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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我是死是活,是伤是残,关倾都不会管我的,但现在他为了我特意从美国飞回国内,他做的这事让我的心潮有那么一点澎湃。
我忽而醒悟,我现在清楚的知道,在漫长的岁月里,我这个从小长大的死党一直都会在,哪怕他如何的讨厌我、排斥我,他对我都会留有余地,而那份余地来自于小时候那种真挚的友情。
在开车去机场的路上,我甚至天真的想,我和关倾就是缺少沟通,很多事解释了就行。
比如现在,他拖着一个灰色的行李箱长腿阔阔的向我走来,我笑着说:“我需要和你谈谈。”
他大爷似的把行李箱扔在我面前然后饶过我向机场出口走去,见他这样,我赶紧伸手拖着他的行李箱跟在他身后,语气温和的解释说:“你给那小姑娘告白的事……学校劝她退学的时候,我发誓,我向我爸求过情,但是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闻言关倾的脚步顿住,他转过身摘下脸上的墨镜,斜眼望着我问:“然后你想表达什么?”
我掂了掂脚,对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关倾,你当年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所以你应该要放下你对我这么多年的误解了吧。”
“我知道你向你爸求情了。”他语气毫无波澜,顿道:“你蹭我床的那天就一直说这个梦话。”
敢情我在梦里还拼命的向他解释这事!
我愣住,反问:“那你还对我这么凶?”
“抱歉,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误会。”关倾嗓音轻了轻,忽而勾唇道:“讨厌你还需要理由吗?”
我:“……”
他讨厌我就像我爱苏湛年,有些事一旦认定就无法再改变,想到这我突然觉得很无力。
“那你干嘛回国。”我问他。
关倾叹息说:“关老头催我回来的,他说你以后会是我的未婚妻,我有责任解决你所有的麻烦。”
我直言道:“你解决不了的。”
“我不是你们娱乐圈的人,也不知道你们的那些勾当,更不知道网上流传的那些是真是假,但这些都不重要,我没关心过真相是什么,况且……”
他顿了顿,重新戴好墨镜继续往机场门口走去说:“况且你的人品的确也不怎么样,所以像网上那些流传你在圈内勾心斗角、心机婊、排挤同事的话我还是信的。不过这也不重要,我这次回国纯粹是看在殷玉瑾的面子上,我不想那些愚蠢的人对他恶言相向,宋虚伪,你是一个失败的……”
我打断他,“我知道,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关倾嘲讽道:“呵,还是有自知之明。”
送关倾回了他的公寓后我在他家楼下登录了微博,B市的警察局通过官微贴出通告,大致意思是杀害陈潘的人已伏法,希望大家别相信网上的谣言,B市警局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清白的公民。
我明白,牢中的那个人是替罪羊。
我精神疲惫的关掉手机坐在车上发呆,大概五分钟以后有人轻轻的敲了敲我的车窗。
又是他。
我摇下车窗笑说:“真巧。”
齐微生英俊的脸暴露在我的视线里,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然后打开副驾驶坐进来。
这儿的小区是关倾的公寓,也是齐微生的公寓,以前我在这儿住了近八年,对这儿的一景一物都很熟悉,竟让我恍惚有一种回到曾经的感觉。
那时,他还是检察院的检察官,还没有坐到现在这个位置;那时,他每天到学校接我回家再转回检察院工作,等下班以后买菜回家给我做饭;那时,他只是我的齐哥哥,我只是他的晚儿。
齐微生呐,真的是很重要的存在,在我十岁到十八岁期间,他辛辛苦苦教养了我八年。
就在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他忽而道:“刚刚那个男人我见过,是你小时候的玩伴。”
“嗯,他治好了玉瑾的眼睛。”
齐微生默了默,问:“对这儿熟悉吗?”
我笑说:“我住了八年。”
“是的,这里到处都充满着你的气息。”他顿了顿,忽而失落道:“我养了八年的女孩,当老婆一样珍之重之的养了八年,却让别人得了现成。”
我愣了一愣,喊道:“齐哥哥……”
“我知道没有回转的余地。”齐微生忽而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勾唇笑说:“我不会勉强你的,即使你想回到我的身边我也不会再要你,但我保证,无论以后你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我都会守护你。”
即使你想回到我的身边我也不会再要你。
这句话从齐微生的口中传出来……
我信。
“我很信任你,那种信任是连苏湛年都比不上的,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会伤害到我,但我相信只有齐哥哥不会,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礼物。”
“晚儿,我们重新认识吧。”他突然伸出他的手递给我,我犹豫了一会儿轻轻的握住,凉凉的,我听见他温润如玉的嗓音道:“就带着那份信任,我们重新的认识,做一对能够交心的好朋友。”
我坚定道:“好。”
我忽而想起刚刚,愧疚道:“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就直接开车跑了。”
“没事的,我能理解你。”
我好奇的问:“你和傅叔叔很熟?”
“他是我的叔叔。”
我愣,齐微生笑说:“我母亲的哥哥。”
齐微生知道我爸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所以傅叔叔的事他……这貌似并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当年争那个位置的就我爸。
我愧疚道:“抱歉,我不知道。”
“嗯,都是过去的事了。”
“齐哥哥,我有个问题。”
他勾唇:“嗯?”
“为什么会选择我爸做老师?”
“老师是一个有能力和远见的人,我只有跟着他才能学到我想学的东西。”齐微生又轻轻的揉了揉我的脑袋,语气温和道:“然而事实也是如此,晚儿,我所会的本领都是老师教给我的。”
我缩了缩脖子,他适当的收回了手。
“我爸的事就我知道的……他欠着你的叔叔,欠着苏湛年的妹妹,其他的更不用说了。”
“晚儿,这并不是你的错。”
话虽这样,但我心里却万分难受,正觉得压抑时刘瑟给我打了电话,他说:“苏湛年在催款。”
刘瑟的语气颇为着急与无奈。
我抑郁的问:“他在哪儿?”
“正在我们公司。”
我没法子道:“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