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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叔去拿药了。
雷啸虎跑到卫生间开着水龙头刷刷地搞了半天,乍着双手出来了,嘴上还戴了个口罩,众人好奇道:“你干什么?”
雷啸虎严肃认真道:“这里我资历最老,经验最丰富,所以我决定由我来给她上药。”
众人面面相觑,阿三道:“雷大爷,你人老心不老啊!”
雷啸虎道:“我人也不老,话说你什么意思?”
李长贵道:“看见光屁股女人,只怕有些人的馋虫勾起来了。”
雷啸虎不悦道:“你们这是什么话?我就是见不得有人受苦。”豹叔端着盘子走进来,他接过走到阿萨莘身前就要撩浴巾。
张念祖道:“小心点,这女人的指甲比刀还锋利,万一她疼醒了你要加防备。”
阿三道:“她可是抬手就能戳着你裤裆。”
雷啸虎端着盘子径直走到张念祖面前递给他,叹气道:“算了吧,我还是见不得人受苦。”
张念祖示意众人暂时回避,其他人都往外走,雷啸虎一副扎下来的架势道:“我在边上照应着点儿吧?”
豹叔臊眉耷眼地把他拽出了门口,然后扭头跟张念祖解释:“虎哥平时不这样......”
张念祖托着盘子,撩开阿萨莘受伤一侧的浴巾,她伤口有些地方已经凝结成血痂,望之可怖,但更可怖的是豹叔的药,那是一团黏糊糊散发着辛辣味道的糊状物,感觉糊在好皮肤上都得把人蛰得跳起来。
阿萨莘似乎感觉到有人在附近,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张念祖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见,但是我现在要救你,所以你得管好你的爪子。”说着蒯了一勺子药膏抹在她肩膀上,阿萨莘被刺激得一弹,探手就刺,张念祖抬起膝盖把她双手叠加压住,手上加快动作,均匀地把灼伤的地方抹了个遍。
豹叔的药不是盖的,虽然刚抹时闻着辛辣,这会却散发着丝丝凉气,阿萨莘安静了很多,她之所以长时间昏迷其实是因为被**的气流弹起老高摔晕了过去,这时后遗症还在,但人已经有了意识了,两个眼珠在眼皮里骨碌骨碌地动,却仍装昏迷。
张念祖道:“醒了就回答问题,李二虎呢?”
阿萨莘猛的睁开眼睛,眼神都是仇视,随即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杀了我吧!”
张念祖道:“虽然你可能不服,但是你确实被我抓了,交换俘虏很公道吧?我们只有一个要求——把李二虎还回来!”
外面的人听里边说上话了,一起涌了进来,阿萨莘下意识地要把身子缩起来,张念祖把浴巾给她盖上了。
阿三第一个喝道:“交代了吗?李二虎到底怎么了?”
阿萨莘盯着张念祖,冷冷道:“他对你们很重要吗?”
张念祖道:“他是我们的兄弟。”
阿萨莘又把眼睛闭上道:“我什么都不会说,有种就杀了我。”
阿三扬起手作势欲打,最终又放下,恶狠狠道:“我可是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阿萨莘淡定如水道:“说一两种出来听听。”
“我......”阿三想了半天,却也只有抽大嘴巴子这一个想法,容易把人打死是真,生不如死却是谈不上的。
李长贵捅捅雷啸虎道:“你不是道上大哥吗,你有法子没?”
雷啸虎跺脚道:“你们占着我屋,我现在就生不如死!”
这时有人站在楼体上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是楼下吵吵闹闹把徐小凤给吵起来了,她一眼看到了沙发上的阿萨莘,急忙下楼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雷啸虎告状道:“张念祖说这是他抓的敌人。”
徐小凤急道:“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呢?”
阿三道:“这才是圣母——”后面那个字被李长贵捂回去了,他对徐小凤道:“她身上的伤不是我们弄的,而且她抓了李二虎。”
徐小凤知道张念祖他们背景复杂,她这些年跟着老蒋也算见过世面,于是也不追问,俯身对阿萨莘柔声道:“姑娘,你把他们想知道的告诉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坏人,我保证你的安全。”
阿萨莘冷笑道:“硬的不行来软的么?滚开!”
阿三叹气道:“这不是自找的嘛。”
徐小凤道:“总之你们不能虐待她,这样吧,把她抬到我隔壁,我来照顾她。”
阿三道:“我被打成筛子也没人照顾,你照顾她?”
阿萨莘道:“说得好听,不就是囚禁吗?”
张念祖他们当然不能按徐小凤说的办,但是把人摆在客厅也行不通,最后在一楼找了间没有窗户的储物室把阿萨莘连沙发垫都搬了进去。
李长贵道:“我和阿三轮流看门,我先来。”说着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门口。
闹了一整夜,不知不觉天都大亮了,徐小凤端了牛奶和面包来到阿萨莘面前道:“吃点东西吧,不然伤口好不了。”
阿萨莘只是野兽般瞪着她,既不吃也不说话。
李长贵站在门口警惕着,道:“你当心着点,这娘们也不知挠死过多少人了。”
徐小凤把盘子放在垫子跟前,神色凄然道:“女人要不是身不由己,谁愿意卷入男人们的纷争?”
阿萨莘照旧道:“滚!”
徐小凤从容地走到门口,扭头道:“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你受了欺负还知道找谁拼命,你有能力让仇人都防着你,我就没这份幸运。”说着走了出去。
时近晌午,阿萨莘不吃不喝也不配合,徐小凤进去看了几次无非换了几个滚字。
焦虑的气氛在张念祖他们之间传递,李二虎已经失踪了12个小时了,阿三再也忍不了了,他抓了一大把辣椒面冲进储物室,高高举着手喝道:“你再不说话我就把这玩意全扔在你伤口上!”
阿萨莘扫了他一眼,忽然把浴巾全部撩开,示威道:“来呀!”
浴巾下面,是阿萨莘一半白皙如脂、一半上药的胴体,绝妙的身体上,丘陵山川错落,又有伤秋悲物的哀婉,那景象别有一番惊心动魄的冲击力。
阿三只低头打了一眼就蹬蹬蹬往后退到墙角,然后像见了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似的逃了出去。
阿萨莘慢慢把浴巾盖上,轻蔑道:“童子军!”
张念祖正坐在台阶上想办法,阿三一屁股坐在他边上,面红耳赤咬牙切齿。
张念祖诧异道:“你怎么了?”
阿三愤愤不平道:“念祖哥,我们为什么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张念祖叹气道:“因为我们是好人。”
草坪上,雷啸虎和豹叔正在升起大火烤羊腿,自从房子被鸠占鹊巢以后,这老哥俩就经常苦中作乐以亲自制作各种烧烤为主业,这会羊腿已经上架了好一会,滋滋冒油香味扑鼻。
阿三盯着那堆大火发了会愣,越想刚才的事越憋屈,两个鼻孔都要喷出火焰来。
“我就不信了!”阿三泄愤似的劈手把那把辣椒面都扔在羊腿上,抄起来又冲向屋子。
雷啸虎在后面喊:“还没熟透呢!”
阿三一阵风似的冲进储物室,大刺刺往阿萨莘对面一坐,阿萨莘见他卷土重来,犹疑道:“你又有什么花样?”
阿三高抬羊腿,张开大嘴,吭哧一口咬在了一块被烤焦的肉皮上,随即大口二口地啃着,含混不清道:“一天一夜水米没打牙了吧?老子有烤羊腿吃,你馋不馋?”他一边咔咔啃羊腿,一边滋溜滋溜喝罐装啤酒。那些焦脆的油渣肉皮在他嘴里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啤酒咕咚咕咚被咽进肚里。末了阿三打个酒肉嗝儿,“呃——爽啊!”
阿萨莘看得发呆,不可置信道:“这就是你想出来让我生不如死的法子?”
阿三抄着羊腿拨浪鼓一样在她眼前摇着:“想吃吗?想吃就老实交代!”
这时客厅里传来徐小凤的声音:“阿三呢?不是不让他进那屋吗?”
阿三急忙把羊腿扔在地上,抹了抹嘴溜门而出。
张念祖闻声赶到储物室门口正遇上鬼鬼祟祟的阿三出来,不禁问:“你把她怎么样了?”
阿三又打个嗝儿道:“没怎么样,我就是气不过。”
张念祖刚想说什么,忽听屋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微小响动,他唯恐阿萨莘要逃跑,一脚踹开了门,屋里,阿萨莘匍匐着离开了垫子,手里捧着一个羊腿,正在咔咔地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