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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璃飞到得房门口发现,宫笑与自己住对门,而臧天赢沿着更高的一层往上去了。百里邪直接就站在她的房门外,一副准备守门的架势。
暂且她就当百里邪是对面的人吧——这样两大高手防守成这样,是不是也太小心了?而后她又发现,朗青疏从隔壁的房间出来,路过自己面前去了臧天赢房间的方向。原来下车的愉悦心情顿时被乌云遮蔽!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点吧,在溟楼的时候,好歹是有单独的楼层。他们难道忘记她是已婚妇人,是个异性吗?作为古代人,与她这样门到门的好吗?
但想想抗议应该都是无效的,因为整个溟楼高层就没有几个女人!比起聂多命,她觉得还是让宫笑住对门吧!
“王妃,您午膳要用什么?”这时,绿姑收拾好船舱走了过来问道。
“既然都上船了……有海鲜吗?”殷璃飞问道。
绿姑眸光微闪,去看没有关上门的宫笑。
“暂时还没有,如果王妃喜欢的话,可以等晚膳!”宫笑说道。
殷璃飞点头:“那中午就随便下一碗面吧,我要留着肚子晚膳再吃!”
绿姑闻言却还站在原地等着,等着殷璃飞这一碗“随便”的面会需要“随便”放点什么。
殷璃飞却已经进房间,但才走了一半突然止步,而后满脸震惊的望向宫笑。宫笑面巾下噙着笑,仿佛等她这个表情等了很久。
“等等……咱们如今是在海上?咱们怎么这么快就到海上了?咱们不是应该在皇城附近吗?而离皇城最近的海还在隔壁城镇吧?”殷璃飞讶异道。
“谁说咱们是在皇城近郊?”宫笑反问。
殷璃飞一讶:“可是,那马车……”这样一问,突然就想到什么:“那晚马车你不会说其实是走了一天一夜以上吧?”
“在下是给王妃下了一点轻剂量的迷药,让王妃多睡了一天两夜到的泸州,为的也是赶路方便!”宫笑毫不避讳的说道。
殷璃飞闻言忍不住朝其竖起一指,但忍了忍最终没有说话。毕竟,药都被药了,还能说什么呢?也不过是瞪对方一眼,哗的一声拉上舱门。
绿姑望了一眼合上的门板,又看看宫笑,便转身往厨房去了,只留百里邪笔挺的站在门口。
殷璃飞进船舱后,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神情这才松懈下来。下一刻,眼底却是精光闪亮,泸州吗……原来是到了泸州!
其实,她根本没有昏迷!从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遇见百里邪与宁无欢从佛像底下爬上来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对迷药以及大部分药物是没有感觉的。
之所以装作不知道,也是为了降低对方的防范意识。一路上,他们都以为她睡着,所以并不是时时刻刻守着,而后她就偷偷透过马车边缘的缝隙在路上做的标示,如今也不知道哥舒璟看见没有?是不是已经有自己人在周边潜伏?
还有,她虽然知道走了多久,但实际上对周围是哪里,地域是什么也是不怎么清楚,刚刚故意那样说,也是为了套宫笑的话。这样的话,假如有机会逃出去,也有个方向不是?
但是,如今到了海上,她的标记不好做了,可真是个难题!
殷璃飞正在踌躇,不知不觉走近遮挡门口的屏风后,这时不经意一抬眸——宝衣!
忙快走一步到榻边,将露出枕头的一角一抽,整件衣衫就到了手里。殷璃飞当即就认出来,这是她那件落在绿姑手里的刀枪不入的宝衣。但为防万一,故意并指以内力划了一下——没有破,是真的!
殷璃飞眸光一转,当即果断换衣服船上!
等绿姑回来的时候,也一并带了一碗香喷喷多加料的面。殷璃飞没有异议,直接开吃。绿姑看了殷璃飞一眼,转而装作要收拾,便往屏风走去,当掀开枕头发现放的衣服不见时唇瓣一勾,跟着又绕了出来。
见殷璃飞低头吃的欢,知道她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于是就安静的站在一边耐心等候。
“王妃,此去中州一路风险难测,这算是奴婢的诚意!”眼看着殷璃飞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放下碗,绿姑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风险?我都落在你们手里,遇见的只会是救我的人才对啊,怎么会有风险?”殷璃飞疑惑的望向绿姑。
绿姑闻言神色一僵,愣了一下冷笑道:“王妃不会以为,摄政王亲自去往中州就是为了接你吧!”
“不然你说,他是想做什么呢?”殷璃飞一手支着下颌,一边仰望绿姑,一副瞪着洗耳恭听的架势。
“摄政王可是受太长公主嘱托答应娶骆红芸为侧妃,这次亲征除了京畿卫五万,还另接了靖康的十万兵权……王妃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呢?”绿姑到这里反将问题丢给殷璃飞。
殷璃飞眨了下眼睛,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是说政治联姻?那些兵马是骆红芸的嫁妆,哥舒璟不能直接拿走,所以便以亲征接我为借口接手掌控吗?”
“王妃是聪明人!”绿姑满意的笑道。
殷璃飞嗤笑道:“我不聪明,一点也不聪明!”
这话弄的绿姑疑惑看她,就听她道:“我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老老实实在乡下种田,本本分分当我的村姑!要当什么王妃呢?如果当初不当这个王妃,哪能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呢!”这话说的就有点赌气的意味了!
绿姑见她这样,以为殷璃飞被自己说动,跟着劝道:“事已至此,王妃懊悔也是没有用的。不如仔细想想,怎么为自己的将来考虑!骆红芸有十万兵权作为嫁妆,即使现在是侧妃,但以后呢?以后你要拿什么与她抗衡,才能稳住自己正妃的位置?还有,哥舒璟,是真的打算接你回去的吗?”
“好像你说的越来越有道理了,我居然没有办法反驳!”殷璃飞点头!
绿姑闻言眼底露出满意之色:“王妃终于想通了!”
“想通了又如何?”殷璃飞反问。
“依奴婢的意思,王妃也别太急着表示投诚,我怕那聂多命知道会阻止!咱们不妨循序渐进的来!”绿姑认真的提点道。
“哦?怎么循序渐进的来?”殷璃飞疑惑的请教,仿佛真的已经决定倒戈。
“稳住宫笑!”
“宫笑?为什么是他?还有,我要怎么稳住他呢?”殷璃飞越发的不解,此时小白模式全开。
“久了你会发现,他在溟楼虽然位列第一杀手,上有副楼主与楼主,但地位却不一般!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如今不是想学你的医术吗,你不如以此为饵,让他更赏识你,再趁机与其进一步结交!”绿姑说道。
虽然绿姑没有说这结交要结到什么程度,听着好像纯粹的拜把子,但殷璃飞看她的表情,再将话听在耳里,感觉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先不说在现代无论多么纯洁的蓝红知己交往过甚都会被人怀疑,就这封建时代,兄妹还得有避讳,她还让她去刻意接近一个男子?!
这要让哥舒璟知道,还以为她要红杏出墙吧!
她感觉出来,聂多命与朗青疏的关系不一般。这绿姑是单纯的想让她效仿潜规则上位,还是有其他目的,就值得考量了!
今早她试探时有发现,绿姑对于让宫笑知道她暗地里蛊惑自己投诚的态度……那眼神是恐慌的。
这么一个爱楼的人,会害怕人家知道她为楼里招揽人才?何况是她这么一个怀揣医学宝器的稀世人才呢!换成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被鼓励的吧!
说是忌惮聂多命、朗青疏,但她如果表现的太明显,他们又不是瞎子,难道就不会怀疑吗?
“嗯,我尽量教吧!”殷璃飞最终道。
绿姑一听这话,眼底顿露喜色,忙道:“我会好好协助王妃的!”
殷璃飞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对于这个撺掇她爬墙的,她就不感谢了!
“王妃这会儿可觉得累,需要午休?”绿姑接着问。
“不困,你帮我问问宫大侠有没有兴趣现在就学点技术,需要的话,就让他准备一个通风、观景效果好,可以边钓鱼边聊天的地方,咱好好交流交流!”殷璃飞道。
绿姑听得眸光一亮,忙应声去了,心底也是十分满意殷璃飞的识时务的!
很快,绿姑回来,说宫笑答应了,让她先等一刻钟,已经去准备地方了!
一刻钟很快过去,宫笑也准时来敲门邀请。
殷璃飞痛快的出门,碰面时各自一笑,好像认识多年的朋友。
“王妃当真要现在告诉在下吗?”宫笑率先问道。
殷璃飞知道他指的是那些医疗器械的用途,也很爽快的笑道:“哈,你都痛快的答应给银子了,我也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怎么说你们也招待我这么些日子,我也该有点表示!”
“王妃虽为女子,却也不失男儿豪爽,在下佩服!”宫笑由衷的道。
“不要太敬佩我,没有赏银发哒!”殷璃飞打着哈哈道!
宫笑便是眉眼一弯,一抹浅笑掠过。
百里邪尽忠职守的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很快,到得舱外,一听耳边海浪的声音,呼吸着腥咸的空气,殷璃飞感觉整个人心境都跟着辽阔了,满心的繁芜困惑也在这刻尽数抛到脑后。
虽然正值酷夏,但湿凉的海风拂面,也一并拂去一夏的燥热。
又随着宫笑走了一段路,远远的看见一座建筑。那建筑伫立在船的甲板边缘,四面通风,似亭子,但是顶却是平的,好像一张加大号的方桌,四面的纱幔随风而动,也还有几分雅致!
下面也确实摆了一张方桌,上面备好了美酒与水果,几杆钓鱼竿插在一旁的木桶里。
“环境还不错!”殷璃飞夸赞,已经率先走了过去,首先就在木桶里翻起钓鱼竿来,“鱼饵呢?”
殷璃飞一边问,一边朝船底下张望,好像真是来钓鱼的一样。
“哦,在这里!”不待宫笑回答,殷璃飞已经自己在边上发现个小盒子。
“现在船在航行,你怎么钓鱼?”宫笑开口就泼了一盆冷水。
殷璃飞脸上兴奋的神情一灭,冷飕飕的看向他:“……”
“你没有钓过鱼吗?”宫笑没有自觉的调侃。
殷璃飞忍不住睃了他一眼,扔下鱼竿:“这是我第一次出海呢,是没有在船上钓过鱼,有问题吗?”
“呵呵,王妃也当得起失败吗?”宫笑对她坦白倒是又多了一份认知。
“不会钓鱼就是失败?那这世上失败的人也太多了,而若人人都成功的话,那也就没有成功人了!当然,我平生没有什么天下无敌的大志向,我只知道有一样东西赢得过你,让你们能够对我另眼相看就成!”殷璃飞也笑。
“王妃好见地!纵使是男子,恐怕也甚少有这样的觉悟与胸怀!”宫笑赞道。
殷璃飞挑眉,下巴微昂,一点也不谦虚的开口:“不用再拍我马屁了,好了,跟你说说那些东西吧!”
宫笑闻言眸子里光芒一亮,微微一抬手,就有随侍送了东西过来。殷璃飞一看,正是自己的药箱。
“好,今天的课呢,就是告诉你,这些东西的名称和用途!”殷璃飞接过箱子,并且大方的打开任宫笑观看。
话落,眸光却是一转,见得一袭白衣雪裳迎风而来,白色的衣袂因风而起,在身后曳起绮丽的云浪。让人错觉,仿佛下一刻此人就会乘风而去羽化登仙一般。
“不打扰你们吧?”天籁的声音响起,虽然几乎与风声同起淹没,但却字句清晰的入了耳。
殷璃飞眸光灿亮的笑道:“反正我收的是两个人的学费!”
臧天赢眸光微动,唇瓣轻抿了一下,仿佛是在笑。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自觉在方桌的另一角坐定。这与黑金色衣衫的宫笑一强烈对比,殷璃飞深感自己是被黑白无常夹在中间的冤魂!
摇去心底的胡思乱想,殷璃飞先是拿出调色盘,和用空的试剂瓶子:“我先跟你们讲上次换血的事情,已经相关知识吧……”
“嗯!”宫笑与臧天赢齐齐应声,眼睛跟着殷璃飞的纤手在转,没有发现此时眼底的热忱。
殷璃飞也只当两个人求学若渴,跟着开口:“血呢,是人的生命之泉,如果一个人受伤失血过多,是会死掉的——这是基本常识!”
“所以补血可以挽救因此流失的生命?”宫笑接问。
“对的,聪明!不过,补也得讲究一个方法,如果补的不对,会死的更快!”殷璃飞打了一个响指赞道,跟着便开始细说起来:“这血液总共分为四大种,暂且呢,咱们可以以A、AB、B、O型来形容……”
等殷璃飞上完一堂血液课,宫笑与臧天赢已经坐成雕像。直到殷璃飞说结束,两人还睁着谪亮的眼睛看殷璃飞。仿佛听了一个多么精彩离奇的故事,还没有从那个世界里走出来一般。
“好啦,就是这样了,请问两位大侠可有听不明白的,想问的?”殷璃飞抬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眨巴着眼睛问道。
宫笑与臧天赢这才猛然回神,臧天赢赞道:“王妃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以前在下闻所未闻!”
“恐怕当今神医世家也没有这种学问!”宫笑附和,已然将殷璃飞所传授的捧上制高点。
“这个啊,是在我家王爷的藏书阁无意间看见的一本书上学的!”殷璃飞早就想好应对方法。
“摄政王的藏书阁?”宫笑闻言,眼底露出震惊之色,忙问:“王妃的意思……你学医术的时间也很短暂?”
殷璃飞轻应:“是啊,前后算起来……差不多有一年吧!从我被选秀入宫,后来又被赐给摄政王,到后来被赶出王府!虽然说,王爷当时不管我们这些姬妾,但吃穿用度什么的也都不少咱们,府里的藏书阁也是对咱们开放的!哎……那时候深闺寂寞,闲来无事就看看书咯!”
后面一句说的满腹怨怼的样子!
宫笑与臧天赢却仿佛被狠狠打击到,心底闷的荒。有志一同的唇瓣紧抿,有点没有脸再问下去一般。
殷璃飞感觉不到般,手一摊道:“当然,你们要问书,也自然是找不到了!在我老死之前大约会试着写一本什么《医技杂谈》,但在有生之年吗——”说到这里,抬手指着自己心口,眯眼笑道:“这就是我的护命符!”
“看得出王妃心怀慈悯,为何不把这些都写下来造福万民呢?何况,你是摄政王妃,相信对摄政王也是功绩一件!”宫笑带着几分诱惑的劝说道。
殷璃飞微微一笑:“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想过!所以,我打算一年发明出一种药来讨我们家王爷欢心,也好让自己盛宠不衰!”
宫笑闻言眉眼弯起,带了几分调侃的道:“有没有人说过,王妃您其实在那么多优点之外,还有一点小市侩?就连夫妻之间的事情,也不忘算计!”
“正常啊,你们应该早调查过我吧!我本是商贾家的大小姐!这身怀铜臭,钻营市侩,难道不是该有的特点吗?”殷璃飞不以为意的呵呵直笑。
宫笑不禁打量了殷璃飞一眼:“这样我道是怀疑,外界传闻的摄政王夫妻鹣鲽情深是否是谣言。原来,二位实际上是这种交易关系吗?你要他的权势金钱,他要你的技艺为国为民!”
臧天赢在二人交谈的时候,一直沉静的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听见这话,都不禁看向殷璃飞清澈的眸子里也带了几分探究意味。
“你们那两千两黄金是用来买我肚子里医技的呢,还是要买八卦的啊?”殷璃飞却就此打住,不太愿意多谈这个问题的样子。本来吗,她与哥舒璟如何,那是她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她可没有和陌生男人探讨自己夫妻私生活的兴趣爱好!
宫笑手一抬,表示不勉强的意思。
“那么,不知道那些分辩血液的药剂要如何制作呢?”宫笑接着问道。
“诶,这个吗,就等你们银子送到我家王爷手上再说了!”殷璃飞说罢笑着站起身,“而且,这免费课程也到此结束。你们可以就我今天说过的相关知识,不懂的再问。超出的,恕我无可奉告!”
“好了,我也累了,先进去睡会儿了,你们可以互相先复习一下哈!”殷璃飞边说边往船舱走去。
百里邪立即跟上!
宫笑与臧天赢目送殷璃飞离开,并没有阻拦。
“听是听了一堆稀奇的东西,但我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宫笑望着殷璃飞玲珑的身影欢快的跳进舱底,有些纳闷的开口。
臧天赢收回眸光,望向药箱,唇瓣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她这是画了一个美丽的苹果,说尽了苹果的美妙,甚至都让你嗅见香气,却不肯让咱们咬一口啊!”
说了那么多,尽是血液成分、血液营养组成、血液配型、血液可以在人与人之间灌输,期间又有无数注意事项……可是,怎么个配比法呢?灌输时候又得注意什么?
原先她不说还好,说了这些后,却越发让他们好奇,甚至跃跃欲试这种在她说来简单,但实则神奇万分的医技。
而且在这之前,他们还亲眼见她以此方法救活了一个必死的人。这更让他们深信不疑,那颗“苹果”确实是美味无比!
“你觉得,若真能学得那些医技,这两千两黄金值当吗?”宫笑问道。
臧天赢静静把玩着调色盘,如玉的指尖在其上温柔摩挲,眸深如最浓的墨,仿佛思考了一下才道:“能够为我所用者便是无价,否则的话,与废品无二!”
转而抬眸平静的望向宫笑:“这些日子你与她相处的最久,你觉得她值吗?”
宫笑眸光一闪,修长的指尖在桌案轻敲。清浅的节奏却随风而散,不留痕迹。
“此女如她的医技,难以言说!”
臧天赢闻言如墨的眸子里也是波光一闪即逝,只轻合上医箱,却没有再问什么。
殷璃飞一路下了舱底,心情还算不错。这时眸光一闪,一抹红影入目。殷璃飞淡淡的看过去一眼,见对方瞪着眼,甚至隐见血丝,却好像无事人一般收回,径自往前走去。
“站住!”聂多命呵斥,手臂一横挡住殷璃飞的去路。
却有一柄剑比她的动作更快,在聂多命碰到殷璃飞之前横在两人之间。
聂多命眸光一凝,斜瞪向百里邪:“你这只溟楼的狗,别忘记谁是你的主人,滚开!”
百里邪不动如山,仿佛没有听见聂多命的话。
殷璃飞听了却不高兴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聂多命闻言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殷璃飞是在骂自己也是狗,当即怒火中烧,扬手要打殷璃飞。手才抬起,却吃痛的收回,同时一阵劲气铺面而来,逼的她后退数步才停住。
聂多命吃痛的捂住手,再抬眸看百里邪与殷璃飞的眼底便仿佛淬了毒。
走在最后的绿姑见此情形,忙悄悄后退着,朝甲板的方向小跑而去。
殷璃飞无辜的摊摊手:“聂女侠,本妃好像没有去招惹你吧?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你,惹你不快了?”
“你没有招惹我?”聂多命咬牙冷嗤,但实在难以启齿,身上中的她的毒还没有解!还有,她找她的真正原因!
“还请提点!”殷璃飞眨巴着眼睛满脸疑惑。
“你别以为宫笑对你礼遇了一点,你便可以在溟楼横着走了!告诉你,虽然我内力尽失,但想杀你还是易如反掌的。你要是识趣,就将青疏的解药交出来!”聂多命呵斥。
“解药?什么解药?”殷璃飞被问的莫名其妙!而且,还是有关朗青疏的!她给朗青疏下过毒,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还敢装傻,青疏被哥舒璟的寒剑所伤,如今身中寒毒——”
“命!”聂多命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人截断。
殷璃飞惊讶听到的话之余,转而看向她身后,却是朗青疏从隔壁舱内出来了。虽然朗青疏依旧戴着面具,但他鬓角的发丝隐有潮湿,一手扶着门框,一看就像有伤在身的样子!
“青疏!”聂多命回头见得朗青疏出来,忙奔了过去欲要扶他,却被朗青疏一手推开。
“谁让你胡说八道的?”朗青疏当即呵斥。
聂多命被呵斥的一愣,唇瓣瘪了瘪,忍住眼底的湿热不赞同的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的伤势,你何必这样强撑呢?”
“你——”朗青疏气结,可一个“你”字卡在喉咙,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青疏!”聂多命惊的忙抱住他高大的身躯,声音里都是哭音。
殷璃飞却一下子被那口血吸引,下意识看去,清楚的看见朗青疏吐出哪里是血?分明是血色的冰渣子!那泛着晶莹色泽的冰渣子淬到对面的舱板上后,碎的更彻底,继而顺着舱板带着声响掉了一地,很快就融化成血水沾染了四处。
“怎么回事?”殷璃飞还在震惊里,就听得身后宫笑带着几分严厉的声音传来。于是忙让到一边,宫笑便大步走了过去,一看地上的血,面巾上的长眉立即皱起:“带他进去!”
说着接过聂多命的手,要扶朗青疏。
“我还没有弱到那种程度!”谁知朗青疏一把拂开宫笑的手,转身踉跄了一下,倔强的自己进了舱。
宫笑眉峰拧成疙瘩,但还是跟了进去。
作为医者,殷璃飞本能的想探探究竟,但一人家没有邀请她,二对方是敌人,于是她选择缄默的站着看戏。
这时,身边又一道白影略过,并且带来臧天赢的声音:“王妃可以先去前厅等候,差不多要到晚膳时间了!”
紧接着,“哗”的一声,舱门在眼前被带上。
“王妃,这边请吧!”身边另有侍从这时开口。
殷璃飞再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这才转身离开。哪里又不知道,说让她准备晚膳是假,怕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吧!
这一刻,有一个想法闪过脑海。作为溟楼副楼主的朗青疏武功应该是在宫笑之上,但他被哥舒璟所伤、聂多命又被她废了内力、宁无欢摇摆不定、百里邪就算在内吧,但当初两个人联手都打不过哥舒璟。
如今这船上的顶尖高手,宫笑算一个,那个不知道底细的楼主也算一个吧!
如果这个时候遇到伏击,是不是意味着情况堪忧呢?
晚膳果然是海鲜,但殷璃飞一个人欢快的吃完,也没有见宫笑等人回来。之后又被特意带到其他的舱室沐浴更衣,好像是故意避开不让她太早回房一样!
好在绿姑现在算是和自己统一战线,所以没有再盯着,她只意思意思在池子里将那件宝衣过了遍水心里安慰一下,便又将其穿在了里面。
“一日后,船会在冀河弯补给,在这之前,我想办法带你下水潜走!”殷璃飞刚扣上衣服的最后一个扣子,就听见一个声音入耳。
虽然声音很模糊,听得出是用密音传声,但也辨得出这语气应该是百里邪的。百里邪没有倒戈!这个认知,让殷璃飞一喜。当即没有任何怀疑的信任了,忙就绕过屏风拉开了舱门。
却见百里邪果然站在舱外,却不见绿姑。
殷璃飞看了百里邪一眼,开口问道:“绿姑呢?”
“她回去为你的房间熏香了,我不懂那些!”百里邪解释。
不知道为何,一听这话,殷璃飞就有点想笑。脑海里闪过百里邪曾经在她的农家小院闹出的种种乌龙,也是——他要熏香,可别将船给点着了!
船给点着?!这个想法一入脑,殷璃飞顿时灵光一闪。
看了眼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道:“你们楼主武功怎么样,我们会不会才下水就被他内力给吸上来?”
百里邪闻言眸子里闪过一抹古怪的光,忍不住睨了殷璃飞一眼,一副不能理解她此想法由来的眼神:“楼主不会武功!”
“啊?”殷璃飞听得这个讯息讶异不是一般,忙稳住情绪又问:“你不会搞错吧?他不会武功怎么能够当得上你们溟楼的楼主?不是说,溟楼的地位是靠能力奠定的吗?”
“他只会轻功,速度之快,鲜少有人能及,所以没有人杀得了他!他也是医者,医术原本超群”百里邪解释,“原本”两个字是看了殷璃飞一眼后斟酌出来用的。
“不会武功,轻功盖世,那是什么状况?”殷璃飞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也因为自己还没有到那个境界。
“若我与楼主过招,他凭速度想近我身可以,但我若以内力抵御,他伤不得我半点毫发!”百里邪解释。
殷璃飞听得这里恍然:“但是,如果他速度太快,又加上出其不意。你要是没有来得及反应御起内力,那他也是有机会伤你的了?”
“对!”百里邪说道。
“也就是说,如果有机会,就可以一招控制住他……那这船上剩下的高手还有几个?”殷璃飞想了想,问道。
“宫笑、宁无欢、我!”百里邪简单干脆的说道,直接就如殷璃飞想的般,将受伤的聂多命与朗青疏排除在外。
“你们三个武功高低如何?”殷璃飞又问。
说到这里,百里邪俊眉一皱,仿佛陷入思考。殷璃飞一看他这表情,已然开始自动补脑:“宁无欢大约不如你,却比你诡计多是不是?宫笑却又占了一点毒蛊的优势!”
百里邪眸光微动,应了声。
“宫笑和朗青疏打过一次,受了伤,但是赢了没有受伤的朗青疏!该是他的虫子有很大的古怪,但我们从未正面交锋过!”百里邪又分析这个人。
殷璃飞点头,很赞同宫笑蛊毒有门道这点。
“也就是说,只要不同时碰上宁无欢与宫笑,咱们出逃的几率还是挺大的!而楼主大人应该不会纡尊降贵的逮咱们,或者说让他逮着也不一定留得住咱们是吧!”殷璃飞总结道。
“都是百分百!”百里邪肯定道。
“但你身上的命蛊呢?”殷璃飞问道关键问题,“我上次看宫笑只是碰了那个竹筒里的蛊,你就不行了,那是子母类的蛊虫吧?我虽然帮你看过,但是手头没有原药,现在也不能给你配制解药!你确定,咱们能够逃得了这大船一百米吗?”
“已经解了!”百里邪答。
“解了?”殷璃飞讶异。
“你给宫笑的药方,不仅解了他后来下的蛊,也一并解了我的命蛊!”百里邪解释。
“我这么厉害啊!”殷璃飞又惊又喜,觉得这真是一个好事。
“该回舱了!”百里邪看了眼殷璃飞笑得发亮的眼,开口提醒。
殷璃飞忙收敛情绪,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瞬间换上浅淡得宜的笑往走道走去。
而回去的路上就碰到了绿姑,大约是等的太久,所以不放心过来看看了。绿姑来的时候,故意走到她身后,隔开百里邪。
殷璃飞注意到到这点排斥动作,却当做不知道!
这边才一进房间,绿姑就将舱门拉上,并且落上闩看向殷璃飞。殷璃飞见她过大的举动,不禁回头就了她一眼:“隔壁怎么样了?”
“不清楚,但奴婢怀疑有诈!”绿姑说道。
“有诈?”殷璃飞不解。
“王妃,今日他们特意将百里邪安排来监视你,又以命蛊要挟,又出聂多命找你要解药那一幕……你就不怀疑吗?刚刚百里邪是否跟你说了,要带你逃走的话?”绿姑不待殷璃飞发表看法,直接就问道。
“他不是你们溟楼的人吗,干嘛要带我逃走?”殷璃飞被问的惊诧莫名。
绿姑紧紧盯着殷璃飞的眼,见她神色还算正常,这才放心的道:“你千万别信他,就算他有背叛溟楼的心思,你们也走不远的!如果有了前科,对你今后在溟楼的发展很不利!”
“我那天看宫笑以蛊毒牵制百里邪,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是不是入了溟楼,以后都得受这种蛊毒控制啊?”殷璃飞说着还故意打了一个大寒颤,一副忌惮的样子。
绿姑闻言眸光一闪,忙道:“历来的确有这个规矩,但凡溟楼杀手。到了一定的地位,就必得种下子母蛊,这蛊虫全部由楼主掌管在秘密的地方。一旦有人试图背叛脱离组织,宫大人会直接击毙母蛊,让中了子蛊的人身亡。但是,你若是入了溟楼一定是不一样的待遇。何况王妃您那般厉害,应该也没有什么蛊毒可以难倒你的吧!”
“一定的地位?就是说,还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被种这蛊了?”殷璃飞感兴趣的道。
“自然,一般人如果背叛,收拾起来很简单。但如百里邪、宁无欢之流,就很难掌控了!”绿姑解释。
殷璃飞听得了然点头,却还是有点为难:“我也不是神人,保不准没有失误的时候。要是被种了蛊毒,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像这般快活恣意了?不能想吃什么喝什么,都可以!也不能以下犯上,甚至还得处处带着小心伺候宫大人以及楼主之流……天呐,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越往后说,殷璃飞越觉得恐怖,情绪也趋于激动。
“王妃!”绿姑见此赶忙上前一步企图制止她,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厌恶,“您先别激动,小声一点!”
“我能不激动吗?”殷璃飞不依,但还是压低了声音:“我当初冒着生命危险连自请出府的事情都干过,不就是为的自由身吗!”虽然仿佛在闹,但那一瞬间清晰的捕捉到对方的情绪。
“王妃,你别激动,这不是还没有中蛊吗?您既能将医技两千两黄金卖给溟楼,其他的也可以用你的医技换啊,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避免的。但你如果离开这里,直接面临的也许就是死了!奴婢听说,靖康王可是直接将兵符给了摄政王,现在就等与靖康的十万大军汇合了!你还想要逃向虎口吗?”绿姑一脸凝重的道。
殷璃飞听罢讶异:“我们都在船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陆上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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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见面她钻进了人家的被窝!美其名曰“验心!”
第三次见面她跳进了人家的浴池!美其名曰“验货!”
第四次见面她对他说“我们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这病怏怏的样子恐怕也没人敢嫁你,我这彪悍的名声恐怕也没人敢娶了,不如我们就凑合凑合吧!”
从此世人眼中高贵如明月般的男子就如狗皮膏药一般黏在了她的身上!美其名曰“负责!”
精彩故事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