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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来人是二叔后,我松了口气,走上前去,刚想说话就被二叔伸手拦了下来。
“你身上有阴气。”二叔说着这句话,伸出右手双指呈剑,在我心口处点了一下,顿时,我就感觉一股暖流从脚底板涌上心头,别提多爽了。
“你刚才到底怎么了?”二叔收回手,一脸严肃地问道。
我没犹豫,就把自己刚才怎么出海遇见怪鱼,沦落山洞,再碰到小女孩的事给二叔说了。
二叔听完后脸色阴沉如水,他拍了下我的肩膀,伸手指了指我身后的洞口,说:“走!去洞里看看!”
听二叔说要回洞里,我心中虽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来到洞口处,二叔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打火机给我,我就点着火带头钻了进去。
回到洞中,二叔在看到地上的几十具尸体后,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则走到大勇身边,把他叫醒,跟他说了找到出口的事,大勇立马激动地站起来拽着我让我赶紧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二叔。”我跟大勇来到二叔身边,他被我这么一叫,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二叔,我们回去吧,这些尸体,等下回去通知下村民,让大家一起帮忙运回去……”
“不行!”我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二叔打断道:“这里的事你别和村民们说。”
“为什么?”我很是不解。
“没有为什么。”二叔说话的语气很淡然,随后他冲我摆了摆手指着洞口处,示意我们离开。
“哎呀,这些事明儿再说啦,赶紧回去吧,这里太他妈瘆人了。”大勇这时候推了我一把,我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跟着大勇一起朝着洞口朝外走。
一路上我就想不通,不理解二叔为什么不想让村民们知道山洞里的秘密,等出了山洞后,又来到那个水潭跟前,环顾一圈后,我心头猛地一颤,刚才我还没注意,现在再一看,这里底下是个水潭,背靠一座不高的山峰,不就和老人们嘴里说的禁地龙王潭一模一样吗?
正想着,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呜咽,我回过头去,见到大勇此时正脸色乌青地被二叔掐着脖子,一步步朝着水潭边走去。
“二叔,你干嘛!”我看二叔的眼神里带着杀意,知道事情不对,就要冲过去阻止。
“给我站住!”二叔对我大喝一声,我哪管的了这么多,看着大勇一副要死要死的样子,我冲到二叔身边,就要去抓二叔掐着大勇的手,却被二叔抬起一脚踹飞出去几米远,整个屁股都麻了。
“二叔,你干嘛啊,这样会掐死他的!”也不知道二叔这一脚用了多大的劲,我一动身子,就感觉胸口跟撕裂了一样,想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这么喊。
二叔根本看都没看我,而是拖着大勇一步步向着水潭走去,看着二叔,我的心中又产生了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这种感觉我之前遇到过一次,就在二叔跳河那一次,怎么说呢,就感觉二叔的体内像是装了两个人一样,一个人是我二叔,另一个是我完全不认识的一个陌生人,而现在的二叔整个人都被那陌生人所掌控了一样。
大勇拼命蹬着脚,双手胡乱在空中乱抓,可二叔没有一点要松手的态势,甚至更加使劲,我知道这样下去大勇不被二叔掐死也会被丢到潭水里淹死,着急地左右环顾,我捡起身旁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就朝二叔丢了过去,石头砸在二叔裤腿上,二叔朝我看过来。
“二叔,你放开他,杀人是要坐牢的!”我又劝二叔道。
“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二叔冷冷回道。
“他不会说的!我保证!”我只想着能救下大勇,也顾不上别的了。
二叔似乎听进去了我的话,我看到原本几乎都要放弃挣扎的大勇又重新挥动起手脚来,二叔慢慢松开了掐着大勇的手,在大勇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乌青的手印。
大勇剧烈咳嗽了两声,看向二叔,眼里满是畏惧。
“我绝对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大勇保证道。
“你记住,扬子今天救了你两回,如果你把这事说出去,我保证你没法活着走出这个村子。”二叔指着大勇的鼻子小声威胁了一句,之后松开大勇,转身离开。
我看着二叔从我身旁走过,一边庆幸自己和大勇得救了,一边疑惑,我总觉得二叔刚才想要掐死大勇的动作有些敷衍,倒不是说别的,他如果真想要掐死大勇,至于被我说一句话就停了手吗?我总感觉二叔又什么别的目的,但一时半会又想不上来。
大勇这时候踉跄地朝我走过来,我见他朝我伸出手,以为他要拉我起来,谁知道大勇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我有些懵逼地看着他。
“穷山恶水出刁民!”大勇骂了我一句,顺着二叔离去的方向走去。
我实在是没法理解这些城里人的思维,刚刚明明是二叔要杀你,我还救了你,你怎么还反过来怪我呢?
好心当做驴肝肺啊!
我摇头暗叹,等胸口的痛感不那么强烈了,我慢慢站起身,也要离开,但我想到了之前那个小女孩,转过身,看着那一堆白骨以及被泥土染黑的小裙子,一种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我承认我是个感性的人,容易被身边的事物产生同情,于是我走上前去,脱下自己的衣服将小女孩的尸骨以及裙子抱了起来,准备找个时间去隔壁村还给她的母亲。
我回村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却没有看到一个村民,我还以为他们都聚集在河岸边呢,就找了个地方把小女孩的尸骨藏好,想着去河岸边通知他们。谁知刚走到村口,就发现一群人都围在这,那三男一女正和根水叔他们说着什么,像是在争执,声音还挺大的,大勇捂着脖子,恰巧抬起头看到我,伸手朝我指了指,喊了句:“你们要问就问他!”
说完,一群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我的身上,说实在的,我这时候光着膀子,只穿着条裤衩,被全村几十号人这么赤果果盯着,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根水叔走了上来,问:“扬子啊,那大勇是你救回来的?”
“是啊……”我回道。
“那他怎么会从龙王……村子后头走出来?他不是落河了吗?还有你也……”根水叔说话很不小心,听到他说出龙王两个字我就敢确认了,我们刚才所待的地方绝对是龙王潭。
二叔刚才有交代过我,这事不准和村民们说,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二叔这么做的目的,就寻思着干脆直接说出来算了,反正一群村民在这,我也不怕二叔敢拿我怎样。
可我刚准备开口呢,抬起头,就瞧见了站在根水叔身后的二叔,他的眼神如冰锥一样刺在我的心口,让我原本准备吐露的事实变成:“其实不算是我救上来的,我只是看到他爬上岸了,就隔壁河子村,他飘那去了,我也是跟他一起从河子村走过来的。”
听了我的解释,根水叔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自己撒的这个谎有没骗过他,就又加了句:“不信你自己问他啊。”
可大勇他们早已经驱车离去了。
这当事人都离开了,村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根水叔叹了口气,就让大家散了,临走时还听他抱怨了句,说现在城里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懂得感恩云云的。
我估计大勇他也没敢说出刚才的事,毕竟二叔还在这呢,刚才的那件事过后,我发觉二叔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因此回家的时候都没敢和他一起走,也因为这一件事,让我和二叔这些日子建立起来的深厚感情变得有些动摇。
回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但我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倒头就睡,醒来时发现已经是大中午了,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妈的,那个大勇说好的一千块钱还没给我呢。
中午吃过饭,我听二叔说今天捕捞队捕下海,就回房休息,我妈这人向来对村子里的事表现地漠不关心,但毕竟昨晚的事牵连到我了,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她问了我几句,因为二叔在,我都是含含糊糊地回答。
躺在屋里,我想到昨晚那个小女孩的尸骨还被我藏着呢,正好今天没事,就准备给她送去河子村,谁知我刚要出门,根水叔就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