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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艾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呼唤系统,连喊三声没得到回应,才慢慢睁开眼睛下床洗漱,直到吃完早饭,失联一整晚的系统才终于回归。
温艾:“桶一只?你还好吗?”
系统声音疲惫:“不好。”
温艾踌躇道:“你该不是染病毒了吧?还是得了什么程序界的绝症?”
系统:“是我们受到了外来攻击。”
温艾:“你们?”
系统:“想知道?”
温艾不假思索道:“想!”
系统一秒变小贱样:“求我啊!”
温艾诚恳道:“求你了!”
“呀嗬,你还挺——”系统顿了顿,语气突然落下去,“告诉你就告诉你吧,再多出一次问题我估计就崩溃了,提前来份临终遗言好了。”
温艾:“……”
系统:“你知道这些世界是谁创造的吗?贝斯特女神,是她维持着世界的运转,也是她制定了规则,为所有系统提供能量。昨天我先是失去了能量供应,然后程序莫名开始紊乱,再后来一股陌生的能量把我冲撞晕了。”
系统沉痛道:“贝斯特肯定被偷袭了,多半还受了伤。”
温艾:“你好像很喜欢她?”
系统:“没有,只是如果神陨落了,我肯定也没了。”
温艾:“那我会怎么样啊…..”
系统:“你觉得呢,到时候这些世界都不复存在了,你还能一个人蹦跶?你上哪儿蹦跶去?”
不知为什么,温艾潜意识里一点不害怕,还有心思调侃:“原来我昨晚去鬼门关梦游了一圈。”
系统叹口气:“你睡成猪的时候,所有世界的数据都在波动,差点失控,任何一个微小数据都可能造成剧情偏差,甚至导致人物死亡,你知道这多严重吗!不过万幸,现在暂时没发现这种情况。”
温艾听得很懵:“所以剧情崩了到底有多严重?”
系统:“维持世界运转要消耗能量,贝斯特为任务者开启世界相当于一笔投资,如果任务达成,贝斯特可以连本带利赚取能量,如果剧情崩了,她就血本无归。”
温艾尴尬:“我让贝老板亏了三次……”
系统:“长点心吧打工仔,规则又变严了,你再失败,惩罚会加重。”
温艾思及已经歪掉的感情线,心里顿时有点没底,沉默了。
朱家去年收成不错,朱父手里有了点余钱,今年打算在稻田里养泥鳅,响应村委会号召,走科学致富的道路。朱父揣上钱,在刘富财去镇上进货时搭了个顺风车,买了三麻袋泥鳅苗,结果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着了,不知怎么的从敞篷小三轮上颠了下去,刘富财都开到寨子里了才发现后面的人不见了,货都来不及卸,立马调头回去找。
朱父被抬回来时身上到处都是淤痕,刘富财开小三轮开得野着呢,朱父摔下来后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滚了一段,还好没伤着骨头,但怎么也得养个十七八天。
朱父退居二线了,地里的农活全部由秦戈一力挑起,秦戈感恩着朱父给他颁发“拥抱许可”的事,一点怨言都没有,每天吃过早饭就乐呵呵地扛着锄头出门了。
“爸。”温艾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走进来,“喝药了,妈刚熬的。”
“诶,好嘞。”朱父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咕噜咕噜”地把药喝干净,温艾拿着空碗准备走,朱父叫住他:“回来,陪我聊聊天儿,成天躺屋里闷死了。”
温艾折回来坐在床边:“那要不等会儿我把黑子牵上来?”
“算了。”朱父摆摆手,“那家伙哪儿都钻,脏得很,不能让它进屋。”
“好吧。”温艾乖巧一笑,“那我陪您解闷。”
朱父一辈子都在大山里,文化知识了解甚少,但肚子里多的是奇闻异事,张口就来,爷俩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苗蛊。
“蛊就是毒虫?”温艾一脸好奇,“您养过吗?”
“你以为蛊那么好养?”朱父道,“蛊师才懂里面的诀窍,寻常人一养就死,你大姐以前抓了蜈蚣蝎子放一个瓮,第二天全死成了碎块,然后被我拿来泡酒了。”
温艾被逗得笑了好半天。
“蛊说起来是治病救人,实际上用的是最阴邪的法子,死人被喂了蛊,站起来也只是一具提线木偶,邪门得很。”朱父盯着床脚回忆道,“不过听说舀水寨以前有个蛊师,救起来的死人会说话会蹦跶,跟活人一样,而且连病都不生了,大家都管他叫蛊神。”
朱父嗤笑一声:“要我说肯定还是个死的,活人哪个不生病?”
温艾对这类苗寨诡事兴趣浓厚,追问道:“那个蛊师现在还在吗?”
朱父摇摇头:“一百多年前的人,早就不在了,连个传人都没留下来。”
温艾:“他不收徒弟?”
“这我哪晓得。”朱父猜测道,“我估摸着是没人愿意学吧,成天躲在暗室里和毒虫打交道,养一条蛊又费神费力,还不如老老实实种庄稼。”
温艾还想继续听故事,却被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吃饭了老朱。”朱母把食盘搁在床头,转身朝温艾抬抬下巴,“儿子,你也下去吃饭,菜都在桌上。”
温艾:“那大力呢?”
朱母:“留了菜,等会儿我给他送去。”
温艾:“您歇着,我去送吧。”
没等朱母回答,温艾就咚咚咚跑下了楼,厨房的灶台上放了个扁底篮子,里面有几盘菜和一小盆饭,温艾悄悄摸到堂厅的饭桌前,冲朱三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往篮子里加菜加饭,重新提起来时重了不少。
朱母从二楼下来:“你干嘛呢?”
“加点菜。”温艾提着篮子赶紧往外跑,“你们别等我了,我就在田里吃。”
“随你吧。”朱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视线往桌上一扫,立马站起来追到院子门口吼:“你给我回来!两个人要吃那么多吗!他是猪还是你是猪啊?!”
温艾早跑得没影儿了。
泥鳅爱打洞,在稻田里养泥鳅必须在四周围上塑料膜,防止这些滑溜溜的玩意儿逃走。梯田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改造起来工作量大,还必须赶在插秧过后的这几天下鱼苗,秦戈只能加班加点,一整天都待在田里。
六月的太阳一点不客气,正午时分更是晒得人后背起火。秦戈围完一块田,热得汗水淋漓,站直了摘下大草帽扇扇风。邻田的寨民跟他聊天,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大力啊,要不你来我家,我家活儿没那么多,饭管够!”
秦戈毫不犹豫道:“不要。”
寨民:“为什么?我听说朱家大娘克扣你伙食,你待他们家有什么好?”
秦戈一本正经道:“他们家有甜甜,你家没有。”
寨民哑然失笑,还想再挖挖墙脚,墙主人就提着篮子来了。
“甜甜!”秦戈惊喜地叫了一声,冲过去一把抱住温艾,“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
“起开,一身臭汗也好意思啊你。”温艾推开他,提高篮子晃了晃,“找个地儿,咱们吃饭。”
秦戈兴高采烈地把他拉到一块大石头旁:“在这吧!”
温艾把篮子放上去,食指和拇指捏住秦戈的衣角一搓,立马挤出几滴水掉在了地上:“都湿透了,穿着不会不舒服吗,脱了吧。”
秦戈攥着衣角犹豫:“可是你说不能脱衣服的。”
温艾用筷子敲敲他的头:“我那是说不能在三姐面前,她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脱。”
“好诶!”秦戈一扬手把上衣脱下来扔在旁边,“早就想脱了,我都快被煮熟了。”
温艾有些挪不开眼。
秦戈古铜色的身体附满汗水,结实健硕的胸膛下,肌肉在腰腹勾勒出两道性感的人鱼线,无时无刻不在展示着男人强健的体魄。
温艾愣在原地,风一吹,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迎面扑来。
“甜甜?”秦戈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甜甜,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嗯?”温艾回过神,对上秦戈单纯清澈的眼睛,顿时心虚成结巴,“怎、怎么了?”
秦戈摸摸肚子:“可以吃饭了吗,我好饿。”
温艾:“哦哦,吃吧。”
秦戈大马金刀地往石头上一坐,拍拍大腿:“甜甜来坐。”
温艾瞪大眼睛:“我干嘛要坐那儿!”
说着他就往石头另一侧快步走去,秦戈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到自己腿上:“这里有虫子,你脚别沾地,虫子就咬不到你啦。”
“歪理!”温艾试图挣扎,被秦戈直截了当地往怀里一摁,整张脸都贴在了他坚实饱满的胸肌上,呼吸间也都是那股咸湿的汗味,不难闻,反而很诱惑。
秦戈感觉温艾乖了下来,像摆弄布娃娃一样帮他调整好位置,又把他的脸抬起来,惊讶道:“甜甜,你脸好红,是不是刚刚砸疼了!”
温艾别开脸,看着满坡的绿苗净化眼睛。
秦戈抓着他的肩晃他:“怎么了怎么了?”
温艾转回头,认真道:“以后没事还是别脱衣服了。”
秦戈茫然地点点头。
秦戈连着忙了四五天,把泥鳅苗放养进田里后才终于闲下来,温艾带着他去小学门口“偶遇”丁老师,想请人家去家里吃饭,但不凑巧,丁老师要去家访,温艾抓紧一切机会,主动提出送她去。
昨夜刚下了大雨,陡峭的土坡湿滑难走,温艾推推秦戈:“你走第一个,牵着丁老师上去。”
秦戈不肯:“那你怎么办?”
温艾:“我走惯了,还能摔了不成?”
秦戈还是杵在原地不动,温艾撑大眼睛瞪他一眼,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前头去了。
丁以彤也不推辞,这条路实在太难走,基本没有石头,全是泥,脚刚踩上去就得滑下来。
温艾落在最后一个,冲秦戈喊:“你牵着人丁老师啊,等会儿摔了我揍你啊!”
秦戈不高兴地嘟囔几句,拽住丁以彤的手臂往上爬,时不时还往下看一眼温艾。
这段陡坡不长,爬到平地后秦戈立马松开了丁以彤的手,人丁以彤还有一只脚在泥坡上呢,这下猝不及防失去了拉力,抡着胳膊直往后仰,温艾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迎面挥来的胳膊打个正着,惨叫都来不及喊出口,就一路滚到了坡底。
秦戈吓得六神无主,把还在那儿抡胳膊的丁以彤往平地上一推,飞快地冲了下去。
温艾满身是泥,四肢有好几处伤口正往外渗血,这还是能看见的,实际上有多少处伤难以估计。
“甜甜。”秦戈根本不敢碰他,眼泪啪嗒啪嗒砸在他身上,“对不起,对不起,你痛不痛......”
“当然......痛……”温艾艰难地抬了抬手,从嘴里吐出几根草,“你别光哭……”
“大力!”丁以彤一边努力往下爬,一边大喊,“送意知去卫生室,快去!”
“对、对,卫生室!”秦戈小心翼翼地抱起温艾,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起来,温艾总感觉下一秒就要飞上天了。
温艾算幸运,没被磕到内脏,身上都是些皮肉伤。
从卫生室回家后,朱母给温艾擦了身子涂了药,等他睡熟了,把秦戈拉到院子里狠揍了一顿,秦戈一声不吭地全挨了下来。
半夜,跪在院子里的秦戈突然睁开眼,身形一晃,出现在温艾房间内。他握住温艾的手,金色的光芒沿着他的手臂流进温艾体内,但只过了几秒,金光就越来越淡,最后,房间内重归黑暗。
“啧,果然不够。”秦戈皱起眉,俯身摸了摸温艾的脸,“抱歉,让你被傻子祸害。”
秦戈打坐凝神片刻,手心里重新聚起一点微弱金光,一眨眼的功夫,来到一个山泉潭边,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