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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月还没来得及跳脚,余木夕先炸毛了:“爸,你老糊涂了吧?我怎么会是你亲生女儿?我亲爸还在牢里蹲着呢!”
江恒涛一直在余家住着,就是为了找机会跟女儿相认,可等了这么久,还是没一点进展,有几次他甚至亲耳听见余木夕跟秦深嘀咕“咱们这位后爸”,他早就控制不住他自己了。
看看,瞧瞧,这闺女,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啊!现在既然江晚月闹上门了,那他干脆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好了,也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绷紧了皮,别打不该打的主意!
江恒涛阴沉着脸,冲余木夕吩咐:“小夕,你马上打电话给阿深,让他立刻回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余木夕懵了懵,目光在江恒涛跟江晚月之间逡巡,末了,落定在木芳华身上。
木芳华叹口气,心知拦不住江恒涛,只能点了点头。
余木夕这才一头雾水地打给秦深:“你现在立刻回来一趟,爸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秦深脑门子一突,直觉有问题,这十万火急的,到底是什么大事?于是问了一声“怎么了”,不料,余木夕只是疑惑地回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你快回来吧”。
“晚月,你通知寒越和钱越过来一趟。”江恒涛看余木夕挂了电话,又吩咐江晚月。
江晚月心口颤了颤,依言打了两个电话,让两人立刻来露华浓一趟。电话打完,几个人都沉默了,尤其是余木夕,心里好奇得要命,不断地猜测江恒涛到底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刚才说她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应该是现在已经成了一家人,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现在把儿子女婿都叫来了,难道是要宣布财产分割?
一个小时的样子,三人前后脚来了,随着人员到齐,客厅里的气氛越发沉闷压抑,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感觉。
“爸,您找我什么事?”秦深最后一个进来,眉头紧皱,有些不乐意,他正开着远程会议,部署总公司在最后半个季度的重大事项,老爷子一声令下,弄得他节奏都乱了。
江恒涛看出了秦深的烦躁,不但没发火,还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耽搁了?”
秦深只好挤出一张笑脸:“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挺担心的,一路上都在猜测您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恒涛拐杖指了指沙发:“坐下说。”
秦深走到余木夕身边坐下,先是询问了一番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确定她没事之后,才将目光转向江恒涛。
“今天把大家都叫来,是要宣布小夕的身世。”江恒涛清了清嗓子,威严地扫视一圈在座众人。
“我的身世?”余木夕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呵呵笑了,“爸,我看你是真的老糊涂了,我能有什么身世?难不成我妈二婚,我就真的要换个亲爹啊?”
江恒涛等余木夕说完,才一脸郑重地说:“小夕,你的的确确是我的亲生女儿。”
……
除了木芳华和江寒越,众人都惊呆了,半晌,余木夕才干笑着说:“爸,别闹,一把年纪了还开小辈的玩笑,这可就是为老不尊了啊!”
江恒涛神情凝肃,缓缓道来:“我没有开玩笑,小夕,你的的确确是我的亲生女儿,这是亲子鉴定,你自己看。”
江恒涛摆了摆手,跟了他多年的仆人老张连忙双手捧着一张纸,恭恭敬敬地递给余木夕。
余木夕并没有看,微带不屑地“切”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跟你做过亲子鉴定?”
“几个月前,有个小孩子拿羽毛球拍刮了你一下,出血了,你还记得吧?”江恒涛不答反问。
余木夕脑子一嗡,蓦地瞪大眼睛:“你……你什么意思?”
“二十八年前,我来国内谈生意,认识了你妈。分手之后,我就回意大利了。今年你妈去欧洲旅行,我们又相遇了,我才知道,原来我有个女儿,就是你。所以我们选择了结婚,重新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江恒涛盯着余木夕,眼里盛满期待与深情。
余木夕整个人都懵圈了,呆呆地看着江恒涛,嘴角不停抽动。
江恒涛郑重地强调:“小夕,我们的的确确是亲生父女,有血缘关系的,不信你可以看亲子鉴定。”
余木夕茫然将目光转向木芳华,木芳华靠在沙发里,上半身后仰,一手盖着眼睛,既不安又颓然。
隐秘的往事被揭开,总归是有些无法坦然面对的。
“所以说,我其实是我妈婚外情搞出来的野种?”余木夕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妈,对不对?其实我就是你出轨生下的野种,对不对?”
余木夕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虽然令江恒涛很心疼,可“野种”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皱着眉头大吼一声:“胡说!你是我江恒涛的女儿!”
余木夕身子猛颤,抖得像筛糠,脸色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死死地咬着嘴唇,倔强地盯着木芳华,等着木芳华给她一个答复。
秦深只知道江恒涛有古怪,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是余木夕的亲生父亲。他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懵了,看到余木夕这么失魂落魄,他才醒过神来,一把抱住她,冷声喝道:“别他妈胡说八道!弄一张破纸就是亲子鉴定了?老子一声令下,你们在场哪一位都能鉴定出是我儿子!”
他已经顾不得给不给老丈人面子了,谁让他媳妇不好过,他让人活不下去!别说是江恒涛这个便宜老丈人,就算是余祖光,不也让他送进监狱了?
“我没有胡说,我真的是小夕的爸爸!”江恒涛何等人也?他怕过谁?自然不会被秦深吓住。
秦深霍然站起身,指着江恒涛的鼻子怒骂:“姓江的,别以为娶了木木的妈妈,就可以在这儿作威作福!你也不看看,这儿是谁的地盘!这个家姓余!”
江恒涛没料到最难过的那关居然不在余木夕,而在秦深,可这是他女婿,他只能强压着火气耐心解释。
余木夕并不想听他的解释,秦深那一句“这个家姓余”如一道闷雷,不偏不倚砸在她脑袋上。
“妈,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木夕站起身,挥开秦深的手,一步一步朝木芳华走去。
“小夕,妈妈……”木芳华怔怔地看着神情恍惚的女儿,泪水簌簌而下,“对不起,妈妈……妈妈也是没办法……余祖光他……他嫌我生不出孩子,在外面养了一大堆女人,生了三个儿子,连家都不回,妈妈……妈妈对不起你……”
仿佛一记重锤击中胸口,余木夕身子一晃,踉跄着退了一步,秦深连忙冲过去将她抱住,心疼地安慰:“木木,别听他们瞎说,没的事。”
“原来我真的是野种啊!”余木夕喟然一叹,眼泪刷的一下,顺着脸颊滚滚而落,疯狂地大笑,“妈,你还真是好样的啊!你拉着我仇视小三私生子那么多年,到头来我才是真正的野种!我才是不配待在余家的!可笑我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种,居然做了你的帮凶,去抢真正余家血脉的财产,还把真正的余家人都送进了监狱!我他妈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小夕!不是的!你别这样,你听我说!”木芳华急切地冲过来,泪流满面地解释。
余木夕狂乱地往后退,秦深怕她摔着,打横抱起她要上楼,余木夕尖声大叫:“我不要上去!这是余家,我一个野种,不配玷污余家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