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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平稳地过了几天,慕容水月渐渐放下心来。墨辰轩虽然不满慕容家族,但是迟迟不动手肯定是心有忌惮。
刚拨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一个熟悉的身形在她面前现身。肖玉垂手,沉静说道:“慕容姑娘,我们在宫中发现,欣贵人是一只狐狸。”
“狐狸?”慕容水月将葡萄咽了下去,“……狐狸精?”
肖玉点点头,“不知道是哪方神圣,反正本身是个灰耳六尾的狐狸。”
“六尾……看来她修为也不低,只不过那肯定不是狐仙。狐仙好歹是仙,不会在尘世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慕容水月分析道。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到肖玉:“墨辰轩身边就没有什么道人吗?怎么会任由一只狐狸伴在君侧?”
肖玉也是皱眉疑惑:“我一介阴魂都能在宫中随意进出,除了一般防范的结界,看来宫中是没有什么道人的。”
“这就奇了怪了,渡生老道死了之后,墨辰轩肯定会找人代替他。怎么会这么松懈呢?”当日就是因为渡生老道对慕容水月痛下杀手,这才引起了慕容家族跟皇上的矛盾。可是渡生老道死了,墨辰轩身边没有术士保护,就不怕阴邪入侵?
越想越觉得奇怪,那个欣贵人在墨辰轩身边动机肯定不纯。如果不是她的存在会威胁到慕容家,慕容水月才不会去管墨辰轩看上哪个狐狸精呢。
想了半天,慕容水月决定亲自去一趟宫里,探查究竟。
肖玉为难道:“你上次说进宫,墨云曜就很生气,这回……你要告诉他吗?”
“我会告诉他的,但是这回他也阻止不了我。我有预感,欣贵人跟皇上是一伙的,墨辰轩要是打算对慕容家动手,有了欣贵人这种妖孽帮忙,肯定更有机会成功。否则他们也不会把太后藏起来。”
“清儿,你说你要进宫?”墨云曜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宫中是什么地方你不是不知道。慕容莲儿以前怎么对你的,你比我清楚。你为何还要以身犯险?”
慕容水月撒娇道:“你放心,我这次去就以一个小宫女的身份。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东洛国的子民,慕容莲儿虽然坏,但是好歹有一国之母的样子。但是那个狐狸,这样蛊惑人心的妖孽留在皇权至高处谁都不会放心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慕容水月歪着渡步,思考道:“蛇妖在宫中接应我,我带够了符纸,凭我们俩联手,那狐妖肯定无处遁形。但是我们还要做两手准备,钦天监好像跟爹有来往,让钦天监的人散布谣言,说宫中有妖孽。稍微多心点的人都能想到说的是谁。”转而对墨云曜说道:“墨云曜,这回我需要你帮我。”
墨云曜虽然对慕容水月决定进宫一事十分不满,但是清儿聪慧,她的决定墨云曜只能支持。“你需要我做什么?”
“找到太后,并将现在慕容家的形式和宫中的事情告之。我猜测,太后被墨辰轩藏起来了,而且太后还不知道现在宫中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否则她一定会回来声援慕容家的。”
“嗯,好。我一定会找到太后的。”墨云曜承诺道。
让肖玉回宫后,慕容水月命缎璃买了黄纸绸缎和朱砂回来。将房门锁上,吩咐不许人进来后,慕容水月将灵力注入朱砂,画出符咒。现在她再也不用担心灵气衰竭了。
之前为救墨云曜将灵力渡给他时,头发白了一半,如今已经变黑了。后来在与一白师兄的打斗中灵气消耗过度造成的衰老痕迹,如今也都消失了。不得不说,凌云观的聚气心法对修行之人真是有用。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慕容水月化作名叫“小清”的宫女,跟宫中的水车进了御膳房。
御膳房一位资深的嬷嬷是慕容家的人,所以什么也没说,就让慕容水月和蛇妖一起当差。这位张嬷嬷平日里严厉的很,御膳房中很多小宫女太监都怕她,所以对她带来的人也不敢问东问西。
不敢问张嬷嬷,私底下就有小宫女跟慕容水月搭话。慕容水月倒是好脾气地一一回答。这些小宫女在宫里呆久了,每日除了自己的活计,就是聚在一起嗑着瓜子叽叽喳喳的。
慕容水月的差事是一个烧火的粗使宫女,每日灰头土脸,看不清真正的面容。
蛇妖相对轻松些,是给御厨们洗菜的宫女。
有一个宫女叫万妙的粗使宫女,出身很低,所以不如一些普通宫女恪己守礼。平日里最喜欢传播消息,人缘也最好。这天歇息的时候,几个小宫女凑在一起听万妙讲最近新听到的传闻。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钦天监的大人夜观星象,说咱们后宫之中有妖邪之物。”一句话如同掷入水波的石子,掀起了绵绵的涟漪。
“啊!那多可怕啊。”蛇妖神色夸张地附和着。
万妙一笑:“你才来宫中多久啊,你不知道以往历朝历代冷宫那边都是不清净的。”
“那这次又是什么事啊。”两个小宫女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袖,紧张地看着万妙。
“你们觉得这宫中最得皇上恩宠的是哪位贵人?”万妙不直接说,还买了一个关子。
几个人互相看看,似乎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还不就是沂水殿的那位主子。”
万妙深深点点头,“你们平时就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一个宫女想了想,一拍巴掌,激动地说道:“还真有!我跟沂水殿的翠儿关系不错,听她讲,沂水殿那位主子口味与常人不同,那么较弱的女子竟然喜欢鼠肉!啧啧……”
说起老鼠,宫女抱紧了自己臂膀,一阵恶寒。
“可不是!咱们御膳房的小太监每次都要处理那些老鼠,可恶心了。”
万妙点点头,一脸的诡秘:“按钦天监的说法,咱们这宫中是有狐妖。“
这话一出,众人反而不屑了,自古得宠的女子都被古板的大臣称之为妖魅。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慕容水月见机插话:“万姐姐怎么知道的?莫要编了什么故事吓我们姐妹。”
万妙一见众人不信,强调道:“我昨日去给蓉贵人送汤,听蓉贵人正跟手下的宫女聊呢。蓉贵人家中有人在朝中当差,她说的还能有假?”
得到万妙的证实后,众人将信将疑。张嬷嬷在远处看见又聚集了一堆人在这里聊天,走过来训斥道:“大白天的不干活,就想着偷懒!话这么多,不怕闪着舌头!”
众人一哄而散,万妙自知不妙,偷偷摸摸地想溜走。被张嬷嬷一把提住了衣领。“我看你这个小丫头真是不怕死,如果嫌自己命大,就再说几句!”
万妙哀求道:“嬷嬷,婢子不敢了不敢了……”
“哼!管好你的嘴,小心招来祸事!”张嬷嬷将万妙放开,留下一句狠话转身走了。
众人听到这句话,心中更肯定了万妙所言非虚。
很快,后宫中关于狐妖的传闻越来越盛,这话也传到了欣贵人和墨辰轩的耳朵里。
沂水殿
一个面若桃花,顾盼生姿的美人侧卧在贵人榻上。手中拿着一颗葡萄,仔细地拨着,那模样与慕容水月神似。
一个面容娇俏的小宫女莲步轻移,走进来问道:“娘娘……晚膳想吃什么?”
美人朱唇轻启,慵懒地说道:“上次御膳房做的那个黄汤田鼠不错,今日再做一次吧。”
小宫女有些为难地说:“娘娘可曾听过近日宫中的传闻……”
美人正是欣贵人,如葱白的手指轻轻接住红唇中吐出来的葡萄籽,用一旁的丝绢擦了擦手,极尽优雅华贵。“如果现在本宫有什么改变的话,岂不是正应了她们所说?”
“奴婢愚钝,这就去安排。”小宫女屈膝一礼,态度极度恭敬。得到了答案后,退了出去。
欣贵人手中捏着一个葡萄,眼波流转,眼神中尽是阴狠。“慕容无痕,你好计谋,竟然用这件事情说事!那就别怪我不给你家女儿留颜面了!”
御膳房
一个跑腿的小太监,举着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口中喊道:“沂水殿晚膳菜单到!”
一个小宫女接了过去,送至御厨那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眼中看到那道黄汤田鼠后,心中犯恶悄悄对身边另一个宫女抱怨道:“今日沂水殿又要这道菜,真是重口味。”
慕容水月听到他们的抱怨,从灶火后面出来,看了桶里活蹦乱跳的田鼠,“一不小心”呕吐了出来。
两个小宫女心善,赶紧过来扶住,另一个端了碗水过来。“你别看了,这种东西哪是一般女子愿意吃的,看着都要吐。”
慕容水月佯装虚弱地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这话别在外面说,叫沂水殿的人听了去,那就麻烦大了。”
“你放心,我们在宫里这么多年,自然还是有这点眼力价的。你要不要坐下休息会儿?”
慕容水月捋了捋胸口,摇头道:“没事没事,现下正是忙的时候,你们快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