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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嫣然的身子剧烈一晃,心口涌出刀割般的痛楚,听到那四个字从自己丈夫口中发出来的时候,如同万箭穿心,只愿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般残酷的话语。
曾经对萧天熠爱而不得之后,她没有激情再去像爱萧天熠一样爱别的男人,只能封闭了全部的情感世界,虽然萧远航不是自己爱的男人,但人非草木,毕竟和他同床共枕多年,怎能说毫无感情?
此刻,看向那完全陌生的丈夫,季嫣然的心冰凉一片,再也聚集不起半分力气,可女儿的哭声让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尖声叫道:“我求求你,退兵吧,玫儿她是无辜的…”
可她竭尽全力嘶喊出来的声音,在猎猎寒风和万千兵马之中,很快就被大风卷得无影无踪,几不可闻。
那副将见叛军又如潮水般袭来,立即将小郡主高高举起,大喊道:“萧远航,你一点人性也没有吗?你的女儿也不管了?”
可萧远航完全无视季嫣然的哀求与凄惶,无视女儿的哭闹无助,在宏图大业面前,一个小女孩的生死根本就微不足道,他高声道:“那根本不是本宫的孩子,是季嫣然与萧天熠苟合所生的,多谢你送这个孽种一程。”
此话一出,不论是叛军,还是守城的卫兵,瞬间哗然,面面相觑。
下一刻,就是死一样的沉寂,万千视线不约而同投向那个柔弱的女人,曾经风华绝美的太子妃,如今满脸苍白形容狼狈的叛臣之妻。
堂堂太子妃居然和世子爷有私情,小郡主竟然不是废太子亲生的?
那擒住小郡主的副将的动作立即仿佛僵住了一般,他要摔下去的,竟然是世子爷的亲生孩子?
虽然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太子妃和世子爷旧日的情愫,但在场的人,还是有部分知道的,比如东方明玉,但他们绝对相信这不是世子爷的孩子,个个都满脸怒容,一向清冷的东方明玉此时心中也燃起滔天愤怒,萧远航,居然敢这样污蔑世子爷?
季嫣然见兵临城下,铁蹄踏尸,鲜血满地,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不可能救得下玫儿,本已万念俱灰,更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萧远航还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心口瞬间开始滴血,原本已经百孔千疮的心,现在又被狠狠刺上一刀,她连为自己辩解的力气都没了。
原来,年少时一段毫无结果不可挽回的暗恋,在萧远航的眼中,早已经成了终生都无法洗脱的原罪,只要她活着,她就不可能跨越,在他眼中,自己早已是不知廉耻红杏出墙的女人。
她的丈夫,在千军万马面前,居然不惜恶毒中伤他的正妻,居然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说成是野种。
她并不傻,她明白,此时的萧远航对自己已没有丝毫心软,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他此时往萧天熠身上泼的脏水,从此死无对证,将成为萧天熠身上永远洗不清的污名。
在刺骨的寒风中,季嫣然怅然一笑,自己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听从命运的摆布,嫁给了这个让她痛苦一生的男人。
不过,对于心如死灰的季嫣然来说,这些权谋争斗,一切都不重要了,早已不在意那些足以穿透自己身体的探寻眼神,她原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和侥幸,可现实居然是这样的残忍不堪。
昔日倾国倾城的美人,陡然如同槁木死灰,再也燃不起半点火星,原来心如死灰是这种感觉,全身上下,空茫一片。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忽然莞尔一笑,仿佛回到了那天真娇憨无忧无虑的岁月,仿佛没有听到那些窃窃私语,陡然纵身一跃,她美丽的身影在小郡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直直坠落下去。
一旁的东方明玉发觉异常,伸手去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季嫣然的衣角从他手中攸然滑落。
没人会想到,季嫣然居然一句话都不为自己辩解,就坠下城楼,在惊叫之中,她纤细的身影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凄美而艳绝,见惯了生死的将士,不少也闭上眼睛,不愿看这一幕。
突然,地上忽然浓烟滚滚,迷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从上往下只看到一团乌黑,城下的叛军有三列都弥漫在黑烟之中,又是一阵大风而过,黑烟迅速弥漫升腾开来,呛得人直咳嗽,眼睛也忍不住流泪。
等待黑烟彻底散去的时候,地上已经没有了季嫣然惨不忍睹的尸体,一切又恢复了肃杀,昔日太子妃自杀带来的震撼很快就消失不见。
东方明玉看着下面浓烟滚滚,心头浮过一道疑云,是她吗?那位乐善好施的月影楼公子?忽对惊疑未定的副将道:“把人带回去。”
副将一手拧住哭闹不休的小郡主,犹疑道:“这…”
“带下去。”东方明玉忽然一声怒吼,把副将吓了一跳,“末将遵命。”
副将立刻将小郡主丢给一个士兵,“带下去。”而且,他也看得出来,不管小郡主是不是世子爷的女儿,在这样危急的逼宫政变之中,一个小女孩的死活已经毫无意义。
季嫣然的自杀并没有阻止萧远航的疯狂攻城,叛军搬动巨大的原木撞击西城门,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出去老远,东方明玉率军在城头上奋力抵抗,若是西城门沦陷,叛军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萧远航也明白攻下西城门的重大意义,成败在此一举,他绝不允许自己失败,所以集中大量兵力,定要旗开得胜,舅舅手中有十万大军,若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京城,从此,龙腾王朝就是他的天下了。
在江山伟业面前,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算得了什么?不要说他对季嫣然早已经没有最初的心动和爱恋,就是有,现在让他舍弃,他也一样会毫不犹豫。
城下,不断有人倒下,城头,也不断有人倒下,到处都是灼热的鲜血,雪亮的刀光,京城彻底沦为修罗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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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
四周安静,叛军攻城,宫内人心不免惊惶,但寒菲樱临时居住的瑶华宫却安稳有序,不见一丝慌乱。
石中天正在给一名昏迷不醒的女人把脉,寒菲樱站在他身边,表情不辨喜怒,“怎么样了?”
石中天收回手,“你为什么要救她?”
寒菲樱淡淡道:“我并不是爱心泛滥的人,如果萧远航对她还有一丝旧情,我自然不会救她,可你也看到了,在处心积虑的夺嫡者眼中,季嫣然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此时我救于不救她,都于大局无碍。”
石中天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萧远航当着千军万马的面,诋毁你的男人和她有染,若是她死了,就死无对证了,所以,她必须活着,才能还你男人的清白。”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这家伙的眼睛,寒菲樱双手一摊,“坦白地说,她的死活对我来说并无多大意义,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可以的话,顺手救了也无妨,萧远航如此恶毒,如果季嫣然死了,此事将来定然会成为天熠身上洗不去的污名,所以,她绝对不能死,有劳你了。”
石中天不屑地耸了耸肩,“本大神医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宫里的这些人,我一个都不想救,这次连本大神医好不容易研制出来的夜幕散也被你用光了,我的这份人情你打算怎么还?”
寒菲樱忍俊不禁,还没开口,翡翠脸色凝重地跑进来,“小姐,西城门很快就守不住了。”
这是寒菲樱预料中的事情,武安侯手中有十万大军,城内却只有五千兵马,还要分布在东西南北四个城门,西城门的叛军最先到达,所以西城门分布了三千人马,但三千对抗三万,纵然有颜绩大将军用兵如神,有玉公子武艺超群,最多也只能抵挡一时,要想把叛军完全阻拦在城门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寒菲樱正准备去找燕王,刚刚出门,迎面就遇到了燕王步履匆匆而来,脸色沉重,显然他也得到消息了。
远处似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燕王脸上有道不易察觉的惊慌,“世子妃。”
寒菲樱不是第一次经历过这样的凶险了,曾经月影楼无数次被官府围困,面临险境,最后都得以转危为安,和她的冷静沉着是分不开的。这个时候,最忌讳自乱阵脚,给敌人可乘之机。
“殿下不必着急。”寒菲樱的声音不见丝毫慌张,给人一种心安的力量。
还没等燕王开口说话,寒菲樱就快速道:“还请殿下立即调集宫城御林军前去增援西城门。”
什么?燕王一惊,宫内的三千御林军是宫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就算京城失陷了,还有三千御林军可以抵挡一阵,只要能拖到世子调来援兵,就会拨乱反正,可现在世子妃居然要调集御林军去西城门增援,万一叛军攻进来,那谁来保护自己……
寒菲樱看出了燕王的心思,寒声道:“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殿下不懂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万一西城门沦陷,叛军长驱直入,城内全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到时候必定血流成河,尸堆成山,殿下以为那个时候,光是守住一座宫城,就能平安无事吗?”
还有些话,寒菲樱没说,关键时刻只懂得保护自己的主子,终究会失去民心,失去拥戴,虽然燕王平日贤德,可最重要的时刻,便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和所图。
虽然世子妃说得有道理,可这三千御林军毕竟是保护宫城,保护皇室的,燕王道:“可父皇…”
寒菲樱冷冷地截断了他的话,“敌众我寡,殿下多拖一刻,我们的境况就更危险一分。”
燕王无奈之下,只得道:“章湛,传本王的命令,立即调集宫内所有精兵力量,前往西城门增援。”
自从叛军起兵之后,身为御林军统领的章湛就全副武装,随时候命,刚才世子妃和燕王的争执,他清楚地看在眼里,世子妃深明大义,令人钦佩,而且关键时刻的冷静和气魄更是令人肃然起敬,真是个奇女子,难怪令目空一切的世子爷也对她刮目相看。
这时,又有士兵跑过来禀报,“殿下,叛军用箭射进很多纸条,上面写的都是大逆不道之言,请殿下过目。”
燕王一看脸色大变,气怒交加,“实在可恶。”
寒菲樱只是淡淡扫过一眼,就沉声道:“立即命人去安抚城中百姓,说世子爷已经突围去搬救兵,几日之内就将调来数万援军,一定会尽数剿灭叛军,还有,如果有居心叵测者带头闹事蛊惑人心者,可杀鸡儆猴,先斩后奏。”
萧远航在京中经营多年,自然不乏他的势力,这个时候,若是有人乘乱鼓动百姓内乱,境况更是雪上加霜,就算外面再乱,京城里面也不能乱,若是乱了,则一切都乱了。
“是!”章湛立即道,忽然问道,这次直接问的世子妃,而不是燕王,“原来东宫禁卫军如何处置?”
萧远航谋反,东宫所有人都被羁押,包括数百东宫禁卫军,如今在我方战力严重不足,这支力量成了鸡肋,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寒菲樱沉思片刻,当机立断,“立即晋升祁临为侍卫长,由他率领东宫禁卫军去西城门增援。”
章湛眉头一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要是换了别的人,恐怕东宫禁卫军会全部处死,可是世子妃没有,反而果敢机敏,当即大声道:“是。”
燕王冷眼旁观,早知道世子妃是个厉害角色,当他亲眼看到世子妃的雷厉风行和睿智冷静的时候,还是目瞪口呆,这个平日笑意宴宴的女子,此时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沉稳如山,连一向高傲的章湛都对她刮目相看,幸好她是世子妃,若是皇子妃,恐怕又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天熠哥还需要几天才能回来?”这是燕王最为关心的问题,只要世子带兵回来,剿灭叛军,父皇病重,从此以后,龙腾王朝就是他的天下了。
寒菲樱看向西城门的方向,默然不语,她倒不担心妖孽的速度和实力,而是担心月千梵会在其中添乱。
月千梵的武功是雪族最精锐最上乘的武功,妖孽和自己,再加上简陌,三人之力,对抗月千梵的时候,才能勉强旗鼓相当,如今他独自前去,若是无处不在的月千梵再度插手的话,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凶险和危机。
想到这里,寒菲樱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我相信世子他一定会及时回来的。”
无论何时,她都相信自己的丈夫,相信他一定会顺利归来,一定会回到自己和孩子身边。
见燕王始终眉头紧锁,寒菲樱道:“东门,南门,还有北门的叛军,因为路途远,至少还有两天才能到达,殿下不必担心。”
听世子妃这样说,燕王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不少,以他对萧天熠的了解,只要百战百胜的战神将军归来,那什么武安侯李光赫自然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唯一的担忧是怕萧天熠不能及时赶回来,误了大事,但寒菲樱和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宫中,萧天熠显然也心知肚明,他不是打无准备之仗的人,莫非在离京之前,已经有了打算?
燕王定了定神,看向世子妃,“莫非天熠哥已有什么良策?”
寒菲樱不置可否,目光清幽,似有荧光闪烁,“三千御林军最多也只能支撑两天,为今之计,唯有和叛军谈判。”
谈判?燕王眸光一跳,这种你死我活的时刻,萧远航怎么可能会接受谈判?
仿佛知道燕王心中所想,寒菲樱一句话就将他的疑问堵了回去,“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还请殿下不要多问。”
话虽然说得客气,可寒菲樱的语气并没有半分客气,生死存亡的关头,客套虚礼已经毫无意义,燕王此时唯一的希望就是世子赶快带兵杀回来,垂眸片刻,爽快道:“如此有劳世子妃。”
寒菲樱点点头,不置可否,径直去了清思院,清思院是一座偏僻的宫殿,专门幽闭犯了错的但皇上又不想打入冷宫的妃子的地方,环境虽然比不上各宫主子们住的地方,但绝对比冷宫好,命悬一线的李燕珺就被关在清思院。
守卫的宫人见是世子妃,自然不敢阻拦,寒菲樱缓步入内,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皇上严令绝对不能让李燕珺死,否则要让清思院的所有人陪葬,所以清思院的宫人把李燕珺看得死死的。
此刻,李燕珺闭目躺在床上,几日不见,昔日的脸庞已然全部彻底清减下去,连颧骨都显现出来,寒菲樱依稀记得,皇后才不过五十,但已经苍老了许多,没人能想象得出来,这个垂老妇人居然是曾经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她依然昏睡着,整个人了无生气,萧远航的一刀不仅仅扎在她的身上,也扎在她的心上。
当年为了保住中宫的荣华富贵,还有李氏一族的前途荣耀,不得已才将蓝芙蓉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养,虽然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都想抚养自己亲生的孩子,但事实如此,也只能认命。
这么多年下来,李燕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萧远航看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断地催眠自己,麻醉自己,这就是当年自己生下来的儿子,才能弥补自己最终都没有生出儿子的遗憾,可当萧远航的身世面临败露的时候,如同惊弓之鸟的他居然连自己的母亲也不相信,毫不手软地给了自己一刀。
被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亲手给了一刀,那种痛,旁人难以想象,而且,更可怕的是,皇上也知道了此事,更让李燕珺觉察到了末日的来临,弥天大祸带来了灭顶之灾,她清楚地知道,此时死了比活着好。
寒菲樱坐在她床边,默默地看了她片刻,忽然开口,“我知道你醒了。”
李燕珺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气息全无,对寒菲樱的话没有半分反应。
寒菲樱并不意外,声音幽幽,“总归是做过一国之后的人,当初既然敢做,就不至于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有人说,秘密从诞生的那天起,就等着被人发现的,太子的身世,这么大的秘密,自然也不可能永久被雪藏,我可不认为以你这个一国之后的远见,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寒菲樱停了片刻之后,李燕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恨意十足地盯着寒菲樱,不善地开口,“你来干什么?”
以李燕珺的城府,自然明白,寒菲樱可不是好心来叙旧的,不管是她,还是寒菲樱,都清楚地知道,太子身世的秘密被皇上知晓,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每日处在昏睡中也是一种最好的逃避,问题是,现在连死对她来说,都成了一种难得的奢望。
“萧远航谋反的消息,你知道吗?”寒菲樱的声音喜怒莫辨,深沉暗哑。
李燕珺受伤过重,如今也不过是勉强保住一条命而已,而皇上惊怒之下,病情加重,一时也顾不上处置李燕珺,反正处置一个女人,是早晚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或许是还没有想到处置李燕珺的最佳方式,萧远航就突然谋反了。
李燕珺面如死灰的脸色忽然闪动了几下,虽然她被关押在清思院,全然不知外面的消息,但多年的城府,还有从清思院的宫人的议论中,已然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声音虚弱而冷漠,“何为谋反?成王败寇而已,如果你想要用我去要挟他退兵的话,就乘早别打这个主意了。”
寒菲樱哪里会这么天真?李燕珺可是萧远航亲手杀的,而此时疯狂的萧远航眼中,哪里还有什么母后?恐怕恨不得再补上一刀,淡淡一笑,“原来在你眼中,我居然有这么弱智?你有今天,还是萧远航所赐,我不会傻到利用你去要挟萧远航。”
说完,寒菲樱又好心地补了一句,“皇上曾经下旨将季嫣然和小郡主绑到城头上,威逼萧远航退兵,你猜有什么结果?”
李燕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寒菲樱定然已经知道萧远航的身世了,不过以李燕珺对皇家的了解,这件事,绝对不会传扬出去,不管自己将要面临怎样的惩罚,皇上为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总归是皇家天大的耻辱,所以,萧远航身世的秘密,只会被限定在有限的几个人之中,而寒菲樱,显然就是其中一个。
见李燕珺又不说话,寒菲樱冷冷一笑,“你是聪明人,当然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守城将士要杀小郡主,萧远航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诬赖说小郡主是世子爷的孩子,季嫣然羞愤之下,跳楼自尽。”
寒菲樱说的轻描淡写,但在李燕珺听来,内心早已经翻滚不息,她比谁都要清楚,小郡主的确是萧远航的女儿,但此时对萧远航来说,连养了他二十多年的母亲都可以杀,一个小女儿又算得了什么?还可以反咬萧天熠一口,李燕珺闭上眼睛,远航他的确是长大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见李燕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寒菲樱意味深长道:“对萧远航来说,你的确已经毫无价值,但对另外一个人,你还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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