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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兮醒来的时候,护士刚刚从她身上摘下仪器,浑身无力地看着护士推着仪器出去,她浑身无力,身体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只能转动头,看着白色的屋天花板,再转向身边的人,她虚弱地开口:“孟瑶,我好像看到容修了。”
“你这死丫头,就不能消停一会吗?!刚有了容修的消息,你就不见了,你要急死大家啊。”孟瑶气得想打她一顿,可是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
好不容易听到渔民说,前几天有人在海上捡了个男人,司徒弦激动地回来说这个好消息,结果她却不见了,佣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她多害怕,这个丫头一时想不通跟着容修去了怎么办?那她们找到容修不就又是另一场悲剧!
有了容修的消息……
夏念兮猛然坐起来,却因为太用力,眼前一黑,又往后倒。
“你慢点,我的小祖宗啊!”
夏念兮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地问:“找,找到他了?”
孟瑶急忙扶住她的肩膀,“你慢点,你现在很虚弱,随时有可能流产。有消息了,容修没死,应该被救起来了,但是海岸线的渔村太多了,又因为前段时间的台风,让很多村子都断了通讯设施,所以看不到新闻。”
“他……”
“有人说,当天听说有人从海里捞起一个男人,但是不知道是哪个人。他们去渔村挨个找了,放心,他还活着。”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活着就能找到。
最怕是找到最后,却是冰凉的尸体,那念兮怕真的要跟着去了。
夏念兮怔怔望着孟瑶,后者朝她激动地点点头,可也止不住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傻丫头,老天不会这么欺负你们俩的。”
两人经历了那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这样的一对有情人,谁敢分开他们,她孟瑶第一个不同意。
“他还活着……孟瑶,他还活着。呜呜……我好害怕……”紧紧抱住孟瑶,夏念兮又哭又笑,眼泪全都蹭到她衣服上。
所有的兴趣都因为孟瑶给的消息崩溃了,他还活着,他还会回到她身边。
这次,她再也不会让自己的自卑妨碍两人的感情,她要紧紧抱住他,这辈子都不许他离开了。
孟瑶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所以你不许乱跑了,就待在医院,等你哥他们把容修带回来,知道吗?”
“嗯嗯。”夏念兮连连点头,拼命抹眼泪,可是眼睛像坏掉的水龙头,就是控制不了掉眼泪。
叩叩叩!
有人敲门,两人看向门口,孟瑶擦干眼泪,走起门口开门。
夏念兮吃力地坐起来。
孟瑶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制片人岳云和副导演,两人还抱着一束鲜花,显然是来探病的。
“岳小姐,副导演,你们怎么来了?”
夏念兮赶紧擦干眼泪,把头发整了一下,抓着被子,“岳小姐,副导演。”
出了这事,再让她拍戏,肯定不可能的。
看来自己的确不适合娱乐圈,每次拍戏都会出事。
“我们代表剧组来看望你,身体没事吧?”岳云走上前,一脸关心地看着夏念兮。
夏念兮摇摇头,眼神带着歉意,“对不起,耽误拍摄了。”
“不碍事,导演让我跟你说,你的戏都放到最后了,等你养好身体,也等容先生找到,听说已经有消息了,是吗?”
夏念兮激动地点点头,“嗯。”
岳云笑着开口:“没事就好,你身体虚弱,那就别多想,等着你丈夫回来。”
“谢谢岳小姐。”
两人又在病房里寒暄了几句才离开,毕竟夏念兮是孕妇,他们待久了,受罪的是陪着费精力的孕妇。
等剧组的人走了,司徒夫人就来了,意思很明确想带她回帝都,M城毕竟是个影视城,除了这个镇子之外,其他地方不是山林,就是大海,交通医疗各项设施都不完善。
夏念兮听妈妈说完,冷静地拒绝道:“妈,我要等容修回来,我不走。”
司徒夫人走到床边,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在帝都等他不行吗?最迟明晚就会有消息了,他没事的,现在妈妈更担心你,你知道你保住这个孩子受了多少罪,这里的医疗设施都很是普通水平,妈要保住你和孩子。”
“妈,他跟司徒音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想跟着跳下去,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当时连我的孩子都忘了。我不能离他太远,我会疯……”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轻笑一声,眼泪滑落脸颊,落在衣服上,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妈妈。
她以为有了孩子,容修就不那么重要了,她也一直这样坚信着。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好好在她身边的前提下。
他是她的神,她的天,她的一切,从未改变。
天都塌了,她怎么可能好好的!
低头抚摸着肚子,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宝宝,你会陪妈妈一起等爸爸回来的,对吗?
“好吧,别哭了,妈妈只是担心你。”抱住夏念兮,司徒夫人心疼坏了。
这个女儿从小就受罪,被人抱走,也没能好好待她,如今好不容易结婚了,又因为他们的阻拦,婚姻也出问题了,眼看苦尽甘来了,又出这种事……
司徒夫人没办法再待下去,当天中午就坐私人飞机回帝都了。
司徒弦下午带着人回到医院。
听到哥哥回来了,夏念兮费快下床冲出去迎接他,“哥,容修呢?”
司徒弦扶住她,回答道:“还没消息,等会我再去,这周围有二十多个渔村,要找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应该跟妈回帝都去,找到他,我会告诉你。”
“我在这里挺好的,我不会乱跑,哥,谢谢你。”夏念兮衷心地道谢。
哥哥瘦了好多,轩辕雪雪的离开,对他肯定是个很大的打击,现在又为了容修这样伤神。
司徒弦愣了一秒,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吃了饭,简单洗漱了一下,司徒弦带着十几个人又一次出发了。
坐在窗边,夏念兮紧紧握着两人的婚戒,出神地望着窗外。
医院大厅,穿着朴素的兰花急得团团转,老李拍拍她的肩膀,“丫头,我们走吧,等到他家人来找他就行了,你都付了3000块了,你还想搭进去多少啊?”
就是见不得兰花这么费心救人,本来当时拉去警察局不就行了,非要留在村子里,这下留下祸害了。
老李蹲在柱子跟前,掏出一根烟就要抽起来。
“医院禁烟,你们干什么?”保安走过来,一脸不屑地质问。
兰花急忙把同伴手里的烟夺过来,装进口袋里,拉着人往外走,“这是医院,你当你家院子呢?”
“老子抽口烟咋了,这里人事儿真多。走了,不管那人了,我们回村子去。”老李拉着兰花就要走。
兰花用力挣扎,厉声道:“他还没醒来,我们走了他怎么办?都是你给他的伤口涂牲口用的药,这下感染了,人都醒不来了。老李,要走你走,我不能放着不管!”
“我可没钱了,那大不了,我去跟警察说去。”
兰花急忙拉住他,小声道:“你别去,他都没身份证,说不定是那边的,被抓了怎么办?”
老李烦躁地揉揉头,“那咋整,你哥的身份证可用不了多久。最重要是我们没钱了!他身上还有烧伤恶化了,医生都说要赶紧掏钱,不然就把人带走!”
“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嘛!”从口袋里拿钱包,一张名片掉出来,兰花捡起名片。
司徒全球基金会主席兼董事长。
“我的老天!”兰花捂住嘴,激动得原地跳了起来。
“你抽风啦!”
“你看这个名片!”兰花把名片凑到老李眼前。
老李随意扫了一眼,立刻瞪大双眼,抓着名片抖了半天说不出话,“这,这是假的吧?”
兰花抓过名片,吞了一口口水,不确定地问道:“她说有什么需要,就给她打电话,我们打去试试?”
“你看那天那女人穿的衣服,就不像穷人。你手机呢?”
兰花横了他一眼,“我打渔掉了你不知道啊?你的手机呢?你不会又赌博把手机赌了吧?你这个死赌鬼,活该30了都找不到婆娘!”
“要你这个29岁都嫁不出去的老女人说我,哼!”
两人拉拉扯扯,又吵又闹地出了医院大厅。
一个保安走过来,看了一眼两人站过的位置,朝远处招手,“喂,保洁,这里,好好打扫一下。最近真是什么人都敢来医院!”
明明得到消息容修被渔村的人救了,可是一连两天了,跑过的渔村都是只听说了这个消息却不知准确的消息。
九月,最后一次出海打渔的机会,大部分渔村都空了,这让司徒弦和景天一行人找人变得格外困难。
夏念兮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失去希望,每天都保持微笑,好好吃饭,等着出去迎接容修,却每每都失望而归。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就算夜夜从噩梦中惊醒,也没告诉任何人。
“她虽然在大家面前保持乐观,但是你看她都瘦了,脸色那么差,我真担心容修还没找到,她就垮了。”孟瑶从玻璃窗看进去,夏念兮就坐在病床上,低头盯着手上的戒指发呆。
担心地转过头,孟瑶问司徒弦:“司徒大哥,怎么办?在这么下去,她的身体可撑不住了。”
司徒弦眉头紧锁,抿着唇,“这里就靠你了,我已经加派人手,要把所有村子找遍,至少还要两天。”
“司徒大哥,容修会不会……”孟瑶不是咒容修,如果他还活着,怎么会不打个电话过来,他明知道念兮看着很坚强,其实脆弱得像个孩子,怎么会任由她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
“别说了,没找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先放弃。我去给那天救了念兮的渔民送点钱,他们给我妈打电话了,说朋友住院,付不起医药费了。”
司徒弦眼底的黑青显示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看了一眼手机,他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转身去跟兰花约好的大厅。
到了大厅,孟瑶指了指站在柱子旁边的女人,“是不是她?”
穿的很朴素,皮肤却比平常人更黑一点,上次她救了念兮,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观察这个女人。
两人走上前,司徒弦问道:“兰花小姐吗?”
兰花红着一张脸,不好意思地说:“是,是我,我记得你们,你们上次带那位小姐离开了,然后你们的妈妈就给了我一张名片。”
司徒弦拿出一张卡递给她,“这里有20万,谢谢你救了我妹妹。密码是账号后六位。”
“二,二十万?不不不,我想借两万,等我朋友醒了,他会还你们的。不要这么多……”
二十万,她们要多少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这些人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司徒弦没时间跟人在这里墨迹,他时不时低头看手机,一旦那边有消息,会立刻打电话,大家随时都在群里联系。
低头一边回消息,一边说道:“不用了,你救了我妹妹,这些就当是答谢礼,请你收下。”
兰花强硬地拒绝,“真的不要,太多了,我朋友烧伤感染昏迷不醒,医生说再不做手术,他就有生命危险了。”
老李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他们把那个男人送进手术室了,说他腰上的刀伤感染严重了,再不做手术就危险了,让我们赶紧交钱去。”
孟瑶把卡塞到兰花手里,“你朋友伤的很重吗?那赶紧收下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人命关头,救人要紧。”
兰花要把卡还回去,就被老李夺过来,老李把卡装进口袋,催促兰花走,“赶紧收下了,我们跟他又不熟,以后让他还去。两万呢,你还想自己还啊!”
兰花气得踩了他一脚,“猪,这里是二十万!”
“二,二十……”
司徒弦现在没时间跟他们耗,说了声再见,就大跨步离开了医院大厅。
孟瑶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间又没反应过来,只好转身往夏念兮的病房走去。
中午的当地午间新闻开始报道司徒家寻找容修的消息,从前几天的乐观祝福,到现在记者现场报道,语气里都带了一股遗憾。
“青年企业家容修,从大学毕业就进入容氏……”
孟瑶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夏念兮看向她,“怎么关了?”
“听记者说胡说八道,你出去走走吧,外面太阳很好,我陪你走走。”
夏念兮没拒绝,她慢悠悠地下床,不经意地说道:“孟瑶,容修立了遗嘱,所有财产都给我。”
孟瑶一愣,连忙劝慰,“说什么呢,他人没事,就是在哪里休养呢。”
“那天去山上,我其实差点就跳下去了。”
孟瑶冷吸一口气,夏念兮平静地看向她,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别担心,我没事。我当时感觉到胎动了,才两个月,根本不可能胎动的,我知道。我想可能是容修在守护我,想让我好好的。”
孟瑶有些害怕了,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念兮,别这样子,你要有信心。”
夏念兮自说自话,“容修的遗嘱律师给我打电话,说要商量一下遗嘱的事宜。我当时很生气,我都有杀了他的冲动!”
“那现在呢。”
“孟瑶,你说,他给我留那么多钱干嘛?我都不知道怎么花,他那么辛苦地赚的钱,我怎么守得住?”
“念兮……”
“我们去散步吧。”夏念兮微微一笑,拿过一件外套披上,眼神看向门外。
孟瑶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念兮不对劲。
跟着夏念兮走出住院部,坐在大厅外的花坛边,阳光照射在她身上,暖暖的好像被人拥抱着一样,夏念兮喃喃一句:“我喜欢这个温度,容修!”
“啊?”孟瑶震惊地看着夏念兮。见她一脸悠然,闭着眼睛,斜着脑袋。
糟糕,难道念兮太难过了,出现幻觉了?
这就糟糕了!
站起来,走到角落给司徒弦打电话,“司徒大哥,念兮好像出事了!”
傍晚司徒弦赶回医院,在大厅跟孟瑶合会,他焦急地问道:“念兮产生幻觉了?”
“好像是,她跟空气对话,表情很悠闲。”
“这就糟糕了!”司徒弦垂下眼眸,盯着地面陷入沉思。
“你们好!”远处匆匆跑过来一个人。
走近了一看,是跟兰花一起的男人。
孟瑶敷衍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那个啥,你们都是大人物,能不能再帮个忙啊?找个人。”
孟瑶最讨厌得寸进尺的人,脸色瞬间掉了下来,“先生,我们现在很忙,有很多事,找人,这是警察的工作。”
“老李,你又干嘛,一分钟不看着你,你就给我出乱子!”
“我咋了,我找人把那个男人送走,你要疯了,你真以为人家醒来能娶你当富太太啊!我看见了,那男人戴着戒指呢,那肯定结婚了。”
兰花不止是被说中了心事,还是羞怒,直接一脚踢到老李腿上,“我让你乱说话。我海上救的人,难道不救到底,扔路边不管啊!”
司徒弦本来对这种公共场合就大声喧哗,还动手动脚的人很不感冒,突然听到兰花的话,他震惊地看向兰花,“你从海上救的人?”
孟瑶后退一步,震惊地捂住嘴。
海上救的人,烧伤,刀伤……天呐,不会吧!
正在吵架的两人停了下来,瑟瑟地看着气势强大的司徒弦,怯怯地点了点头。
司徒弦上前一步,急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你什么时候从哪里救起来的?”
兰花有点害怕,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名字,他没带身份证。七天前,在三角湾……”
“他身上有烧伤,刀伤在哪里,是肚子吗?”
老李眼前一亮,急忙凑上去,连连点头,“是是,那家伙,烧伤可严重了,肚子上的伤倒是不重,像是水果刀划的。”
孟瑶激地地开口:“就是他,司徒音用水果刀伤念兮,被容修挡住了。”
他们终于找到人了!
“你们……认识那个男人?”老李盯着两人,也是一脸震惊。
“快到我去见他!”司徒弦语气急促,手指也在颤抖。
他们找了这么多天,警察都劝他们放弃,难道人就在身边?
兰花还一脸茫然不在状态,老李就先一步应一声,走在前面带路,“那人是你们的朋友吗?这边,他中午做完手术,现在还在病房里呢。”
兰花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愣在原地,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好像有什么扑进心里,又要飞走了……
夏念兮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她从床上下来,想倒一杯水水,掂起保温瓶,里面却空了。
拿着杯子走出病房,扶着墙往护士站走去。
“请问能不能给我倒一杯水。”
护士一边接电话,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这里没水了,天天都有人来这里借水,当我我们是水站啊。”
夏念兮眉头一皱,不想跟护士较真,她记得一楼走廊有自动贩售机。拿着水瓶走进电梯里,按了一楼。
到了一楼,电梯刚打开,几个女人就往电梯里挤,她只能往外挤。
“呜呜……孩子他爹,你怎么就这么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呜呜,我这日子怎么过啊……”
“他们医院草菅人命,呜呜……告他们,让他们给我哥偿命……”
“外面记者多着呢,曝光,曝光!”
被包围在中间的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地咒骂。
夏念兮好不容易才挤出电梯,手里的水杯却掉进了电梯里。
眼看着电梯合上,她朝里面喊:“我的杯子,别关!”
可是电梯就在她面前,无情地关上了。
还能听到里面的争吵声,然后慢慢消失,她的杯子就那么上去了。
眼圈一下就红了,她现在想喝一杯水都不行了吗?
夏念兮委屈地蹲在电梯口,耳边突然传来熟悉又温柔的声音——
“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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