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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痛苦发泄
第三百零六章痛苦发泄
任何一个女人，亲身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恐怕都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即便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去倾听，慕海颜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更别说是自己遇到了。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华美薇的反应太过激烈，又或者表现得歇斯底里。倘若，换作是别人，甚至有可能会更1;148471591054062严重一些。
“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不过几秒钟时间，但是，荣楷然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衰老了好几岁似的。
华美薇狠狠地用手背揩去了脸上的眼泪，冷笑起来。
她笑了半天，这才停下来。
“因为，我想要看看，你们两个人在事情败露之后，是如何狗咬狗的！说真的，如果你们敢在我的面前大大方方地承认，你们相爱，不畏惧世俗的眼光，也许我反而会高看你们一眼，甚至主动退让，不过就是一个妻子的头衔，我不稀罕出轨的丈夫！可你们没有。多可笑啊，一个说自己喝多了酒，误把小姨子当成了妻子，一个说自己是被迫的，哭诉被姐夫欺负。哈哈哈，我真想笑！”
一边说着，华美薇一边又流出眼泪。
听着这些话，就连华俊兰都有一丝狼狈。
华美薇没有冤枉她，那天晚上，她确实是有备而来。
出事之后，她虽然很慌张，担心自己被姐姐责骂，但心中同时又抱有一丝侥幸——华美薇一向要强，也许，她会在一气之下向荣楷然提出离婚。到那时候，自己只要抓住机会，完全有可能嫁给荣楷然，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所以，华俊兰一口咬定，自己是被荣楷然强上的。
她相信，这么一来，自己既能逃过道德谴责，又可以令华美薇更加怨恨荣楷然，距离两个人走向分手就更近了一些。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之后的事情却让华俊兰感到始料未及：荣楷然居然负荆请罪，一再求得妻子的原谅，华美薇没有提出离婚，甚至没有大吵大闹，更没有把这件事捅到整个家族里。
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她想不通，就在这时，华俊兰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就那么一次，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怀孕，所以压根没有去服事后避孕药。
“要么打掉它，要么去国外。”
这是华美薇当时对她说的，华俊兰不傻，当然选择后者。
孩子生下来，就是荣耀。
婴儿出生，刚剪断了脐带，就被抱到了华美薇那里，成了她的第二个儿子。
事情到了这里，终于一切大白天下。
至于这其中所涉及到的一些其他细节，华美薇当然不会随便说出去，那是她的秘密，更是她和荣楷然之间的私下交易。
“耀耀，你听我说，别信她的鬼话！不管怎么样，我才是你的亲妈啊！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可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耀耀，耀耀！”
眼看着荣耀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成拳，很久都没有开口，华俊兰终于不淡定了，她猛地扑过来，倒在地上，一把抓着他的手，来回摇晃着。
“这些事情，为什么你们之前都不告诉我？”
他声音嘶哑地问道，两只眼睛也迅速地黯淡下去，好像死鱼的眼睛，一点点光泽都没有了。
“让我像一个傻子似的活在这世上，你们都觉得很开心，是不是？”
荣楷然、华美薇和华俊兰都不回答他，荣耀失去耐性，发狂一样地大喊大叫，距离他最近的华俊兰甚至被吓了一个跟头，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看着他。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办法，我保护不了你……”
华俊兰嘤嘤地啜泣起来。
这一次，她是真的感到伤心，而不是想用眼泪作为武器，对付别人。
看着她哭泣的样子，荣耀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华美薇。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还想喊她一声“妈”，但是，几次挣扎之后，荣耀还是没有喊出来。面对着这个女人，他的心头生出一种复杂的异样情绪来，既不是感激，也不是仇恨，无以名状。
“耀耀，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其他人。”
荣楷然耷拉着脑袋，颓然地开口。
“作为一个男人，我真替你感到耻辱。”
荣耀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头衰老无力的野兽。
曾经他也不可一世，曾经他也睥睨万物，但现在的荣楷然早已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霸气，面对着儿子的注视，他羞愧地垂下了眼皮，不敢直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荣楷然抱住头，双手抓着头发，老泪纵横。
他知道，荣耀早晚都会知道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而且还这么早，没有瞒到他死之后。
又看了荣楷然几眼，荣耀忽然站了起来，直直地向门外走去。
华俊兰最先反应过来，她膝行几步，试图去抓他的手，但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挥开了。
“耀耀！”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可惜，荣耀根本就没有回头。
也许，在他的心中，这个将他带到人世的女人，同样也是他的耻辱，和荣楷然没有什么两样。
他不是爱情的结晶，也不在父母双方的期待中呱呱落地。
相反，他代表着罪恶和丑陋，是一次偷情之后的不良产物。
从此以后，哪怕是照镜子，对于荣耀来说，都会遭受心灵上的拷问和捶打——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我又要做什么。
“耀耀，你没有错，别钻牛角尖，妈妈一直拿你当亲生儿子！”
就连华美薇都站了起来，大声地喊道。
荣耀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毅然地走了出去。
他承认，在今天之前，自己从来没有觉得华美薇不是自己的妈妈。
虽然，她不是那种温柔可亲的母亲，但在任何一个重要时刻，她都会守护在自己的身边，给他鼓励，给他人生的指导。
“荣耀。”
已经很久没有出声的慕海颜眼看着情况不太对劲，也追了上去。
荣耀好像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走得飞快。
荣家很大，这一点，在慕海颜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此刻，她跟在荣耀的身后，几乎要被他给甩下去。
他没有上车，这令慕海颜松了一口气。
假如荣耀开车就走，她根本追不上。
“你想去哪里？能不能跟我说几句话？”
她气喘吁吁地问道，和荣耀保持着两三步远的距离。
他不回答，一直走到了荣家的花圃。
慕海颜抬头看了看天色，阴沉得可怕，一大团漆黑的云正在向这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着，她怀疑，很快就要下起一场大雨。
“快下雨了，我们先回去，你要看花，我改天带小雨陪你一起吧。”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扯了一下荣耀的袖口，低低劝道。
慕海颜进过一次花圃，是荣宠带她来的。
荣家确实是豪富之家不假，因为以中海的天气，有很多花卉是不适宜在这里生长的，但这里的花圃建有巨大的温室，一年四季，气温和湿度都保持在最适宜植物生长的数值上，常年不变。
花圃里有上百种植物，其中种类最多的，应该就是蔷薇和兰花。
两姐妹都很喜欢花花草草，所以，华美薇派人从南方花高价买了不少的蔷薇和兰花，不同品种，足有几十种。
而这也是不少人眼中，她们二人“姐妹情深”的象征。
花圃里有四五个工人正在忙碌地搬着花盆，马上就要下雨了，有一些娇贵的花草要搬进室内，以免被损坏。他们一见到荣耀，都感到疑惑，因为他很少来这里，一年到头也不会出现一次。
“出去。”
荣耀面罩寒霜，低吼一声。
慕海颜急忙向他们几个人使眼色，示意快走。
几个工人慌忙离开，不敢多问。
接下来，荣耀开始发了疯一样地去破坏那些珍贵的蔷薇和兰草。
花盆碎了，到处都是散落的花土，柔软的茎叶被他用手，用脚不停地撕扯和践踏着，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腥气，还有花汁略带甜腻的香味儿。
温度适宜，很多花都处在盛放的状态，慕海颜看了一会儿，心生不忍，前去阻止荣耀。
“你什么都不懂！如果可以，我更想杀人！”
他红着眼睛，捏着她单薄的肩头，恶狠狠地回答道。
慕海颜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并没有马上推开他，而是平静地与他注视：“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荣耀的两只手上都是泥，混合着发绿的植物液体，把她身上的衣服蹭得一道一道的，两个人都像是刚在野地里打过滚一样，十分狼狈。
“走吧。”
她好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柔声地安慰道：“回去洗个澡，我帮你放水。”
听了她的话，他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任由慕海颜牵着自己的手，从花圃里向外走去。
“轰隆隆！”
外面响起一声闷雷，紧接着，瓢泼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
雨水打在温室的棚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
荣耀好像既没听到，也没看到一样，继续紧紧地抓着慕海颜的手，拉着她一起走到了大雨之中。
她打了个哆嗦，本能地想要后退。
但是，荣耀死抓着她，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的身上就湿透了。
意识到躲也没用，慕海颜索性也放弃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笃定地说道：“你想发泄就发泄吧，但只有今天，过了今天，该怎么活还要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