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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从医院长廊响起,驻守在医院顶层的保镖仔细检查了一番来人的身份,一言未发的打开身后的通道。
顾老爷子面无表情的走过,手中的权杖微微杵动地面,示意跟随在后的警卫停下。
病房门从内被人开启,顾以辰走出之后小心翼翼的合上房门。
“来见见你还真是不容易啊,从进医院开始就被拦下,没想到到了楼层还要被询问,顾三少,你好大的架子。”顾老冷冷的敲了敲地板,继续道:“你可知道你弄出了什么烂摊子?”
顾以辰走到窗户前,拿出一根香烟,却是迟迟不见点燃,他只是放在鼻间嗅了嗅,道:“我说过我晚上会回去。”
“你把这摊子就这么甩手丢给你哥,还真是天大的面子。”
“我知道这件事我处理的有点荒唐,但……我问心无愧。”
“你还真是一句问心无愧就可以肆意妄为,你能堵住一两人的口,封住一两人的眼,你可有把握闭塞上亿人的口舌?悠悠众口,权势者最忌讳留下污点,稍若不慎,整个顾家都会被你一个小小的问心无愧给玷污辉煌。”
顾以辰将香烟揉成一团丢在垃圾桶内,勾唇一笑,“临到头,你终究只在乎那点名誉。可惜我在乎的只有一个人。”
“女人不过就是消遣用的东西,你太荒唐了,本以为在国外这些年你至少学会了什么叫做处事待物,看来你只学会了儿女情长那些无用的东西。”
“我肯定比不了顾将军的铁血心肠。”顾以辰紧了紧拳头,声音淡漠,道:“为了利益,连自己身边的结发夫妻都可以推出去的男人,我当真学不会您的那优良传统。”
“你——”
“还真是可惜了顾将军正值壮年就退位了,否则我相信这顾家辉煌何止这三五二两,最少这国之当家主人也应该非你莫属才行。”
“住口。”
“你能堵我一个人的嘴,能堵得住这万千人民的饭后茶余话题吗?”顾以辰双手随意的放在口袋里,身体斜靠在墙壁上,语气中只剩下陌生的对峙。
顾老情绪起伏剧烈,抡起手杖便想给他一棍子,可是手杖举过头顶之后却无奈的放下,“我这么做,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你,你这件事做的太绝了。”
“人不犯我,我何须犯人,我顾三少虽然想做一个君子,可惜有人却喜欢看我堕入魔道,我既然有本事高调做人,就有资本这般狂妄,他们要谈要说要追究,我奉陪到底,只是,有人敢吗?”
好一句有人敢吗?顾老冷冷的仰头大笑,还真是不愧他的亲儿,那桀骜不训的傲慢,像极了当年自己叱咤大军时无人敢欺的狂傲!
“既然顾老没话可说了,恕我不能相送。”顾以辰言至于此,径直便朝病房方向走去。
安静站在两人谈话距离不过十米距离的警卫见状,上前道:“顾老,需要特别安排吗?”
顾老爷子嘴角微微上扬半分,将手杖丢在男人身上,亲自拿出手机按下号码。
警卫不再多言,这么多年老爷子处理顾家的事项一般都是交于他们去做,而如今他竟然打算亲自处理,看来外界传言顾三少不得老爷子宠爱,还真是荒谬。
老爷子可是真真疼爱这个幺子。
病房内,窗台前,百合花淡淡的花香随风萦绕在整间屋子里。
病床上的小家伙已经一声不吭的睡了两天两夜,顾以辰也这般静静的坐了几十个小时。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直至自动关机。
如果今天不是顾老爷子亲自上门,或许,他想他会寸步不离的守下去吧。
他不懂什么是爱情,他以前只知道心会痛就是疼爱,现在看来,心痛不痛,跟爱无关。
你痛,我便痛,你哭,我便难受,你难受,我便生不如死。
只有感同身受,才能相濡以沫……
“咚咚咚。”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顾以辰斜睨一眼门外徘徊过后的身影,冷冷道:“进来吧。”
莫誉毅提着一篮子水果,尴尬的挠了挠头,“我问他们送什么好,他们说病人应该多吃点水果。”
“你来做什么?”
莫誉毅脚下一滞,心底愤然而起,老子辛辛苦苦冒着被革职的危险替你开后门调查那批人,你倒好老婆救回来了,一句屁话都不感激感激,如果老子不上门,你是不是得忘记我这个最大功臣?
“来看看弟妹而已。”莫誉毅放下果篮,自顾自的抬过一张椅子坐在顾以辰身侧,忍不住的瞄了他几眼。
顾以辰不以为意的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就说。”
莫誉毅轻咳一声,“她没受伤吧。”
“车祸的时候有点轻微脑震荡。”
莫誉毅心虚的往后挪了挪,“那辆大货车我已经警告过他了,让他轻点撞上去。”
“不怪那司机,是吉普车速度太快,索性车子性能好,她被塞在尾箱里,撞击不是很剧烈,只是最后被甩出来的时候,磕到了头而已。”顾以辰漠然道。
莫誉毅伸了伸脖子,看了一眼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女人,悻悻的问了一句:“会不会失忆?”
“……”
莫誉毅瞅了他一眼,道:“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堂堂莫二公子还喜欢看电视剧?”
“我只是担心。”
“你多虑了。”顾以辰起身轻轻的拢了拢被子,“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听说你也要出任务了。”
莫誉毅眉角微抽,老子这不是因为要出任务才来见你丫的一面吗,你臭小子还不领情。亏得我临走前念的想的担心的都是你这个臭小子!
“凡是别往前冲,你是领导,应该守在后面负责出谋划策,你不是前锋,冲上前死了也没人会给你特别授勋。”顾以辰冷冷淡淡的说着,最后,将床边放置的平安符取下递到他面前。
莫誉毅受宠若惊,这是给他的?
“钰钰已经回来了,这个先给你。等你活着回来,记得请我喝酒。”
莫誉毅抽了抽鼻子,“算你还有点良心。”
“这件事谢谢你。”顾以辰起身,在莫誉毅愣神的瞬间,抱了抱他的肩膀,“如果死了就别回来托梦了,挺惊悚的。”
莫誉毅嘴角微微一抽,“你放心,老子还要回来向你要账的。”
顾以辰笑而不语,松开他,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的眉眼。
莫誉毅拳头紧攥,又放开,“任务结束后,我也要考虑要不要转职了,这些年也挺累的。”
“你应该找个女人了。”
“这话不用你说,老子的女人一定比你家那个纨绔大小姐温柔。”
顾以辰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身影,只见她眉间轻轻淡淡阖动着,面上一喜,俯下身在她耳畔轻唤一声:“钰钰。”
林洁钰尴尬的睁了睁眼,又觉得有点打扰人家两个你侬我侬的临别相聚。
刚刚她醒来的刹那,碰巧看见了顾以辰温柔的抱住莫誉毅,而莫誉毅亦是不推不让,随意他的拥抱,画面好美,美到自己觉得她应该识时务的继续睡下去。
只是,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劲。
顾以辰抱着莫誉毅?
她惊恐的瞪大双眼,一副捉女干在床的模样瞪着顾以辰,他刚刚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事?
莫誉毅凑上前,直接挡在两人脉脉含情的目光相接处,不合时宜的问道:“还认识我吗?”
顾以辰掀开他多余的脑袋,温柔的蹲下身,“钰钰,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洁钰蓦地从床上坐起身,抬手一手指着两人,“你们——你们——”
莫誉毅蹙眉,轻叹道:“看来果然失忆了。”
林洁钰目光来回不定的落在两人身上,越想越觉得自己脑门儿疼。
“钰钰,怎么了?头痛?”顾以辰瞧着她不由自主捂住脑袋的右手,神情一紧,急忙按下传唤铃。
林洁钰抓住他的手,皱了皱眉,“我是不是醒的不是时候?”
“……”聪明如顾以辰,只需要转念一想这个小丫头不同常人的脑袋瓜,自然而然也明白了她眼中的惊慌来自何处。
“我觉得我好像打扰了你们什么。”林洁钰瞥了一眼莫誉毅,他好像很是失落。
莫誉毅不明所以,她眼中的同情是什么意思?
顾以辰单手捂住她的额头,笑道:“你胡思乱想一些什么,你撞到了头,先别急着用脑袋乱猜想什么,再休息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准备一点吃的。”
林洁钰抓住他的臂膀,突然想起了什么,郑重的问道:“我是不是杀人了?”
话音一落,顾以辰心口不着痕迹的狠狠抽了抽,他坐回床边,大掌轻柔的拂过她额角散乱的长发,莞尔道:“没有,那个人没有死,就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林洁钰迟疑的摇摇头,“应该活不了了吧,我记得我刺进去的大动脉,血喷了我一脸,我——”
“没有死,如果你不信,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顾以辰打断她的猜忌,直言道。
林洁钰瞠目,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严肃的面容,“真的?”
“真的!”
林洁钰躺回床上,意识越来越浅,“那等我醒来,我想去看看。”
“嗯。”轻咛一声回复,他俯身一吻落在她的额头。
莫誉毅双手交叉放于胸前,一副痞性,“我现在也算是明白了你千方百计为什么要让那个男人留着一口气。”
“有些人可以死,有些人却不能死。”顾以辰掖好被子,嘴角若有似无的扬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顾二少可是费劲了力气才救回那个男人半条命,顶多只能撑两天。你想要让她心安,可得快一点,保不准下一刻就咽气了。”
“我自有分寸。”
“不过你家宝贝那狠辣劲儿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那伤口的深度,别说人了,野兽都能被她插死。”
话音未落,一群身着白衣长袍的医生一拥而入。
顾以辰摆手一个噤声动作,道:“她刚刚醒了一会儿。”
主任明白,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所有数据,回复道:“林小姐应该醒过来了,只是精神不济又睡了一会儿,稍后可以吃一点易消化的白粥,明天开始正常进餐。”
顾以辰稍缓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床上再次昏昏沉睡的女人身上。
身后的医生不动声色的离开病房。
莫誉毅站在房中,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唯独只剩下各类仪器工作的声响,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一并被清理出去了?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尴尬,他无奈的说道:“要不我先回去?”
“不送了。”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
“……”莫誉毅眉角一抽,就不知道挽留挽留一二?
算了,自己一个大男人,搞得比小女人还扭捏,他道:“那件事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
“谢谢。”依旧言简意赅的回复,显得那么的心不在焉。
莫誉毅咧了咧嘴,轻叹道:“这爱情果真是剧毒啊。”
“甘之以蚀。”
“……”莫誉毅咬牙,老子也要去找一个妞儿。
房门开了又阖上,周围再次回复沉寂。
正午的阳光灼热的落在窗台上,帘子被微风撩起又放下,静谧的房间,熟睡的人儿,终于睡饱了似的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顾以辰微微一笑,“饿不饿?我让人买来了白粥。”
林洁钰靠在床头,盯着粥碗,粥碗里白白的米饭上只飘着两片青菜叶儿,虽然自己不是什么食肉动物,可是饿了几天,初醒之后瞧着的就是这种索然无味的东西,她嫌弃的往旁边扭了扭头。
顾以辰替她升高了些许床位,吹了吹热气,“喝一口。”
林洁钰蹙眉,“不能给点肉沫?”
“空了两天的胃,要慢慢的接受食物,不然容易消化不良,听话。”再一次舀上一勺。
林洁钰犹豫片刻过后,张了张嘴。
白粥虽然无味,但好在熬得软糯,含在嘴里,舌头一舔便顺着喉咙滑进了胃里,暖暖和和。
“那个我来的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门外,唐突的声音响起。
裴亦捧着一束百合站在外面,而她的身后似乎还杵着另一个人。
徐江琦推门走进,显然不理会合不合时宜这个问题。
顾以辰放下粥碗,今天这些人是算着时间段出现的?
“这几天刚回国有些忙没有过来,希望你早日康复。”徐江琦的话就如这个人一般严谨到一丝不苟。
林洁钰诧异的看着将百合让入瓶子里的裴亦,挑了挑眉,又嘟了嘟嘴。
裴亦无可奈何的耸耸肩,“看来打扰你用餐了。”
徐江琦径自走向顾以辰身前,一如既往语气不温不火,公式化的问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顾以辰站起身,“我先出去一趟,麻烦裴小姐替我看着她。”
裴亦坐在床边,点点头。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离开,偌大的病房霎时安静,有些别扭的因子在跳动。
林洁钰掀开被子,就这般赤脚走在地毯上,透过门缝瞅着离开的两道背影。
裴亦笑道:“你想看什么?”
“你为什么还和徐江琦在一起?”林洁钰不明问道,“徐江瑞那小子还没有说实话?”
裴亦愣了愣,面上微露一丝苦笑,“有些话不能捅破,有些事不能明说。”
“为什么不能?”
“我不能太自私。”裴亦替她披上一条毛毯,“你还是乖乖的坐回床上。”
林洁钰不管不顾,再次问道:“你觉得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才是最好的抉择?”
“我只不过是徐大少身边的一个女人而已,他的今天可能是我,明天也有可能会是别人,我不能因为一时畅快,弄得他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
林洁钰噤声,希望是火,失望是烟,生活便是一边点火,一边冒烟,她不能因为想要点燃那场火,便自私的隔绝他人的希望。
“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我还能偶尔见到他一面,如果……如果那层纸破了,恐怕,我无法想象。”
林洁钰坐在床侧,仰头望着窗外的树影潺潺,“你甘心吗?”
“就是因为不甘心才有了那么荒唐的一晚上。”
“那如果这事还是被徐大少知道了呢?”林洁钰捏了捏鼻梁,“我总觉得徐大少这个人就像是一颗会移动的不定时炸弹,靠近他,太危险。”
裴亦掩嘴忍俊不禁一笑,“如果说徐总是炸弹,那你家顾三少岂不是原子弹,一旦爆发瞬间燎原千里。”
“怎会?他只是很低调罢了。虽然偶尔抽风会高调行事,但至少他没有我那么张扬,况且可怕是顾家,不是他。”林洁钰禁不住的面颊发烫,突然有一种捡到了一只极品潜力股一样,偷偷乐着。
“低调?我觉得这个词用在你们身上,太过褒义了,如顾三少这件事的处理风格,恐怕只会让人不寒而栗。”
“你什么意思?”
裴亦看了看静止的病房门,小声道:“顾以辰封了数十家报社,整个京城的媒体都被得罪了一个通透,连带着那些敢报道你出事那天新闻的所有人,不是被撤销营业资格,便是被强行抓进了局里,那一天,事态发展的太过迅速,上一刻网页上还流传着你失踪的消息,下一刻全网封闭,那速度,比病毒入侵还快捷。”
“……”
“如果是古有商纣王昏庸无能,今有顾以辰处事犀利,一招致命!都是女人惹的祸啊。”
“你这是在骂我?”
裴亦摇摇头,“我在夸你。”
“你觉得我会那么笨?”
“不,一般能迷惑君王的女人哪个不是倾国倾城,我夸你漂亮着呢。”
林洁钰剜了她一眼,冷冷一哼,“就你看的上徐江瑞那种男人,我也是夸你呢,眼力儿不错,能把一朵狗尾巴花当成玫瑰,里外都觉得他最好最娇艳。”
裴亦不置可否,索性顺着她的身子一同躺在床上。
休息室内,咖啡飘香四溢。
徐江琦坐在沙发上,翘起一腿,“你就在这里办公?”他望着身前那一摞摆放的文件,似乎这个问题也很是多余。
顾以辰将咖啡杯放置在一侧,“刚刚上任,许多事必须亲力亲为。”
“苏胜比起徐氏,相对而言,工作量也是一倍之多,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一些。”徐江琦抿上一口咖啡,满嘴被苦涩的味道包围。
“这话听着有点怯场的感觉,徐大少还担心我这个刚刚走马上任的新人?”
“我是尊重每一个竞争对手,苏胜亦是如此。”
顾以辰也不再周旋,直入主题,“说吧,难得被徐大少惦记着,有话请直说。”
徐江琦放下咖啡杯,抬眸直视他的双眸,“我应该是第一次带裴亦出来。”
“这应该是徐大少第一个公开的女人吧。”顾以辰替他叙说,“我本以为像你这样冷冷冰冰的男人,是不会喜欢女人这种扭扭捏捏的生物。”
“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林大小姐那样凶猛。也不会是每一个男人都会如同冰山难以融化,只是找对了人,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也不是不可能。”
顾以辰目光微敛,“看来你搞不定一些事。”
“我只是搞不懂女人的心。”徐江琦双手撑在膝盖上站起身,走至窗前,目光沉沉的望着窗外,“她究竟想要什么?”
“也许她想要的,你不能给罢了。”顾以辰道。
徐江琦侧过身,眉头微皱,“我为什么不能给?”
顾以辰靠在椅背上,道:“一个人之所以活的不开心,既是无法忍受现状,却又没有能力改变现状。”
徐江琦敛眉,“你的意思是她不喜欢我给的生活?”
“也许是吧。”顾以辰端起咖啡,却没有喝上一口,闻了闻那苦涩的味道,继续道:“就如这苦咖啡,明明知道很苦,却不得不咽下去,因为不能吐出来。”
“看来你说的没错。”徐江琦单手放在口袋里,面带苦涩笑意,“我知道她喜欢的人从来不是我。”
“……”顾以辰蹙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一般神色稍慌。
“她的眼神从认识到现在只留在一个人身上,可是我却自私的将她留在我身边,我当初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她看不见我的原因,后来我越来越沉迷其中。我明明那么强大,强大到完全可以做一处避风港,而她却望而却步,选择截然相反的去路。”
“你看出了什么?”顾以辰试探性的问道,显然答案那般的昭然若揭,自己又何苦多此一问。
徐江琦轻笑,“你比我幸运,你爱的人可以选择爱你或者更爱你,而我想要的人,却可以选择继续留在我身边,或者抽身而出,不复相见。”
顾以辰沉默,手中的咖啡杯沉甸甸的压着自己的神经,他轻叹一声,“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
顾以辰抬头四目相接,“真的很喜欢?你懂喜欢和爱的区别吗?你身边女人可以很多,可是放在心口的却只能有一个,你懂这是什么感受吗?”
徐江琦自嘲般仰头一笑,“喜欢和爱吗?”
气氛沉寂,让人说不出的诡异。
徐江琦认认真真思考过后,笑了笑,“大概就是,明明知道她喜欢喝白开水,碰巧我却是瓶汽水,我想成为她喜欢的,所以拼了命的想要晃走身体里的二痒化碳。最终摆上桌时,我却什么都不像了,对于汽水,我少了那份刺激,对于白开水,我多了那份甜腻,她爱的,想的,要的,迫切希望的,都不是我。”
“……”
“顾以辰,你能教教我,该如何做,才能把自己变成真正白开水吗?”
顾以辰放下杯子,站起身,走至他身旁,“我只能说,如若不想后悔,就别轻易谈放手,现在看来,你的确比徐江瑞更靠谱,至少,有担当,懂分寸。”
“连你都觉得我更好,为什么她却眼拙到喜欢二弟呢?”
“人总有瞎眼的时候。”顾以辰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有时间带她去看看眼睛,或许能治愈也说不定。”
“噗。”徐江琦掩嘴一笑,“你也应该去看一看眼科,说不定也有机会迷途知返。”
“来不及了,我已经瞎了。”
两人回到病房的时候,床上的两人已经沉睡过去,两个人蜷缩着的身体,屈膝紧凑着彼此,画面有些怪异,甚至都不知道她们两个是怎么能如此和谐的躺在一起。
顾以辰瞥了一眼不为所动的男人,暗示着快点把你家的那位挪开,挤着我的女人了。
徐江琦不疾不徐的走上前,弯腰将熟睡的女人打横抱在怀中。
裴亦嘟囔一句,再一次睡了过去。
徐江琦对着走过来的顾以辰微微点了点头,不带声响的抱着裴亦走出病房。
车内,空调适宜,他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随后默然的走下车,点燃一根烟。
烟圈缭绕在眼前,徐江琦最终还是熄灭了烟头,重新坐回车内。
裴亦侧了侧身,披在身上的外套顺着肩膀落了下去。
徐江琦再次替她陇上,却听见她不经意的喃喃自语,似梦话一般模模糊糊。
“我放弃了那么多,只为了一个你,其实到头来,你才是最应该被放弃的那一个!”
徐江琦的手停滞在她的额前,想要继续靠近,却发现那般的沉重。
……
病房内,顾以辰似笑非笑的抚弄着她的碎发。
感觉到额头微微发痒,林洁钰睁了睁眼,瞧着是熟悉的身影过后,索性直接抱住他的胳膊枕在头下,继续睡下去。
“该起床了。”顾以辰靠在她的耳侧,吐了吐气。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子间,林洁钰顺手拉过被子掩过头顶,偷偷发笑。
顾以辰就这般任她躲在被中,片刻过后,小丫头自己倒觉得闷探出了脑袋。
“你怎么不说话了?”林洁钰从床上坐起,他的眸中似乎掩藏着什么情绪,落在自己瞳孔里之时,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悲伤感。
顾以辰一言不发,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沉默中,林洁钰竟能感觉到他那微乎其微的颤抖。
“我说过你若敢跑,我天涯海角都会抓到你。”
压抑的声音从喉咙处爆发,林洁钰几乎能瞧见他手背上那凸显的青筋。
“还好你没跑,还好你还在。”
“我没有想过跑,更没有想过离开。”林洁钰抬起一手拂过他眉心紧皱的痕迹。
顾以辰紧握住她的小手,“我好像被你魔障了。”
“……”
“你要负责。”
林洁钰哭笑不得的捧住他的脸,为什么觉得这个男人这么幼稚呢?
顾以辰犹豫着,最终仍旧抵抗不了自己心口那蠢蠢欲动的肾上腺素,单手捏住她的下颔,覆唇而上。
一如既往略显冰冷的双唇覆盖在自己的唇上,唇齿间摩擦着属于他的味道。
顾以辰越发焦急,隐忍不住的扣住她的后脑勺,更深一步的吻下去。
“嗯?”林洁钰瞠目,看着他越发不安分的双手,虽然自己舍不得设防他的进攻,可是这地点这时间段,似乎不允许他们这大白日的滚床单。
“我好像又一次来的不是时候。”顾谦易略带痞性的声音悠悠的从门外传来。
林洁钰面色一烫,忙不迭的拢被盖在头顶上。
顾以辰若无其事般整了整衣衫,随后大步流星般踏步上前。
顾谦易不明他如此急进的速度是在何意,结果下一刻,病房的大门不带情面的在自己面前紧紧阖上,带动的风撩过自己的刘海。
他欲哭无泪的轻哼一声,再次扣了扣门,“我有正事。”
顾以辰斜睨了一眼门外一副就不像谈正事模样的男人,道:“我等一下过去找你。”
“那你可要记得了,别因为某些儿女情长误了正事。”
林洁钰探出脑袋瞥了瞥门外徘徊却不见离开的背影,索性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赤脚走到病房前,噌的打开房门。
顾谦易被吓了一跳,看着来势汹汹的女人,尴尬的往后挪了挪脚步,“虽然我知道什么是新婚燕尔总是情难自禁,可是某些事情还得分分场合,毕竟这里人来人往,被人偷偷看了去——”
“除了顾二少这么有闲情逸致溜过来,谁还能这般无所事事的跑来溜圈?”
“我好歹也是你二哥。”顾谦易轻咳一声,“毕竟以后咱们是一家人,弟妹怎么还称呼我顾二少呢。”
“都是一家人,那二哥能不能稍稍避讳一些,毕竟有些事看了容易长针眼。”
“……”
“更容易产生负面印象,毕竟男人体力活儿听说就是一种不需要语言甚至挑衅的竞争,免得给二哥心里造成不愉快,这种事还需谨慎溜圈。”
顾谦易竟哑口无言,都说林洁钰纵横京城这些年靠的就是这张荤素不忌的嘴皮子,如今看来,还真是拥有让人容易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嗝屁的杀伤力。
顾以辰适时护在自家小丫头面前,掩嘴笑道:“二哥想必也不是那么差劲。”
顾谦易磨着牙,“本二少在京城好歹也是出了名的狠劲儿,谁敢不承认?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现场直——”
“收起你那龌龊想法。”顾以辰制止道,面色不悦,道:“你在隔壁休息室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顾谦易又是一口气堵在心口,负伤严重的走向旁边。
林洁钰忍俊不禁,道,“刚刚你二哥好像憋青了脸。”
“都是你厉害。”
林洁钰抬了抬眸,面色羞赧,“有没有奖励?”
顾以辰俯身一吻落在她的额角,“好了,进去躺一会儿,等下我带你出去走一圈。”
“嗯。”林洁钰小跑回床上,又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受过严格训练的宠物一样,听到主人命令过后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还用着渴望的大眼睛瞪着主人晃了晃尾巴,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求夸奖,毫无矜持感!
不过怎么办?自己好像很想被他用手拍着头,然后很是满意的点头夸奖着。
“你突然跑来究竟想说什么?”顾以辰看着正在翻阅自己文件档案的男人,直接开门见山道。
顾谦易合上文件夹,翘起一腿,道:“你应该知道岳珊回来了。”
“婚礼当天那么高调的跑来,我当然能看清楚她。”顾以辰面色较之前一刻,多了一份狠厉,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几乎能感受到周围渐渐凝聚的怒意。
顾谦易轻叹道:“她这次回来是为了锦嵘。”
“看来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还真是苦了她这么多年的步步为营。”
“我看这件事不好解决,毕竟锦嵘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顾家唯一的女儿,她要给她说一门亲事,当然也必须是门当户对,如此看来,我想她会选择莫家!”顾谦易道。
顾以辰不由自主的蹙眉,不管是莫大少,还是莫二少,莫家如今也算是蒸蒸日上,而岳珊这么做,无疑不是为了拉拢一直处于顾家边缘位置的莫家。
只是,莫大少自小便有一个青梅竹马,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如此,岳珊的目标莫非就是莫誉毅?
“她为了这个顾家主母的位置煞费苦心,如今当然希望能够再搭上莫家这条线,这样一来,整个C国的中心,她岳珊都有分量说上一句话。”顾谦易站起身,走到顾以辰面前,两两正视,“只是锦嵘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顾以辰瞳孔一缩,“你觉得岳珊会顾忌锦嵘自己的想法?”
“所以她才来求我。”顾谦易抬起也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自认我这个二哥没有你这个三哥厉害,你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帮帮她?”
“我对那个家而言,可有可无,你觉得老爷子会听我的话?”
“毕竟你还有筹码,我如果有整个苏胜撑腰,早就高傲的跑回去当着岳珊的面摔杯子了。”
顾以辰冷冷一笑,“摔杯子倒不至于,不过冷眼相对,倒是无妨,我明天晚上回去。”
“你家的小妖精呢?”
顾以辰斜睨他一眼,“自然一同领回去,我的钰钰可乖了。”
“……”就你一个人觉得她可爱天真无邪烂漫!
风过无痕,窗外的寒风浮动屋内的帘子,正在窗前沉默不语注视外面的身影神色漠然的转过身。
一缕香烟黯然的浮动在空气里,显得那般的寂寞。
陈泞虚脱的坐在椅子上,身前摊开了一地的杂志,从婚礼当天延至今天,所有报社一同报道着林洁钰的丰功伟绩。
在林洁钰这二十五年里,可谓是每一天都是那么的精彩纷呈,无论是林氏大小姐的嚣张跋扈,还是如今顾家三少夫人的高高在上,她的人生还真是轰轰烈烈,好不精彩,任谁都觉得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几乎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她傲,如今更狂傲。
她疯,如今只怕更疯狂。
许桀将烟蒂放置在一旁的烟灰缸里,里面早已堆满了一座小山,随后,一抹苦涩的笑容从嘴角弥漫,他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机会吗?”
陈泞捏了捏鼻梁,“你认为我们还有退路?”
“为什么不可以?”许桀身体靠前,更加正视她的双眼,“陈泞,你告诉我,你难道不知道害怕吗?”
陈泞冷冷的抬眸,“事到如今,你认为林洁钰会轻易的放过我?”
“只要她不知道真相,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不,你不了解她,她这个人就是一个瑕疵必报的小心眼,我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一直都藏在心里,只等着有朝一日将我狠狠的碾压在脚下,她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放过霸占了她母亲位置的三儿?”
许桀捧住她的双颊,认认真真道:“你听我说,只要她不知道她母亲的那件事,你的所有错事不过就是砂砾,她就算记恨在心,也不至于赶尽杀绝,陈泞,我告诉你,我们现在没有路可走,只有离开,立刻离开,顾以辰是什么人?他只需要稍稍注意一点,我在军队里的事,便会立刻曝光。”
陈泞瞪大双眼,诧异的推开他,“不,我们就差一步了,林嘉承现在跟林洁钰这种关系,以林洁钰的脾气,她绝对不会原谅林嘉承,我们只要想办法弄死了他,林洁钰回来了又如何?我们还能靠着那份遗嘱拥有大半个林氏。”
“你还想那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