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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看前方打斗正起劲,忽然苏念矜感觉脖子后面一片凉意,她倏地回头,惊讶的发现穿着黑袍的道士正站在自己的身后,隔着结界望着自己。
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但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危险气息。
陆斐正忙于抵抗灭魂阵,丝毫没注意到男人的到来,或者说也不屑去注意。除非灵力高于陆斐,否则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能跨过结界来伤害苏念矜。
念矜再仔细一看,发觉这不是道士的本体,而是他幻化出来的一道影子,冷冷的盯着他,眸子里全是阴鸷。
“陆斐的力量,恢复得越来越多了。”他望着那头奋站的陆斐,淡然开口。
“你不会告诉我,就为了与我单独说一句话,就设计出这一环扣一环的局吧?”念矜心里稍作思忖,便能想明白男人的目的。他跟在他们身后,随时找机会下手,可是却从来没有哪一次是真正危及他们性命的。
灭魂阵虽然厉害,可是有陆斐在,便形同虚设。但是这样一来,他忙于对付魂阵,便没有时间陪在自己的身边,也就这时候道士才有机会跟她单独说两句。
不得不说,这样的方式,真是曲折又迂回。
“想要与你说句话,可真不是一般的难。”道士立于她的身旁,淡淡说道。
“洗耳恭听。”他费了这么大劲要与她说话,自然是要给他这个机会的,不然她怎么知道他想做什么呢。他的话,不一定可信,但一定具有参考价值。
“你可知上一次我与陆斐在山洞打斗时,他同我说过什么?”道士双手陇于袖中,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阴森森的,看得人格外不舒服。
“不过就是一些威胁你的话,我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值得听的价值。”念矜懒懒回了一句,难不成他是要耍离间计?
“陆斐是魔族的人,这一点想必你已经知道。他不仅来自魔界,而且身份十分特殊,总有一天他是要回去的,你们不会一辈子在一起,到时候你顶着他娘子的身份,失去了他的庇护,你觉得人界会如何看待你?”道士嗤笑一声,继续道:“我亲耳听到陆斐说,你就算死,在一定是死在他的手上。他不会让任何人成为他的软肋,也不会给旁人丝毫威胁他的机会。”
一开始就是抱着不信的想法,可听完他的这番话,念矜心头不禁还是颤抖了一下,她稳定身份,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你我本就是对立的立场,首先我没有必要听信你的话,其次,若真有一天我成为他的负担,就算死于他的手上我也心甘情愿,你绕来绕去不过是想让我对他产生戒备,既然决定与他在一起,我早便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还轮不到你来为我们瞎操心。”
“即便失去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没料到她说出这番话,道士心中有一丝震撼,这个女人不愧是陆斐看上的,聪明且果断,想要用对付一般女人的法子来应付她的确太过小儿科,见苏念矜丝毫不为所动,他转念又道:“若是还连累到其他人的性命呢?”
念矜眉头一皱,十分不满,“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明以修是怎么死的吗?”道士说道。
“这个问题,你自己比我们不是清楚多了。”念矜嘲讽的望了他一眼,那天他当着他们的面杀了明以修,她哪能忘得了。
“不,我没想过要他的命,陆斐如果愿意出手,明以修可以救活的。”看念矜震惊的面容,男人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你当初也被蛇妖掏过心脏,他瞬间的功夫就能将你复原,我不过是照着那个法子下手罢了,他没理由治不好,只不过懒得花费灵力去救罢了。”
“这个问题他跟我解释过,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相比起来,念矜自然是选择相信陆斐,这个道士一开始来的目的就是离间,她的心理防线可不能如此轻易被攻破。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证实不就知道了,我何必跟你说一个容易被戳破的谎言?外面我的身体还在维持灭魂阵的运转,魂体出鞘对于我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告诉你这番假话,一旦查证都是谎言,我岂不都白做了?我承认,我做这些的确有自己的目的,但知道这些未必对你不好,与其被人一直蒙在鼓里,不如一开始自己就掌握全局,免得到时候摔得太惨,死无葬身之地。”道士循循诱导,第一次谈话浅谈辄止,他的手上还有许多的秘密,以后都要等到恰当的时候,一一告诉苏念矜,今天先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见好就收。
念矜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瞧它全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道士也不再勉强,灭魂阵几乎已经到了头,灵力消耗太快,他熬不住了。
魂体一闪一闪,接着便消失在苏念矜的面前,再度清醒过来,男人嘴角吐了一口鲜血,设下的法阵已经被陆斐打得破碎,他的经脉因为承受过度,已经爆裂,勉强撑起身子,摇摇晃晃钻进了一早设置好的树洞之中,他需要时间恢复。
每一次身体的损伤,对他来说都是折磨,虽然能无限复原,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本体,总有一天要被销毁,他必须尽快找到自己的肉身,才能永世长存,再度恢复从前的风光,而不是变成一个人人嫌弃的糟老头子。
陆斐面无表情的收手,见周围的黑雾都已经散去,连忙赶去看苏念矜,见她仍好好待在原处,心里放松了些,与灭魂阵对峙了有半个时辰,他丝毫没觉得疲累,连大气都没出一声,还是平常那般风霁朗月的模样,小金扇已收进怀中,这东西还是从西海顺走的,用得顺手便一直常用了。
眼前天色不早了,念矜拉着陆斐飞快出了空荡荡的衙门,他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回去,不然几个外人大半夜鬼鬼祟祟走在路上,很容易被人怀疑。
回到客栈的时候,大家都在沉睡状态,念矜拿出县志,低喃了一句,字灵立马漂浮到半空,显现出一排金色的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