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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兄弟可以明算账,可夫妻之间要是真明算账,那婚姻关系非得走到尽头不可。
怎生拿着不求人敲了一下蓝莹的头,“去拿两个荷包来。”她决定看聂墨表现,若是有一点不好就扣钱,五万两也不是那么好给的。
到了初五晚上,待众人都睡着了,怎生在蓝莹的护卫下悄悄爬墙出来,幸亏寿安宫的墙头不高。
聂墨不敢离寿安宫太近,好不容易接上她,还没说句好听的,就听怎生疑惑的问,“你这进宫出宫的好似也很方便啊?不是说宫中护卫很森严吗?”
聂墨好悬没给她噎死。
两个人在宫里偷偷见了这么多次,她才想到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觉得太后这老太太大概已经发觉了,不过她不挑明,他只有高兴的,才不会傻乎乎跟怎生说实话。
“五成兵马司巡防不断,京兆尹也有夜间巡防,加上东西大营,这么多兵马,谁敢不要命的闯宫?”
怎生受教,“这就是传说中的外紧内松啊!”
聂墨:有这么个成语么?
不过他来可不是为了跟她讨论松紧的问题。
“知道我今儿晚上为何要来么?”还不快快把生辰礼物拿出来?
“知道!”她嘻嘻的笑,眼睛里头都是欢快,亮得比天上的星星还动人,“你想我了呗!……我也想你!”
聂墨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脸色都纠结了,只好将她抱住,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上,伴着她的闷笑一震一震的。
聂墨的手撩起碎花纱衣摆落到她的腰上。
摸了一圈,问了一句,“这肚子怎么没见长啊?”
怎生一僵,梗着脖子扭过头去,正准备斜睨他一眼,就听聂墨接着道,“这样也好,孩子不大,免得你生的时候受罪。”
怎生的敌意散去不少,其实她挺介意的,她吃的不少,可最近天热,愣是没怎么长肉,显得她当母亲当的不合格似得。
而这些话,她既不可能跟宋太后讨论,又不可能跟松香这些没生养过的宫女讨论,憋在心里,还是挺有压力的。
聂墨这么说,反倒让她松了一口气。“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聂墨叹了一口气,“我找人教的,专门为了你学了这些,连接生的知识都烂熟于心了……用不用我给你讲讲?”
怎么忙摇头,“不用,你先不用吓唬我。”她对于生孩子还是很害怕的,幸好不是眼前就要生,所以可以得过且过一段日子。
聂墨察觉她的肌肉紧绷,显然是真害怕,连忙道,“不用怕,到时候我就算爬也要爬来陪着你的。”
抚着她的脸颊,轻轻的亲她,把她勾得找不到北,然后再问一句,“真不知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啊?”他自然是不在意什么生辰与否的,这会儿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令她放松才这么故意问。
怎生喘息了好半天,才低声道,“知道,你明儿生辰嘛。”
“那你刚才故意逗我?”他摸着她的痒痒肉来回的划拉,既是威胁,又是震慑,怎生嘿嘿道,“说的也是实话啊,难不成你不想我?”
“自然是想的。”他语气郁郁,谁家成个亲有他难啊?眼瞅着太后就想让怎生在宫里生了,到时候这孩子能跟他姓不?
“知道我生辰,有没有礼物给我?”
“嗯!”她从怀里摸了一只荷包,这只上头绣了一帆风顺,还是简笔绣,不过却也是花了心思的,设计好了,然后背着人偷偷摸摸的绣了,这都是心意呀!
“你在外头整日里做什么呀?对了,容郡王前儿进宫来着。你……是打算跟着容郡王干了?”
“说什么呢,我一个做人家姑父的,就是帮帮侄儿而已。”他大言不惭。
怎生懒得跟他掰扯,“对了,昨天娘娘挑了两个嬷嬷送去给容郡王了。”
聂墨昨天在庄子上,今儿又是从庄子上扰了一圈直接进宫,竟然不知有这一出,忙问是怎么回事?
怎生便把自己知道的都统统说了。
聂墨点头表示记在心里,不过这种珍贵时刻,让他去替容郡王操心肯定不现实,所以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我还想要个别的礼物。”
怎生呆呆的啊一声愣住,眼睛眨了一下,她就准备了这一个。
聂墨却拉着她的手,含着她的耳朵嘟囔,“我想你,……也想你。”
怎生觉得每个字都像一团火,从她耳朵里头钻进去,一直落到她心里,滚烫滚烫,烫得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乖……”他低沉的声音,带着雄性吸引异性时候释放的磁性。
怎生软作一团,感觉他在细细的照顾自己,趁着还未睡着说道,“还有只……荷包里头有……银票……”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又道,“银票你拿走……荷包给我留下……”蓝莹白天拿来的荷包上头带了宫中印记,不像她送给他的那只。
聂墨慢腾腾的嗯了声,没问她有多少钱,想拿出自己的荷包来装银票,一摸胸口,想起自己身上带着的这个可不是自己昧下的她给么生的那个?
连忙先将她抱住,哄道,“乖,我就这样抱着你,你先睡一会儿歇息精神。”
怎生见他没有见财忘她,心满意足的浅笑道,“有两只荷包呢。”
这也算是一番歪打正着。
可见他们天生就是一队儿,再没有凑活的那么好的了。
聂墨只趁着她呼呼睡熟,才摸索着找到荷包,见两只荷包一只在胸前,一只却收在腰间,还以为她就是这样装扮了,也没有太在意。
若是知晓怎生的真实意图,不知道是要笑她小心眼儿,还是庆幸自己没有忽略她了?
男人要钱,女人要爱,各得其所在。
大凡富婆想包养一二男子,都是存了以上的心思。
永宁郡主不知不觉的就加入了富婆的行列。
说实话,聂墨的包养费甚贵。
蓝莹嘀咕,“您把五万两都给他了啊!”她也心疼啊。
怎生点头,“一次性给了吧,免得他一次一次来要,烦着呢。”其实就是那会儿她心动不止,想着各种对他好都不为过就是了。
蓝莹受教的点头,一脸的不信。
怎生把她的脸推到一旁,转而想着自己的心事,聂墨也说路平是真的去接叔父了,且他的人比路平还早一步出发,只是现在天热,若是一个劲的赶路,万一中暑就不好了。
只是天气是老天爷的事,凡人实在没法子,“今年夏天仿佛格外长也格外热呢……”
松香在一旁亲自拿了剪刀剪花枝。
近来几个宫女都很是培养了不少兴趣爱好。
主要是伺候郡主太省心了。
自从皇帝来过之后,不知他又跟太后说了什么,反正太后没再玩过叶子牌,怎生自然是不敢自己带了人玩的,再说,也没人乐意跟她玩。
大家愿意玩牌,是觉得自己有赢的可能,但若是百分百的输,除了极少数想找虐的,多数正常人都不乐意这么干。
一技之长眼瞅着就没了市场。
怎生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
也对,她刚刚损失了五万两呢。
说损失,是这个钱花了收不回来。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负责甜言蜜语,她负责赚钱养家。
郁闷啊!
好想赚钱。
“京城里头有赌坊么?”一句话把四周伺候的人都吓跪了。
松香丢了剪刀,“郡主,您可不能去那种地方,连说也不能说的。”
“我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她讪讪的摸了两把耳垂,“再说,我也只会玩叶子牌,那种地方恐怕没人喜欢玩这个罢?!”
“奴婢们不知道!”众人异口同声。
真是太不可爱了。
不过,如果不玩叶子牌的话,能不能开间专门供妇人们玩的赌坊呢?不用像男人们玩得那么粗俗,可以弄点高雅有格调的……
松香见她一脸贼笑,小心翼翼的问,“郡主,您在想什么?”
“在想把你们都卖了值多少钱!”她喜滋滋的开口。
接着从竹椅上站了起来,“走,去找母后玩儿去。”
进了正殿,她大摇大摆的自作主张把伺候的人都轰走了,然后亲昵的靠着太后说她的大计。
噼里啪啦的说完,满脸期待的看着太后,大眼睛里头写满了求表扬三个不停滚动显示的大字。
这下轮到太后斜睨她了。
“王嬷嬷。”太后扬声叫人。
怎生只觉屁股一紧,母后不会叫人把她扔出去吧?
她其实可以自己走。
王嬷嬷进来,太后道,“把我那只搁着地契的匣子拿来。”
怎生立即精神抖擞了,浑身上下充满了谄媚。
王嬷嬷送了一只年代久远有些破旧的匣子上来,怎生一点也没有因为人家的外表不好看而小觑。
双眼亮晶晶,用力抿着唇,免得口水横流。
太后从枕头下摸出另一只匣子,里头是一大堆钥匙。
她找出一把小巧的跟挖耳勺差不多的黄铜钥匙,递给怎生,又扬起下巴对她说,“你自己打开看吧?”
怎生早就迫不及待,恨不能学一身大师兄的本事,缩小了自己直接钻到盒子里。
满满的一匣子契纸。
她一张一张的看过来,发现光京城的店铺就有四五十家之多,这里头竟然有四五家赌坊……
不是说赌坊不是好地方么?
“您让我看这个,是怕我开的店抢了赌坊的生意啊?”她装傻充愣的问。
王嬷嬷早已悄悄的退了出去。
宋太后忍不住使劲扭了下她的耳朵。
“胡说八道,自个儿掌嘴。”
怎生胡乱摸了两把脸,见太后心情好,连忙问道,“母后,您怎么这么多店铺田产?”不会是强取豪夺来的吧?
宋太后也好久没有看这些东西,闻言轻声道,“这些都是……”
话说了一半却不肯继续说了。
怎生只管伸长脖子,跟长颈鹿似得。宋太后看着她跟俞虹生相似的脸庞,乌溜溜的眼眸像是白玉碗里头盛着两丸黑水银,不由的心酸心软,“这些将来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