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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么夸张吧。”马一鸣没好气的说道:“我听说了,地狱不就是处理那些犯了重罪的鬼魂么?那些凡人的鬼魂都能够承受,为什么我不能承受。”
“得了吧,”钟馗冷笑一声:“那些凡人的鬼魂可比你要结实多了,你算什么啊,他们是都是厉鬼,你知道厉鬼怎么形成的么?是用罪孽,和别人的鲜血慢慢的形成的,而你的灵魂,就相当于生魂,你也阴司,你告诉我,生魂和厉鬼对决,哪个死的更快?”
这话说的,哪个死的更快。
马一鸣浑身的冷汗就冒出来了,有些无语的说道:“那还用说么,肯定是生魂了。”
“对呀,”钟馗没好气的说道:“我看着你的意思,就是想查生死薄,现在生死薄你也看了,也就不用那么死命的换官了,我告诉你,你得注意一下你的修为,灵魂的修为,如果灵魂跟不上,你是无法升到四品阴司的,不服众啊,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不少阴司的眼中钉了么?”
“什么意思?”马一鸣愣了愣:“我就算灵魂修为跟不上,但我好歹也是个游尸。”
“就是因为你是个游尸,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他们不知道你是灵族,灵族的灵魂原本就比寻常人要厉害,我想,你多经历几个想要抢夺你的官位的恶鬼或者其他的人间修士,你就明白我说的话了。”钟馗淡淡的说道。
“你的意思,三品阴司还能够被人抢走不成?”马一鸣一愣:“地府也不管管?”
“谁管?”钟馗冷笑一声:“人间和地府是一样的,都是奸诈诡谲的地方,人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地府也有,再说了,如果是凡人向你伸手,地府当然会管,但若是阴司之间的,地府未必会管,老子要不是杀了这么多厉鬼,让别人有几分忌惮,你觉得我这四品阴司的名头,可还保得住?”
马一鸣一愣,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连忙问道:“其实你刚才同陆判对话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么多年了,为何您还是一个四品阴司呢?”
“孟婆也是四品阴司。”钟馗淡淡的说道:“我跟那些一级一级考上来的不一样,我一进来就是四品阴司,我最喜欢吃恶鬼,杀恶妖,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不敢贸然进犯,这么多年了,我杀的恶鬼,所获得的阴德早就够我升到六品阴司了,但是我就不升,越往高你就会知道,上面的人的嘴脸有多恶心,我这样,也很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秦广王对我是特殊的,你也是看见了。”
“我知道。”马一鸣点点头。
“好了,不同你多说了,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太早,对你没有好处,我只提醒你,对于灵魂上的修炼,你得早点提上日程,用人类修士的法子也好,用地府的法子也好,总归是要将灵魂修炼的更为强大些,否则,到时候有你哭的,还有,不要太过依赖幽冥令,我瞧着你,身上是有佛印的,不管谁给你的,都是为你好,阳无常……你到后面就会发现,到底,也算是一个阴谋。”
“阴谋?”
“我说多了,反正你到时候会接触到,或者接触不到。”钟馗叹了口气:“我在地府多年,已经越来越看不懂这里。”
“你回去吧。”钟馗说了一句,已经不再想同马一鸣继续说话,尽管马一鸣一肚子的疑问,但是钟馗却也不想多说一句,手腕微微一转,马一鸣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眼前是一片白色,什么都看不清楚,钟馗的脸,陆判的奸诈,秦广王的训斥部下的愤怒,各种人的脸在马一鸣的面前晃来晃去,他看不清楚,也无法看清楚,甚至,这些脸到了最后,都汇聚成一张脸,琼华的脸,琼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直无法动弹的样子,最后,琼华的那张脸抬起头来,冲着马一鸣说到:“马一鸣。不要来找我。”
马一鸣突然睁开眼睛。喘着粗气。
就看见红烛已经穿好了裙衫站在马一鸣的面前,还是大红色的裙衫,看上去像是一根彻夜燃烧着的红烛,她的那张脸起初是同琼华的脸重合的,当马一鸣看清周围的一切的时候,红烛的脸就变换回来,马一鸣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眼前的红烛,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这是怎么了?”红烛愣了愣:“断然不会出错才对,我看着你这个样子,倒像是魂魄不适的样子。”
“没事。”马一鸣回过神来,他的脸上都是泪水,伸手擦了擦,说道:“精魄离体,太难受。对了,所有的阴司为什么都没有灵魂?”
“交易。”红烛淡淡的说道。
“什么?”
“交易。”红烛重复的说道,看着马一鸣的眼神有几分可怜:“不过,钟馗是有灵魂的。”
“为什么?”
“因为钟馗进入地府的时候,本来就是灵魂之体,这也就是为什么钟馗无法升级的原因,有他自身大部分的原因,最关键的,其实是秦广王他们不愿意让他升级,他是没有将灵魂交给地府的,所以他没有五品阴司的资格,地府只有将所有的人的灵魂控制在手里,它才会安心。”红烛说出了最关键的原因。
马一鸣一愣,却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连忙问道:“那我的灵魂还能拿回来么?”
“从你签订幽冥令开始,就拿不回来了。”红烛有些可惜的说道。
“你……”马一鸣有些埋怨,这红烛说话也太直接了些,听着叫人不舒服。
“你是怪我说话直接么?”红烛笑了笑:“我不这样直接,你哪里会知道,成为阴司,是多么恶心的一件事情。”
“恶心?”
“你告诉我,做阴司的日子,快活么?”红烛问道。
快活?快活个毛,马一鸣心里想着,如果不做阴司,他只是一个游尸,必可以轻而易举的杀进地府,将琼华救出来,从前他只是觉得做高级的阴司,得到琼华的消息最为重要,但是成为高级的阴司要帮地府做很多事情,这些日子下来,马一鸣更是觉得,自己没有一个可以做主的人生,他就像是地府的爪牙一样,像是一个不由自主的傀儡,一个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