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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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白起打开窗户,冬日的雨,下一场冷一场。

    “叮……”他的通讯器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顿了片刻。

    一双白皙的手从背后圈住了他,“圈住学长一枚。”

    白起笑:“八百年前就被你圈住了。”

    优宁有点不好意思。白起转过身,搂着她:“优宁,我要出任务了。”

    优宁的眉微微一蹙。

    白起看着她:“我知道你担心我,正如同我牵挂你。但是,我只有查清Black swan的底细,才能更好地保护你。”

    优宁面露忧色:“我明白,但是……你要保护好你自己,早点回来找我。”

    白起“嗯”了一声,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微笑,她的香气……她的一切,都是他无法抗拒的理由。

    白起走后,优宁锁紧窗户。她来来回回在家里转了好几圈,一会看看门锁好了没,一会看看床底下有没有藏东西。

    白起一走,似乎也带走了她的安全感。

    如果再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给她打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优宁忍不住打个寒颤。

    她开着灯,怎么也无法入睡。

    躺在床上,优宁默默地想,今年冬天,格外寒冷呢。

    忽地“砰”的一声,门口似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优宁吓了一跳,拿起手机就想给白起打电话。想到他在出任务,她不由放下手机,不行,不能让他分心,他受的伤越来越重,不能再加重他的负担。优宁输入110的号码,拿了一把剪刀走出房间。先看看吧,如果是evolver,根本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来去自由。

    透过猫眼望出去,优宁看到了一个男人倒地的身影。

    西装,黑发,轮廓分明的半张脸。

    李泽言!

    优宁大吃一惊,打开门奔了出去,“李泽言,你怎么了?”

    浓烈的酒味传来。

    李泽言浑身冰冷,衣服湿透,昏迷不醒。

    优宁废了好大力气,把他拖进房间,躺在沙发上,开了暖气。想了想,又闭着眼把他上衣扒了,盖了一床被子。

    “不知道会不会感冒?”优宁自言自语,伸手去探李泽言的额头。

    一双有力的手钳住了她。

    李泽言睁开眼,看着她。平时眼神总是清冷坚定的他,此刻流露出的眼神,竟有些迷离,有些可怜。

    优宁的心一颤。

    李泽言将她拉进,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仿佛是她在抚摸他的脸:“我口口声声说要在你的世界称王,实际上,你才是我的王。如果你抛弃我,我将枯萎致死。”

    优宁心潮汹涌。她从未想过,李泽言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声音,是如此温柔。他的表情,是如此令人心痛。

    李泽言闭上眼睛,枕着她的手,感受着手中的温度,慢慢睡着了。

    确定他睡着之后,优宁抽出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白起……优宁在心中默默念着白起的名字。她收留李泽言,一方面是因为不能丢下他不管,另一方面是因为李泽言也是evolver,只要他稍微清醒一点,必然能阻止其他的evolver偷袭。对恐惧不安的优宁来说,多个人总归多一份安全感。

    可是现在……

    优宁躺在床上,更睡不着了。

    李泽言恢复意识的时候,是第二天凌晨。他看了下房间的布置,忍不住按住眉头。老天,他在做什么?他居然在喝醉之后毫无意识地跑到这里来了。如果再遇到白起,岂不是自取其辱?

    李泽言从来没有如此深深地嫌恶自己。

    椅子上的西装,皱巴巴,但比他皱得不成样子的裤子还是好点。李泽言来不及挑剔,拿起衬衣穿上。

    房间内的优宁听到声响,走了出来。看到李泽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你醒啦?你淋了雨,要不要吃点感冒药?”

    李泽言冷淡拒绝:“不用了。”

    额……昨晚真不是她的错觉?李泽言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啊。

    李泽亚面无表情打着领带,套上外套,仿佛优宁不存在一样。

    优宁颇感尴尬,只能说:“那你注意安全,小心开车。”

    李泽言:“嗯。”他转身就走,毫不留恋。只是到了门外,听到了关门声,才无力地靠在墙上,郁郁寡欢。

    他能找回的,不过是他的倨傲。

    可是他的心,已经遗失了。

    “总裁,你怎么在这里?”

    魏谦看到门口的人,惊呼。再看李泽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明显昨晚在这里过夜了。

    李泽言:“你怎么在这里?”

    魏谦脸上的笑意快要藏不住:“总裁,不是您让我每天接送优宁小姐,保证她的安全吗?”

    李泽言:“……”

    魏谦:“既然总裁在这里,那么今天我先走?”

    李泽言一顿,走向楼梯,头也不回地说:“不,你送。以后也一样。”

    魏谦等他走远了,才苦着脸说:“真是的,都确定关系了怎么不自己送?”

    ***************

    等优宁到了公司,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

    悦悦:“不好了老板!华锐的策划部投诉我们抄袭了他们的节目!”

    顾梦:“他们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而且他们拿出的手稿、节目策划、宣传居然和我们刚做的《美食小街》一模一样!”

    朝野:“会不会是之前他们搬走,漏掉了什么手稿材料,被我们公司的人给用了,才导致节目雷同?”

    安娜:“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华锐集团策划部的人联名上书,要求董事会对我们撤资!”

    撤资,撤资,又是撤资!这两个字简直是魔咒!

    优宁皱着眉:“之前孤儿院节目外泄都没有撤资,这个事更不可能导致撤资吧?”

    安娜:“重点是,当初是李泽言一意孤行让他们三天之内搬走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认为李泽言也有一定的责任。华锐的各项业务都是行业翘楚,文娱节目支持原创一向是他们的行为准则。我们在他们眼皮底下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当然不能忍。”

    优宁一个头两个大。问:“李泽言呢?”

    悦悦:“据说还没来呢。”

    优宁说:“《美食小街》是谁负责的?”

    安娜说:“是我负责的。但当初是我和策划、文案、还有悦悦他们一起商议的啊。这是我们集体讨论的结果,怎么可能抄袭华锐的节目策划呢。”

    优宁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说:“我先去找李泽言。你们稳住局面,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不会让华锐撤资的,放心。”

    优宁奔到李泽言办公室,人还没到。她在李泽言办公室门口踱步,一边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之前她不知道自己是Queen,所以对这些事没有警觉,但是现在,一再发生这种事,显然是有人有意陷害。

    公司会不会有内鬼?

    想到这种可能,优宁心中一动。做孤儿院节目的时候,明明那么隐蔽,样片到了公司还没处理就被泄露了,这次的事件也是,怎么刚好就这么巧?

    安娜、顾梦、悦悦、朝野……

    难道自己身边有Black swan的人吗?

    优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叮……”电话响起,一看,却是周棋洛。优宁垂头丧气接电话:“喂?”

    “怎么啦?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开心?”

    优宁说:“是啊,我们公司又遇到事儿了。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有内鬼,总是发生泄密的事。”

    周棋洛想了想,说:“要不我帮你查查?毕竟……你知道的。”

    啊,周棋洛是Key啊!如果他帮忙,一定能查出点线索的。

    优宁有了希望,心情好了不少,说:“谢谢你,周棋洛,你真是我的幸运小天使~”

    周棋洛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优宁,不用跟我道谢。你有任何事,我都很乐意帮忙。”

    周棋洛的声音,是那么活跃明快。

    优宁跟他聊了一会,顿时又有了动力,她暗暗给自己打气,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这点事,小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