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Jesse队长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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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奇蛊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无形的波动在它们之间不断交替,这是一种交谈的方式。也是一种看不见的交锋。

    本命蛊身上的白色发须,不时掉落几根,如被利器斩断一般。而那只金色的奇蛊,身子微微颤动,方的黑虫一只接一只的掉落。

    我趴在顶壁上,好似无关的路人,又像无助的孩子。面对强大的成年奇蛊,我的能力完全不够看,只有像姥爷那样达到人蛊的境界,才有说话的资本。

    不久后,本命蛊身上的那道意志忽然间离去,它的体型快速缩小。发须也缩短到跟从前一样。随后,它跳回我肩膀,用触角蹭了蹭。然后抬头看裂缝。

    我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便问:能走了?

    奇蛊的触角在我脸上点了几,像是在回答。我小心翼翼的扒着锁扣,慢腾腾的爬到裂缝处,同时紧盯着那只成年奇蛊。

    它体外那些高度凝聚的蛊息,逐渐变回了青雾状。就连身上的金色,也渐渐褪去。我爬到裂缝口的时候,那奇蛊浑身已经青如鸭蛋,它高居众多黑虫之上,冰冷的瞳目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牢牢记住。但我觉得,它更多的注意力,应该是放在我的本命蛊身上。

    裂缝口依然人声鼎沸,我探出个头,看到Jesse队长正指挥人要挖开裂缝。我连忙喊:我在这里!快拉我上去!佰渡亿嘿言哥 免費無彈窗觀看已章節

    Jesse队长与众人回过头,看到我,他们纷纷露出惊愕之色。仿佛我现在还能活着,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让我惊讶的是,武锋和方九也在这。他们俩反应很快,又一直站在裂缝旁,看见我后。立刻伸手来拉。有这两人做榜样,其他人这才赶过来帮忙。

    众人手忙脚乱将我拉上去,看到肩膀上的本命蛊时,他们都有些吃惊,纷纷警惕的后退。我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说:没事,它是我养的,不会伤人。

    本命蛊很配合的抖动几触角,白色发须微微晃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看向武锋,问:你们俩怎么会在做?

    武锋看了眼我身上的本命蛊,回答说:这家伙突然从房间里跑出去,我一想,肯定是你出事了,就赶紧追过来。

    方九也一脸庆幸的说:师父福大命大,能活着出来真是万幸。武师父几次急的要去救你,都被邓博士拦住了。

    我看了看不远处正接受临时护理的邓博士,说:幸亏他拦住了,不然你们去几个死几个,这里面,真跟地狱没什么区别。

    Jesse队长跑过来,探头看了一眼裂缝面,见到仍有无数黑虫在地面爬动。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想问什么,却又不好意思问。

    我知道他的疑惑,但这件事,就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只好装糊涂。回头见邓博士站在旁边,便说:你这老头可把我害苦了,差点就死在里面。

    邓博士也知道在峡谷中发生的事情有多危险,但他毕竟脸皮厚,腆着脸说:不是活着吗。

    我说:咱们是活着,但死在里面的人更多。

    说起那些丧生虫口的先锋队战士以及医疗小组,后勤人员,邓博士也唏嘘不已。他对Jesse队长说:这件事,我会和他们有所交代。

    Jesse队长摇摇头,说:探险本就是很危险的事情,而保护雇主,是我们的职责。出现任何问题,都是我这个队长的责任,和博士无关。

    我长时间攀登石壁,累的躺倒在地,听见Jesse队长的话,便说:不错,有觉悟,有没有兴趣跟我干?馒头管饱!

    Jesse队长自然能听出我这是玩笑话,他笑了笑,然后吩咐后勤人员将大量炸药运送过来。我很是疑惑的看着他,问:面已经没人了,还弄这些做什么?

    Jesse队长说:我的人死在里面,必须要为他们报仇!

    我微微一愣,心里很想阻止他这么做。那只奇蛊能放任我离开,说明与本命蛊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我虽然是养蛊人,但并不懂蛊虫的语言。虽然不知道它们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究竟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既然它让我走,就不再是敌人。

    但是,Jesse队长的做法也没有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我此刻出言阻止,今后还怎么跟人提这事?难道说,虫子之间的协议,比人类的性命还重要?

    我更不能以奇蛊的价值来做理由,因为连邓博士都在此刻保持沉默。

    在我迟疑的时候,Jesse队长已经招呼人把大量火药混着炸药扔去。同时,大量凝固汽油弹,从诸多裂缝投放,刹那间,我感受到峡谷中传来的热气和虫子被烧焦的臭味。

    又有一些人拿着钢丝绳网,不断捕捞峡谷中的黑虫。一只只虫子被收入坚硬的铁箱中密封,想来应该会被作为试验样本。

    本命蛊的发须陡然立起,它并不是很明白峡谷中为什么会着火,所以从我肩膀上跳去后,往裂缝中探了探脑袋,立刻急的又蹦又跳。

    Jesse队长不懂蛊,看到这画面,当即笑起来,说:杨先生,你的宠物好活泼。

    我走过去,把本命蛊从地上拿起来抱在怀里,小家伙不断的挣扎,啾啾叫个不停。我知道它在寻求我的帮助,但是,不能帮

    我只能硬着心肠,抱着它离开这里。

    爆炸声,Jesse队长等人报仇后的大笑声,不断传入耳中。脚的地面越来越烫,但我的脸却更烫。我仿佛听到虫子们那古怪的叫声,这声音如今显得有些可怜,我又仿佛看到那只成年奇蛊,正用冰冷的双眼看着我。它仿佛是要用眼睛来告诉我,人类啊,你们是如此的无情无义!

    这是幻想,还是奇蛊通过无形波动传入心里的画面,我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不久后,完成复仇行动的探险队开始收拢装备准备离开,为了让虫子们无路可逃,他们甚至用高强度的粘胶,把树皮,石块混在一起,然后将所有裂缝完全堵死。峡谷内,此刻已经成了巨大的蒸笼,火焰和高温,完全可以烧毁任何东西。

    这件事,说不上错与对,Jesse队长为手报仇,谁能说个不字?如果有人觉得这是错的,那只能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价值观。

    而很久以后发生的某件事,让我清楚认识到,以个人角度而言,今天的事,我是错的。

    峡谷的上层,是离坟山不远的一处悬崖峭壁,旁边是一条河。我去洗把脸的功夫,探险队已经完成了收尾工作。

    来的时候,我们足有三四十人,走的时候,却只剩一半不到。先锋队损失大半,只有一名队员幸存。后勤小组也差不多,跟进去的人全都死了,医疗小组和专家团同样全军覆没。

    走在路上,看着严重减员的探险队,我问邓博士:为了这么一个东西,值得吗?

    邓博士说:它们通过无形波段连接神经系统的方式,非常有研究价值。如果能够破解,人类神经破损类的疾病就可以完全治好。虽然我们损失了很多人,但收获还是很丰盛的,所以并不算亏。

    这种换算方法,显然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掺杂的,如果真的因此能够造福人类,倒也确实不亏。

    可我这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