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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话音刚落,佻尘便点了点头,低着包带,一直往前走去,毫不决绝。那抹落寞的身影在夕阳下慢慢变小,刺痛了我的眼。
我凭着昔日宋宇风带我走的依稀片段记忆,不多会儿,很快便找到了回宫的路。
“小姐?”喜儿一只手肘搁在桌子上冥想,一见我,立刻站起身,激动的大叫起来。
“嘘!大姐,你想害死我啊?!”我赶紧关上门,一路走来,躲躲闪闪的,可没把我累死,这会儿,被她一叫,可就前功尽弃了。
“渴死我了,我一天没喝水,一天没吃饭了!”我大把大把地喘着气,抓起玉壶,不顾形象的朝喉咙里灌下去。
“小姐,您慢点。”喜儿急忙掏出帕子,帮我擦去沿着嘴角流下来的水。
“吃的有没有?!”依依不舍得放下水壶,我瞪大了双眼,活像从牢里放出来的人。
喜儿痛心的看着我,站起身不知从那取出一盘糕点放在我面前,一手搁着下巴,静静的看着我狼吞虎咽的熊相。
“先什么都别问,一切吃饱了再说。”我把头出那盘桂花糕中抬了起来,腾出一点时间对她说道,接着又埋首下去。
“皇,皇上。”正在这时,门突然一声被蛮力推开,喜儿像受了惊的小鸟,反射性的站了起来,惊恐的看向来人。
孟子寒?我目光一僵,握住桂花糕的手停在空中,一时呆坐着,愣愣的看着他走过来。
“你下去吧,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孟子寒凛着一张脸,目光如炬,一直锁在我脸上。
“是,皇上。”喜儿弯下身子,慢慢退了下去,出门前,担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我!”我急急的站了起来,双手僵在两边,手足无措的盯着他。
孟子寒不语,一双黑目如鹰般在我身上打量了一遍,俊脸冷若寒霜,禁不住使我打了个冷战。
“那个,你喝水。”我双手捧起桌子上一杯刚斟的茶,放至他手边,结结巴巴找话说。
孟子寒视线依然停留在我脸上,不动声色的接过杯子,搁了下来,不经意间触碰到我的手指,一阵冰冷。
诡异的气息在我们两人之间弥散开来,他只是一味的盯着我看,像要看穿我的一切,犀利的眼神如一把利剑。
“孟子寒,你别这么盯着我看,有话就直说吧!”我在他身侧坐下来,浑身被他盯得很不自在。
“那你告诉我你去哪儿了?”平静的语气,但我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出去了一趟。”我躲闪着,垂下头,不敢看那双犀利的眼睛。
“是吗?和谁?”果然是皇帝,波澜不惊,让我忍不住佩服起他的耐力。
“没准。”我十分不自然的回应道,心下直觉想要保护佻尘。
“颜儿,你什么时候才肯和我说真话?难道这近一年的相识,你还对我不肯卸下心防?”孟子寒重重的叹了口气,声音无奈悠远,面容浮现一丝悲伤。
“不是,我……”他湛湛的眼神忽然令我一阵莫名心慌,踉跄的退了几步。
“你和玉昭一起出宫的?”孟子寒淡淡的口气,有一丝犹豫,眼里平静如水。
“是。”我把视线移向别处,不敢对上那双黝黑的眼眸。
“你们去了哪?”孟子寒扫了我一眼,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没去哪儿,只是带他逛了逛街。”我背过身,假装整理衣服,不敢望进那双质疑、冷凝的黑眸。
孟子寒轻挑俊眉,面色相当凝重,忽然大步走至我身前,一手蛮横的抓住我的手腕,冰冷的声音怒气迸发:“难道你要告诉我,穿的像个妓女就是为了逛街吗?”
该死的,就怪这身衣服,我嘟囔着,骂了一句,望着那只被他拽的死死的手,面无表情。
“你在说什么?”孟子寒皱起眉头,犀利的目光如两道寒光。
“没,我没有说什么。”我仓皇的低下头,畏缩的向后退了几步,觉得此刻的孟子寒暴戾的像一头狮子,令我有些害怕。
“你在害怕?!”孟子寒半眯起眼睛,翘起下巴,一双鹰目审视在我脸上。
他这个样子谁不害怕啊?!虽然早已预料可能会有这么一幕,但是,真正面对他时,我仍紧张的如做错了事的小媳妇,紧张、不安。
“告诉我,你和他都干了什么了?我要你亲口说出来。”孟子寒忽然放松我手中的禁锢,眼神迸发出火一般的愤怒。
“能干什么?你思想不要那么龌龊,好不好?”我也发怒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和威胁,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孟子寒微微一怔,随后大笑着向后退了几步,目光悲伤而又不甘:“我龌龊?谁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一个才见过不到三次的男人失踪三天。颜儿,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忙为自己辩驳,孟子寒慌乱绝望的目光,不知为何,使我心里没由的一颤。
“我想的?那你告诉我,是哪样?付美颜,我还能相信你吗?!”孟子寒拿起桌上一个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同时,摔碎了我的心。
他叫我什么?!付美颜?!我颤抖的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凄厉无奈:“好,这是你要我说的。那我告诉你,我被人追杀,就是这么简单。”
我默默的越过他,头也不回,向外走去……
“你说什么?”孟子寒一个箭步跨到我身前,紧紧地握住我的肩膀,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还要我再说一次吗?!从我当上这该死的皇后开始,就没停过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拣了条命回来,还要受你无故的猜疑。行,我现在郑重通知你,我受够了,谁要当皇后就让她当去吧!”说完,我重重的甩开他的头,扭头就想往外走!
“你说有人追杀你?”孟子寒忽然冷静下来,黑目中升起一股肃杀之气。
我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毫无畏惧的迎上那双质疑的眸子,竟然出奇平静下来,道:“难道是我自己活得不耐烦玩跳崖吗?!”
孟子寒神色一紧,忽然长手一伸,把我纳入怀中,嘶哑的声音透露出无尽的疲惫,“颜儿,你受苦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
我一愣,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口口声声怀疑我红杏出墙,这一刻又低三下四的向我道歉,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我该相信他么?我不知道……
“你走吧,我累了,一切等我醒来再说。”我推开他,争吵果然消耗体力,吼了几声后,我便觉得全身无力,跌跌撞撞的倒回床上。
“颜儿,你是不是生病了?”孟子寒一手轻轻地敷在我额头,而后又慢慢的放下,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轻轻的闭上眼睛,侧过身子,任他自身后抱住我,长长的发丝散落在我肩膀上,略微有些急促的喘息声在我耳旁此起彼伏的响起。
“你是不是又在生气?”孟子寒像个耍赖的小孩把头探到我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扑在我脸上,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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