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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到。”
短短几字,让台上古轲的脸色一变。
一旁的古彻也阴冷起来:“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场所有人都被雷石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惊到了,都盯着他。
雷石抱拳致歉,道:“我从未学过修玄法门,即使是最基础的《引气诀》,我也不会。”
此言一出,全场骇然。
“胡说!”古彻喝道,“小子!人人皆知,修玄乃是最重要之事,玄气修为决定一切!哪怕是再偏僻的荒村小寨之人,都将《引气诀》视为必学基础,你说出这样的胡话,莫不是将我们古家人当做了傻子!”
古彻此刻已是愤怒至极,在玄师世界,修玄是第一要事,如果说有谁从不进行玄气的修炼,简直就和疯了没有区别。
台下众人瞪大了眼,一个个表情古怪。
在他们眼中,雷石虽呆呆傻傻的,但是也不可能如此的没有常识!
要知道,成为玄师、修炼玄气,孩童时期乃是最重要的奠基时期,如果一个有天赋的修玄天才,不在年少时打好修玄的基础,他将来的修玄路途一定会遇到不少的困难。
因此雷石的这番话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众人皆是盯着他,看他作何解释。
雷石不紧不慢道:“请古彻大人息怒,小子所言没有半分虚假。如果小子没猜错,大人的玄气修为至少在附气级之上,您只需用玄气探查一番我的玄脉,就能明白我没有说谎。“
古轲拍了拍自己的华服长袖,眯眼道:“古彻,就按他说的,查探一番吧。”
对于雷石的话,古轲自然是不会相信,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很想知道雷石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古彻冷哼一声,一个箭步闪到雷石的面前,宽大的手掌一下子拍在了后者的肩膀上:“我这就看看,你这信口开河的小子是如何……”
话没说完,古彻竟是直接愣住了。
没有!
雷石的体内真的没有丝毫的玄气波动!
他傻了眼:“怎么可能……真的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没有半分玄气波动。”
古轲也皱起了眉毛,莫非今天真遇到了一个怪胎?!
雷石再次抱拳:“古彻大人,如你所见,我从小被师父收养,便跟随师父学习炼器。“
“师父曾说过‘炼器先炼体’,一个器匠要想炼制出一柄精良的灵器,需要做到谨小慎微、毫厘不差,因此便对炼体程度有极高的需求。”
“小子今年十三,自从五岁跟随师父学习炼器开始,练习运锤之法已经有八年,八年里只是一心炼体,从未接触过任何修玄法门。”
古轲听完,沉默了许久。
片刻后他大笑起来,接着深吸一口气:“为了炼器,一心锻炼肉身,不修玄气。本少爷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念在你用心执着,诚心想学习炼器,本少爷决定,破格招你入我古家,我会将你安排到我古家的炼器堂,跟随族中大师专门学习炼器,如何啊?”
这话一说出口,台下的众人不由得惊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大呼小叫起来:“怎么能这样呢……古少爷,他可是从没修炼过玄气的啊!”
有人带头,整个测试台便乱了。
“不公平啊!古少爷,您之前都说了,看中的是修玄的天赋,这小子从没修炼过玄气,怎么就合格了呢?!”何峰扑通跪在地上,大声的喊着。
“我抗议,不公平!”
“我也抗议!不公平!凭什么啊?!”
“对啊!凭什么啊!我还有两芒的引玄天赋,这小子连《引气诀》都不会!”
之前几个同样由于引玄天赋不合格的少年也跟着大声地呼喊。
“吵什么!!”
一声中气十足的震天吼从古彻口中吼出,其中还带着他身为附气级玄师的修为。
这一句吼一下子镇住了场,古彻冷冷道:“今日是我古家招才,由我们古轲少爷全权决定,古轲少爷说他合格了,他就是合格了,有谁不服??”
刚才还在抗议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了。是啊,这是古家的招才,古家可是名震一方的大家族,古轲看中了谁,谁便合格,他们又有什么权利不服呢?
何峰咬牙切齿:“真不知那个傻子一样的小子走了什么运气,竟然被破格选上了!”
他身旁的几个少年也都显得极为的不服气,一个个横眉冷目望向雷石,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面对着足以改变人生的机遇,如果是天赋不足,他们自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就像黄天两兄弟,人家祖上是大族,有着天生的血脉,没法相比。
但是雷石,平常也就是个成天只知道挥锤子的呆子,他凭什么就高人一等?
眼下古家的人在场,他们不敢多嘴,但是这几个人却是暗自将心中的愤懑记在了雷石的头上!
台下群情激愤,雷石却面无表情。
“好一个古家,为了招揽师父丝毫不顾家族颜面,甚至开出这么优越的条件,招收我一个从未修玄之人。”
雷石像是陷入了沉思,并没有说话。
古轲眯着眼看着雷石,嘴角微扬。
他相信,大族器匠专门教导的机会,绝对没有哪一个出身贫瘠小寨的器匠学徒会拒绝。而只要雷石答应了他的条件,招揽徐大手一事自然也是板上钉钉了。
“强行招收一个没有修过玄的废材做门徒,虽然会对我古家声誉有影响,但是只要能招揽到这个老顽固,一切都是值得的!”
“至于这个奇葩……到时候随便将他往炼器堂一扔,就让他做做杂活什么的,对我古家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古轲想到此处,心中已是冷笑不已。
眼前的一切都在按他的计划发展,他也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只不过这种得意感,立马就被一道清朗的话语所打破。
“抱歉,我拒绝。”雷石平静的看着古轲道。
什么?
古轲一下子眉头紧锁:“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雷石道:“古少爷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我的两位师兄弟已都投靠了古家,我师父只剩下我这一个徒弟。”
“我跟随师父多年,同时也没有修玄天赋,只想承接师父的手艺安心炼器。”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雷石这番话不紧不慢,言辞也很恳切,可古轲又怎会因此作罢?
“好大的胆子!!”
古轲一声冷喝,直接站了起来:“我古家来到这偏僻之地招收人才,为的就是能给出身平庸之人一个踏上光明大道的机会。但是我没想到居然有你这等不识抬举之人!”
“我破格招收你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你居然还敢拒绝,你的行为,莫不是再耍弄我古家?”
“贱民!信不信我这就将你当众打死,以立我古家之威?!”
他身旁的古彻一抬手,十多个身着刻有古家家徽的重甲卫兵便持矛上前,将高台层层围住!
这些人都是古彻手下、负责保护古轲的亲卫,每一个都有引气级以上的修玄实力,只要古轲一声令下,他们能在眨眼间将雷石捅成筛子!
场面竟是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台下众人一个个面色苍白,没人敢出声。
黄天不由怒骂道:“雷石!你这个疯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雷石此番拒绝,相当于强行扫了古家的面子,古轲一旦生气,对于黄天两兄弟也一定会有不小的影响,不管怎么说他们二人与雷石徐大手都是一门的师徒,若是古轲动怒,他们也会受牵连。
黄天此刻恨不得冲上去朝着雷石狠狠地扇两个巴掌!
微胖少年何峰颤抖道:“这个雷石是不是疯了啊,他敢惹怒古家的人,根本就是在找死啊!”
在这种紧要关头,徐大手也站了起来:“十多个玄师包围一个从未修过玄的器匠学徒……古少爷,这就是你古家的风范?”
“哼!”古轲一改之前的客套模样,整个人都阴冷起来,“徐大手!你这弟子还真是和你一样不识抬举!给足了面子你们不要,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雷石见到周围寒芒直指自己的十多支长枪,却只能咬住了牙。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古家这场招才,分明就是一场做样的戏。我拒绝了古轲,却让他找到了动武的把柄,说什么‘杀我立威’,只是用武力强逼人罢了!”
古轲道:“徐大师,其实本少爷最是同情达理。“
”我古家看重有能力的人,而你又是远近有名的炼器能手,你若是愿意加入,我古家定会以重酬善待,岂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闹到现在这局面,我也实属无奈……徐大师,你是否要好好考虑考虑?!”
这番话似是好言相劝,却又有不小的威胁之意。
众人皆是看向徐大手,古家用意在他,今天这局面如何收场,完全就凭徐大手一番话了。
徐大手负手而立,似是陷入了沉思。
雷石看着师父,攥紧了拳头。
这便是世间真理,以武为尊,弱肉强食。
从古家想要将徐大手揽于门下那一刻起,或许就注定会有这剑拔弩张的一刻,因为古家足够强大,而徐大手只是个闲居于村寨的器匠罢了。
只是不知道师父到底会做何选择?
“你们古家真是好威风!”
一道清丽的女声带着怒意打破了这沉静,让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
这个时候,谁敢出言呵斥古家的人?在场的人们纷纷回头,往这女声的源头望去,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