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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门阿前一个防盗章, 阿树阿上晋江文学城 鄂顺见他没有应声,猛然咳嗽起来, 众人一时慌了,只见他摆了摆手, 缓了一会,又对姜子牙哭诉道, “元帅,你要为老夫做主啊!”
姜子牙也为难了。“侯爷……这, 杨戬他也是无意啊!若非……”那昏君故意, 他何曾会对侯爷出手啊!
但鄂顺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原本的虚弱此时倒如回光返照一般, 声音突然中气十足起来,对姜子牙怒道,“老夫不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咳咳,他那一眼, 可是……要了老臣半条命啊!丞相!元帅!纵他是你玉虚弟子, 你也不该这般包庇啊!”
姜子牙被他这一串话说的脸色一阵青又一阵白。南伯候的子侄门围在他身边,听鄂顺此言, 也激动起来了,非要向姜子牙讨一个说法。
鄂顺随军而来的几个女眷更是哭哭啼啼,也不跟着指责姜子牙, 只是对着鄂顺猛一阵哭。
鄂顺躺在床上, 拉着自家儿子的手, 显得十分悲情, “若丞相实在不愿惩处杨戬,那老夫这般请求望丞相莫要拒绝,让犬子继我之责统领南营,披甲上阵做前锋……”鄂顺看似粗鲁,但能活着做这么多年南伯候,除了武力压人外,弯弯绕绕的心思也不是半点也无。他于此时提出此事,自然也有些目的。当时战场混乱,鄂顺一时暴怒未曾多想。被抬一下来稍作思考,怎么着也该知道是被纣王算计了。但此时他却无论如何不会将纣王扯进来,纣王离南营那般远,还是敌人,若是被纣王害死于他南营无半分助益。此时他撒手一走,爱儿若无一个能镇住旁人的身份,南营就无人可管了,到时只怕那北营东营都来分一杯羹,他一辈子心血,决不可这般毁于身后啊……
若是只管将锅推到杨戬头上,姜子牙必要补偿他鄂顺,南营数万将士就还是南伯候的……
这……这就算是他为孩子所的最后一点事吧……
姜子牙闻言却是脸色一黑,立刻道,“好……杨戬……杨戬他……不必作此先锋了……”
他说的已是沉痛。但是,他不得不选择此法。
鄂顺的一众子孙都不过是武力一般智力一般之辈,何以能挑起统领一营的先锋之职?若先锋先败,那对于后来军士气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如此重要之职位,怎能交给庸庸之辈……杨戬换下来,玉虚宫还可有其他人顶上,但是先锋一职,决不能随意处理……
鄂顺却是一叹,也不知心里失落还是了然,罢,罢了,这般也好。
杨戬若是歉疚还好,只怕他这老头子死了,他的孩子们要寻杨戬报仇,杨戬一不做二不休处理了他的子孙……为了防患于未然,要么就该叫他的孩子们在周营举重若轻,要么让杨戬也变成一个小兵。倘使杨戬没了职位回山修行,自然……也不能对他的孩子们再出手……大概吧……他也,无能为力了啊……
杨戬有无这等想法不好说,但人向来是以己度人的。若是鄂顺失手杀人,为了以绝后患,自会毫不犹豫斩草除根。他自然也担心杨戬也这般做。
他咬着牙,瞪着眼睛不放心的添了一句,“要杨戬回山!”
盯着南营一众或担忧或谴责目光,姜子牙黑着脸点了点头。
姬发蹙眉,却还是没有阻止。相父此举怕也有其他用意啊……
姜子牙谋略过人,总给姬发一种感觉,那就是相父可解决万难,却没想过,过商朝这么多关隘,姜子牙有过几个主意,他们能过这些关口,还不是要靠玉虚宫诸多弟子,靠元始天尊,靠准提接引或诛灭或收走敌营大将……
姜子牙的脑筋,派上过几次用场?
当初元始天尊选择姜子牙执掌封神榜时,可是清清楚楚说了,“子牙老实敦厚,无缘仙道。申公豹虽天资根骨俱佳,但最喜偷奸耍滑。合此看来,还是子牙更适执掌此榜。”
……
亏得这些个逃民,周营原本就风波四起的水面又被搅得更浑了,杨戬被贬和鄂顺身死的消息不多几时传遍了周营。
崇应鸾早已了无睡意,北营主帐灯火通明。
他踱了几步,叹了一声。
深夜被唤来的许子德明知故问,“侯爷可是有心事?”
崇应鸾脚步一顿,对着许子德,一时无言,“唉……”
许子德见此,笑了一声,“子德不才,便斗胆一猜。”
崇应鸾没有制止。
“良禽择木而栖,侯爷是在愁,侯爷是在分辨何为良木?”
“知我心者,唯子德也。”崇应鸾感叹了一句,似是问他自己实在征求许子德意见,“何为良木?何为良木啊?”
许子德摇头轻笑,却不急于将自己的答案说出。
见他只是笑却不作回答,崇应鸾耐不住了,问道,“子德可有高见?”
许子德眉眼一弯,蘸着手边的茶水在桌上画了几笔。
水渍蔓延开来。
崇应鸾抚了抚胡子,挑眉道,“子德对他这般抱有信心?”
许子德弯唇摇了摇头,“非也。”
“今日一见,子德乃是对可吸引住侯爷目光的人抱有信心。”
良久静默,崇应鸾渐渐笑了起来,“子德心细如发。”
杨戬被迫离开周营的消息通过已经编入周营的朝歌逃民传到姜晨这里时,姜晨挑了挑眉。还真是想为这鄂顺叫一声好。他这边连挑拨都不必,就凭鄂顺自己的这般性子,也够姜子牙喝一壶了,瞧瞧,这些话怼的可当真是恰到好处……在战场诱使杨戬打他的时候,姜晨也没料到这位能如此在这里胡搅蛮缠,还成功了……搅局能力卓卓……实在,一位妙人……
已到了玉虚宫的哪吒却不得不无功而返。他还未至门前,听得里面元始天尊传来话,“成汤气数已尽……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哪吒道,“可师祖,师叔祖又来相助成汤了。”
却听其中元始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哪吒,且叫你师叔耐心等待。”
哪吒蹙眉,不解其意。但又认为师祖言行自有真意,只得依言离开了玉虚宫。
此一来一往,又一日过去。
天上黑色的帘幕已然被拉下,月明星稀,落尽了叶子的树干巴巴的散落在这座庙里。阴风沉沉,卷起地面上的层层枯叶,这座显然已经有了些年头的破旧寺庙里全然不见生人踪迹。
破烂的门窗上积了许多灰尘,其上时不时掠过几道白影,像鬼魂游过一般。
虽有寒月照亮了这座寺庙,但似乎正是由于这般寒凉月色的存在,才让这里更添了许多阴森之感,这一切,简直与鬼府无异。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不多时,嘈杂的打斗之声惊破这沉寂。
有长剑映着寒凉月色自层层落叶的破旧庙堂前一闪而过。
破门上的灰尘被劲风带起,登时被吹得一干二净。
一声大喝炸响在空中。
“妖孽休走!”
剑光乍亮!
刚清醒过来面前看到一个道士举着杀气腾腾的长剑劈来是什么感受?
正面临被砍状态的姜晨:……???,!!!
那巨大的剑光携无匹之势劈来,斩碎了周围树木。
他一睁眼就是此般场景,反应极快的掐了法诀,地上已经断掉的枯木霎时又有了生气,齐刷刷生出粗壮的枝条挡在姜晨面前。
铿!
明明是木条与铁剑相击,却诡异的响起了兵戈交击的声响。
姜晨低头看了看手,皮肤上渐渐浮出一层黑褐色的树皮来,好嘛,这一次,连人都不是了……
此招一停。
一片凉风扫过树梢的飒飒声中,倏尔听得有人在他耳边道,“杀了他。”
姜晨面色一滞,细细分辨,那道女声就更加清晰了,“杀了这臭道士!”
他蹙了蹙眉。
似乎,还真是穿到了个了不得的东西身上了……
原主还没死?
等等,女人?
他下意识望了望身前。
松了口气,一马平川。
他思索间,对面持着锋利长剑的年轻剑修稳稳站在破旧的庙顶,举着长剑,呵斥道,“……老妖!看贫道今日替天行道!”
道士就欺身上来,叱道,“宝剑,斩妖除恶,镇魔灭邪,疾!”
此真言一出,底下畏畏缩缩一脸惊惧的男子是个凡人感受不到,但姜晨这个千年树妖的身体扛着压力都大,这个凡人所抱着的那个修为不高的艳鬼境况也有些惨。
但见那黑暗的空中一片金光四射,明明华丽非凡,但这其中浓重的杀伐之气,令百般妖魔胆寒。
兰若寺里的小鬼小妖们原本还观望着姥姥与人斗法的战况,此剑杀出,他们登时连头都不敢再冒了。
万般剑影在空中绽放,然后齐刷刷刺向姜晨。
明明局势这般紧张,那女声还在他耳边不停地叽叽喳喳,扰乱他的心神,叫嚣着要姜晨杀了臭道士,杀了燕赤霞。
她声音这般凄厉,实在叫姜晨想忽视也难。
最困扰的是,这个妖想法清奇,全然不同于姜晨,往往姜晨要避让,她却要迎着剑芒也要冲上去弄死那道士。
偏生她算是半个原主,姜晨才来,对这具身体掌控明显不足,被她幽幽唤了几句,身体一时不受控制慢了一瞬,与燕赤霞一掌道法擦边打过。
这道法对妖的伤害不可谓不大。
姜晨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听得耳边的女声骂声不止,登时不耐烦了,一掌逼退了燕赤霞。干脆利落化出了原形,一株十人合抱的巨大槐树出现在原地,一半青绿,一半苍黑,凄厉的女声从树身传来出来,一个女人的面容从树身上显现,面容上布满了惊恐,“你……你我本是一体!你疯了!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一片寂静中,显得这道女声分外清晰。回音在寺庙里千回百转,刺的人心里生疼。
燕赤霞等人不得不捂住了耳朵,一看巨树霎时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粗壮的树干竟如水波般扭动起来了,中间裂出一条缝隙,将那色彩分明的树分成两半。
原主的记忆里这树两个性别时不时转换,连他自己其实都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玄霄的记忆里曾经也记载过此类妖族,千年树妖乃是阴阳相和之产物……
此般情景,一时出乎燕赤霞宁采臣之意料。
姜晨依稀见那一直拉着书生衣袖的艳鬼满脸惶恐,近乎都要哭出来,“这……这是……姥姥,姥姥的原形……跑,宁公子,我们快跑!我们快跑啊!”
被称为宁公子的书生显然也是吓掉了三魂七魄,但还是强撑着道,“小倩……莫怕莫怕!我会保护你的!”
姜晨就确定他所在之地了。聂小倩啊,宁采臣,燕赤霞,这名字可真是……一点儿也不陌生……
燕赤霞见那两人还卿卿我我,一声冷哼,咬破指尖,从剑尖抹过,又从怀中掏出一串黄符,掷向树身。
符咒燃烧起来,在这片不算亮堂的庭院中仿若是能划破寒凉阴森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