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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刚看着夏霁菡,说道:“小夏,如果你拿我和刘梅当做朋友的话,我说一句话你别不爱听。”
夏霁菡说:“您知道我拿你们当朋友.。”
“那好,在关市长回来之前,你不许轻举妄动,一切都要他回来再说好吗?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不然以后你的事我就不管了,我们也就没你这个朋友好吗?”赵刚严肃地说道。
夏霁菡点点头,说道:“那好吧。”
“你一定要听话,一切的一切等他回来再说。务必。”赵刚又进一步嘱咐道:“许多情况你不了解,兴许你的一句话你的一个不慎举动就会给关市长带来麻烦,我说的对吗?”
赵刚算准了她,只能以关昊的影响来说事,她肯定“就犯”,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女人听话,因为无论是隐瞒关系低调行事还是替关昊挡刀,他都发现了这个女人把关昊视为她头顶上的天,不会做任何不利于他的事。
“好,我听您的,不去了。”夏霁菡乖巧地说道。
刘梅也嘱咐道:“小夏,就按老赵说的办,别让我担心,不然我儿子出来踢你。”
夏霁菡真真切切的感到了这俩口子对她的担心,就故意轻松地说道:“好,我听你们的,中午的火锅黄不了吧?”
“哈哈,黄不了,刘梅不请你我请你。”赵刚说道。
“嘿,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们俩可不能这样的呀?”刘梅学着夏霁菡说话的腔调。
“哈哈。”他们都笑了。
下车的时候,刘梅还在叮嘱她:“等我电话。”说着,还用手在耳边比划了一下。
夏霁菡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踩着积雪走了进去。
刘梅看着她的背影说道:“老赵,我怎么这么不好受哇?本来是她受了欺负,可是还替别人担心。”说着,吸了一下鼻子接着说:“你发现了吗?我没好意思问她,她肯定挨了姓罗的一巴掌,你看昨天那脸肿的。关昊要是知道他的小仙女受了委屈,肯定非常心疼。”
赵刚点点头没说话。
刘梅又说:“不过好在关昊爱她,你看见她手上的钻戒了吗?他们肯定秘密结婚了。”
赵刚点点头,他的确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还有,那钢琴也是新的。肯定是关市长特地给她买的。其实,我从来都不知小夏会弹琴的。”
这个答案也是肯定的,尽管关昊善于隐瞒自己的一些兴趣和爱好,但还是会露出蛛丝马迹的,比如他刚到督城时为高尔夫比赛开杆,那一杆的记录直到现在都无人超越,关昊仍是一杆最远距离奖的的记录保持者。他隐瞒自己对国外高档红酒的嗜好,但从他偶尔表现出的鉴赏能力就能知道他是懂并且经常喝的人。但是赵刚从没发现他会弹钢琴,因为对音乐的熟知是无法隐瞒的。他可以隐瞒他会打高尔夫,可以隐瞒他善于鉴赏和饮用国外高档红酒,但是一个人如果对音乐熟知和热爱他是无论如何都是无法隐瞒的。那么刘梅的判断完全正确。
“老赵。”刘梅叫道。
“嗯?”赵刚应道。
“我怎么觉得他们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化了?”刘梅有些不解。
“不是。有政治野心的人都会这样,努力追求政治上的完美,这很正常,再有小夏又是个以他为中心的人,这一点不奇怪。”
“你就没有政治野心吗?”刘梅问道。
“呵呵,我吗,不是没有,是就这两下子了。正处,到头了。我没法和关市长比呀?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而且个人能力和学历都在那里摆着哪,有几个能超越他的。”赵刚说道。
刘梅点了点头。
夏霁菡刚到单位就接到了田埴的电话,她本不想接,但是莫名其妙挂断电话周围的同事会不理解的,她想到了没接罗婷电话的后果,于是就接通了。
“你、好吗?”田埴低沉的声音。
这可是相当长一段时间田埴说的最客气最有礼貌的一句话,很长时间他对自己都是冷言冷语的。她说道:“嗯,很好,有事吗?”想起昨天她歇斯底里的骂他是“混蛋”,夏霁菡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有点事,你能出来吗?有几句话说。”田埴语速低缓地说道。
“我在上班。”夏霁菡说道。
“哦,那就算了。”他刚要挂电话,忽然又说道:“你的户口我给你分离出来了,你什么时候用我就给你送去。”
夏霁菡想起前几天关昊还说起户口的事,田埴要不说她到忘了。不过她没去派出所他怎么就能把户口分离出来呢?就说:“我没去你也能办?”
“呵呵。”田埴笑了,说道:“督城太小了,再说我有离婚证,找熟人办的。考虑到你可能马上要登记,用得着。就给你送过来了,怎么,不领情不说还表示怀疑呀?”田埴故作轻松地说道,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难受和苦涩。
“呵呵,谢谢啊!”夏霁菡说道。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互相说着客气话。彼此就跟毫无过往一样,田埴的鼻子有些酸。他说道:“怎么谢我?”
夏霁菡沉默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田埴感到了她的沉默,就说:“如果方便你请我喝茶,顺便给你户口本。怎么样,敢不敢出来,不怕我吃了你吧。请你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邀请你,以后不会了。”田埴的嗓子涨的难受,生疼。
夏霁菡犹豫一会儿说道:“别了,我真的在上班,一会儿可能还有事要做。”夏霁菡不想见他,想到李丽莎一直以来对自己的仇视和提防,时刻把她视为最大的威胁,如果见面被李丽莎知道,尽管没有什么但终归有口难辩,再说也给田埴找麻烦,增加他们的摩擦系数。这是夏霁菡最不愿意看到的。
“嗯,明白。我现在就在你们单位门口,你出来,我把户口本给你。”田埴何尝不知晓她的顾虑。
挂了电话,她走了出来,看见田埴的车停在单位很远的地方。这也是以前不曾有过的。到她的出租屋找她,从来都是把车停在胡同门口,以至于李丽莎很轻易的就发现他的行踪。拉了拉衣领,把脖子往里缩了缩,踩着积雪,向田埴的捷达王走去。
伴随着脚底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夏霁菡来到驾驶室门前,田埴早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他降下车窗,看到夏霁菡鼻子和脸蛋冻的通红,知道她最怕冷了,就心疼地说道:“上车说吧。”
夏霁菡摇摇头说:“不了,班上还有事。”
田埴苦笑了一下,随手把户口本给了她,说道:“菡菡,祝福你。”说完,深深的看着她。
夏霁菡看到他的眼圈又些红,就点点头,说道:“谢谢你,田大哥。”
田埴听她这样叫自己,更是百感交集,过去这个称谓有着只有他们俩人知道的意味,但今天她这样叫自己,显然没有了从前的意味了,单纯的只有字面本身的含义了,一切都不能从头再来了。他的喉间哽涨的难受,说不出话,赶紧冲她点点头,摆摆手,就加油向前缓缓的驶去。
他漫无目的的行驶在外环路上,来到一条没有车辆和行人的乡间路边停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伏在方向盘上,嚎啕出声。
自从昨天他看到她被打肿的半边脸和被泼了满身茶水的白色羽绒服并且结了冰的时候,他的心一阵疼痛,那一刻他知道他还爱着她,疼着她。她是那样的孤单和可怜,被人打了肯定都不会还手,只会握拳对着他大骂“混蛋”,兴许就是这句话让他突然的觉醒。是啊,他是够混的,混得他总想找机会羞辱她,以求自己的心理平衡和精神解脱,为自己负疚的内心减压。他没想到李丽莎居然如此不堪,勾结关昊的前妻竟敢来督城打夏霁菡。要知道是他把她领入这人生地不熟的北方的,打了她比打自己还难受。他感觉自己太不是东西了,太混蛋了。为什么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过不去呢?可是,每次和她过不去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感到轻松和快意,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折磨她的同时就是在折磨自己。
昨晚他没回家,而且住在了自己的家里。李丽莎打了几次电话他都没接,他决定远离督城,和李丽莎分开一段时间,也许他们双方都需要好好想想,想想是否还能生活下去。前几天他听说锦安一个偏远的县由于集体出现重大资金事故,几乎全系统工作瘫痪,震惊了总行,锦安支行决定调本系统的各地人员补充到这个县,都给各个市县分配了名额,临时工报名的给转正,但是在督城当临时工也别到那个偏远的地方当正式工划算,所以督城目前没有一个人报名的,田埴决定去报名。
本来如果夏霁菡要是上他的车,他就准备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她,但是她没有接受自己的邀请,显然也不想惹什么麻烦,是啊,尽管田埴心有不舍,但是她心已有所属,况且那个人又是那么优秀,那么爱她,他也就放心了,户口本给她以后,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丁点的瓜葛和关系了。
想到这里,田埴心痛不已……
田埴走了以后,夏霁菡也有些不好受,鼻子酸酸的感觉,这个男人本来自己是要依附终生的,可是后来生活中出现了这么的如果,就造成了今天这个结局。她很感激田埴主动把户口给她送过来,原来自己还想要是跟他去要,指不定他要怎样的羞辱自己,没想到他把她需要办的事情都给她办好了,仅这一点就说明田埴还是过去的那个田埴,只是不再是她的了,她也不再是他的了。他们的生活都已经各自翻开了新的一页,出于对各自另一边的负责他们都不可能再有什么瓜葛和纠缠了,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已那样的口气和自己说着祝福的话。
晚上,回到关昊的住处,偌大的房间使夏霁菡感到空旷和孤独。从昨天到现在,她的情绪大起大落,极大的羞愤到极大的自责,她好似经历了很久的时间,心中的担忧无法排解,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中午和刘梅赵刚吃完火锅后,赵刚让刘梅晚上继续陪着她,她婉言谢绝了。怎好再麻烦他们呀?再说刘梅身子又不方便。
晚上,她没有练琴,洗完澡后就决定上了床睡觉。她发现睡觉是排解忧愁最好的办法,可以让所有的忧愁休眠。她把电话往床头挪近,又检查了一下手机电池,确信足够晚上用的时侯,把它放在枕边,以防一会儿他打电话找不到自己,然后便强迫自己的大脑快速进入睡眠状态。果然,她很快就昏睡过去,从昨天到现在她的大脑太累了,太需要她好好睡一觉了。
晚上九点多,还在迷蒙中的她被电话吵醒,抓过座机的听筒,果然听到了关昊的声音,关昊问她是不是国内下雪了,她说道:“是的。”
关昊又问:“你现在哪儿呢?”
夏霁菡揉揉眼睛笑了,这句话成了他每次打电话时的规定问题。他担心她跑回出租屋受冻,更担心她中煤气,也正因为这个问题成了他每天必查的问题,他走后她就没再回过自己的出租屋,于是她说道:“呵呵,你怎么忘了,你打的是公寓的座机啊,你说我在哪里呀?我现在正在你这里享福哪。”
关昊一听笑出了声,这个女人现在也学的狡猾了,居然能洞悉他的居心?他有一种被她揭穿阴谋的感觉,就嘿嘿的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最好记住,这是我每天必须检查的工作,希望你继续坚持。”说道这里,他故意轻声“咳咳”了两声,然后说道:“那个——萏萏,昨天我态度不好,请你原谅。”
夏霁菡听他这样说,才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她从被窝里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她的心腾腾的跳着,忐忑地说道:“没有哇,兴许……兴许我还要请求你原谅我呢?”说道这里,她欲言又止,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想告诉家长又不敢告诉家长的样子。
关昊呵呵笑了两声,随后加重了口气说道:“告诉你无数遍了,不许关机!可你总是违规。萏萏,我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夏霁菡的眼睛湿润了,她不住的点头。
哪知关昊是看不到她的点头的,就说道:“你怎么不说话?有什么事吗?”
她警觉起来,赶紧说道:“没有啊。”听口气,他还不知道罗婷出车祸的事,那就是说北京方面也没人告诉他。
关昊感觉到夏霁菡的有事,说话吞吞吐吐的,就说道:“你怎么了,怎么听着情绪不高啊,如果不是生病的话,那就是真的生我气了?”
“没有,不过以后别再让人找我了,多难为情啊。”夏霁菡赶忙找辙说道。
关昊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就是要造成这样一种态势,让你知道你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关昊重重地说道:“萏萏,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最着急的事就是人等人,最要命的事就是人想人!我找不到你没有你的消息当然要着急,我见不到你当然要想你,难道你不是这样吗?”
夏霁菡的眼泪立刻充满了眼眶,他的一句话抵消了昨天所有的委屈。但是,他此时还不知道她与一起交通事故有关,而所涉及的人员是他的前妻。夏霁菡甚至想到,如果罗婷真的残疾了,关昊不会不管的,撇去前妻这一层关系,她还是老领导的女儿,而且孤苦伶仃。自从罗婷出了交通事故,夏霁菡不敢想这个问题,一想脑袋就朦朦心就乱糟糟的。
她忍住泪水,说道:“可是,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想你了、找不到你了怎么办?我也没在你身边安插一两个亲信什么的。”
“哈哈”,他开心的大笑,故意说道:“这就是权力的魅力。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没让古时退休了吧?这是我在督城为自己谋得的最大的私利了,哈哈。”他得意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当时她就想,古时的年龄也到站了,可是却没像别人那样退下来?原来是他?
“以权谋私。”她笑了。
“当然也不是纯粹的以权谋私,古时这点事别人很难胜任,他继续留任是班子成员的共识。”关昊“冠冕堂皇”地说道。
夏霁菡当然知道留任古时肯定有更加合理的解释,不然为什么没有遭到非议?她赶紧说:“好了,别把你的秘密都告诉我?小心我一不留神说出去?”
“哈哈,你敢威胁我?放心,我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的。”关昊开心的笑了。
听见他开心的笑,夏霁菡的担心又弥漫上心头,不知道他回来知道罗婷的事后还会这么开心吗?再有,会不会埋怨自己啊?她又在胡思乱想。有的时候这种先天的优惠意识很难得,有的时候就很庸人自扰。夏霁菡现在就是这样,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电话那头的关昊见她不说话就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们真是血脉相连心灵相通,她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沉默都会引起他的询问和关注,她很感动,哽住泪水说道:“没事啊?你的胃还好吗?”这句话也成了她的必选问题。不过今天关昊显然不想瞒她,就说道:“不好,回去后打算住院检查,彻底治治。”
她的心提了起来,他这样说显然是胃病加剧了。急忙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呵呵,怎么了?告诉你一百遍了?今天从今天往后说应该是大后天。”关昊说道。
“如果胃病厉害了,也不能提前回吗?”她担心地问道。
“呵呵,我能坚持,考察内容安排的挺满,觉得时间都不够用,哪还能提前回啊?”关昊故作轻松地说道。
“那回来后咱们就住院,我给你联系医院好吗?”她快抑制不住哭出声了。
“不用你联系,没事,别担心。”关昊感觉出告诉她的严重后果了,又说道:“萏萏,我的胃我自己明白,你不用瞎担心,管好你自己就行,别再让我找不到你。我要挂了,老板在找我。”
她明白“老板”指的是廖书记,就说道:“好的好的,你去吧,我保证24小时开机……”挂了电话,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哽咽出声。
夏霁菡心疼他的病,又担心他知道罗婷的事后延缓治疗,更担心他对这次事故的态度问题。所有的情绪一起袭上心头,重新躺下,蒙上了被子,泪水浸湿了枕头……
就在夏霁菡缩进被窝饮泣流泪的时候,王平来到了姑姑家,逗了一会田埴的儿子,他冲表妹李丽莎说道:“这小兔崽子越来越好玩了。”
李丽莎还不知道罗婷出车祸的事,她还在担心田埴跟她说离婚的事,所以一整天的心事都挂在了脸上。一听表哥这样说就撅着嘴说道:“好玩是好玩,也许以后只有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了……”说着,眼圈红了。
王平想了想,说道:“莎莎,我那里缺一个像你这样干活利索的图书管理员,过几天全省联查,去我那里帮帮忙如何?”
“我不去,我堂堂市委机要员,去你那个小破图书馆干嘛?”李丽莎一扫脸上的阴郁,骄傲地说道。
李富仓皱了一下眉,他看了王平一眼,使了个眼色,王平就跟他来到了里面的书房。李富仓问道:“听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