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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的思念,终于化作刻骨的缠绵,与满室的春意浓浓。
一种令人着迷又堕落的气息,充斥在床幔内外,云雨之后,早晨的阳光明媚,透过雕花窗棂点点洒进室内,在地上铺就了一层金光。苏末慵懒地斜躺在床上,痴迷的眸光瞬也不瞬,近距离地凝视苍昊清俊的面容,多看一秒,心里的爱意便无法抑制地加深一份。为此,她轻轻蹙起眉,漫不经心地开口唤了一声:“苍昊。”
“嗯?”同样慵懒却带着磁性的嗓音淡淡应了一声,清雅无双,却魅惑天成。
这声音,会不会太勾魂了……苏末心神一颤,差点就无法控制自己再次饿虎扑羊,把绝世美男压倒在榻上尽情蹂躏一番。
她淡定地道:“陛下这副长相,若是生在普通人身上,绝对是诱人犯罪的最佳利器。”
“末儿看上的不就是本王这张脸?并且,此时正在犯罪不是?”苍昊低低地笑着,显然心情很好,尤其看到苏末一副蠢蠢欲动心痒难耐的表情时,眸底笑意翻涌,几乎要控制不住。
满腔笑意化作蚀骨柔情,真真是眉目如画,让人深陷无法自拔。
苏末动了动身子,趴在他光滑平坦的胸前,身下的肌肤温凉如玉,让她情不自禁为之着迷,舒服地眯起眼,嘴里却轻哼一声,“子曰:食色性也。美男在前,本姑娘又不是柳下惠,能让本姑娘觉得欲罢不能,你该觉得荣幸。”
苍昊笑道:“是,能诱末儿犯罪,本王觉得非常荣幸。”
不过,柳下惠什么时候变成女子了?
妖孽!苏末在心里低咒一声,终于没忍住,头一低,再次覆上他柔软的双唇。
苍昊轻环着她纤细的腰,极为从容地躺在床上,任她为所欲为。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一吻罢,伴随着清浅的叹息声,浅浅低喃萦绕在耳际,“若我是那唐明皇,有爱妃如此绝色,也愿日夜春宵暖帐,独宠一人,再不理会那些恼人的朝堂俗务。”
“本王虽不知道那唐明皇是何许人物,但能得末儿如此痴心对待,倒也觉得颇为满足。”苍昊低声笑语。
苏末凝视着他的笑颜,懒懒地趴在他身上不想动弹,素手把玩着他墨黑乌亮的发丝,咕哝道:“真想修建一座金屋把你藏起来,从此只我一人能看。”
苍昊半丝不恼,从容笑道:“若末儿喜欢,也无不可。”
“得了吧。”苏末撇撇嘴,“我真怕谢长亭与墨离、子聿几人联合起来,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把本姑娘杀了之后,还要鞭尸泄恨。”
“有本王在,末儿何惧?”
苏末扬眉:“要藏娇,得自己足够本事,若藏了你,却还需要仰仗你的相护,那多没面子。”
苍昊看着她,淡笑不语。
“苍昊。”苏末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
“你喜欢当皇帝么?”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苍昊漫不经心地道,“末儿为何有此一问?”
“我曾经习惯了铁血杀伐的生活方式,可如今,却有些怀念月城的繁荣与宁静。”苏末依偎在他身旁,轻声呢喃,“待天下江山稳定之后,我们不如去那里待着,让墨离和舒河把几处被他们损坏的院落修建一下,从此就隐居哪里,再不让你抛头露面,你说可好?”
“你说好,便好。”苍昊轻应,“一切随末儿心意。”
“当真一切随我心意?”
“自然,本王从不打诳语。”
这句话听着真耳熟……苏末挑眉,眼睛一眯,“真想霸王硬上弓强了你,把你彻底蹂躏一番。”
苍昊摊开双手,眸底笑意再次翻滚,“末儿,今日一整天,本王身心都是你的,一切自然也由着你,想要霸王硬上弓,或者柔情春宵,皆有你做主了,本王保管配合。”
苏末目光沉沉地盯着看了一会儿,似是考虑从哪里开始下嘴,想了半晌,仍是无法下定决心,心里万般纠结,最终还是生生忍下了。
“看你长途跋涉,连天带缕夜飞奔过来只为一解本姑娘相思之苦,实在不忍心再折腾你,还是算了吧。”这般说着,苏末凝视着被自己缠绕在纤纤玉指的墨发,不知想到了什么,偏过头垂眼看着自己垂落在肩侧的栗色头发,兴致一起,无声地取了彼此各自一缕发丝,缠在一起打了个结,静静看着黑色与栗色,长发与短发交缠在一起,苏末唇边勾起魅惑的笑意,低声笑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苍昊凤眸微转,淡淡看了一眼两人发丝相缠之处,低声笑道:“末儿,结发不是这么个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本姑娘喜欢就好。”苏末笑得心满意足,慵懒而勾魂,“这个意境很美好,因而不必对其真正的意思去过分探究。”
于是,苍好笑了笑,无限纵容地道:“好吧,末儿喜欢就可以。”
素手在他如画的眉眼处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圈,苏末淡淡道:“苍昊,问你一个问题。”
苍昊稍显懒怠地微微阖上凤眸,清浅地笑道:“末儿但问无妨,本王定知无不言。”
苏末沉默了片刻,敛了笑容时的表情几乎与苍昊一般无二,独显几分清贵的味道,略略沉吟了一下,她道:“苍昊,你心里有我,对么?”
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一句废话,答案毋庸置疑,若心里没有她,茫茫终生之中,苍昊又岂会多看她一眼?
所以,不待苍昊回答,苏末又轻笑道:“我更想知道,你在乎喜爱我的程度。”
苍昊阖着眼,漫不经心地道:“末儿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末儿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苏末静默了片刻,“你能给出的答案,就是我想要的。”
“末儿曾说过一句话,教本王深深觉得震动。”苍昊睁开眼,偏首看着苏末,缓缓低吟道:“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震动?”苏末挑眉,“当时可没看出你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苍昊笑道:“本王的反应在心里,末儿自是看不出来。”
“好吧,姑且相信你。”苏末点头,随即道:“这两句话意境也很美,本姑娘同样喜欢,也相信苍昊定能说到做到。”
苍昊知她还有后话,只是笑而不语。
“但是苍昊,这远远不够。”苏末面无表情地,瞬也不瞬地凝视着苍昊柔和含情的笑颜,一字一句地自晶莹红润的唇瓣溢出,“这远远不够。我要求太高了,苍昊,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就想打发了我?”
苍昊运筹帷幄智谋无双,绝世武功天下无人能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些几乎从无人怀疑。曾经在昊天殿里不染尘埃地隐修了十一年,性子清冷无边,人世间的儿女情长在遇到苏末之前,他从未接触过,也万般不屑。
所以,即便遇到苏末之后,他对这个罕见的女子动了心,也从来不曾主动而直接地表达过情意,大多时候,反而是身为女子并且曾是那么冷酷无情的苏末更主动些。
冷情的苏末,一旦动了情,便丝毫也不愿掩饰。也从来不会去想,若将来哪一天发生了人力无法控制的意外,她的这番情深根种,只怕会给她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哪怕对于她这种人来说,感情根本就是最不能允许被存在的奢侈品。
然而,动了心,她便义无反顾。
苍昊的性子,已经注定了他绝不会是一个整日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的男子,苏末也从来不会幼稚无聊地做出此种要求来证明苍昊是在乎她的。
可是此刻,那深深蛰伏在心底的不安,让她不得不稍显无理甚至是无理取闹般地对苍昊提出了这个要求。
她迫切地需要得到一个令她安心的答案。
苍昊静静地看着她眉宇间虽极力掩饰,却依旧流露出的少许异样神色,心念微转,缓缓笑道:“末儿想要一个怎样的答案,不妨直言。”
“是不是……怎样的要求你都不会拒绝?”
“若是末儿提出的要求,本王不会拒绝。”苍昊笑了笑,淡淡地又加了一句:“目前为止,也还不曾有过本王无法做到的事情。”
闻言,苏末脑中倏然闪过一句男女之间深情告白时女方经常冒出的一句话——我要天上的月亮,你能摘下来给我么?
嘴角抽了一下,想象着这句话若对着苍昊说出来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这个问题在此时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苏末要表达的意思,也绝不在于想看苍昊纠结为难的表情。
“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难……”苏末身子微微动了一下,与苍昊的肌肤之亲同样让她着迷情动。只是,她却生生压下了心中的悸动,朱唇贴着苍昊的面容,低声道:“我曾在凤衣楼的来往密信上,交代了南宫玄裳一件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闻言,苍昊稍稍沉默了片刻,须臾,淡淡一笑,已然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了。
清冷的嗓音恰在此时于耳际响起,带着女子特有的霸道,“苍昊,别拿糊弄你那些手下的说法来敷衍我。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