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9.第639章 天昏地暗

一季流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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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而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一晃而逝。

    苍昊和苏末一起待在深宫休养,不问世事,比起大隐隐于市还要清贵几分,直接隐到后宫里去了。

    谢长亭与颐修依旧忙得连喘息都空闲都没有,皇后娘娘偶尔善心大发,会命人给他们送去些鸡汤、燕窝、鸽蛋汤等,每次换着花样,美其名曰给他们补补身子,犒劳一下他们的辛劳,实则颐修怎么会不明白,这皇后娘娘是在堵他的嘴吧?

    吃人的嘴软。

    一碗补汤就打发了他几乎不眠不休一个月的辛劳?未免太便宜了。

    至少也该在年尾的时候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谢长亭对此却持完全不同的看法,他觉得冬日渐近,皇后娘娘的身子一天天笨重,再加上穿点厚衣服,只怕身子很是不便,孕妇身子不便之时,情绪大概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尤其是一向闲不下来的苏末,自打回宫这都憋闷了整整三瞥个月了,此时她还有心思想着他们两个的辛苦,时不时打发人送点补品过来,也算得上是有心了。

    若他们还要为此抗议不满,到时一个不慎,惹怒了这位脾气不好的皇后娘娘,她一个不爽,让他们年关都不得休息,才是大大的失算。

    这一番话说下来,颐修似乎觉得有道理,于是缄口默然。

    然而,事情的发展有时总是出乎所有的意料之外。

    在完全没有知会谢长亭的情况下,舒河与云阳二人在宫外玩了整整一个月,可谓是乐不思蜀。先是去看了乡间民俗婚礼,换上一身传统的地方服饰,在篝火旁,跟着村民们跳了一整夜不知名的舞,第二日一早,告辞了热情挽留的乡民,策马往南而去。

    一路走走停停,游览各地名山,所有舒河曾经待过的地方几乎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一路上,云阳很兴奋。

    就像是刚放出笼的鸟儿,比刚出宫去往卞州那会儿还要开心,至少,所有舒河带她去过的地方,看不到饥民遍野,也看不到灾荒凌乱,百姓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似乎战争对于他们的影响,就如一场淅沥沥的小雨之后,随即而来的一片晴空。

    看完了山川看湖泊,看完了湖泊,他们又去月城霁月山庄小住了几日,被自家兄长连声催促了好几日,最后实在无奈,才不甘不愿地离开月城,去穆国与澜国交界处处理了已经耽搁了许久的兵马大事。

    也因如此,云阳才有机会真正见识到舒河治军时的铁腕,以及百万大军对他那种发自内心的敬仰与崇拜。

    云阳顿时也升起了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整顿安置兵马花了十多日时间,待回到帝都与谢长亭汇报了一切事宜,已到了十一月底。

    气温一天天骤降,十月底已然能感觉到了几分冬日的寒冷。

    这些日子云阳在宫外也添了不少御寒的衣物,不过,为了不太过引人注目,所采买的衣服料子皆是上乘却并不华贵的料子,待回到了宫里,没穿过的一些,全部被舒河打发赏给了底下的侍女,有的云阳穿过的了,他自然不愿别人再穿,就命人找了个箱子收起来,全部当做压箱底的东西了。

    大概这辈子,云阳都别想在穿在身上了。

    云阳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质问他为何如此“对待”她的衣服,还骂他肤浅虚荣,舒河答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那些衣服颜色上得不好,红不红,黄不黄,紫不紫的,看着真不舒服,料子也不是很好,我觉得你穿在身上也一定不舒服。”

    “我觉得很舒服呀。”云阳莫名其妙。

    舒河瞪了她一眼,在这个问题上展示了他绝对的权威,“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去问末主子。”

    于是,就着这个问题,两人直接去了未央宫。

    其实这本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知道两人在外面逍遥了这么久,突然间哪根筋就搭错了,需要如此争论不休?

    还没有到产期,苏末的肚子还在长,虽然已经没有前期长得那么明显,但确实还在长,以至于云阳一见到面,吓到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九嫂嫂,肚子怎、怎么会这么大了?”

    苏末招招手,云阳走到她面前,想伸手摸摸,又似乎有些不敢,因而显得迟疑。

    苏末仔细端详了她的脸色,淡笑道:“看来在宫外玩得还算开心,这气色明显不一样了。”

    “我都晒黑了。”云阳闻言,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低声咕哝,随即似想到了什么,嘟嘴辩解道:“我可不是专门去玩,是正事办完了,才顺道是玩一下的……”

    顺道去玩一下?

    对这个说法,苏末不置可否。

    顺道能顺去霁月山庄,还能顺去南越个澜、穆两国,也算是真顺了。

    不过,苏末倒是没心思与他们计较这些,该与他们计较的人也不是她招呼她坐下,看了眼她身旁的舒河,淡淡道:“方才为了何事争执?”

    舒河简单两语述说了事情经过,并且不忘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是说民间的衣服不好,这不是怕她皮娇肉嫩的穿不惯吗?再说宫里有司制坊,每年固定几次给公主皇子们裁定衣服,有时主人在额外给赏赐一些,华贵的素净的鲜艳的,薄的厚的长的短的,各式各样,穿都穿不完,哪里需要再穿宫外的衣服?所以,我才把那些没有穿过的全送人了,这也不是什么打错吧?”

    云阳哼了一声,“你就是多管闲事……”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熟悉的带着怒意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这究竟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与谢长亭两人协同六部尚书忙得那时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你们在宫外悠哉悠哉玩了近一个月不说,回来了也不务正业,却在这里为了穿衣服这点小事争执不休,真所谓是闲的闲死,忙的忙死……你们究竟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口气没喘,一番夹杂着怒潮澎湃的投诉就噼里啪啦砸了过来。

    舒河与云阳瞬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