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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河招手让侍女送来了茶水和点心,闲聊一般地道:“这三天你去哪儿了?”
云阳眨眨眼,有些不解,“本姑娘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舒河霎时无语。
的确是没多大关系,他故意冷哼了一声,淡淡道:“只是觉得好奇而已,你方才不是说了你是我的大夫吗?这三天你都没来,本将军以为你有事耽搁了。”
“有事耽搁了又怎么了?”云阳觉得更莫名其妙了,“我只是你的大夫,又不是你的娘亲,没必要时刻伺候在你身边吧?”
额际青筋急促跳了几下,舒河深吸了口气,咬牙道:“你会聊天吗?”
“聊天?不会。”云阳老实地摇头,“跟你在一起,我只会闯祸。”
跟凤梨她们一起,她才会聊天,虽然她大多时候都是在听——听他们讲宫外的许多事情,非常稀奇有趣。
舒河嘴角一抽,再度深深吸了口气。
“其实也没什么事耽搁。”云阳见他气得脸都黑了,在心里偷乐了一下,见好就收地如实告知,“只是出宫与她们一道玩去了。”
“谁?”舒河愣了一下。
“你忘记了?”云阳一副“你傻了”的表情,“就是上次与我一起喝了酒跳舞的三位小姐,她们是我的朋友,我出宫找她们玩去了。”
舒河道:“你知道她们是什么身份吗?”
“知道啊。”云阳理所当然地答道,“她们都告诉我了。”
“她们说什么你都信?”舒河冷嗤,“就你这副蠢样,被骗卖了都还帮人家数银子呢。”
话是这么说,舒河倒是很清楚这种事压根不可能会发生,帝都脚下,莫说羽林军遍布皇城内外,便是凤衣楼的探子,也能在所有人接近云阳之前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翻个底朝天。
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气气她而已。
“才不会呢,她们都是好人。”云阳哼了一声,“凤梨的那个嫡母才是个恶人,自己的女儿嫁给荥阳的一个富商做了当家主母,活脱脱毒妇一个,整死了好几个小妾,连怀了身孕的姨娘都不放过,结果被富商老爷得知了真相要休她,现在那嫡母却要把凤梨送进宫来做妾,美其名曰光宗耀祖,实际上就是想给她的女儿找个靠山呗。”
凤梨说了,当初他们家并不是生活在在帝都,嫡姐嫁给了那富商之后,富商花了许多钱替老丈人在帝都脚下买了个四品官位,据说是叫什么通政使司副使来着,一来是为了讨好老丈人,二来也是为了自己以后打算。
可惜,这些年凤梨的爹在官场一直没什么作为,不会出风头,也不懂得抓机会,身份便一直不高不低,既没升也没降,直到现在,还是不大不小的四品官。
官阶上不去,对女婿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女儿又在人家府上搅了个天翻地覆,闹得人家全府上下鸡犬不宁,还接连害死了好几个姨娘,这下祸闯大了,人家要休她回娘家了,她才知道害怕。
所以,就把主意打到凤梨身上了。
可惜,凤梨只说了一句,“她会不会被休,全是自己作孽,与我何干?”
所以,嫡母气怒之下,直接放下狠话,如果她进不了宫,就做主将她嫁给乡下的一个屠夫为妾。
“是吗?”舒河思索了片刻,“那叫凤梨的姑娘姓什么?是谁的女儿?”
云阳瞅了他一眼,“这与你有关系吗?”
舒河霎时脸色全黑。
云阳见状,蓦然哈哈大笑起来,“臭舒河,本公主逗你的,你怎么如此不淡定?比起子统领,这份忍功和定力可差的得远了……哈哈。”
舒河瞪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送到嘴边,试了试温度刚好,仰头一饮而尽,砰的一声把杯子重重搁到桌上,站起身,冷冷道:“苍云阳,你别太过分了!”
云阳因他突然发飙而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猛的一只脚踩到凳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舒河的鼻子,“敢吼本公主,你皮痒了欠打是不是?”
舒河眯眼,把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变,冷冷哼道:“母夜叉。”
云阳瞪大眼,“你说什么?”
“本将军说,你就是个母夜叉。”舒河存心气她一般,冷冷地又重复了一遍,“本将军从来没见过你这般刁蛮粗鲁任性的丫头,一点女孩子家的含蓄矜持都没有——”
“闭嘴!”一声娇喝怒吼,云阳彻底暴走,随手抓起桌上的点心充当暗器,如天女散花一般如数扔向舒河。
携着内力的各色点心迎面袭来,伴随着甜腻的香味,舒河嘴角抽了一下,也不挥手去挡,身子瞬间朝一旁移退,动作快得让人几疑眼花,待回过神来,所有“暗器”已经狼狈躺在了地上,红红绿绿一片,歪歪扭扭,尸骨不全,看起来惨不忍睹。
舒河望着地面上狼藉一片,嘴角再度抽了一下,方要出言奚落两句,云阳身影已迎面扑来,“看招——”
舒河翻了个白眼,身姿瞬间拔地而起,悠然飘落到一旁树梢上,看到云阳不依不饶的架势,终于深刻体会到古人为何总把女子与小人放到一处相提并论了。
打吧,怕万一不小心伤到她的冰肌玉骨,娇嫩贵体,他倒不怕担下什么罪责,只怕她受了委屈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他可招架不了。
不打吧,心里又着实恨不得好好教训她一顿。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装傻,还是压根忘了,若不是他言语相激,这丫头哪会突然间发飙?
云阳才不管他心里怎么纠结,她只看到舒河一个劲的闪躲,便以为他是怕了,心里得意得很,猛的一提气,瞬间加快了速度,穷追不舍。
舒河只得再跑,并且施展起了轻功。
“站住!”
舒河撇嘴,轻松一个闪身便飞上了宫檐,回头挑衅似的撂下了一句:“傻瓜才站住。”
云阳气结,在后面一个劲儿地追,舒河往哪儿躲,她就跟到哪儿,左闪右晃,两人像捉迷藏一样,在回廊与宫檐上争相逃窜追捕,惊得周围侍女太监皆退得远远的不敢上前,他们二人却是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引得二人同时侧目,“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