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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有素的侍卫们立刻停下了攻击,但杜衡和胡泽却不敢放下警惕,直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从侍卫队后面缓缓走来,他们俩这才松了口气,相比于这两人的反应,离夜则显得很迟钝,他安静的站在原地,目光定定看向走来的老者。
那个老者看上去大约只有六七十岁,穿着一身轻甲,随着他沉稳的步伐,垂在他后面的披风、挂在他肩上的穗带以及在他胸的勋章都有规律的发出声响。
老者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站在两旁的侍卫们纷纷下跪,偌大的院子里,只有铠甲发出的响动,秩序井然。
但这不是离夜注意的重点,他的重点在老者的脚下。
那一波又一波的金色灵力波纹以他落脚点为圆心向四周散开,好似水波一样。
这不是老者故意释放出灵气来显示自己的威望,而是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后,灵气就会产生灵波环绕在修炼者周围,不论他是故意还是不故意,都会给他人形成一种压迫感,也就是俗称的威压!
“金丹期?”
离夜心中咦了声,随即在心里欣慰的感慨道,“没想到离长春竟然会有这么优秀的后代,不过仔细看看,这位老者还真是和当年那位轻狂的少将有几分相似。”
“老爷。”
杜衡率先上冲着老者去单膝下跪。
“老爷您回来了。”
药师也冲着老者屈膝。
“爷爷。”
离夜把思绪拉回来,遵循着原主的记忆开口。
虽然他还没来得及整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但有些东西根本不需要整理,比如说血缘,再比如眼前的老者——离家现任第三代族长离川修和他的关系。
“父亲大人,”一个中年男人跑了上来,对着离川修毕恭毕敬的行礼禀告道,“尤统领已经殉职了,侍卫们的伤残暂时还没有统计,估计伤亡人数至少二十人。”
“老爷,请听我们解释。”杜衡急忙开口。
“杜统领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中年男人冲着杜衡冷哼一声,官味十足道,“在场的可是都看到是你和药师两人就闯入库房企图盗窃,并且他们也看到了是你们杀死了尤统领,认证物证俱在,杜大统领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我们夜闯库房,那也是因为该死的库管不顾小少爷的死活。”杜衡不服气大喊。
“不管小少爷的死活?离夜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库管怎么不顾小少爷的死活了?”中年男人脸上的阴沉之色更加浓郁,讥讽道,“而且我怎么听库管说,他只是让你们去请示父亲?”
“老爷在神殿述职,以我们的修为从这里去神殿,最快也得半个月,小少爷的病情等不得,所以……”
“所以你们就无视家规擅自盗取?所以你们就杀了尤统领?所以你们就打伤这么多侍卫?杜衡,你贵为离家护卫军统领,理应知道这是什么罪!”
中年男人的质问一声比一声严厉,眼睛逐渐瞪大,威严感十足。
杜衡急道,“二爷,话不能这么说,小少爷危在旦夕,我与药师也是没辙了才出此下策,如果二爷要罚,我杜衡也认了,可是尤子彤他之所以会死,那也是因为他袭击小少爷,二爷若是要问罪,那尤子彤以下犯上,人人得而诛之!”
“哼,照你这么说,药师还是清白的了?”
“够了。”
离川修开口。
杜衡张了张嘴,只好把所有的话咽在肚子里。
离二爷也不和他争辩,对着离川修继续行李道,“父亲大人,杜衡和药师两个人不遵守家规,强行闯入库房偷盗,并打伤了咱们的侍卫,按宗族律法,理应当场斩杀,还望父亲大人秉公办理。”
“老爷!”
“杜衡,如果你但凡还有一点对离家忠心,就应该自刎谢罪。”
杜衡才开口喊了两个字,离二爷就立刻冷声打断,不同于刚才他满脸的讥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还朝着侍卫队最外面的方向看了看。
顺着他的目光,离夜才看到,侍卫队最外面,一个穿着火红色制服,身材火爆,手持长鞭的少女静静的在那里站着,在她旁边,是一个同样白发苍苍的老者。
不同的是,老者的灵力并没有那么强,只有一圈淡淡的白色灵气在他脚下。
“珊小姐!?”
杜衡也看到了,他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僵了下,神情颓然的低下头。
离二爷走到杜衡面前,弯下腰凑在杜衡耳边皮笑肉不笑道,“杜衡,难道你要让离家在马兰一族面前丢脸吗?”
语气虽轻,但威胁之意却有增无减,说完,他还得意的看了看一旁也愣住的胡泽,缓缓的直起腰,尤子彤的死可大可小,但在外族面前,这就是关系到家族荣誉。
更何况今天来的还是马兰第三旁支的马兰金硕和马兰珊。
他就不相信,药师和杜衡这两个人可以脸皮厚到把家族荣誉置于脑后。
只要他们一死,到时候离夜只剩下这个废物,他会有一百种一千种的方式能让他主动放弃继承权,让整个离家的权利移交到自己这一边,从而没有后顾之忧!
离二爷的心思离夜自然不会不清楚。
想当年,这种兄弟手足相残的戏码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大家族小家族,因为神殿尊崇嫡长子世袭制,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各大家族里都充满了明争暗斗。
家族与家族之间更是如此。
离川修之所以现在一脸的纠结其实就是这个原因。
如果是家族内部争斗,他这个族长一句话也就没什么了,可偏偏有外人在场,不秉公会被人耻笑,但如果真的按照宗法来走,他可能也舍不得药师和杜衡两个人。
而眼下离二爷也不是不知道离川修的心思,他说的这番话就是在变相的逼着杜衡和胡泽自杀谢罪。
家族啊……
哥们儿只以为能混吃等死当个米虫咋就这么难呢?
上辈子这样,这辈子难道还要这样?难道真是因为老子被你们的祖宗救过就需要两辈子都欠你们的?
心中无比怅然,叹口气,离夜走上前道,“二叔,容我说一句,如果以宗法论处,在场的每个人都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