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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牢,水声哒哒作响,因为地面潮湿的原因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润臭,两边摆放着各种整齐的刑具,唯一不同的,是一边的刑具干净无比,并一边却血迹斑斑。
一名女子身处于中间,面色苍白如死人一般,双手都被铁链拷住,身体半挂在空中,眼睛微闭,疑似神智有些不清。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子伤痕遍布。
而一旁有几个执刑者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咱们这么打她都没有招供,你说再这么下去,她会不会……”
“管他的,反正王爷下令,对她严刑拷打,也没说要不要她的死活”
“你们怎么还在这说,这女人招供了吗?还不快些用刑!”
“……”
阮小竹全身都已经失去了知觉,身上的痛已经让她麻木,痛楚一波又一波的袭击着大脑,每当她觉得自己接近死亡的时候总会被拉回来。
拿起刑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半眯着的眼睛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过来。
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形似鱼钩但却比鱼钩大上若干倍的钩子,阮小竹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用的,具体来说,是她没来到这里之前这里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怎么用,现在……从某种意义上讲,大部分的她都深深了解并细细体验过。
两人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惧随着他们的走近无限放大,如同一个无底洞一般,要把阮小竹的心给吞噬。
最终他们还是走到她面前,没有一丝犹豫的,没有一丝顾虑的,用全力将铁钩镶进她的肩胛骨中,血液喷出溅到他们脸上,但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应,如同杀人机器一般。
似觉得还不够狠一般,将铁钩穿过阮小竹的身体,可以用铁钩提着她的肩膀把她给提起。
此时的阮小竹忍受不了身体上所带来的痛,明明在努力的忍着却还是叫出了声,汗水掺杂着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滴淌。
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手,自己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
干裂的长出死皮的嘴唇无力的喘息着,卑微的,祈求的请他们放过自己,但得到的只是更多的痛苦罢了。
阮小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那意识的,也许是脑海中还有着一缕信念,也许是为了阿珣能早日从那孤寂的笼子中逃出,也许是想与自己的懦弱做对抗……
但这仅有的信念并没有多么的强大,执刑者们挥动的鞭子,在阮小竹身体本就没有完好的地方挥打着,在原本的伤口之上增添新的伤口,源源不绝。
阮小竹不懂,她知道楚阳王是暴戾之人,但不因小气至此,她是听从于德妃的命令盗取他的东西,她知道她的行为不对,她知道她为了一己私欲,为了阿珣做这等道德丧失的事情有错,但她依旧不理解。
只是一个盒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盒子,为什么也能让他动了杀心,是因为自己看到了他的心中之事?只因为他心中所藏的女子……
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现在的自己如同蝼蚁一般任人屠杀,她突然之间明白,母后当时为何要把她带走,是怕她在这世上受苦吧,是不想看到自己如现在这般连畜生都不如的存在吧!
如果再次回到过去,她应该不会看到那杯茶水时那么害怕,反而会觉得是种解脱,如同母后一般,在另一个世界上温暖的活着……
鞭打声还在持续着,在空荡的牢房之中蔓延,回荡着,夹杂着阮小竹的痛苦声和低低的求救声。
寂静的夜伴随着风慢慢流逝着,月光透过地牢之中唯一的一扇窗散落在地,似是在嘲笑阮小竹着被上天戏弄的命运又似为她感到悲怜。
而阮小竹就在这片小小的月光之中慢慢闭上双眼……
再次醒来时是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只觉得很刺眼,却又很温暖,让阮小竹不得不眷念起这微小的温暖之中。
睁开眼时,只觉得口干难耐,下意识的想要去找水喝,但蓦然发现,自己身上的伤不知何时被包扎好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全被抹上药膏,衣服也换了件完好无损的,手上的铁链也不知何时被解开,这让她不由得疑惑起来。
但当自己还未想通时,就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大桌子的饭菜,还有水!这让阮小竹欣喜若狂。
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连水都没喝过一滴,哦不,是喝过的,实在渴得不行的时候,喝了自己的眼泪,咸咸的,很苦。
阮小竹几乎是扑过去的,逮起桌上的水一阵猛灌,抓着食物狼吞虎咽,全然没了公主的模样,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饿……
正当她吃得欢乐之时,不知从何处凉飕飕的冒出一句话来:
“现在可是满足了?”
听到声音的阮小竹惊恐的转过身,嘴中的食物都还没来得及吞下,眼睛却在不停的扫描着四周,就像受惊的小猫一般惶恐不安。
终于,在一个角落之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那里太过黑暗,如同地狱没有一丝的光亮,若是不开口说话,绝对不会有人发现那里竟躲着一个人。
人影站起身来,慢慢走出黑暗之中,身影浮现在明亮之下,最显而易见的,是脸上那只黑色的眼罩。
身体忍不住的发起抖来,饭粒卡在喉咙之中让阮小竹剧烈的咳嗽起来,眼中的恐惧不自觉流露出来。
看着楚阳王姣好的笑容,她却越发不安起来。
“问你话呢,可是满意了?”楚阳王慢慢走向阮小竹,明明是很简单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却总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站立在阮小竹身前,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擦着,滑至她的颈部,突然手劲一变,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桌上。
菜被打落在地上,饭粒也星星点缀着地面,水被打翻顺着桌子往下滴落。
阮小竹将口中还未咽下去的饭菜全部咳了出来,一些残渣溅落到楚阳王的衣服上,让他犯恶,松开了手整理衣服,脸上满是嫌弃之意。
趁他一松手,阮小竹从未机敏的跑开了,然而这是在地牢之中,无论怎么跑,还是在笼子里,无处可逃。
阮小竹似也明白了这个道理,很快便放弃了抵抗,而一旁的楚阳王只是抱胸看着她的“自娱自乐”看得乐不思蜀。
“怎么不跑了?”磁性的嗓音中带着无限的冷意,仅有的一只眼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一声令下,门外匆匆跑来一行人,楚阳王挥挥手,立马把阮小竹抓起来,拖到之前刑罚的地方,再次把铁链给她拷上,不管她怎么瑟瑟发抖,都无人考虑她的感受。
原本的痛楚才消散一些,如今又要继续了吗?
阮小竹只能等待,等待着无边无际的疼痛再次来临,等待着与死神的擦肩而过,等待着从痛苦中晕去,再从痛苦中醒来……
看着她呆滞的脸色,楚阳王有些窝火,如今自己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也能做到视而不见吗?该说她真的是胆子过大还是真的不怕死,这几日来日日夜夜的刑罚和滴食未尽竟都没能让她把目的说出,到真是让他小看一番。
走向前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的往下扯,让她不得不把头扬起来面对他,口中是无尽的冷意,寒冰三尺都不能融化半分。
“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的目的,为何要动笙歌的东西!”
原来她叫笙歌,阮小竹脑中想到,但对于楚阳王的话却是沉默不语,只是用平静如死水一潭望着他,掀不起半点漪涟。
如此的回答彻底使楚阳王怒不可揭,但他却怒不可言,转而一抹笑容,起身走到她身后,“斯~”的一声,布料被撕破的声音响彻在空气中,伤痕累累的背部暴露在外。
楚阳王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看着,对他来说,与他无关紧要的人所发生的任何事都无他无关,而他也忘了,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看着背上的伤痕,楚阳王柔情的抚摸着,仿佛在欣赏一样美丽的艺术品,这些阮小竹都无法看到。
猛然的,用手指用力的戳到阮小竹的伤口之中,把她的伤口拉大,加深,仿佛觉得这样还不够,还用手指还内翻转一番。
阮小竹早就忍受不住疼痛大声的叫了出来,满满的痛苦,听到了这个喊叫声楚阳王似乎才觉得愉悦。
手慢慢从伤口中抽出,指上全是粘稠的血液,楚阳王放在鼻下嗅了嗅,舌尖一舔,犹如地狱而来的撒旦。
眉头一皱,侧头吐在地上。
“果然,贱种的血都散发着淡淡的臭味。”
居高临下的看着阮小竹煞白的脸色,楚阳王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笙歌都死了,她这个表姐怎么能不去陪她,怎么还能苟活于这世上!
走到身旁的一个火盆一侧,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烙,这是在楚阳府中只有货物才具有的标志。
美丽的花朵刻在铁烙之上,金红色的火焰更能配上它绝好的名字,曼珠沙华。
传说曼珠沙华只开在黄泉路上,自笙歌死后,他怕她在另一个世界孤单,所以下令将楚阳府的标志改为曼珠沙华,为的就是不让她在黄泉路上害怕,为的就是即使她不在了,他还是会守护着她,用他的方式。
回想起这些,楚阳王眼中却是说不尽的柔情似水,突然想到阮小竹碰碎的纸鸢,眼中一片栗色,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铁烙烙在她背上,一声惨叫响起,地上的人儿终还是被这痛楚给折磨过去。
看着晕过去的阮小竹,楚阳王没有半点的波动,只是一直盯着她背上的烙印,早已血肉模糊成一片,看不出原样。
阮小竹,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我会让你体验到这世间最痛苦的折磨,让你想生不能生,想死死不了!
拂手向外走去,突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下人说道:“给她找个好点的大夫,若是她死了,本王让你们全部陪葬!”
下人唯唯诺诺的点头哈腰,生怕一不注意自己小命就丢了,他们也实在是猜不透主子的想法,一边想让她死,一边却又想尽办法不让阮小竹断气,为难的也只是他们这些下人罢了。
别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如此看来,在这位主子身上也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