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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易渊没有住校,也不想太早去教室呆坐着。
“要先转转吗?我们学校的建设环境都不错。”易渊问。
君婉没见过学校,也好奇,痛快地应,“好。”
学校大概跟以前的私塾差不多,君婉出生的时代,正是男权鼎盛的父系社会,家里生了女儿不能送去读书,考科举功名,只能规规矩矩在家学习女工女红,读一些贞德娴淑方面的书。
可君婉不同,她出身高官之家,是家中独女全家上下捧着的掌上明珠,从小就被送进宫中给太子当玩伴。后来读书,自然也是两个人一起去的,待遇比宫里的几位哥哥还尊贵。
毕竟几位哥哥对太子还必须恭敬有加,礼让三分,只有君婉敢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太师日日来为他们教授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给太子讲的格外仔细,跟在他旁边的君婉连带获益,学到的东西比太子还要多。到后来,连太师都忍不住赞叹君婉的天资。
“你要是个男儿,生在帝王之家,必能安|邦定国治理天下。”
君婉想也不想的回答,“我以女儿之身,平民之家,照样能安城安己安天下。”
太师没有对君婉大逆不道的话做出评价,摸着胡子叹息着摇摇头,“可惜、可惜。”
她沉浸在旧事中时,易渊已经带她七绕八绕,避开人最多的地方,走到学校操场后的小道上。远远还能看到操场上踢球的人。
“那些都是我朋友,他们中午经常在这里踢球,晚上也踢,我在学校的时候会跟他们一起玩。”易渊得意洋洋的跟君婉显摆,“我踢的可好了,每次都能拿分。”
君婉看他衣服下面明显不算壮实的肌肉,勾起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怎么不信我?等等,我这就去说,今天下午上完课给你开开眼界。”易渊看到他的表情,又来了小孩子脾气,迈开长腿跑到操场里,跟正在踢球的几个人说话。
易渊皮相和身段都不差,甚至还能勉强算在‘赏心悦目’的范围里。他个子挺高,一双长腿,温润星朗的五官从古到今都招人喜欢。可惜因为受尽家里宠爱,娇生惯养,很少吃苦锻炼,所以看着身体虚弱,气质也浮躁。
君婉望着他的背影默默评价着,旁边的公厕刚好出来两个人,正在小声议论。
“大刘说易渊又来找我们约球了,好烦又得让着他。”
“让着就让着呗,少赢一场球咱们就能宰他一顿狠得,有什么不好?”
“不是这个问题,重点是他踢球技术实在太差了。上次咱们故意让他带球到网前,易渊愣是踢不进去,多亏守门员机灵装作拦球,把球抱了进去。”
“哈哈哈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个表演实在太尬,估计只有易渊看不出来,还觉得自己踢得巧夺天工呢!”
原来是这样,君婉迅速搞明真相,拦住那两个人,“等等。”
两个刚上完厕所的大小伙子被叫住,愣了下,看清君婉的样子瞬间激动起来,语无伦次的问,“美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是有点事情…”君婉走过来,低声跟两个人谈了句,用无解的气势和谈判能力让他们答应下来,勾起唇露出个有些妩媚的笑意,“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早就看易渊不顺眼了,嘿嘿!”两个人跟被灌了迷魂药似得,挠着头笑得满脸荡漾的去找自己队友。
目睹她‘阴谋’的小飘飘飞过来,干咽了下口水瑟瑟发抖的问,“你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了,是他自己要跟我显摆,我不过是帮他制造更多装逼的空间。”君婉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看易渊从远处跑过来。
易渊看到她的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发着毛问,“怎么了?”
“没什么,去上课吧。”君婉回答。
“不继续转吗?”易渊懵逼的问。
“不了,节省点体力。”君婉饶有深意地说,“我非常期待看到你矫健的身影。”
临上课前,易先生发来信息交涉矿场的事情,君婉跟他交谈后,又不知道联系了谁,说了些小飘飘即使听到了也没听懂的话,耽搁好几分钟才进教室。
她踏进教室的时候,带国画的老教授已经开始上课了。见君婉招呼也不大,施施然踱进教室,带着无法忽视的极强存在感,老教授觉得遭受到了挑衅。
迟到可以忍,不打招呼也可以忍,都迟到了还这么刷存在感实在太过分了!
“刚进来的女同学,你停一下,知道咱们几点上课吗?”老教授叫住君婉,带着怒气问。
“不知道。”君婉继续维持徐缓的速度慢吞吞走着,随口回答。
她是真的不知道,以前听太师讲课都是人到齐了就开讲,没有什么上课时间一说。到现代之后,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中途辍学,她也懒得去浪费时间学些瞎胡闹的东西,所以没了解过关于学校的事。
可这些话听到老教授耳中,就是明摆着挑衅。他气得毛笔都拿不稳了,厉声训斥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我知道再座的学生家里都有钱,选国画也是为了一纸文凭。可你们既然选择了这门学问,起码态度要端正,对这门知识要了解。”
君婉对为人师者有基本的尊重,具体表现就在老教授说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打断,还停下来折过身,定定望着他。
下面玩手机开小差的同学听到动静,纷纷抬头看过来,一眼就认出来君婉不是他们班的同学。倒不是这帮富二代记忆力有多好、多么友爱同学。而是君婉长得实在太亮眼,美得让人无法忽视。最奇特的是他往那边一站,周围的人就像是闻到屎味的苍蝇忍不住想要扑过去。
幸亏君婉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否则这些把她比成屎的人,怕是从明天开始就要每天失禁了。
老教授还在絮叨,“咱们这门课是很有深度、很有价值的科目。你们别看不起国画,古代有太多名作家一画流传至今,多少人都参不透其中奥妙啊。比如这副…”
他从书上随意翻开一页,指着上面跨页的巨幅山水画。画上树叶瑟瑟,天边同时挂着太阳和月亮,意境悠远迷离。从古至今,多少人都为这天上同时存在的太阳和月亮神伤,不知道画家到底表现什么意思。
老教授正要说话,君婉把话接过来。
“秋暮日月图,旧朝画师张某所画。”张某是宫廷御用画师,姓名不详,连君婉自己都忘了这人的名字。“这幅图是晚秋的时候,画师随便画的风景图。”
“胡闹,”老教授斥责,“随便画的图,怎么会同时有太阳和月亮?国画最注重写实,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奥秘。”
易渊知道这个老教授固执,害怕继续纠缠下去,君婉下不了台,连忙过来打圆场说,“是啊,这幅画肯定有奥秘,你就别…”
“那是因为他画得太慢,”君婉斜了眼那张画,不屑地说,“从正午画到半夜,怕呈上去的时候遭到责罚,干脆又在太阳旁边加了个月亮。”
“呃…”学术界从来没提出过这种想法,老教授盯着画,一时有些动摇。
“你看左边的花开得娇艳,右边的却败了一点。因为他画过去的时候,晚上花没了日光,开败了。”君婉指他看过去,也不管老教授是否认同这个说法,转过身抬手虚虚举在空中。
易渊这两天已经养成习惯,条件反射的伸手扶住她,让君婉手腕搭在自己胳膊上,扶着她走到位置上。
老教授半天想不出来合适的辩解之词,支支吾吾半天,顾左右转移了话题。
班里其他同学第一次见这位耻高气扬的老教授哑口无言,莫名被鼓舞了士气,自发为君婉鼓掌。君婉目不斜视的跟易渊走到最后一排座位上,转过去正想跟他说话。
不服气的老教授觉得脸上无关,又叫起君婉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国画和古代画家的。君婉应答如流,非常顺畅,把老教授说的从面色铁青对面泛红光,对君婉赞不绝口,大有收她做徒弟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学号多少?”老教授摸清楚君婉的底,赞赏地说,“等期末考试,我给你加学分。”
学分是什么?君婉不清楚,也不稀罕。她端端坐着,迟迟没有搭话。
“她不是班里的学生,”易渊无奈地接过话,跟老教授说,“这个人是我带来蹭课的。”
“难怪,你们班的同学哪有这种见解。”老教授点点头,又想问几句。
君婉已经倦了,眼尾一挑问,“还上课吗?”
教授被她看的有些发毛,连声应了几句,捧起书本开始讲课。可即使这样,君婉也没能清净。周围的人蠢蠢欲动的凑过来,七嘴八舌打探她个人讯息。
“美女,你是哪个学校的?”前排的男生转过来,暧昧地问,“咱们加个微信,回头好好聊聊呗?”
君婉垂眸望着桌面上不知道谁刻下来的字,隔了好半天才把视线分给他一渺,樱桃唇微微开合,轻慢的问,“你是想跟我聊,还是想做些别的什么。”
“看你意思,如果你想做点…别的什么,”男生无视旁边的易渊,给她抛了个媚眼,“我当然奉陪。”
“好啊。”君婉干脆地应下来。
易渊脸瞬间黑了。
喵喵喵?我这是当面被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