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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南荣昭还没有走出皇宫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南荣昭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南荣昭表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他刚好走到了太和殿广场,以一种很是复杂的眼光看着眼前大气恢弘的建筑。
“王爷,接下来要怎么办?”那个黑衣人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南荣昭说什么,只好主动问了出来。
“按照之前的计划,记住消息一定要先封锁一段时间才行。”南荣昭收回目光,脚步稳健,速度不变朝着外面走去。而那个黑衣人也消失了,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的轩儿啊!如果母后当年没有帮着昭儿,皇位就是他的了。而他是个心胸宽广的,你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太后泪眼婆娑,趴在了南荣轩的身上。“当皇上辛苦你了,你也该好好歇歇了......”
太后用手抚摸着南荣轩瘦的颧骨突出的脸,伤心地哭了一会儿,让人觉得她就是个让人同情的丧子的母亲而已。“来人,把龙袍拿过来!”哭了一会之后,太后中气十足地吩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脆弱,恢复了太后该有的的威仪。
一群太监宫女捧着雕花托盘进来,上面摆着龙袍的各个部分。这些太监宫女明显是经过精心的调教了,虽然进来了但是头都不敢抬一下。
南荣轩已经半个月没有上早朝了,也就是说已经半个月没有穿龙袍了。太后突然吩咐把龙袍拿过来,消息不久之后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大家都知道皇上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人蠢蠢欲动,准备好东西想要过来见一见皇上。
这样的人就包括之前被太后称赞的淑妃,让宫女为自己好好梳妆打扮一番,不过不是为了让自己好看一些,而是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憔悴一点。但是不能看上去要带着一股柔弱美才行,上了好几次妆都不满意,最后她一狠心,割开自己的手腕,忍痛放血。
放血之后,脸色苍白了不少,也染上了病态。任由丫鬟帮她缠好手腕上的伤,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地笑笑。
镜中的女子三十岁左右,面容姣好。脸色有点苍白,但是不影响美感,反而散发一种柔弱的病态美。看着白色的碗里的鲜红血液,淑妃脸上闪过一丝决绝之色。“来人,煮一顿补药,把本宫的这碗血放进去。”
“娘娘,你这是何苦?”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妇人很是心疼地看着淑妃,怕丫鬟包不好亲自动手为淑妃包裹,动作很轻。
“因为我不满足于只当一个妃子,如果我能够成为皇后的话,子烈也会自评母贵,成为太子的。”淑妃一眼都没看自己的手腕,似乎刚刚放血的不是她一样。但是她用另一只手稍微扶了自己的头一下,眼看着就要晕过去。
“娘娘,你这是何苦啊!”那个妇人连忙扶住了淑妃,朝着床榻上走去。
“本宫先休息会儿,奶娘你一定要好好监督煎药的宫女,别白费了本宫的一番心思啊!”淑妃拉住了那个妇人的袖子,嘱咐着。
“娘娘好好休息吧,其余的事就交给我吧!”那娘扶着淑妃慢慢躺下,看着面色苍白眉头紧锁的淑妃,帮她盖好被子才急匆匆地走出去。
皇后听到了之后即使是刚刚回宫,因为之前南荣轩说的话收到了不小的惊吓,还是强撑着让人把她扶到步辇上,赶回了养心殿。
一路上,遇到不少其他各宫的妃子,皇后心里不免着急。太后刚刚已经提醒她的仪容不好了,如果真的把她废了的话,子瑜要怎么办?
本来是一个最尊贵的皇子,即日可待能够封为太子成为皇上的人,不能因为她一点小小的失误而葬送了他的前程。况且周围还有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妃子虎视眈眈,有孩子的就不说了。皇上的身体如果好起来的话,其他没有孩子的妃子也会变成有孩子的。
她这个皇后一定要坐稳了才行,想到这里,皇后端正的自己的坐姿,看着那些无论早来晚来都要向她请安而且只能走在她后面的妃子,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皇后独有的雍容华贵气质在这个时候散发出来,引得其他妃嫔微微侧目。
可是,当她们一起走到了养心殿的时候,却发现殿门紧闭,很是奇怪。皇后下了步辇之后由宫女搀扶着,对着身边的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个宫女上前一步,对着看门的小太监怒目而视。
“皇后娘娘来给皇上请安,还不快赶快让开?”声音凌厉,气势十足。
“娘娘你看看,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连一个小宫女都有主子的气势了。”容妃身边的一个宫女看不过去了,在容妃的耳边悄悄说着。
“都怪本宫不受宠,让你们在别人面前说话也没有底气。”没想到容妃没有附和丫鬟的说辞,反而很有歉意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娘娘,跟着你是奴婢们的福气,奴婢还是头一次遇到您这么和气的主子呢!”那个宫女听了不免动容,安慰着容妃。
容妃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那个小太监一点面子都没给那个宫女。“皇上说了,就是皇后来了也不让进去,各位娘娘都回去吧!”虽是对着这些个娘娘行礼了,但是明显没把她们放在心上,因为有人给他撑腰——南荣轩。
这些个妃嫔互相看了看,最后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很少能看到皇后这么不受待见,一时之间大家都心理平衡了不少,只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看着那个太监和宫女。
那个宫女没想到这个小太监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那个丫鬟很是不愤,看了皇后一眼,又大着胆子上前。“你确定你没听错,连皇后娘娘也要拦着?”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小太监。
“奴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各位娘娘请回吧!”那个小太监没有搭理那个宫女,行了一礼之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继续守门。
皇后本来皱着眉毛面色不悦地看着那个太监,但是转身的过程中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各位妹妹,就先回去吧!皇上刚刚醒过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的。”眼睛在每位妃子的身上扫过,最后在容妃的身上停顿了一瞬间。
“臣妾告退!”容妃虽然很担忧,但是却是第一个告退的人。在丫鬟的陪同下,朝着自己的宫里慢慢走去。其他的妃子也学着告退,一瞬间呼呼啦啦的都走了,只剩下皇后和她的随行人员。
皇后上前一步,顺手退下一个鎏金桌子,递到那个守门的太监手里。“公公辛苦了,这些给你喝点酒。”对着那个公公露出很是温和的笑容,完全没有皇后的架子。
“皇后娘娘,这可使不得,奴才们都是在尽自己的本分,用不上这么破费。”谁知道那个公公完全不买账,还指了指身后的门。“皇上就在这里头,要是让他知道奴才要了皇后娘娘的东西,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说着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
皇后娘娘的手已经伸出去了,但是没有人接,一时间很是尴尬。脸上隐隐带着怒气,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那个小太监。
此时刚刚那个宫女又上前来,把镯子从皇后娘娘的手里接了下来,在自己的衣襟上擦了两下,重新带回了皇后的手腕上。“我们娘娘是在试验你对皇上是不是忠心,看来你够忠心,那就好好看着,别让其他的人进去!”
说着轻蔑地看了那个太监一眼,扶着皇后上了步辇,朝着坤宁宫走去。
“娘娘,药熬好了。”奶娘悄声走了进来,在淑妃的身边说着。
淑妃慢慢起身,但是一不小心用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疼得她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紧皱。
奶娘赶紧扶着,拿过她的手来看着,“娘娘,这都渗出血来了,重新包扎一下吧!”奶娘的声音里带着紧张,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淑妃看到自己手腕上鲜红的血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不用了,去把药盛出来吧吧!”
淑妃坐着步辇,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食盒。现在是夏季,一股热气从食盒里面传过来,淑妃热的直流汗,但是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因为这样的药要热着喝才有效果,相信皇上看到了的话会明白她的心意的。
走到半路,一个小太监迎面走来,先是跪下行了一礼,然后跟在步辇旁边。“娘娘,听说皇后和各宫娘娘都去了,吃了个闭门羹。连皇后都回宫里面去了,您还去吗?”
“是皇上下的旨还是太后下的旨?”淑妃毫不介意其他的事情,而是问出了自己比较担心的事情。
“回娘娘,是皇上下的旨。”那个小太监态度颇为恭敬,看到淑妃手中的食盒,赶紧伸手去接,“娘娘,这个东西就由奴才来拎着吧!”看上去是个很有眼色的。
“不用了,本宫自己拿着的话,心意更浓。”淑妃看到这个小太监的样子,很是满意,但是嘴上却说这拒绝的话。“那太后回慈宁宫了吗?”淑妃看着身边这个一直跟着她走的人,很是和气地问道。
那个小太监思索了一下,才回答:“太后,好想是没回宫,”停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娘娘,要不去御花园逛逛?”那个太监收回了自己的手,对着淑妃提议。
“直接去养心殿。”淑妃并未因为那个小太监的话改变自己的心意,而是坚持着。好像她去的话就一定能看到皇上一样,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淑妃娘娘请回吧!皇上说了谁都不见。”那个太监行完礼没等淑妃开口,直接说出了这句话。
“本宫可不是来见皇上的,本宫是来见太后的。”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个食盒,“太后为了皇上心力交瘁,本宫看着很是心疼。但是无论如何都要珍惜自己的身子才行,本宫亲手炖了补药,给太后送来的,还请公公代为通报一声。”淑妃声音很是柔弱,还微微低头。
那个太监看到淑妃的样子没有一口拒绝,脸上犹豫了一会儿。
淑妃趁热打铁,“如果皇上的身体好了起来,但是太后的身体却因为皇上受损,皇上也不会安心的。”淑妃很是担心的样子,语气急切。
“好吧,那我就为娘娘通报一声,至于太后见不见你,那就是太后的事了。”那个小太监被淑妃说通了,转身进了养心殿。
“娘娘,这个药不是给皇上煎的吗?”那娘上前扶着淑妃,很是疑惑地问道。
“这药啊,谁需要就是给谁煎的,上面又没写着皇上御用。”淑妃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把药重新抱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太监出来了。“淑妃娘娘,太后请你进去,但是只有您一个人能进去。”小太监指着身后那扇没有完全关上的门说道。
“有劳公公了!”淑妃对着身后的奶娘使了个眼色,奶娘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金子。“公公为我家娘娘通报,我家娘娘很是感激。”说着塞到了公公的手里。
那个公公看到是金子,也没有拒绝,直接塞到自己的袖子里。“娘娘赶快进去吧!”
淑妃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明黄的身影,知道是皇上,忍不住微微得意。皇后都进不来的地方,她却能进来。
看到太后喝进去了自己炖的补药,伸手按住自己的手腕,面色苍白,脸上滑落大颗大颗的汗珠,身体一歪,就要朝着旁边倒下。
“娘娘小心!”荣姑姑赶紧上前扶住了淑妃,看到淑妃的样子赶紧禀报太后。“淑妃娘娘身子好像不大好。”
“怎么回事?不是还让哀家小心身子的吗?自己怎么先倒下了?”太后示意身边的宫女停止喂药,皱着眉毛问道。
“回太后,我没事。”声音很是虚弱,一点也不想没事的额样子。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了荣姑姑身上,用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的手腕。有血从她的手上渗出来了,浅色的衣服上一片鲜红,手指缝也被鲜血染红了。
“手怎么了?”太后示意身边的一个丫鬟上前看看。那个丫鬟轻轻拿开淑妃的手,发现衣服有一块已经红了。掀开衣袖,露出里面包着的手腕,纱布早已被染红、
“回太后,淑妃娘娘的手受伤了。”丫鬟脸上很是疑惑,看了太后一眼。
“赶紧让太医过来看看!”太后闻着屋子里的血腥味,很难受的样子。但是还是生生忍下了,让人扶着淑妃坐下,直到太医从隔壁匆匆赶来。“快给淑妃娘娘看看。”
太医打开之前包着的纱布,看了看,皱起了眉头。动作麻利地撒上一些药粉,疼得淑妃“嘶”的一声,想要缩回自己的手。知道把手腕重新包好,太医跪在了太后面前,“回太后,这个伤口好像是故意为之。”
“什么?”太后难得很是生气,看着坐着的淑妃,“你给哀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淑妃吓得赶紧跪下了,哭着说:“太后恕罪,臣妾听说人血是大补之药,所以才出此下策啊!”整个身子都伏在了地上。
太后听了面色大变,端过身边丫鬟拿着的那碗药递给了那个太医。看到那个太医点点头,太后一阵子恶心,像是自己吃了很脏的东西一样。荣姑姑帮着太后顺着后背,一边对淑妃说:“你也真是糊涂啊,怎么能这样啊?”
“臣妾只是担心太后,没想到那么多。再说了,这是臣妾甘心乐意做的,太后不必介怀,就当是臣妾的一份孝心吧!”淑妃哭得梨花带雨,朝着房内的榻上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身影一点动作都没有。
“臣妾相信如果是皇上的话,他也会这么做的,你说是不是啊皇上!”对着床上大喊了一声,可是里面的人像是没听到一样。
太后吐过之后用清水漱口,才感觉好了一点。“皇上才不会这么做,你的心意哀家领了,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回去好好养着吧!”太后忍不住抚了抚自己额眉心,然后转向地上跪着的太医说道:“你给淑妃好好开个补血的方子,让她好生养着。”
“微臣遵旨!”
太后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荣姑姑。“哀家那有上好的东阿阿胶,还有灵芝人参什么的,你看着给她送去点。”
“奴婢这就去!”荣姑姑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淑妃,叹了一口气走了。
“你赶紧回去养养吧,没什么事就别出来了。”太后说着示意身边的丫鬟上前扶着淑妃一下,但是淑妃躲开了。
“都是臣妾不好,太后不要怪臣妾,给臣妾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淑妃说着趁着众人不注意一下子跑到了皇上的龙床旁,拉着皇上的手,看到南荣轩紧闭的双眼,“皇上,你快点醒过来啊,别让太后为你担心了。”
“快把淑妃送到她的宫里去休息!”太后的话语里带着怒气,可见此时心情烦躁。
“是!”几个丫鬟加上荣姑姑上前去拽着淑妃,“娘娘快走吧,身子要紧。”说着几个人把淑妃架出了养心殿。
“这个淑妃,真是糊涂,怎么能用人血入药呢?”太后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上面的茶杯震得晃动了,可见用力之大。
“回太后,虽说是她自己动手割得,但是微臣刚刚看到伤口本来有愈合的现象,是人为弄得又流血了。”那个太医恭敬地说道。
“什么?”太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看来哀家还是小瞧了这个淑妃,所有人都没进来这个屋子,她倒是进来了,可见一点都没糊涂,是哀家老糊涂了!”说着说着反而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来人,给我看好了淑妃,不许她和任何人接触。派禁军把守,她的宫殿不许任何人出入!”太后语气平静地下了一条命令,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明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悲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