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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席宴清和罗非都没好意思再去罗家。这要是被同辈的发现他“发骚”还好了,偏是被长辈听到,说真的,还是很尴尬。正好过几天要去石释那儿,而硝石也运过来了,小两口就抓紧时间在家里继续捣鼓起雪糕来了。
白天席宴清在外头忙,这时罗非就在家里设计雪糕。他挺着大肚子不便实操,所以一般都是先想。比如腊八粥的雪糕,里头都放什么材料,放多少,先熬哪些,后熬哪些。还有豆沙的,枣泥的,要不要与蛋奶液配比。如果配比的话,比例又是多少,又要做什么样的。凡是能想到的,他都先把它们记下来,然后再把他能准备的材料准备出来,等席宴清回来之后跟席宴清边讨论边做。
席宴清回来的时候大都是晚上了,天越暖和就意味着要忙的事越来越多。但这个时候忙起来是有意义的。
小两口把饭吃完了,碗也刷好了。席宴清拿了要做雪糕用的材料,跟罗非一块儿分工。他先打蛋液,再把白日里罗非泡过的红枣拿出来煮,煮好之后弄成枣泥,按不同的比例把它们跟弄好的蛋奶液一起兑好放进模子。
这是牛奶枣泥雪糕。还可以做成枣泥馅,牛奶外皮的,牛奶外皮的得先浇上一半的蛋奶液在模子里,等冻得差不多了,再把一些压成片状的枣泥放到冻了薄薄一层的蛋奶上,再浇上蛋奶液彻底包住枣泥。
说起来实在有点坑。虽然石释送来的硝石是不少,但是席宴清这会儿没有像样的容器,所以做雪糕都比冬天麻烦多了。
大冬天完全可以把木质的模子拿到外头冻,随便放个地方都不用担心沾水什么的,可现在这会儿用硝石就不一样了。用接触硝石的水冻起来的冰不能直接食用,所以做雪糕时都得隔一层冻。席宴清都是把雪糕放进模子里,然后把这个模子放到一个小坛子中,再把坛子放进装了硝石和水的盆里,或者干脆冻出冰来之后把装着材料的雪糕模子摆在冰上。
效率慢到让人抓狂!
“明儿个我回来的时候买些铜盆回来,另外也得建议石大哥弄一些铜质的或者瓷质的模子才行。木质的在冰窖里可以用,但是想要在咱们现在这种环境下让它上冻实在是太困难了。”席宴清等到后来都要没耐心了。他自己倒还好说,罗非可是早都困了,“媳妇儿你先去睡,我把东西放好也睡了。估计明早起来能半冻住就不错了。”
“嗯,主要还是得有个冰窖。”罗非困得眼皮都要掀不开了,“咱们新房那边不是要弄冰窖么。”
“对。今年开始咱们也存冰,这样你和孩子夏季也能好过一点。”
“嗯。”罗非趴在桌子上,没动静了。
席宴清一看这是直接趴桌上睡着了,便小心给抱进了屋里。随后他又把之前用来装材料的锅碗瓢盆都刷刷,这才进屋睡去。
他想好了,就让石释帮忙弄些没有图案的比较简单的铜制模子就行,毕竟大多数金属传递温度的速度比木头要快得多!反正重要的是先做出好的口感。至于设计方面只要有想法,石释那边是都可以实现的。
第二天天不好,居然下起雨来了。这对新育的苗倒是有利,可席宴清去镇上却就有些不方便了。
本来罗非还暗搓搓想着能不能让席宴清带他一起去,这下是彻底不用想了。他站在门口一脸不舍的样子揪着席宴清的衣袖子:“要不清哥你今儿个也别去了,万一淋感冒了可怎么好?”席宴清烧那一回让他心有余悸,“明儿个应该能放晴的,你还是明儿个再去吧。”
“一会儿看情况吧,如果上午雨能停,那我就去。如果一直不停那就明儿个再去。”席宴清寻思都过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天了。再说过一晚雪糕可以冻得更好的。
“嗯。”罗非朝外喊:“黑豆黄豆花豆!进来!”下雨了,这几个小家伙居然在院子里撒起欢来。
“汪汪!”黄豆叫了两声,第一个跑到罗非跟前儿蹲好。花豆也很快过来了,倒是平时反应最快的黑豆居然没过来,一直站在大门口。
“黑豆,你在那儿看什么呢?”黑豆站在大门口,向村东方向看着,时而来回走动,“汪汪汪!”它突然对着村头叫了几声。
“我去看看吧,是不是有人来了?”席宴清让罗非在屋里等他,跑几步到了大门口。他顺着黑豆的目光一看,还真有一辆马车在往他们这边赶。这马车走得还挺慢。怪不得黑豆瞅半天。
难道是石释和李思源?
因为马车不是席宴清在石府见过的那一辆,所以席宴清也无法确定来人。但是这马车上如果没有李思源,未免也走得也太慢了些。
马车里这时有人探出头来,朝席宴清这边招了招手:“席叔叔!”
却不是小常乐又是谁?!
“常乐!”席宴清笑喊了一声,待人走近了便问:“石大哥李大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常乐问我你们今年什么时候种西瓜,我随口说也快了吧,这他就等不了了,非要过来看看。正好今儿下雨,得点闲,所以就带他出来走走。”石释说,“也没能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席弟可千万别嫌弃。”
“哪的话,你们能来我们不知道有多高兴。快进屋吧。”席宴清打开大门,放马儿进去,“媳妇儿,石大哥和李大哥他们来了!”
“我听到了!我在准备茶水!”罗非正在找茶叶。
“这狗是我们回去之后养的吗?那次来没见到呢。”李思源说,“还怪机灵的。”虽然一直在警惕着他们,但大抵是看出了他们是主人家的朋友,所以居然都没叫。
“刚才罗非见着下雨,让它们进屋,这黄的和花的都进屋了,就这黑的站门口一直瞅着。我先前还以为它瞅什么呢,原来是见了贵客。”席宴清笑说。
“我倒是觉着他对我家的黑风比较好奇。”石释发现那小黑狗一直在看着他家的怪。
“也有可能。它前几日第一回见马。”毕竟他们整个村子也没匹马,“上回见着马还是因为石大哥你府上的伙计来送硝石的时候牵了马。”
“黑豆过来,别再看了,万一黑风以为你要跟它打架,哈哈哈。”罗非泡好茶出来,“石大哥,李大哥,欢迎欢迎!”罗非说着十分温和地摸了摸小跑到他跟前儿的小常乐。
“罗非叔叔,我都快想死你了,你怎么都不去看我了?”小常乐说,“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哎哟我也想去啊,叔叔也想你,可是现在出门太费劲了。”罗非坐下来,“还好你来了,不然你长得这么快,叔叔都快认不出你了。”这才隔了多长时间啊,常乐就又长高不少,而且说话说得跟个小大人似的。
“爹爹说了,叔叔家也要有小弟弟了。”小常乐一脸好奇地看着罗非的肚子,“这个就是小弟弟吗?”
“嗯。”罗非刚应完,肚子上便鼓起了一个大包。这时节穿得少,还挺明显的。
“哇!他会动!”小常乐惊呆了,“爹爹!小弟弟会动!”
“当然会动。”李思源哭笑不得,“以后还能出来跟你一起玩儿呢。”
“太好了。”小常乐两只小手一拍,“呃……”他突然呆住,小包子脸纠结成了一团仰脸瞅,“爹爹……”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思源居然不厚道地笑了,“没事没事,是燕子拉在你头上了。”
“拉、拉屎吗?”小常乐的表情简直难以形容,不知道是觉得恶心了还是觉得丢人了,似乎快要哭出来。
“燕子是祥鸟,人家都说只有幸福的人家里燕子才会来搭窝呢。它拉你头上,你要走运了,所以常乐你别哭啊。一会儿咱们打水洗洗就好了。”李思源捏捏孩子的脸,席宴清已经去打水去了。
在农家就这点好,天天都有用不完的热水。
李思源帮小常乐把头发洗好,给他边擦着边与罗非聊天。而石释和席宴清则进小屋谈雪糕的事情去了。
石释给席宴清拿出来一个很素气的荷包,沉甸甸的。席宴清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材料,没想到打开一看居然是一百两银子。
“怎么这么多?”席宴清明白石释这是给他分收益呢,但是石释开始做雪糕还不到两个月,按理说他应该分不到这么多吧?毕竟还没有到旺季,而且前期投入不少,他本来没想过这么快就能分钱。
“从我那儿开始做雪糕,到昨天出的货全部加一起,去了成本和人工费用,约摸赚个九十两银。”石释说,“按我们之前定好的来算你应得十八两。不过我跟你李大哥商量了一下,你眼下要盖房,还要弄冰窖,所以先给你凑个整数,这样你用起来也方便些。”
“这……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现在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成,那就当是我预支的吧。”席宴清笑笑,“不过石大哥,我真没想到开始就能有这么多,我还以为一个月赚二十两那都算很不错的了。”不到两个月就九十两!这是个什么概念啊,那得是卖多少?!
“这镇子上一共也没多少人,再说真正买得起又总能吃的有几个?但是到了县里就不一样了。馆子多,说书的也多,还有赌场、青楼、茶馆,人流量大,而且在县里卖跟镇上卖就不是一个价了。”石释说,“等到以后天再暖和一些,我们再出些新口味的,到时候价格也定得比现在再高点。”
“说起这个,你们来之前不久我还跟罗非说雨停了就去镇上,今天本来就是要去找你的。”席宴清去把新研究出来的那几种雪糕的做法,还有罗非画的小碗图全都给了石释,“这些都是最近新想的,还有这小碗,这是罗非画的,我们是觉着,可以把雪糕放在这种小碗里冻,之后连着碗一起卖。这种就卖得贵一些,算是针对那些达官贵人的吧。不过能不能烧出这样的小碗我倒是不清楚。”
“画得不错,我看我倒是该给罗非拿点彩墨。”石释把画收好,“先前我还和你李大哥说,在雪糕不变的情况下如何让它看起来更贵气点,你们倒是先给我想好了。”
“都是罗非想的,他绣活和画工都不错,点子也多。”席宴清向罗非那边看了过去。雨小了,小毛毛似的往下细细地飘,罗非便和李思源带着小常乐出去了,“对了石大哥,你怎么知道我要盖新房?”
“偶然听洪掌柜说的。万大云从你们这儿收羊的事他跟洪掌柜的说了,洪掌柜就问他这阵子怎么没见你。万大云告诉洪掌柜你这阵又是盖新房又是弄地,所以忙。”
“是有点儿。我去年回来之后尝试用旱育稀植的方法种水稻,收成比直接往大田里扬种要好一些,且省稻种。我岳父和一位朋友见了之后觉着不错,今年也想试试旱育稀植。不过这方法前期需要精心照顾稻苗,我这一天四个地方来回跑。”
“清哥,你们聊得怎么样了?”罗非进来说,“我和李大哥打算一起去新房子那儿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那要不一块儿?”席宴清问石释。
“那必须一块儿。”这一出去就是两大三小,他们能放心?
李思源是听罗非说果木苗都搬到了新房子那头,而且今年都分类了,且比去年数量多,所以他就好奇想去看看。虽说镇子上也见果木,可哪里有多的,都是三两棵。他以前到南方的时候倒是见过些果园,但在北方,这里能吃的果子少,能大批种的就更少了,所以还没见过正经的果园呢。可听罗非的意思,席宴清这是要弄个果园的。
新房那边因为下雨,工人们今天正好休息,所以席宴清去的时候只有骆勇和景容在。景容这会儿正等着雨停要带羊出去呢。
席宴清把石释两口子借绍给景容和骆勇:“这两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石释,李思源。”席宴清指指骆勇和景容两人:“之前我当兵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跟我在同一位将军麾下。这是景容,这是骆勇。他俩都比我小点。”
景容对石释李思源抱拳:“石大哥,李大哥,多谢你们救我大哥一命。”
骆勇也说:“对,救他就如同救我们自个儿。往后二位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
“二位兄弟客气了。”石释说,“相识皆是有缘,石某亦为认识二位感到荣幸。”
“嗨,都别客气了,走,去后园看看。”席宴清说着往菜园门口走。
“父亲!父亲您快看!好多好多羊!”小常乐从来没一次见过这么多的动物,简直要乐疯了,追着羊屁股后面跑来跑去。
“你别惊了羊群啊!”李思源简直服了,这一出来就不是石常乐了,是石常疯!
“放心吧李大哥,我这羊每天都上外头野惯了,胆子没那么小,只要孩子高兴就成。”揣崽子的母羊都让景容给单独隔开了,所以这外头的大都是公羊,禁折腾,“小心点别离大公羊太近就成。”
“景容兄弟见笑了。”李思源说罢抓住野成小猴的儿子,“瞅你跑的,脸都红了。”
“爹,为什么它们喜欢吃草呀?”
“那你为什么喜欢吃雪糕呀?”
“因为雪糕好吃呀。”
“那它们也觉着草好吃呀。好吃,又能吃饱,所以喜欢吃。”李思源带着小常乐,跟罗非缓步跟着羊群走。
席宴清一看还成,雨停了,地也没浇透,不滑,便与石释他们去了后菜园。
菜园子里如今种了山葡萄苗、山莓苗、蓝莓苗,还有刺老芽也被席宴清移过来了,这会儿刚冒绿尖尖呢。
席宴清说了自己想要多弄些雪糕原材料的想法,石释看了之后也觉得可行。
自从石释开始做雪糕之后,那些加果干的雪糕就没有了,因为席宴清的存货也用光了,而石释也没找到价钱合理的货源,所以现在就是以牛奶雪糕和鸡蛋雪糕为主。但显然,这都是暂时的。
“葡萄和蓝莓,还有山莓,这些水果虽然都长得小,不算起眼,但它们颜色深,好看,而且都是浆果类的,汁水多,不论是做冰棒还是雪糕都很漂亮。”席宴清说,“可惜还是时间太短了,我虽有心尽量多繁殖它们,但这毕竟才二年,只怕结果也不会结得太多。今年能大量利用的只有龙葵和西瓜。这两样罗非去年留了不少种子,今年都要大量种。”
“有计划就好。慢慢来。”石释说,“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还真有。”席宴清把铜盆,还有铜制模子的事跟石释说了,另外又问了石释一些果木的问题。
石释去过的地方多,席宴清是想着能不能弄到些别的果苗,像是桔子啊,海棠啊,还有草莓之类的。如果能弄到的话,他完全可以尝试养殖。
“我尽量帮你弄到。”石释说完在菜园里转了一圈,出来见常乐还在那追着羊跑呢,便问景容有没有奶羊卖。他想给儿子养只小羊做伴,免得孩子在家太孤单。
景容那儿还真有。虽然时间晚了些,但他尽量让每只母羊都揣了崽子。这会儿有好几头怀了两个来月的。他挑了其中一头温顺的给石释,让他们带走。
小常乐知道自己也要有羊了,乐得一把抱住石释大腿:“谢谢父亲!”
石释那个满足的笑容,可以说影响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情,大伙齐齐感受到了人情与亲情的温暖。
却不知这个时候,镇上却发生了一件不大,却也不小的事。
有人见雪糕这东西卖得好,也想着掺和一脚。当初席宴清和罗非还在做的时候就有人开始跟着研究这东西了。松林镇一共有两家,一家姓郭,一家姓何。两家都掌握不到做雪糕的要领,所以他们做的都还是冰棒和奶棒居多,并且销路也不算广。因为没有石释的人脉,所以他们做完都是拿出去卖。
何家卖了一阵子,一直到天气暖和,他们是没办法了,冻不住就不卖了。本来郭家也寻思来年再说,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天都暖和到这样了市面上居然还是有雪糕。而且天一暖和,这东西越发卖得好!这说明什么?说明天暖和也照样能做,只是他们不知道怎么做而已。
这郭家和镇上的富人家骆家有些亲戚关系,骆家虽然没有冰窖,但是周家有啊!骆家跟周家一直交好,两家似乎还订了亲,郭朋就想着能不能通过骆家问问周家,是不是能在冰窖里做雪糕。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人家是怎么在春季里做出雪糕来的。
这万物都解冻的时候,居然有雪糕这么不正常的东西!
“你说的那个雪糕,就是在福悦楼里卖得特别好的那个冰点吧?”骆家大少爷骆天启低头看着案上的画卷,“似乎最开始是一个姓席的人送到福悦楼的?”
“对对对,就是这玩意儿。现在卖得特别好,尤其是最近天越来越暖和,吃的人就多起来了。这夏天的时候还不得卖疯了啊?”郭朋想想这么大个商机,眼见着赚钱的事情却因为天气变化而进行不下去,急得嘴里全是泡,“哎哟我的大外甥,你就别看画了吧,快想想办法,咱们能不能也弄个冰窖什么的?我着人去打听了,雪糕如今在好几个镇上,还有华云县,青平县,都开始卖上了!都卖疯了!”
“可就算弄冰窖也晚了。人家都是冬天存的冰,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弄冰窖有什么用?”骆天启小心收好了画踱到窗边,“实不相瞒舅舅,我倒还真打过这主意,可实在行不通。”
“问周家买些冰不行么?”
“冰窖里想要长久保持低温,需要一直在里面存着冰,存上几年,里头的温度才能恒定。您真当有几块冰就能解决问题?”
“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让石家自个儿吞了这块大饼?”
“依我说呢,您在这儿干着急还不如从那个姓席的人手上下下功夫。”
“我可不就想找着这人么,可人他现在不来了啊。我让人盯着福悦楼呢,但是一直没见着这人。你知道这人住哪儿?”
“知道啊,在华平村。”骆天启还记得呢,那天他在福悦楼的时候,洪掌柜是这般说的吧?在华平村,雪糕就是那人送的。记得那天他二弟还说对方一副穷酸相呢,不知道会不会禁得住金钱诱惑。
“您问问石释给他分多少,不行就多给点儿。如果他收了您的钱呢,您就别再来找我了。如果他没收,那您再来我这儿一趟。”
“为什么?”
“给点儿甜头就能夺到手的人不值得交,反之,我倒是想认识认识。”骆天启想到洪掌柜说那人是石老板的朋友,心里就莫明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