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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妆?”妙星冷顿时来了兴趣,走上前道,“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白湖幺笑着把盒子递给她。
妙星冷打开一看,怔了怔。
是一本书,书的封面,是‘阿星’两个大字。
她翻开了第一页,一个可爱的女婴印入了眼帘,裹在襁褓之中,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
第二页,仍旧是女婴,这一回是趴在床榻之上,咧着嘴笑着。
第三页,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
再往后翻,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女孩越来越大,从婴儿到孩童,从孩童到少女,再到成年。
一共二十张画,画的全都是她。
每一张都描绘得格外精细,上了颜色,所采用的纸,是市面上最好的纸,厚薄软硬适中。
这本书,不,或者应该说是画册,保存得十分崭新,记录的是她从小孩到长大成人,每一年的变化。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但是通过这本画册,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她抬头望着白湖幺,心中难免触动,“从我一出生,你就开始画了吗?”
“一年画一张,刚好画到你二十岁了。”
白湖幺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从今以后,我就不再给你画了,但是这本画册还是要有人继续画下去,听闻卓离郁的画技十分出色,你二十岁以后的模样,就交给他去画,一年画一张,不许间断,这本画册总共有一百页,等到你白发苍苍时再拿出来看,追忆一下你年少时的风姿,别有一番味道,要是不画下来,等老了,就记不住自己一路变化的模样了。”
妙星冷闻言,顿时失笑,“一百页……你是在幻想着我能活到一百岁吗?”
“岁数自然要往多了猜,总不能就准备个六七十页吧?”白湖幺挑了挑眉,“这个嫁妆没多值钱,但胜在有意义,阿星,你可要好好保管。”
“我肯定要好好保管的。”妙星冷把画册抱在怀里,“谁说不值钱了,我觉得是最值钱的,你要是不给我画下来,我哪知道自己小时候什么样?这本画册在我眼中,绝对是无价之宝。”
“这话我爱听。”
“老狐狸,我舍不得你。”妙星冷撇了撇嘴,“嫁到齐王府之后,就不能跟你住在一起了,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别孩子气了,总不能不嫁人吧?你要是现在想跟卓离郁赖账,可来不及了,说实话,我还是挺想要外孙的,不管你是跟谁生,我都会疼爱。”白湖幺道,“你要是怕我无聊,将来就把你的子女教给我照顾,我来带。”
“你带出来的孩子肯定是混世魔王。”
“这不是很好吗?我能为你精打细算,自然也不会亏待你的子女,阿星,我此生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了,如果将来还会再多出一两个,那也只会是你的子女,不会是外人,我从来不愿意把好处留给外人。”
“我知道了。我出嫁之后,闲着没事就会过来看你的。”
“以前咱们是师徒的时候,你天天都往外跑,隔三差五的才回家一趟,也没见你有多想念我。”白湖幺悠悠道,“怎么现在要出嫁了,反而变得煽情了?这以后你还是隔三差五来看望我,和曾经做师徒的时候有差别吗?没有。你还惆怅个什么劲?”
“……”
自从知道和老狐狸是父女之后,她心中愈发感激,丝毫不怨恨他从前的欺瞒,本来做师徒,她就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之后明白了,他们是真正的血脉至亲,这份亲情自然就更深刻了。
血缘关系,本来就能促进人的感情。
“好了阿星,时辰不早了,回屋歇着去吧。”
“嗯。”
妙星冷怀抱着画册回屋了。
等到大堂之内只剩下白湖幺一人时,一道人影飞快地掠进了大堂,朝着白湖幺道:“主子,叶冰清在一家客栈住下来了,离这里不远。”
“嗯。”白湖幺淡淡地应了一声,“去小姐的卧房外面看着,等到她房间里的烛火熄灭了,再来告诉我。”
他要等阿星睡着了,才好出门去。
“是。”
阿虎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不到一刻钟便回来了,“主子,小姐房间的烛火灭了。”
白湖幺闻言,这才跨出了脚步。
另一边的客栈之内,叶冰清正在对着一桌子的饭菜狼吞虎咽。
住进客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伙计去给她准备饭菜。
她太久没有吃到一顿像样的饭菜了。
果然只有落魄过的人,才会知道温饱的重要性,她曾经也吃过不少珍馐美味,却没觉得有多知足,但是此刻,吃着温热的饭菜,竟然有满足感。
正吃着,就听见客房外响起了脚步声,本来还以为是小二来给她放洗澡水,哪知道下一刻,熟悉而清凉的声音传了进来——
“还没睡吧?”
叶冰清吃饭的动作顿住。
师父?!
她连忙起身去开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都不敢抬头看白湖幺,小声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她以为白湖幺再也不愿意理会她了。
白湖幺走进了客房之内,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是不是在宫里混的太差了,连这么平常的四菜一汤,吃起来都格外可口?”
“师父,是来奚落我的吗。”
“你觉得我会为了笑话你而专程过来一趟?”白湖幺瞥了她一眼,“你跟了我多少年?我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师父,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吗?”
叶冰清走到了桌边,给白湖幺倒上了一杯茶,递给他。
师父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在他心里已经认定是自己是个叛徒,在马车上说的话又那么绝情,这就已经说明了,他根本不在意她过得好不好。
他不会因为她混得好而看得起她,也不会因为她混得差而专门来践踏她,因为她根本就无法牵动他的情绪。
也许世上只有阿星才能牵动他的喜怒哀乐吧。
“冰清,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看透你了,你是一个追求富贵名利的人。”
“师父,我知道自己很庸俗,很自私,但是我真的把你和阿星当做我的亲人。”
“这一点,我相信。”白湖幺淡淡一笑,“可是我们在你心中,依旧比不上一个男人啊。”
“师父,我是真的被他骗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这么愚蠢。”叶冰清朝着白湖幺跪了下来,“如果我能杀了他,师父会不会消气?”
“消气?”白湖幺轻挑眉头,“我压根就没生气过,又何必消气呢?冰清,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是你的背叛让阿星看透了人性,你跟她从小玩到大,你出卖她,给她造成的打击是无法估量的,她以后再也不会随便相信人,再也不会让自己吃亏,她的人情味就应该淡一点,不要把感情看得太重。”
“师父,你这样说,只会让我更加难受。”
“这不也是你自找的吗?更何况你犯的还不是一个小错误。”白湖幺说着,竟然俯身扶起了她,“起来。”
叶冰清怔住。
师父此刻的态度,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我看得出你是真心懊悔,你一再认错,可见你也成长了,在皇宫里受到了不少欺负吧?”
“何止是被欺负。”叶冰清垂下了头,“我还受到了巨大的羞辱。”
在淑妃面前学狗爬,学狗吠,这样的屈辱足以让她铭记一辈子。
“受到过羞辱,就应该报复回去,你不能只是记着,而不付出行动,如果你因为对手的强大而胆怯,那么,你曾经的屈辱只会让你铭记一辈子,每每想起来,你就会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如果你成功报复了,把你的对手踩在脚底下,让那个人过得比你更惨,你会觉得很痛快,你可以忘记你的屈辱,屈辱是可以被胜利掩盖的。”
叶冰清闻言,又有些发怔,但很快就回过了神。
“师父说得极有道理,可是,我目前还没有能力报复,我还要先杀谢查楠呢。”
“你怎么杀?你连武功都不学。”
“师父,他对我还是很有想法的,只是因为家里娶了一个母老虎,所以他不敢跟我亲近,我只要趁着郡主不在,去找他,他肯定不会排斥我的,他或许会选择偷偷摸摸和我在一起,我会让他放下戒备,我再杀他。”
“好愚蠢的方法啊。”白湖幺的目光中透着失望,“为了杀他,你还要牺牲自己的尊严,去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师父,我除了这张脸之外,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了。”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只要有我帮你,会有更好的方法。”白湖幺道,“冰清,我还可以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对我绝对的忠诚,我会让你体会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风光,你可以把曾经欺侮你的人踩在脚底下,甚至把生杀大权都握在手里。”
叶冰清错愕。
再给她一次机会?这太不像师父说的话了。
师父明明对阿星说,背叛过一次的人,就不再值得信任。
“师父,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吗?”
“不是。你毕竟是我养大的孩子,对待你,我可以比对待外人宽容些,我虽然冷漠,但我不会害你。”
“我当然相信师父不会害我,毕竟我这条命,都是你和阿星给的,没有你们,我早就不知道死哪了……”
“现在才懂感恩,以前就没见你懂。”白湖幺笑了笑,“我刚才承诺你的都会实现,但不是无偿的,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你不能要求我无条件对你好。”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师父给我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亏欠你。”
“知道就好,冰清,你愿不愿意做我手上一把锋利的剑?”
“什么意思?我连武功都没有。”
“不需要会武功,你虽然没有年年医术好,也没有阿星武功高,可你也有她们比不上的才艺,你会唱会跳。”
“这有什么用?”
“有用,只要你愿意听我的指示,我不会让你亏的。”
“师父请说。”
……
一夜转瞬即逝。
第二日一早,妙星冷就被房门外的动静给弄醒了。
她穿戴整齐去开门,一抬头就看见国公府里的下人在忙着搬运一个个箱子。
她顿时觉得好奇,揪了一个下人来询问。
“搬这么多箱子,干什么呢?”
下人嘿嘿一笑,“小姐,您猜猜看呗。”
“猜什么猜,别卖关子了。你兴奋个什么劲?这箱子里莫非有什么好东西。”
“小姐,这些箱子关乎着你的人生大事啊,我这么说,你还猜不出来吗?”
此话一出,妙星冷脑海中立即冒出了一个想法。
“难道是聘礼?”
“是啊!”
“怎么这么多箱?”她额头上的筋跳动了一下。
一眼看过去,数都数不清。
正常贵族家成亲,也没见到这么多箱子。
卓离郁这排场摆得够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小的也很惊讶,齐王殿下家底丰厚不奇怪,可这些箱子全算在一起,价值还真的让人难以估算,有绫罗绸缎、名贵药材、黄金白银、珍珠翡翠、玉石玛瑙、古董花瓶,还有上等紫檀木质的桌椅板凳、还有上等瓷器做的锅碗瓢盆,还有茶具,还有……”
“他这是把齐王府都搬过来了吗……”妙星冷抽了抽唇角,“就差没把房子挪过来。”
聘礼所包含的内容,不仅仅是真金白银珠宝之类的,连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这些生活用具都有,可真是面面俱到。
卓离郁挑剔,齐王府内的陈设都是有讲究的,随随便便一个花瓶拿出去都能卖高价。
他喜欢喝茶,因此茶具用的还是限量版,供不应求的货色。
她跟他说过,她喜欢各式各样美丽的瓷器,而聘礼之中包含的锅碗瓢盆是瓷质的,这么看来,他一直记着她说的话。
卓离郁曾许诺过老狐狸,聘礼绝不会让他失望。
的确不让人失望,她都觉得太多了。
“齐王殿下在哪呢?”她朝着下人询问道。
“和咱们国公爷在大堂里喝茶呢。”
妙星冷闻言,便一路走向了大堂。
“阿星睡醒了?”卓离郁正坐着品茶,眼见着妙星冷跨过了门槛,便淡淡一笑。
妙星冷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下,“你到底拉了几车聘礼过来?”
“他说,他把他的所有家底一分为二,价值多少他也估算不过来,目前正在清点。”白湖幺说着,朝妙星冷递出了一个盒子,“你再看看这个。”
“这又是什么?”妙星冷打开一看,是一张张地契以及店铺转让的字据。
“店铺转让?”她怔了怔,又一次把视线投向了卓离郁,“连这个你都算在内了?”
她以为,家底的一半指的是王府里所有财产的一半。
他名下的房屋地契店铺,她压根没算。
“阿星,我知道你们家底单薄,积蓄不多,岳父大人做了这么多年的闲人,才回归朝廷,最值钱的恐怕只有这一座国公府了,父皇虽然赏了你不少东西,但是要和其他世家的家底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
身为护国公,身居高位,家底至少应该在各大家族中排得上名次,这样才有面子。
“所以我们在你眼里还是太穷了,你才要拿这么多东西来接济我们?”妙星冷有些哭笑不得,“我做了这么久的飞天大盗,偷来的东西顶多只能抵得上你这里的几个箱子。”
她曾经行窃,不全是为了自己,至少一半以上的钱都拿去养团伙,让同伙拿去接济亲朋好友,她偶尔也散财给难民。
把这些钱全都算上,也只能占今天这些聘礼的一小部分而已。
“阿星,你口误了,聘礼跟接济是两回事。”卓离郁慢条斯理道,“我名下有经营武馆、医馆、学堂以及才艺堂,许多贵族家的子女培养才艺和武艺,都是我手下的人教出来的,他们要支付高额的价钱,针对平民,收的价格较低,都是在他们能支付的范围内。因此,齐王府里有大半收入来源,都是从那些贵族身上榨取来的。”
妙星冷:“……”
齐王府内高手如云,有一部分人估计就是给那些贵族家的孩子当教官吧。
她今天才知道,卓离郁也是个奸商。
他不搜刮民脂民膏,他的利益都要从贵族身上剥削,专门赚那些达官贵人的钱。
那些达官贵人知道学堂和才艺堂幕后经营的人是卓离郁,大概也不会抱怨什么,说不定还想一个劲往里钻,多花钱也不在意,毕竟卓离郁在这个皇城内有很多的“女粉丝”。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汗颜。
她一直都以为他也是拼爹的,毕竟是皇帝的儿子,家底厚是应该的,都是由身份地位堆积起来的财富。
他之前从来不曾告诉她,他经营了什么店铺。
“原来你也会自己赚钱……”她干笑了一声,“我以为你都是花你父皇的。”
皇室成员绝大部分不都是坐享其成吗?投胎比别人厉害,不需要自己赚钱,有皇帝当爹,什么时候这个爹高兴了,大把大把的赏,动辄就是绸缎百匹珍珠翡翠一大堆。
“阿星,我不是那些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卓离郁斜睨了她一眼,“其实,皇子们并非全都像你想象的那样游手好闲,虽然我们有先天的优厚条件,但,有一部分人也是懂得利用的,除了我之外,太子和辰王也都有经营店铺,我们几乎不往外说,也不会刻意显摆优越,因为,没有人希望被外人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家底。”
“这话没错。”妙星冷点了点头。
夫妻之间都不一定会坦白自己的积蓄,否则就不会有私房钱这个词了。
因此,皇子们经营店铺,也不会到处宣扬。
“阿星,现在你明白了吗?我娶你的聘礼,可并不全是仰仗我的父皇,这里面多得是我自己攒下来的,如果我只是坐享其成,我可就拿不出这些聘礼了,我把所有的家底一分为二,当然也包括那些铺子了,这么一来,护国公府的家底,就和齐王府差不多了,这世道,金钱是很重要的,钱多,很多事情办起来方便。”
“我晓得。”妙星冷道,“你真是给足我们家面子了,这些箱子得好几辆马车装吧?一箱一箱地搬运,外人肯定都看见了,不少人都会说,护国公家的女儿多值钱。”
“殿下的慷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白湖幺笑了笑,“你竟愿意割舍了一半的家底。”
“用来迎娶阿星,自然是一点都不心疼的。”卓离郁道,“要是换成其他别的事情,我可不舍得,阿星对我而言,是价格无法估算的珍宝,这些聘礼只不过是心意,真要算起来的话,阿星可比这些东西值钱多了,这些还算不了什么。”
妙星冷:“……”
她表面上维持着静默,却难以抑制雀跃的心情。
她一直都认为,嫁给卓离郁只是为了遵守约定,还他的人情,她压根就不确定自己对他有几分情。
因为他对她最好,所以在选择他的时候,不用太犹豫。
可听他刚才一番话,心情就是很愉悦。
换成其他人,恐怕不会为了娶她而花费这么多吧。
卓离郁只是把聘礼当作一份心意而已,他并不觉得聘礼和她等价,他不会拿金钱来衡量她的价值。
他的诚意,她领会到了。
“阿星,我今天并不清闲,聘礼搬运完了之后,我就要回王府去了。”
妙星冷听着他这话,下意识道了一句,“你就不留下来吃顿午饭吗?”
卓离郁挑了一下眉头,“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可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留到中午。”
“等会儿,你刚才说,你今天不清闲,要是留到中午,会不会耽误事儿?你还是回去吧。”
“那你到底是要我留下来还是要我回去?你怎么如此善变。”
“你要是清闲,你可以随时来蹭饭,可你没闲着,我就不留你了。”
“……”
卓离郁终究没留下来吃午饭。
卓离郁走后,白湖幺吩咐下人们整理聘礼,妙星冷坐在大堂里喝茶吃糕点,阿鸡带来了一个消息。
“小姐,您昨天晚上让我们在大街小巷张贴巾帼队收人的告示,您说,报名的时间是正午过后,现在已经有许多女子在咱们府外排队了。”
“看来反响还不错,这么大的皇城,总会有一些有志气的姑娘,这样吧,现在就去摆上桌椅,先统计一份名单,所有人的户籍和家庭背景都要了解清楚,一旦发现有人作假,就给我抓起来。”
巾帼队招收成员,难免会有别家的卧底想要混进来。
她带领的这支队,不会有机会进入国公府,更不会有机会了解护国公。
要是真有卧底混进来了,也无妨,反正训练的地方不在国公府内,她早就想好了,定在百花园。
百花园内有大片空地,位置大,最适合操练了。
“小姐,这支队伍不能超过百人,来报名的,咱们要收多少人?”
“今天先收两百人,反正都要成批进行淘汰的,我估算着,最后留下来的人数不会超过半百,看情况再决定明后天要不要再收人。”
“好勒。”
接下来的时间内,阿鸡就在门口摆上了几张桌椅,和阿龙阿虎一起做人员统计的名单。
报名的人,分成三队进行排队。
妙星冷倚靠在门边看着。
招人的告示上就说明了,招十六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女子,本身就有功夫的练家子可以破例。
等到三四十岁,早已经错过了学武功的最佳时机,年轻的躯体韧性更好。
有意加入的人,高矮胖瘦都有,有些报名者,让阿鸡等人很是为难。
“这位姑娘,您的体型不太适合加入巾帼队,请离开。”
“为何啊?你们不是说了,十六以上,三十以下吗?本姑娘今年才二十五。”
“可是您这壮硕的躯体根本就跑不动!我们最看重身体素质了,下一个!”
……
“这位姑娘,你瘦得跟竹竿一样,这身子骨一看就太差了,还是先把身子养得圆润些再说吧。”
“这位姑娘,恕我直言,你个子太矮了,放在人群里就找不到了,很抱歉,不能收你。下一个!”
妙星冷看得想笑,可当她的视线接触到一个人时,唇角的笑意敛起了。
严如画,真的来了。
严如画后边跟着的几个女子,她虽然都不认识,却记得住脸孔,都是严如画的朋友。
这帮人,大概就是想来捣乱。
无妨,她自有对付她们的招。
人群之中,也有司空夏。
视线往后,她又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她看着那人的同时,那人也看着她,目光之中带着错愕。
是墨宝。
想不到,散伙了之后,依旧还有机会组成一个团体。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曾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如今是上司和下级的关系,不再平等,她们之间的相处,会变得更加严谨。
墨宝应该是很惊讶于她如今的身份了吧。
老熟人还不止这些,再往后,还有高年年。
不管有几个熟人来报名,她都不会放水,因为她是她们的顶头上司,她不能允许这支队伍里有人靠着关系进来,如果不能让她满意,就出局。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墨宝可以留下来。
本来就是练过的,占有一定的优势。
半个时辰之后,阿虎告诉她:两百人的名额已满。
“先这样吧,告诉她们,明早巳时,所有人去齐王府隔壁的百花园外集合,不可以迟到,这是为了培养纪律性,一旦迟到,要么退出,要么罚站。”
“是。”
……
一天过去,迎接了一个新的黎明。
这天上午,妙星冷提前了一刻钟到达百花园,已经有许多人比她更早到了,阿虎清点人数过后,朝她道:“小姐,已经有一百三十个人了。”
“很好,还剩下一刻钟,继续等,我倒要看看多少人可以在准点之前赶到。”
她心中自然是希望严如画迟到的。
然而,严如画和她的那群朋友们并没有迟到,几乎是踩点来的。
来得刚刚好。
约定的时间到了,还有将近二十个人没有到场。
“小姐,咱们还要继续等吗?”
“等,看她们什么时候能来。”
接下来的时间之内,有迟到的人陆续赶到,妙星冷观察着那些人的衣着,都能判断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
“诸位姑娘,你们晚到了,按照规矩,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罚站半个时辰,要么就退出。”阿虎瞧着众女道,“你们自行选择。”
“我只是今天晚起了一点而已,原谅我这一回,明天我保证不迟到。”
有人带头说了理由,其他的人也接上了话。
“我算错了百花园和我家的距离,我还以为挺近的呢,谁知道这么远。”
“我来的路上,头发被风吹乱了,整理了一下,所以就晚了。”
妙星冷听着她们的解释,面无表情,“如果你们能选择早一点起来,这些小意外根本就不会造成你们的迟到,归根结底还不是惰性?我没有要求任何人要提前来,但你们迟到了就是迟到了,我如果谅解了你们这一次,以后别人也都有理由迟到了,简直毫无纪律!我跟陛下担保过,我要带好一支队,如果连纪律都没有,那就差给锦衣卫一大截了,我们巾帼队不收没有纪律的人,你们是要罚站,还是要回家?”
她的话音落下,迟到的女子们互相对视着,都选择了去墙角边站着。
“罚站就是不能乱动,好好站着,不准靠着墙壁,不准靠着树,不可以走开,不要交头接耳。”
“怎么规矩那么多啊?连靠着墙都不行,累都要累死了,算了,我不加入了。”
有人说着,转身走开了。
“白姑娘,你规矩定的这么严格,寸步不让,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也不跟着你了,告辞。”
“迟到就要罚站,要是做错别的事情,不知道还会有怎样的惩罚呢,我从小到大没吃过这样的苦,告辞。”
妙星冷听着她们的话,摆了摆手,“走走走,要走赶紧走,觉得我规矩太严,太不讲人情味的,用不着跟我说什么大道理,你们以后看见其他人的成就,别后悔就行。”
能够坚持到最后的人,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
这对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来说,更是一种考验。
平民百姓习惯了吃苦,几乎不会有太多抱怨,而贵族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能坚持下来的都不容易。
“所有人听好了,接下来咱们要进行优胜劣汰,考验你们的身体素质,我训练你们的方式,不会太过分的,咱们就按照锦衣卫训练的严格标准,他们当初是怎么选人的,咱们也怎么选,我就是为了证明,我们女子,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弱小。”
“说得好!”司空夏附和道,“怎么个优胜劣汰法?”
“所有人排列整齐,围着这个园子跑圈,学武功的基础就是要会跑会跳,我当初可都是背着沙袋和石头跑的,但我不会这样要求你们,你们直接慢跑就成,从先停下来的那个开始淘汰,跑不动的可以直接退出,不勉强你们,身体素质不过关,跟巾帼队无缘。”
接下来的时间之内,所有人就按照她的要求在园子里慢跑。
“郡主,你看她那颐指气使鼻孔朝天的样子。”
严如画身后的女子小声道,“她那么严格,会不会趁机惩罚我们,或者淘汰我们?”
“当然会,所以你们最好都给我坚持下去,千万别跑两下子就停下来,免得被她嘲笑我们没用。”
“可是我觉得这样好累啊……”
“这才跑了多久,我都没嫌累,你嫌什么累!”
就在众人跑圈的过程中,百花园的屋檐上落下两道身影。
“殿下,我也想加入,可我要是加进去了,我手底下的暗卫就没人训练了。”秋叶望着园子内跑圈的女子,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跟她们比,毫无意外是第一名。”
“你的功夫差不了阿星太多,还是能跟她过几招的,你要是进去当学员,那真的就是欺负其他人了。”卓离郁的视线落在妙星冷的身上,“秋叶,你想加入的话,当个副队长还差不多,参加这些基础的训练,对你来说是浪费时间。”
“殿下所言甚是,我要是当了副队长,可以帮王妃分担一些。”
“本王和阿星大婚之前,你可以当这个副队长,帮她训练巾帼队的人员,等这支队伍有点火候之后,你再回来做你原来的事,你不在的这期间,你手下的人交给席汹训练。”
“那就听殿下的!”
秋叶应了一声,走到了房檐边上,从房顶上踏风而过,落在了妙星冷的身旁。
她的这一动作,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主意。
“哇,那个姑娘会飞!”
“好厉害的武功啊,我要是从房顶上跳下来,我就摔死了。”
“那个叫轻功,不算是飞。”司空夏纠正道,“我见过比她更厉害的,听说这种飞檐走壁的本事,得练个好几年。”
“那个,我已经会了。”人群之中的墨宝道了一句,“这个也不是特别难,只要能坚持学,可以做到。”
“真的吗?”
“好威风,我也想学。”
“有没有什么诀窍?”
墨宝听着她们的话,回答道:“诀窍就是一定要坚持,吃得了苦,现在慢跑只是一个开始,之后还要学习维持平衡,左右手各一个水桶,围着水井边缘走路,不能倾倒。”
“这也太难了吧,摔下去怎么办……”
“不会摔下去的,教的人会在旁边看着。”
“还是好有压力呀……”
这边众人一边跑着一边议论,庭院中央的妙星冷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听着秋叶的建议。
“王妃……”
秋叶一开口的两个字,就让妙星冷的眉头跳了一下。
“现在就喊王妃,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吧,大婚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殿下已经在王府之内吩咐了,从现在开始,府内所有人都要这么称呼你,婚礼虽然还没有进行,你已经是我们的王妃了。”
“那好吧,随他高兴。”
“王妃,你身边应该挺缺人手的,要教这么多人不容易,殿下让我来帮着分担,在大婚之前,我就跟着你,供你差遣。”
“好啊,听说王府里很多暗卫都是由你一手训练出来的,你训练学员应该很有一套。”妙星冷说到这儿,低声道,“有没有什么刁难人的法子?比如你很看不顺眼的人员,你会想个什么样的办法对付他?”
“这个……”
“说吧,我保证不说出去的。”
“办法自然是有,王妃你问这个,是想对付谁?”
“我要把严如画那帮人弄出去,可是你看她们挺能坚持的,我不能故意找茬,我要让她们不合格,但,我自己不能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