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嫁祸

心若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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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沉默着在祥和殿等了好一会儿,见有人来了,只以为是木槿带着结果回来了,都伸长脖子往门口看去。武氏眼里更是闪着得意,轻蔑地扫了一眼妍华,便也引着脖子看了过去。

    “贝勒爷怎么来了?”福晋看到来人是胤禛,脸上有些尴尬。毕竟巫蛊一事是真是假,眼下还没有定数,她不喜欢拿这样的事情去烦胤禛。

    “本想过来看看你,不想都在啊。这是怎么了?”胤禛轻笑了一声,环视了一圈,看到妍华脸上有些微愠怒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再看到宋氏的脸色隐隐泛着紧张,心里的疑惑更甚了。

    “本也没什么大事。”福晋无力地笑了一下。如若发现用来下巫蛊之术的东西,那便是大事了,她心里这般想着,便越发地不安起来。

    “弘昀可好些了?可有再犯晕?”胤禛走到上座坐了下来,抬眼看了看侧福晋。

    侧福晋李氏眼含秋波一般,冲着胤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昀儿好多了,只是夜里偶尔会惊一下,白日里的精神气倒是好了。”

    “嗯,那便好。这里可还有什么事情?若是没有,琴语,我正好跟你一起去绿萼苑看看弘昀。”胤禛心里挂记着弘昀的情况,见众人只是坐在那里也没人说出了何事,便看向了侧福晋。

    “这……”侧福晋有些犯难地看向了福晋,她只怕若是真查出什么,她因为中途离开这里而遭了谁诬陷。

    “去吧。”福晋看了一眼胤禛,见他低着头在用杯盖拨弄着瓷杯里的茶水,便朝着侧福晋点了点头。

    武氏看到胤禛来了,心想正好有好戏让他看呢,没想他椅子还没坐热便要离开了,情急之下就叫道:“不行!贝勒爷……福晋正在查……”

    “闭嘴!”福晋不悦地呵斥出了声,蹙着眉头瞪了武氏一眼。

    胤禛放下手中的瓷杯,淡淡地看了一眼福晋,复又看向了武氏,缓缓地开了口:“说吧,文瑶在查什么?莫不是关于杨九的死?你们这儿倒是有了什么线索吗?”

    武氏心里有些忐忑地看了福晋一眼,见她正愠怒地盯着自己看,干干地咽了下口水。再看向冠面如玉的胤禛时,心头又忍不住一阵轻颤,这个人便是她日思夜想之人儿呵。昨儿她好不容易等着众人离开了,她又巴巴儿地跑去书房想找他,可是寻了半天也没见到人,问了好几个侍卫,她才得知,胤禛一下了朝就跟着十三阿哥去了他的府邸。

    她盼天盼地盼到这样一个大好良机,可是胤禛却压根不回来,于是她便郁郁寡欢了一整日。

    眼下,他正抬着清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自己,他此刻的眼中便只有她一人,她多想从此以后,他的眼里便只有她一人。她向来自负美貌,见了福晋侧福晋等人,更觉着自己的美貌不输她们,可是却得不到胤禛正眼相待,心里着实不甘。

    “嗯?我准你说就是,福晋不会追究的。”胤禛见她愣愣地盯着自己看了半晌,半个字也没说出声,便又张口问道。

    妍华看到他眼里一瞬而逝的不耐,想起了他曾说过,问话向来不愿意问第二遍,想必武氏这般发愣让他心里起了厌吧。

    侧福晋看到武氏一时竟然看得痴了,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只别过眼没再去看她。

    武氏这才回过神来,忙避开福晋那咄咄逼人的眼神,羞赧地开了口:“贝勒爷,福晋侧福晋她们怀疑府中有人下巫蛊之术,正让木槿挨个屋子搜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窃喜:等会儿若是木槿拿着那两个巫蛊布偶过来,贝勒爷定是要发火的,到时候,看你还能这般镇定不!哼!贱人,若不是我入府的那一晚,贝勒爷被你抢去了,我如今会落得这样的境地吗?

    原来,前两日她收到了一封家书。她爹娘非但没有好好安慰她,还斥责她素日里脾气太大,定是不及府里的其他格格温柔才会受了冷待,还要她好好改改脾性。好在她爹娘还是惦记着她这个女儿的,里面夹了几张银票,免得她需要的时候捉襟见肘。

    她这两日便琢磨着怎样获得胤禛的青睐,只是昨日不得见胤禛后,她心里难受,突然就想到了巫蛊诅咒。于是她便让紫烟赶做了两个布偶,一个布偶身上写了她自己的生辰八字,另一个便写了弘昀的,然后便让紫烟偷偷去了万福阁,藏在了妍华的屋子里。

    宋氏早上过来前,她屋里的一个丫鬟冬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昨儿格格去了岫云寺后,奴婢看到有人进过对面小格格的屋子,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可看清是谁了?”宋氏心中疑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来。

    “奴婢看着像锦绣轩的紫烟,只是隔得远也没看清楚。”

    宋氏本也是心中疑惑,本想请完安后找个机会跟妍华说说这事儿,让她提防着点儿,没想还没来得及说,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来不及提醒妍华,心里只好干着急,想到众人对巫蛊的讳莫如深,她看向妍华的眼神也不禁多了一分同情和不舍。

    妍华注意到耿氏看自己的眼神那般复杂,心里只是纳闷,却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面临的会是什么样的凶险。只是想到方才武氏那般针对她,她心里就郁闷。当初不过是无心喝醉了酒,如今便让她记恨上了,妍华只叹自己总是太过大意,导致无缘无故便多了个敌对之人。

    胤禛听到武氏说府里有人下巫蛊,只冷冷地看了她半晌没有吭声。

    他与乌拉那拉?文瑶做夫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府里有人敢用这般阴邪之术。

    侧福晋听了武氏的话,却不高兴了:“什么叫我跟福晋怀疑这事儿了?方才明明是妹妹你身子不舒服,说是感觉有人在扎你一般,眼下贝勒爷来了,你倒是不见半分不舒服了啊~”

    “贝……贝勒爷满身正气,自是能镇住那般阴邪之术了!”武氏被侧福晋那样一噎,不甘地回了一句。

    “哦?你这是确定府上有那些污浊之物了?”侧福晋不甘示弱地斜睨了她一眼,嘴边挂着冷冷的笑意。

    “……没……没有,我也只是怀疑。”武氏如今也是长了点儿教训,见侧福晋那样一问,心知不妙,忙讪讪地闭上了嘴巴。多说无益,等会儿待木槿回来,便一切都明朗了。她想,到时候,该报的仇便都报了,她也不用在这儿只能图个嘴巴上的一时痛快了。

    胤禛面无表情地又抬眼看了看武氏,然后转过眸子叫道:“魏长安!去看看木槿怎得用了这么久工夫,若是人手不够,便去雍华殿差些人帮忙查!给我查仔细了!若是当真有人在府里用这等邪术,我定不轻饶!”

    他说着就逐个看了一遍,侧福晋的嘴角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讥笑;宋氏一直在旁边不吭声,依旧眼波妩媚;武氏的面上隐隐透出欢欣;妍华从从容容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而耿氏,眼里眉间都透出隐隐的担忧,这一点让胤禛费解。以他的了解,耿氏那般温柔的性子,莫说因为妒恨而去做这般阴恶之事,即便叫她老老实实的不争宠,她也是熬得住的。

    只是,他此刻不便细问。

    等了一会儿,见魏长安也没有回来,胤禛便让人准备了棋盘,想下棋。

    福晋头疼,只婉拒了:“贝勒爷饶了妾身吧,妾身今儿头疼得厉害,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到时只怕贝勒爷下不尽兴要不高兴了。”

    “呵呵,文瑶这是什么话。你身子不适便先歇着去吧,这般坐在这里也是难受,等木槿她们回来了,我差人叫你过来便是。”胤禛抬手拍了拍福晋搭在桌子上的手,示意旁边的丫鬟将福晋搀扶了去歇息。

    武氏看到他与福晋那般亲昵,心里满不是滋味儿的,忍不住又要出声说:福晋不能走,不然免不了干系。只是好在站在她身后的紫烟及时地阻了她,她这才只动了动唇,没有说出声儿来。

    “那便素素来吧。”胤禛看了一眼耿氏,叫了她的名字。

    耿氏心不在焉的,只替妍华担心着,却又没有别的法子帮忙,亏了身后的纤云提醒了一声,她这才反应过来,施施然地应了一声:“好。”

    众人无事,便凑去了旁边看着胤禛与耿氏下棋。武氏揣着紧张小心地往胤禛靠近了些,看着他后脑勺上梳着的辫子发愣,想抬手摸一摸他的脸却又不敢,只在旁边紧张地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似有似无的温热气息。

    一局棋还没下完,木槿沉沉稳稳地回来了,身后跟着魏长安。

    魏长安的脸色有些暗沉,抬眼看胤禛时,眼神闪躲了下。

    耿氏手里捏着一颗子,发觉木槿回来时,手一抖,不小心将子落在了棋盘上,砸乱了旁边的一颗棋子。

    胤禛却是呵呵笑了一声:“素素,这局你可是输了。输得这样快,可是退步了呢!”

    耿氏微微笑了下:“贝勒爷这是哪里话,贫妾素来下不过贝勒爷呢。”

    胤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过身子看向木槿:“怎么样?可是搜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