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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什么好?她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还整天扮演成一副圣母白莲花的样子!她心计多么厉害,把我们一群人耍的团团转,不止是我,还有锡明,更有你!”
初听此言,沐卉的瞳孔不受控地一阵紧缩,手也猛地握紧,指甲一下子就抠进了掌心。可很快,她松开拳头,身体放松下来,对自己笑了笑。
应该是在说她吧?
“你不是非常高素质非常优雅吗?水性杨花这么下作的词都会用了?是你妈教你的?”
他似乎笑了一下,有笑声传进一门之隔的沐卉的耳朵里。笑着的声音,却令人霎那间毛骨悚然。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那你妈有没有告诉你,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我却喜欢?嗯?”莫允泽放下脸色,阴鸷的眼神直视着傲珊,傲珊只感觉自己像是要窒息一般,说不出话来。
“如果……如果这件事传到伯父那里……”傲珊强颜欢笑了一笑,想要威胁莫允泽。
“原来叔叔还不知道?你想告诉他?”莫允泽邪眸一扫,成功地把傲珊那一点侥幸的心理全部打破。
“……”
“这样也好,婶婶那边开不了口,你开口去说,也好。”
“你……”
沐卉无法猜测此时莫允泽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让一个爱着自己的女人恐惧到了如斯狼狈的地步?又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让这个男人,变成这样?沐卉想:是她吧!
她这一次,终于成功地转身,离开了。
身后一切的吵闹和非议,被她伤了的人,都被她抛下了。
她要回自己的房间,那里才是她该呆的地方。
傲珊紧紧捉着他的手腕,一个女人的力量,原来也这么不可小觑。
她颤抖的嘴唇几欲成言,却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只是把全身力量聚集在一双手腕上,挽留他。
“傲珊。”莫允泽伸手拨一拨她额前刘海,他记得,她曾经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小动作,“放手。”
不是恳求,而是命令,他没有表情。
她却因他触着她额头的手指而不受控地啜泣出声。
女人歇斯底里,风度全失,她从没这么狼狈过,却原来是因为还未碰到这个男人。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到底……到底有没有心?”
莫允泽的手停在半空中,笑了笑,“我的心,不在我这里,你要找它?连我,也找不到它。”
男人的声音苍茫,眼里是无法掩饰的虚妄,喟叹至此,傲珊朦胧泪眼抬起来。
面前这个男人,强势的样子,脆弱的样子,干戈寥落的目光……她怎么放得下,怎么收得了手?
莫允泽说完,一指一指地扳开她的手,将自己的手腕从她的掌握中得回来。
这一次,他开门出去,她没再冲上来抓住他。
因为彼此都已心知肚明: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留。
莫允泽向前走去,没有回头,里面那个女人,他是伤得彻底,现在,以后,都再不会有回头的机会。
他想出去透透气,抬眼看了会儿走廊外侧玻璃墙体透进来的天光,冬天,真的是很适合分手的季节,寒冷的时候,伤口比较容易愈合。
他笑一笑,这个想法其实极其愚蠢,只要是伤口,便没有痊愈的那天,即使皮肤表层没有留下疤痕,但皮肤下的每条肌理,都有损伤的痕迹,那种痕迹,不会消失。
他转身朝走廊另一侧走。
然后就看到一个女人缓步前行的背影。
他看了会儿女人纤细的背影,甚至还看了会儿女人投在地上的一点反光的阴影,直到她消失在了楼梯拐角,他才收回视线,掉头朝另一边走去。
两不相见,是莫允泽现在所能想到的,对于他心里那个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来说,最好的镇痛方式。
……
而此时的刘锡明坐在草地边的石凳上,沐卉的伤势要快点好,越早越好,他不想拖时间,所以他今天必须得见到莫允泽。在刘锡明此时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楼栋里出入的人,也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停车区。
等傲珊离开,他要去一趟莫允泽的书房……
他早就不介意自己是不是会变成自私的人了,为了自己的爱情自私,他强迫自己做到。
却没有料到,从楼栋里出来的人,是莫允泽。
莫允泽从一楼的另一边出口出来,绕了个大弯,到停车位去取车。
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笑话?
他突然想到,心头立刻泛出一阵苦涩。
到了自己的车旁,他才发觉车钥匙还落在书房里,忘了带出来。他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可偏偏再度遇到了那个女人,于是只能注定再度陷入无法自拔的狼狈中。
莫允泽此时的心情就是既想见沐卉,又怕见到她。
他从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靠在车头抽烟。这小小的银质火机,握在他的掌心,他吸一口烟,摊开掌心来看打火机。
它是傲珊送的。
他定定地看了这火机片刻,转手将它扔进不远处垃圾箱里,可惜准头颇为差劲,火机碰到垃圾桶边缘,立时弹出老远,无声地砸进停车区旁边的沙地里。
他走过去,蹲下身,烟叼在嘴里,捡起它。
就在这时,一双鞋出现在莫允泽的面前。
他顺着这双鞋向上看,最后,视线定格在刘锡明的脸上。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在沙地上摁熄了烟头,这才站起身,思忖片刻,说道:“真巧,在这里碰到。”刘锡明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脸色很古怪,令人不敢看他的脸,于是刘锡明索性偏了偏头,找他身上的其他地方来看,最后,他盯着他衣服胸前的品牌logo说话。
“我找你有事儿。”刘锡明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揍也揍了,但是却丝毫解决不了问题。
两个人找了处地儿坐下,树荫下,两个人的脸都显得有些斑驳。
莫允泽又想抽烟,幸好他把打火机捡回来了,他此刻需要烟,需要冷静。他抽出一根烟,偏头问她:“介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