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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苏芷一直在观察知秋的表情，她明白女儿有太多不甘愿，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
可是……没得选择。
**
晚上知秋失眠了。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她就起来洗澡化妆了。
一晚上没睡着，眼睛有些肿，黑眼圈也很重，只能用遮瑕笔遮上了。
沈南回是十点钟来的，他进门的时候，苏芷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
而他还是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知秋终于下来了。
知秋今天穿了一套乳白色的套装，上面是圆领的衬衫，下面是一条花苞裙，很清纯的扮相。
看起来像个没毕业的学生。
沈南回对这种风格的女人一向不感冒，况且知秋的身材也是太平庸了些，根本不是他会动心的那种。
她头发扎了一个马尾，一张鹅蛋脸露出来，看着倒是很清纯。
清纯？脑袋里冒出来这个词儿之后，沈南回笑了。
前天晚上她在床上的表现，倒是一点儿都不清纯。
知秋下楼后，苏芷说：“赶紧和南回走吧，他都等你好长时间了。”
知秋点点头，走到沈南回面前，先和他道歉：“对不起，我下来晚了。”
“没事儿。”沈南回从沙发上起来，当着苏芷的面儿搂住她，“等老婆，应该的。”
知秋：“……”
他明明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她却觉得脊背发凉。
苏芷也没想到沈南回看着对知秋还蛮不错的，如果他们两个人能这样相处，她也就放心了。
走出陆家，知秋上了沈南回的车。
她习惯性地绕过去，想坐后座，却发现后座的门是锁着。
于是，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沈南回。
沈南回逼近她，一只手撑在她头顶，将她抵在车身和自己的身体之间，眼底一片玩味。
“忘了跟你说我的规矩，”他勾唇，“一般情况下，我让一个女人坐后座，就是打算跟她车震了。”
知秋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虽然不是那种没经验的小女生，但还是架不住沈南回这样调戏。
她跟他，不是一个段位的。
沈南回很满意她这样的反应，“怎么，要车震吗？”
知秋抿了抿嘴唇，强装镇定：“不用，我坐副驾。”
说完，她很灵活地从沈南回的腋下钻了出去，打开了副驾驶座边儿上的门。
沈南回眯眼瞧着她，有意思。
她倒是个能忍的。
去民政局的路上，知秋一路都很安静。
她本身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身边又坐了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人，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话。
于是就一路沉默。
路上，沈南回不知道接到了哪位红颜知己的电话。
他和女人调情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忌到身边的知秋。
“想我了，嗯？”
“那今天晚上过去让你舒服舒服？”
“嗯，可以，就穿那件。”
听着他这么说，知秋突然就觉得自己很悲哀。
她的后半生，大概真的要这样葬送了。
值得吗？她不知道。
她只不过是想让妈妈如愿以偿。苏芷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陆振云，名正言顺。她想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挂上女人的电话时候，沈南回斜昵了知秋一眼，发现她眼底竟然蓄起了泪水。
哟，这是委屈了。
沈南回抬起手来，摸了一下她的脸，就跟碰什么小宠物一样。
“伤心了？”
“没有。”知秋缩了缩脖子，躲开他，“你的私事我不会干涉的。”
很懂事的一句话，沈南回听了之后却开心不起来。
他冷笑了一声，手回到了方向盘上。
“有这点觉悟很好，你也管不了我。”
知秋没说话。
她管不了他，这点她当然知道。
管不了，她也没打算管。
………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民政局前。
领证的程序其实挺简单的，早上又没什么人排队，不出二十分钟就把手续全部办完了。
工作人员把结婚证递给沈南回的时候，沈南回都没有动手接，搞得工作人员也很尴尬。
最后是知秋把两本结婚证接了过来。
后来从民政局出来之后，沈南回突然转身捏住了她的下巴。
这个动作来得突然，知秋被吓了一跳。
“满意了？”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知秋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他对这桩婚事是有诸多不满在的，她能理解。
本身就是她设计了他，他会生气，会讨厌她，都是应该的。
她没什么好反驳。
“陆知秋。”沈南回连名带姓地喊她，“既然你上赶着想嫁给我，就给我记住：我想怎么玩都可以，你不行。”
知秋垂眸，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
她没有质疑，只是很轻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这个态度，让沈南回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好。”他咬牙，“你他妈最好一辈子这样逆来顺受。”
说完这句话，沈南回就开车走了。
知秋手里拿着两本结婚证，被他扔在了民政局门口。
她的心情很平静，只是，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之后，还是有些难过。
**
领证之后，知秋连着半个多月的时间没见过沈南回。
后来再见，是被沈从和南苏叫去商量结婚的事情，两家人都在。
他们已经定下了婚期，就在下个月。
对于婚礼安排以及各种流程，知秋没有任何意见。
婚礼基本上是南苏一手准备的，她说了一下流程，然后问知秋：“知秋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南苏说了什么，知秋根本没用心听。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嗯，我都可以。”
接着，南苏又问沈南回：“南回你觉得呢？”
沈南回耸耸肩膀，“我也没意见。”
“好，那就这么安排了。你们两个人明天去拍婚纱照吧，我已经约好了摄影师。”南苏笑着说，“摄影师的档期可是很难约的。”
这事儿上知秋没有选择的余地，南苏安排得这么细致，她就只能乖乖照做了。
翌日，知秋和沈南回一块儿去拍婚纱照。
两个人到底是没什么默契，做亲密的动作时，知秋也是特别不习惯，扭扭捏捏的。
有一个动作是要两个人鼻尖抵着鼻尖的，知秋做了好几次都没做好。
最后，愣是把沈南回给弄得没耐心了。
沈南回掐住她的下巴警告她：“你少给我装纯。”
知秋：“……”
她不是装纯，只是不习惯和他靠那么近而已。
“最后一次，再做不好就滚。”他的声音里写满了不耐烦。
知秋点了点头，硬着头皮做最后一次。
她搂住沈南回的脖子，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另外一张脸。
这一次，终于拍好了。
摄影师拍完之后非常激动：“这张照片好，太有感觉了！”
后来再拍照的时候，知秋就尽力去想着他，这样效果会好一些。
拍婚纱照很累，一天结束，知秋累得筋疲力尽。
她这会儿最大的心愿就是去街边的那家小店吃一碗螺蛳粉。
拍完照片之后，沈南回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他这么一走，正好也算是如了知秋的愿。
毕竟她也不太愿意和他长时间相处。
沈南回走之后，知秋一个人找到了附近的店面，吃了一碗螺蛳粉。
她一直都比较喜欢这种重口味的东西，每次都能吃很大一碗。
今天又累又饿，自然吃得更多。
吃过东西之后，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低头一看，竟然是沈南回来的电话。
之前她存了沈南回的号码，但是他们两个人很少通话。
知秋接起来：“你有事吗？”
沈南回：“你在哪？”
知秋看了看四周：“我还在影视城附近。”
沈南回：“等着。”
“啊？”知秋还没来得及问，他已经挂电话了。
过了一会儿，沈南回的的车停在了她面前。
知秋刚打开车门坐上去，沈南回就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臭味。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味道。
沈南回皱眉，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知秋抬起胳膊来闻了一下，确实有点儿味道。
没办法，每次吃完螺蛳粉都会有这个味道。
“我刚才去吃了螺蛳粉，可能会有点味道。”她这样和沈南回解释。
“那是什么鬼东西？”沈南回是真的受不了这个味道，“妈的，臭死了。”
“对不起啊。”知秋道歉，“我也不知道你还会再过来，下次跟你见面之前我不吃了。”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碰见什么事儿，她都先道歉，逆来顺受的那种。
“对了。”知秋看向他，“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沈南回有些不爽地提醒她，“你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的人。”
知秋：“哦。”
哦？这是什么反应？
沈南回冷笑了一声，调头。
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在一栋别墅门前停下来。
这里知秋是有些熟悉的，之前她和纪年一起来过一次。
就是为蒋宋庭求情的那次。
知秋跟在沈南回身后走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里头真的很干净。
纤尘不染的那种。
地板上连一点点灰尘都看不见。知秋以前听别人说过，沈南回有洁癖。
大概真的是有吧。看着面前的地板，知秋有些拘束。
沈南回从鞋柜里扔了一双一次性拖鞋递给她，然后说：“现在先滚去洗澡，完事儿穿我衣服下来。”
知秋：“哦。”
估计是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吧。
上楼找了半天，知秋才找到了浴室。
浴室里就有他的衣服在，旁边的架子上，叠着放着一摞。
这边每个地方都很整齐，整齐得不像有人住的。
知秋洗了个澡，主要是洗头发。
洗完之后身上的味道确实没有了。
然后她换上了沈南回衣服下了楼。
沈南回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游戏手柄，好像是在打游戏。
看到知秋之后，他抬眼扫了一眼，然后说：“对A。”
知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还以为他在说什么游戏术语。
沈南回觉得知秋很蠢，连他的嘲讽都听不懂。
一把游戏结束，沈南回放下手柄，对知秋说：“我爸让你去公司工作，你有什么意见没？”
知秋愣了一下。去M&G吗？她的履历，其实是不太够格的。
“我可以吗？”知秋不确定地问。
其实她也蛮想工作的。自从上次在游轮上被陆家带回来之后，她就没再工作过了。
“我爸让你去的，谁敢反对？”沈南回的语气很嚣张。
知秋点点头：“嗯，那我会好好工作的。”
她这话像是在保证，说得特别认真。
沈南回硬生生是被逗笑了。很快到了婚礼的日子。
**
虽然婚讯已经公布出去了，但是沈南回的花边新闻一直都没有少过。
知秋偶尔也会看到，但是内心基本上没什么波澜。
其实很正常的，他早就说过不会收心。
婚礼当天，知秋被沈南回的朋友们灌了不少酒，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意识不清醒了。
她酒量不好，再加上那些人有心灌她，她如果不喝就等于是给沈南回丢面子。
所以，就只能硬着头皮喝。回去的路上，还吐了。
吐在了沈南回的车上。前排司机开车，后排沈南回和知秋并排坐着。
知秋吐出来的时候，沈南回直接让司机停了车，然后把她丢到了车下。
没错，是丢，不带一丝怜惜的那种。
知秋身上穿着裙子，这么一扔，膝盖和胳膊都被擦破了皮。
疼痛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
司机知道沈南回有洁癖，但还是觉得他这么做有点儿过分了。
毕竟知秋一个女孩子……喝多了这样也正常。
司机拿着湿巾和纸巾下去，帮着知秋收拾了一下，然后递给她一瓶水漱口。
弄好之后，才再次上车。
然而，就算这样，沈南回也不能忍。
回到别墅之后，他直接拖着知秋到了浴室，等她站到花洒下，就开始给她冲身体，然后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了。
知秋醉得不省人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任由他摆弄。
给知秋身上涂了一层泡沫，冲了三四遍之后，沈南回终于好受了一些。
在这期间，他完全没有对她的身体产生任何反应。
给知秋洗完澡，沈南回把她扔到卧室的床上，然后自己开始洗。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发现知秋在唱歌。
“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春风仿佛爱情在蕴酝，初春中的你撩动我幻想……”
她喝醉了，唱歌的声音黏糊糊的，但是意外地好听，平时她话很少，其实沈南回对她的声音也没有特殊的印象。
她这么一唱歌，他才发现，她声音很温柔，很软。
只是，这歌词听着……像是春心萌动了。
沈南回上了床，压在她身上。
“你唱什么？”
“是你最喜欢的歌啊……”她迷迷糊糊的，“你说我唱得很好听的。”
“……”
她这是认错人了？这个认知让沈南回有些不爽。
沈南回掐了一下她的下巴，“你把我当成哪个野男人了？”
“你才不是野男人。”她揉了揉眼睛，“你是我喜欢的人呀。”
平时她根本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一句话，沈南回竟然被她挑起了火气。
也来不及计较她说的是谁，他只想好好享受这洞房花烛夜。
算起来，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二次做。
搞笑的是，两次她都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
而且，一次比一次热情。
卧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火热，男人和女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给这个夜平添了几分暧昧。
沈南回这种洁癖，做完之后又带着知秋去洗了个澡，然后才睡下。
知秋是已经完全不清醒了，洗澡的时候就处于已经睡着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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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南回结婚之后，知秋的日子其实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她搬来了沈南回的别墅，不用在陆家待着了。
这一点她还是很高的。
她现在在JS工作，跟着项目经理跑酒店的对外合作业务，每天过得很充实。
当然，虽然结婚了，但是沈南回的的花边新闻还是没少过。
隔一段时间，知秋就会被沈从还有南苏叫回去吃饭，每次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都会教训沈南回。
沈南回对父母倒是挺尊重的，不管他们两个说什么，都笑着答应。
这点跟知秋想象中的还是有点儿不一样。
就像他们一开始约定好的那样，她从来没干涉过沈南回私生活。
沈南回回家的时候，半夜上她的床，有时候也会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就算这样，她也不会生气，顶多就是让他洗个澡再做。
因为和沈家联姻，陆家也逐步脱离了危机。
结婚之后，知秋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
不知不觉，和沈南回结婚已经快两年了。
两年的时间里，他们基本上没有吵过架。
知秋对沈南回的脾气也摸得比较清楚了，其实他大部分的时候都还不错，只要别去惹他，他也不会发脾气。
两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知秋也在想，自己这两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曾经不敢想象的事情，如今真的发生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这两年，她在M&G成长了不少，工作上已经能独当一面。
最近，知秋要去青城出差一趟。
听到“青城”两个字之后，知秋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有些人已经两年的时间没想了，但是仍然存在在记忆中。
稍不留神，碰到与他有关的事情，甚至可能只是一个词汇，一个地方，都能勾起过去的回忆。
青城，是他的家乡，也是她读大学的城市。
出差的前一天晚上，知秋在家里整理行李，顺便看了一下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
没多久，沈南回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行程单，然后说了一句：“你大学在青城念的？”
知秋点点头，“嗯。”
沈南回：“那你对青城挺熟的吧。”
知秋：“……还好吧，怎么了？”
沈南回：“我随口跟你聊几句，有问题？”
结婚也有两年了，知秋对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
沈南回一开始以为她是装出来的，玩欲擒故纵。
但是，一装就是两年，好像有些太久了。
不管他在外面怎么玩，知秋都不会生气，然后还会告诉他，没关系，不用在意她的感受。
比起他，她好像更愿意把时间放在工作上。
这两年公司的高层对她赞不绝口，她的努力和成长，所有人都看在眼底。
沈南回还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体会过这种挫败的感觉。
其实他跟知秋从来都没吵过架，或者说根本吵不起来。
不管他怎么发脾气，知秋都不接招。
他怒了，她就道歉，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反正就是吵不起来。
平时他问问题，她也是有问必答，但沈南回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没有，我以为你有什么事情。”知秋合上面前的文件夹，回头看着他：“你吃饭了吗？我现在要去煮面，要不要一起？”
沈南回：“什么面？”
知秋：“就泡面，我刚买的。”
沈南回听完之后蹙眉：“你给我吃这种东西？”
真是笑话，他不知道多少年没吃过泡面了。
上一次吃泡面，还是在英国读书的时候。
知秋：“对不起啊，忘记你不吃这些了。”
沈南回：“……”
知秋揉了揉眉心，大概是因为最近工作太忙了吧，脑子不太够用。
沈南回好像对这种速食品都不太喜欢。
记得之前有一次，他出差不在，周末，知秋馋了，就买了两包螺蛳粉在家里煮。
结果，沈南回提前回来了，然后闻到了家里的味道。
那次他脸色真的很难看，知秋觉得，自己要不是个女人的话，肯定得被他打了。
那之后，知秋就再也不敢在家里煮螺蛳粉吃了，顶多吃吃泡面。
她也不是不会做饭，就是工作太忙，回来的时候就没精力去弄了。
“走。”沈南回走上去抓住了知秋的胳膊。
知秋：“嗯？”
沈南回：“出去吃饭。”
知秋：“……”
有点惊讶。
结婚这么两年了吧，他们两个其实并没有出去吃过饭。
甚至，连彼此的口味都不了解。
反正……她不知道沈南回爱吃什么。
上车之后，沈南回看似不经意地问知秋：“你想吃什么？”
知秋：“随便，我都可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沈南回被她弄得不悦：“别给脸不要脸。”
知秋：“额，那我们去吃烤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