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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班回到家后,躺在床上整整十分钟没有动。直到窗外一片尖锐的撞击声划破这略带喧嚣的夜晚。
我起身拉开窗户看向楼下那一条街,原来是两辆货车相撞了。楼下混乱一片,没多久救护车便嚣张赶来。
也不知道伤员怎样。
我看了一眼,转身继续躺回床上,听着楼下喧嚣到寂静无声。
大约十点,我妈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回家了。
自从她和郑江结婚后,我很少再去过问她们之间的事情。我觉得如果我不能够坦然去面对,那就逃避,逃避最好了。这样的方法实际又不伤身,把自己像只乌龟一样抛在时间的河流内,等一切沧桑过境。醒来后,所有一切都将不一样,当初的不甘与愤怒,都将像是上上辈子发生过一样。
可他们好像不懂,时时刻刻都在挑战我的极限。
因为今天白天的事情,我特别烦,又加上我妈这电话打来的实在太不及时,我语气不是很好,说:“怎么了?结婚还不够,还想到我面前秀你们多恩爱?妈,您能不对您女儿这么变态吗?”
我妈听了,在电话里也撩开嘴骂我,她说:“纪精微,你怎么和我说话来着?你好心没好报!你白眼狼!”
我觉得我们两人上辈子肯定是仇家,这辈子才会被安排到一起成为至亲至爱的母女,相互折磨,恨不得对方立即死在你面前才肯罢休。
我不想和她这无谓的争吵下去,特别烦说:“好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就睡了。”
“哎,我要是没事今天我也不会打这电话来和你找骂,是你舅妈和你舅舅的事情,你上次不是答应他们了吗?还亲口和他们承认就在这两天里。可现在都过去三天了,你那边怎么半点动静都没呢?”我妈在我即将要挂断之前,说了好长一段话。
我一听,心里忽然涌上一阵绝望,如果没有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我想,耍点手段,让舅妈他们和益康制药厂的程总吃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今天我才知道我那些手段在沈世林他们面前,就像跳梁的小丑。在自己眼里以为那场表演像绝技一样精彩,可实际在他们眼里却劣迹斑斑,早已暴露。
我舅妈肯定是不好意思再来问我,所以才会间接性找我妈来催我。
我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头,许久都没说话。
我妈在电话内说:“纪精微,不管这件事情你是有多为难,既然你答应了你舅妈和舅舅,你就一定要给我办到。你别忘了,是你一直想在你舅舅家面前出人头地,自己要是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我说:“你烦不烦?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
“我不烦你,你自有安排那就就讲信用点,别总是放你……”
她还在说什么,我听见电话内隐约传来郑江的声音,不假思索。仿佛阻挡野兽一般,将手机内的声音彻彻底底阻隔在里面。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忽然脑海内闪过一丝念头。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立即将电脑打开,在公司论坛上找到那一条关于我的帖子。我从头看到尾,当我看到论坛上扒我曾当过袁腾小蜜的事情时,放下了手中的鼠标。
我在袁腾身边工作时,那时我正在和郑江交往。当时我记得两人正爱的死去活来,感情好的很,仿佛世界几亿人,只剩下彼此,谁都插不进来。
我和袁腾是老乡,又在他身边办事,他对我非常好,甚至他对我的好,已经超出了一个老板对下属关系。可袁腾从来没对我说过什么暧昧的话,我就自然当他一直都是这么好的老板。
他不说,我自然也不问。
可我会装傻,郑江并不会。郑江身为我的男朋友,对于我身边的男人都万分敏感。
很多次我和袁腾出去应酬都是半夜他送我回家,郑江怕我和袁腾之间闹出点什么,他很没安全感,几次都要求我从袁腾身边离职,说他另外找关系给我工作。
我当时不肯,因为那时袁腾的公司很有发展前途。我一直认为只要我不问,袁腾不说,我们之间始终都将会是工作伙伴。遭到我明确回绝的郑江,和我冷战了大半个月,甚至两人到达一打电话,便必定争吵的地步。我和郑江的性格都属于比较刚烈,双方都不服软。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上班一直无精打采。袁腾对我呵护备至,没过多久,在我和郑江吵架后的两个月后,他向我表白了。
可我拒绝了他,我们两人都双方冷静的给足了对方空间。我拒绝袁腾后,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对我态度有任何改变。他说,工作和爱情是两回事,虽然我拒绝了他的求爱,可我还是他的好助手。
我们两人都非常理智。做不成恋人,都很本分守着工作伙伴的位置。
之后一个星期,郑江生日,我和他服软了。我们两人再次和好,又回到了如胶似漆的日子。
差不多在袁腾身边工作了两年的时间,袁腾因为年纪三十了,老家父母催他结婚。虽然在城市里,三十岁的年纪,在结婚的年龄上并没显得那么焦急。
可在老家不同,很多青年二十五六基本上都已成家。
袁腾的母亲因为病重,非常想在有生之年内,看到袁腾成家立业。虽然业是立了,可家还没成。袁腾经受不住压力,不想让母亲抱有遗憾,经过朋友的介绍之下,认识了一个女人,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两个人相处了差不多三个月,便结婚了。
袁腾结婚后,正好我和乔娜再次相逢,她建议我跳槽。
万有这种大公司以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有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没有拒绝。毅然和袁腾辞职了,跟着乔娜跳槽来到了万有。
时隔一年多,我们再次见面,他对我还是那么好,可很多事情一开始就注定我们,没有缘分。
现在却被人写成了当年我成了他小蜜这种拙劣不堪的关系。
我觉得很愤怒,这段关系如此不沾尘污,现在却被人泼了一瓢这么大的脏水。
我关掉电脑想休息时,忽然想到徐婉怡在互联网这一方面有很多朋友,基本上都是黑客级别的精英。
这件事情总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才好。
我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徐婉怡还没有休息。她是典型的夜生活混乱的人,她那边特别嘈杂,一听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不耐烦问我找她什么事情。
我问她有没有关于IT这行业的朋友,让她帮我查一个id号。
徐婉怡说:“我认是认识,可我凭什么要帮你呀?你都没帮我爸妈的忙。”
她一直是这样的人,明明会答应的事情,总要在这上面和你拉拉扯扯。
我和徐婉怡磨了一会儿,她终于答应帮我的忙,说是要后天才会给出我结果。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不能过多的浪费是时间。如果这个人揪不出来,以后的工作上将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估计。她在明,我在暗,我必须确保自己的敌人是谁。
我说:“我今晚就要。”
徐婉怡在电话内尖叫出来,她说:“你说什么?!纪精微,你当我是你奴隶啊?你说现在要,就要?这大半夜的,我去哪里给你找人查?”
“上次你喝个烂醉哭着和我说,徐毓怀了宋驰的孩子了。徐婉怡,你身为这孩子的姨妈,你上次哭的肝肠寸断是几个意思?难道你现在需要我打个电话去问问你妈吗?”我非常清楚徐婉怡的死穴。
徐婉怡咬牙切齿说:“纪精微,你无耻,每次你他妈都用这个来威胁我!”
我悠闲的说:“没办法,谁让你只有这个致命的把柄可抓呢。”
徐婉怡在电话那端骂了一句什么,便匆匆说了一句:“我现在就去找,你等着。”
她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果然徐婉怡打电话来了。她让我带电脑出门,到115广场战神会所来一趟。
我快速穿好衣服,提上电脑便出了门。在经过楼下时,地下一滩的血,大概是刚才发生车祸而留下的。
我匆匆经过那条马路后,满头大汗赶到徐婉怡那。她正坐在几个男人中间,手中端着一杯啤酒,和别人猖狂的笑着聊着什么。看见我来了后,指着一条凳子说:“坐吧。”又指着身边那两个黄毛小子说:“要查什么找他们两。”
起初我很怀疑对方的功底,毕竟在我印象中IT精英都是穿西装打领带,在大都市里,手提电脑来去匆匆。
可这两个黄毛小子,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像街痞。
特别我是走进来时,其中一个还色眯眯盯着我腿看了一眼。
徐婉怡也发现了,一甩手就给了对方一巴掌说:“这是我表姐,小子,你眼睛给我干净点。”
我并没有介意那么多,将电脑拿给他们,找到那论坛的网址,便让他们帮我查那ID的IP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