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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石部落中,临近山墙的一座破败院落,孤零零坐落着一座低矮石屋。
屋子不大,里面的摆设看上去十分简陋,一张长条状的青石桌,在紧靠着最里面的墙壁横亘着,而正对着长条青石桌,则摆放着一口黑漆漆的大石缸。
长条状石桌的两端分别放着一盏油灯,里面的兽类油脂正熊熊燃烧着,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异味。
灯芯上,两朵紫红色焰火不断跳跃,将整个黑乎乎的屋子照的异常明亮。
火红的灯光映照下,这才清晰的看到,那口黑漆漆的石缸上血迹斑斑,里面盛放着某种不知名的褐色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浓浓血腥味儿。
而在石缸一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佝偻着有些弯曲的身子,正**着一个长条石桌上的奇形怪状的各类物品。
不多会,老人便将石桌上乱糟糟的东西收拾了个妥当,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一个边角上。
老人像是疲惫了,耸了耸有些低垂的双肩,凝望着石缸里不断冒出气泡的褐色液体,时不时的,往缸里扔进去一些不同颜色的粉状物。
忽然,老人抬起了头,向着屋外看去,在目光所及处,不知在什么时候,这屋子外头竟站立着了一个铮铮少年。
老人看了少年一眼,脸上露出些许欣慰之色,但苍老的面庞上,也随之泛起了丝丝枯皱。
“尘儿,回来了。”
老人咳了下有点发干的嗓子,声音有些沙哑。
这少年正是在晚霞散去以后,径直回到部落中的孟凡尘,老人则是十余年含辛茹苦养育他的孟老。
“爷爷,您好好歇着,这些活交给孙儿来做就可以啦!”
孟凡尘嬉笑着应了一声,抬脚大踏着步子走进了石屋里,伸手一把接过了爷爷手中的活计自顾的忙碌了起来。
在记忆里,爷爷曾说过,石缸里的褐色液体看似毫不起眼,但这是他老人家的独门秘方,配合秘典修炼,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造化之力,可着实金贵着呢。
自从他六岁开始,爷爷十天半月的,就调制出来这么一缸液体,时不时的,把他拎到里面浸泡,去修炼一种秘典残本。
按照老人家的说法,这是大造化,能为他伐毛洗髓,改善体质,充盈气血。
虽说从小吃了不少的苦头,但也尝到了不小的甜头,磨炼出了莫大的毅力。他年纪轻轻,就有了蓬勃的气血之力,能生裂虎豹。
这等勇武神力,就连部落里同样对体魄勤习不辍的壮汉,也是少有人及的。若非听从爷爷的告诫,对于部落中的一些刻意欺辱之人,他岂能听之任之。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孟凡尘按照熟记心中的配方,很快便完成了调制液体余下的工作,对于此种宝液,由不得他不上心,这关乎着,日后他能否踏上修炼道途的希望所在。
孟老低垂着双目,看着孙儿熟练至极的做好了一切,满意的点了点头,跟前的这个孩子既孝顺又懂事,他十余年的心血,总算是没有白费。
“尘儿,你做的很好,只要突破了这一层的瓶颈,接下来就能尝试气血冲窍,打开‘天门’,引灵入体,一举在丹田凝聚‘气海’。”望着神采俊逸的孙儿,孟老浑浊的眼中竟有神光隐现。
听到爷爷鼓励之言,孟凡尘目光坚毅,一脸认真的的回道:
“尘儿一定不会辜负爷爷的期望!”
如以往一般,孟凡尘利落的褪尽身上的衣衫,看着缸中不断冒泡的褐色液体,他牙关一咬,径直的踏了进去。
“嘶......”
刚一接触到褐色液体,一股渗入骨髓的冰寒,犹如万千根针刺一般,顺着双腿,直达四肢百骸,深入到了脑海深处。
孟凡尘神色不禁大变,猛的倒吸了一大口凉气,几乎下意识的,就要抽出液体中的双腿,从缸中跳出来。
就在这时,孟凡尘嘴角猛的一阵抽搐,只感到双肩突然一沉,整个身子便失去了控制,直接没入了液体之中,只剩下脖子以上部位,还裸露在凉嗖嗖的空气中。
“不要乱动,运转‘道典’!”
正当孟凡尘发力,想要挣脱双肩上的巨力时,脑海中陡然间一声厉喝传来,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混乱的思维立时清醒了一瞬间。
他来不及多想,心念一动、连忙运转起一直修炼的法诀,引导经脉中的一股‘热流’缓缓运行,同刺骨的冰寒对抗!
直至十数个大周天过后,四肢百骸的痛楚这才稍稍减轻了一些,双目也渐渐从迷离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这时,孟凡尘模糊的感觉到,周身经脉中的‘热流’竟比往日粗壮了一分,而随着这股‘热流’的涌动,他心中梦寐以求的‘天门’祖窍,也模糊的把握到了一些痕迹。
似乎,与‘天门’祖窍相隔的,只余下一层薄薄的‘膜’,只要他能引导经脉中的‘热流’冲破那层隔阂,就能引灵入体。
另辟蹊径,另类“开灵。”
而经脉中涌动的那股‘热流’,正是孟凡尘从六岁开始,就苦苦渴求,历尽千辛万苦,炼化而成的‘血气’之力。
随着法诀运转,石缸中液体所蕴含的精华被缓慢汲取吸收,经脉中的流淌的‘血气’也在一丝丝的壮大。
感受着经脉中愈加浑厚的‘血气’之力,孟凡尘心中不免有了一些兴奋,这代表着什么,他最是清楚不过了。
高兴之余,他渐渐忘却了脑海中的痛楚,如老僧入定一般,进入了忘我之境。
石屋中,看着进入修炼佳境的孙儿,孟老收回了搭在孟凡尘肩头的枯槁双手,但苍老的面容却没有丝毫的喜色,竟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中。
与此同时,就在孟凡尘入定之后,在部落深处的一座石屋院落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正如火中烧,焦急的在院落中团团乱转,口中不停的胡乱言语。
屋内,有一个泪眼婆娑的长发妇人,早已哭红双眼,正跪在一个满头白发老者跟前,不停的苦苦哀求,这妇人身后床榻上,则躺着的一个面色潮红,不省人事的妙龄少女。
“王族长,您老一定要想想法子,救救我苦命的女儿啊......”
白发老者双目微闭,摆了摆手,示意妇人禁声。
这时,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正俯身垂首,在少女口鼻耳舌处细细探查。
足足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这青衫男子无奈的一声叹息,摇了摇头,说出几句奇了怪了之类的结论。
束手无策,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