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子午围宅

苏凉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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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梓声音不高不低的在客厅内响起,别墅内无任何声响,只听她以平静无波的语气叙述着一段被掩盖于地底的残忍真相。

    秦家父女后背冷汗迭起,如同在听人说起一段古老的恐怖故事。故事内容过于真切与贴近,以至于紧张的汗水从额角滑落而不自知。

    “秦家以祖上流传之法三十年迁移一次,在我们行内称为围宅。围宅有两种方式,一是祖宅分寸不移,不动寸土;二是以子午线为点,顺风水阵迁移。秦家别墅子山午向,沾子气,乃属第二种,我们称之为子午围宅。”王梓那张素净的脸面无表情,嘴里道出一堆专业的词语,听得人云里雾里,不懂其中深意。

    “子午线上不适合建宅,不适合的人住进来会招惹大祸,万事不顺,秦家这么做相当冒险啊。”卡莉知晓风水上子午线一说,道出自己的看法。

    “会以子午围宅的只有一类人,造了阴孽,改过姓氏之人。因运不可明言,方圈地锁运,以子午线为引,改后代风水。”罗柩站在客厅墙边一处展示柜前,研究着面前的上釉彩的花瓶,说话时扫了整个客厅一眼,继续道:“秦家没有供奉佛像,却还家大业大,可见效果显著。不愧是风水大师秦幕的布置。”

    罗柩后面夸得那句有十分敷衍,不真诚。

    秦岚头皮发麻,如听到了恶心恐惧的事。

    “综上所述,可推断,当时最有名望的风水师秦幕,深知挖人祖坟乃缺德之事,大为不妥,所以蹿腾了镰仓勇夺取坟地,而后百姓暴动,镰仓家遭遇变故,镰仓勇开始害怕鬼魂,那正是在秦幕消失之后。结合种种来看,那时的镰仓勇已死,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人是取而代之的秦幕!”

    镰仓勇自秦幕失踪后日日噩梦缠身,声称有鬼怪要取他性命,行为古怪异常。

    众所周知,镰仓勇残暴弑杀,杀气浓重,小鬼欺善者,大鬼惧杀气,哪怕真有鬼魂索命,一个不信鬼神与身上杀气极重的人,前者无法见鬼怪,后者鬼怪无法靠近,行径与实文不符。

    拔出黑锥后,鬼魂涌出,她所看见的记忆,与王梓所说完全符合。

    她脑海里还深刻的记住着那些记忆,那句“你不是我爷爷的话”,越是细想,越发无法反驳王梓的话。

    “证据呢?”秦贤反应过来,执拗的追问。

    “我没有。”王梓说得理直气壮。

    闻言,秦贤不禁松了口气,谁都不愿家中先祖是个诡计多端,且为风水宝地造杀孽的大恶之人。然而秦贤这口气还未完全舒出,就听王梓面色轻松的道出后半句。

    “但,想要并不难。”王梓那双带着初冬凛寒冷意的双眼,不见自信与迷茫,仿佛真相在她眼中只是记载在册的事实,那沉重的真相从她嘴里说出来,不过是轻飘的一根羽毛,落在心湖时,连一丝水纹都无法荡起。

    王梓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二字:挖坟。

    事件已过百年之久,留在世俗的真相早已在时间长河里消失,无迹可寻,无证可举。

    但于鬼而言,从坟墓里挖出死者的秘密,反而是件轻松之事。

    “生平痕迹往往会在尸骨上留下重要的线索,秦先生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们灵阵事务所。”王梓笑得狡猾而精明,如同生意场上闯荡多年的奸诈商人。她拿起钢笔递给秦贤,让他把后续付款合同给签了。

    秦贤震惊于挖坟这等大不敬的提议,只能被动的接过,在落款处一气呵成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自此,秦先生你委托的任务顺利完成。”见状,王梓安心地起身,准备离开别墅。

    一行人乘车行驶在安静的路上,车内播放器连这罗柩的手机,正播放着阴森恐怖的恶趣味歌曲,开车的罗柩身体兴奋地跟着轻轻摇摆。

    副驾驶座的卡莉回头来看后座上望着窗外的王梓,好奇问道:“小梓,挖坟真能找到证据。”

    “恩。”王梓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眼皮嘴巴都未动一下。

    秦幕是个擅于风水的智者,体魄偏向文人,而镰仓勇乃崇拜武力的弑杀之人,体魄自然是威猛壮实,常年习武之人骨骼与常人所不同。秦幕想要伪装成镰仓勇,必须改变,而年纪越大筋骨越硬,想要让人看不出破绽,秦幕必须强迫着自己在短时间内改变,身上筋骨损伤必不可少,这些痕迹全是证据。

    “可是那么多年,别说尸体了,骨头碎得不成样了,怎么看?”卡莉不解。

    王梓动了动身子,却是抱着车上的抱枕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卡莉,你这就不懂了。”罗柩从后视镜里观察了王梓一眼,这才开口要替员工解答,罗宁无事把脑袋凑到前面听故事,“一个为了一块地而害死那么多百姓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死得那么难看?古时有很多宝贝可以让尸身不腐,再过一百年去挖,还跟死时一样,保存完整。秦幕这样的人肯定会寻这样的宝贝陪葬,让自己死得漂漂亮亮,”

    罗柩顿了顿,开口时玩笑味十足,“说不定他还画了个烟熏妆。”

    “镰幕时期不太盛行面脂,以那时的审美来看,你顶多会看到一张红脸。”

    “像猴子屁股一样?”罗宁年龄小,还没有这些概念,女孩子这种生物,在他的认知里就是和他构造不一样的物种。

    “对。”王梓瞎胡闹的跟两个“无知人”进行科普,“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化妆概念,眼睛一闭,小嘴一抿,啪啪地往脸上扑,跟不要钱似的,玩了臭美地照照镜子,还挺满意自己的杰作。”

    “这可不妙,行房事的时候,可不得吃一嘴的面脂嘛。”罗柩特别无良地摇头。

    “可能你属狗,才尽往脸上舔。”王梓递送过去一计白痴的眼神给罗柩。

    “我爱她的每一寸肌肤。”罗柩越发不正经,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王梓恐吓道:“我不介意送你去和秦家先祖作伴。”

    罗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