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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意见难得一致,而且确实有道理,念矜只好点头同意。
三人利索的从窗子出去,爬上了屋顶,陆斐本来想拉苏念矜一把,结果被她避开了,他并不气馁,见她动作灵敏,与柔弱的外表着实不符,想起她先前拿着念矜的公验说话,试探着问道:“小念的公验,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自然是她亲手交给我的,以防你不信任我,就拿出这个作为信物让你相信。”念矜随口胡诌。
“小念心里还是有我的。”陆斐喜滋滋说道。
“她心里的确有你,可是不知道你心里是否还有她的位置。”念矜酸溜溜的说道。
她现在在他面前可是莞凝的身份,对于陆斐来说,就等同于另一个女人,总是跑到自己面前来献殷勤,安的什么心?
假扮身份就是有这样的坏处,他对你好,总怀疑他移情别恋,他对你坏,又感到伤心,念矜气的不是他,气的是自己,怎么把事情弄得如此尴尬。
她暗戳戳的嘲讽,说的陆斐脸上一红,没敢再有另一步的举动。
几人很快溜进了停尸房,尸体就摆在最左边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
江熙扬点了火折子,率先走到尸体旁,发现脖颈处有两道勒痕,“我猜应当是先从后面将其勒死,然而再吊到大堂中央的,让人尽早发现尸体,好嫁祸给我们。”
念矜低头凑近看,这勒痕远不到能将人脖颈折断的程度,只是有两道粗糙的红印,“我觉得这不是致命伤,你看,他的大腿和手指都干干净净,没有挣扎的痕迹。”
念矜掀开死者的衣服,大腿两侧没有抓伤痕迹,指甲无残留物,如果是垂死挣扎的话,这些地方一定会留下线索。
“如此说来,是中毒?”陆斐接过话,迟疑的望着两人。
念矜立马拔出一根银针,扎进死者的喉咙,并没有发黑的痕迹,接着又扒开死者的上衣,直接往肚子上扎,可令人意外的是,同样没有反应,银针还保持着光亮的色彩。
“不是毒杀,也不是勒死,神棍……江公子,你利用他身上的气味,做一道追踪符,上面应该有妖气。”念矜说顺了嘴,神棍二字直接出口,立马又改了口。
陆斐心思正放在尸体上,忽然听到熟悉的称呼,忽然抬头紧盯着她,“你刚刚说了……神棍?”
“神棍是谁?江公子吗?”念矜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答了一句,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江熙扬也配合着假装没听见,伸手在尸体周围挥了一圈,随后点燃了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陆斐疑心自己听错了,可看莞凝这应对成熟的看尸能力,而且对江熙扬的语气,与念矜如出一辙,他越来越确信她就是苏念矜,然而他们都不承认,这件事让陆斐颇为神伤,毕竟她狐妖的身份就可以抵消一切。
若是他猜测正确,莞凝就是苏念矜,她明知道自己就站在她的面前,却始终不承认,这背后的理由是什么?他现在还没想透,等时机成熟,也许她会自己亲口告诉他原因。
“哗!”符纸忽然被幽蓝色的火光包围,照亮停尸房阴森森的背景,被蓝色火焰包围的符纸慢悠悠悬浮到空中,落在了尸体的胸口上,就像在吸允他的血肉一般,看起来十分诡异。
随后符纸快速燃烧,蓝色的火焰一闪即逝,只在尸体的胸口处留下一堆黑色的灰烬,一个蓝色的光点从灰烬中浮了出来,随后往门外飞去。
就在符纸燃透的那一瞬间,几人都感觉到了空中弥漫的妖气,随着蓝色光点飞出去,气味就变得淡了。
“受了妖气腐蚀,五脏俱烂,这是死者仅存的一丝残魂,上面还有那妖怪的气味,我们跟着走。”江熙扬喊道。
念矜走时,顺手弹掉灰烬,将扯开的衣服给尸体重新盖上,这才跟着他们后面离开。
蓝色的光点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飞舞在空中好像萤火虫一般,一路往城郊的小树林里飞去。
三人紧随其后,冬日的夜晚,北风萧瑟,小树林被吹得哗哗作响,好像里面藏了可怕的妖怪一般。
光点绕过层层叠叠的树木,最终停留在一块空土地上,头顶是一方黑沉沉的夜幕,看起来十分压抑,四周被黑暗包围,犹如待在一个看不到边界的棺材中一般。
念矜拿过江熙扬手上的火折子往地上照,发现这一块的泥土都翻新过,这几日一定有人在这里挖过土,“这个地方有人动过。”
江熙扬观察了周围一圈,越来越浓郁的妖气,与死者身上的味道十分相似,他拿脚往地上一跺,忽然就感觉到地下发出吭哧吭哧的响声,而且土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陷,陆斐一惊,拉着念矜往空中一飞,下一秒,土地就彻底塌陷了。
江熙扬慢了一步,一只脚陷在里面,刚要扒出来就被一只黑色的手抓住脚踝,顿觉一阵剧痛传来,他掏出一张符贴在上面,那只黑色泛脓的手发出滋滋的声响,吃痛松开了他的脚,江熙扬这才逃出来,飞在半空,后怕的看着那片早已塌陷的土地。
瞬间功夫,这块被翻新过的泥土就变成了一个大坑,稀松的泥土之中,一个黑色的影子摇摇晃晃从里面爬了出来,月黑风高的晚上,依稀能看到它的轮廓,念矜暗自分了一点灵力到眼睛上,这样即使在黑暗之中,也能目光如炬,看清周围的东西,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此时她才看清,那个人性物体长得即为丑陋,身上的每一块皮都是腐烂的,黑色的脓血沾染了泥土颗粒,坑坑洼洼一片,看起来恶心极了。
江熙扬被那东西抓了一把,脚腕处开始迅速腐烂,他飞速贴了一张符在脚上,皮肤停止了溃烂,钻心的痛,让他摇摇晃晃,半空中十分不稳,随时有要掉下来的趋势,而地下已经充斥了那东西的气味,它的下半身生了许多的触角,快速占满了这块空地,压根没有落脚的地方。
念矜移动到他的身旁,扶住江熙扬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问道:“脚还能支撑多久?”
“这东西有很强的腐蚀性,瞬间就能侵入人的五脏六腑,若不是我以符纸封住被感染的地方,只怕我也要落得和那人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