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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不然我现在怎么可能这么幸福?瞧瞧,都是你捏鼻子给我带来了好运。”桑红呵呵笑着回答。
“好运气都是自己带来的,心存善念,给自己积福,你以后嫁给书煜,地位会越来越高,影响力也来越大,凡事要宽容,要以大局为重;俗话书,一个人心怀有多大,福气就会有多大;妈妈是个多愁善感的,福气也是老来福罢了;好在这个性子没有遗传给你,你从小就聪明得很,眼界和普通人不一样,妈妈觉得你以后肯定会有很大的成就。”
林青燃的叮嘱语重心长,她很担心女儿嫁入豪门,她的聪明劲儿不可避免地被用到宅斗和捻酸吃醋上,那样就太可惜了。
桑红惊讶地看着妈妈,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谆谆的教导:“妈,心怀大,福气才会大;为什么我早些时候没有听过呢?可是,有些时候正邪不两立,宽容坏人不是姑息养奸吗?”
林青燃看着她随着说话声变得紧张的神色,拍拍她的手背:“正邪是势不两立的,可是,即便是一个坏人,他面对妈妈可能是好儿子,面对妻子也可能是好丈夫,怎么?你的脸色忽然变得这么差?”
桑红抬手拍拍自己的脸,干干一笑:“妈妈,你这话和我曾经在部队受到的教育恰恰相反,记得有次训练时,队长还说,招式一定要稳准狠,对敌人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和战友的残忍;和你的教导一比,这出入也太大了?”
“红红,士兵是国家的利器,是执行命令的工具,个人的情感是不被允许的,你以前按着教导做没错,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战士了,要学会用普通人的心态生活,这不矛盾的。”
“妈——午夜梦回,无数次我都梦到了军营的生活,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桑红说出心底的遗憾。
“你刚刚遭遇危险回来,就好了伤疤忘了痛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早晚都要出来的;再说,你简单地修养几个月,或者和书煜完婚之后,可以试着和他伯父商量,重新去军校恢复你的学业;你很能念书的,我就觉得和你那身手相比,你最能耐的是念书的本事。”
林青燃显然对太很了解。
桑红从来没有想到妈妈竟然还能对她有这样的看法,不由问:“我最能耐的是念书的本事,你又怎么知道了?”
“呵呵,多简单,从小到大,别人家的孩子上学做作业上补习班,为个成绩一家人能急死,你倒好,从来没见你在家里做过作业,或者看过书,你回来就是洗衣做饭做家务陪我聊天;就那每年考试的时候,也总能拿回来很好的成绩;后来你考上高中,我担心影响你的学业,就一再地让你住校,你竟然干脆地告诉我你习惯了早睡早起,压根儿不适应高中那高强度的生活,愣是不上早晚自习;就这,你竟然还能考个军校!街坊邻居有时候过去窜门,提到你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家红红背过书包,她都不做作业吗?说得我惭愧死了,不是我连累着你连一日三餐都要操心,你能连当个安安稳稳的学生都不能吗?”
林青燃说着竟然就抬手去擦眼角,看得桑红哭笑不得:“妈,我很享受不上早晚自习的日子,真的,呵呵,说个笑话你听听;你住院动手术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实在无聊,只好起床去了学校,你不知道我们班班主任看到我的时候,惊得眼睛瞪得都想要跳出镜片来;其他同学也都像看到外星人一样;我估计他们的脑袋里可能有句话,这个悠闲的吊儿郎当的学生都该用功上自习了,可见高考的硝烟味儿有多恐怖,终于把她也感染了。”
“所以嘛,我就说你很会念书,别人学了很久弄不懂的东西,你轻易就能学会,这样的灵光的脑袋,考个研究生硕士博士的,绝对不在话下;跑去当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士兵,你都不知道我有替你可惜。”
林青燃说得她一愣一愣。
桑红不由纳闷道:“你不高兴我当兵,可是也没见你表示出来啊,你这不满情绪藏得还真深。”
“你考上军校我是高兴的,可是你去当什么特种兵,你看到我高兴过吗?我不隐藏情绪,不是会影响到你的状态吗?因为你即将当了特种兵,我都把电视剧电影里和特种兵有关系的全都看了看,一想到你训练结束要去真枪实刀地去执行任务,尤其是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竟然还要留遗书,我这心脏病担心得都要发作了;幸好书煜有办法把你退伍了,要我说,这是好事,等于把你自己不能掌控的小命给及时地捡了回来,你想想呀,为什么要把你们训练得那么强大,还不是就为了把你们往最危险的地方派吗?复原了好,不然,我这颗心脏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给吓得不会工作了。”
林青燃可能是觉得桑红既然不再当特种兵了,隐藏于心的话就都和她说了,她说的是实话,从她当了特种兵,做妈的心常常都揪着,无法舒展。
桑红哪里想到她选择的引以为傲的职业,竟然给妈妈带来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不由叹息道:“果然是天下父母一样心,自从有了孩子开始,只要活着有口气,就会一直为孩子担心下去,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既然无法实现了,还惋惜那些干什么;不过你说的上军校的事情,我觉得挺好的;至于考什么硕士博士,你就别给我施加压力了,你都不知道为了高考,我累死了多少脑细胞。”
“呵呵,那是,你现在将要嫁给书煜,也不需要什么文凭来装点门面,喜欢什么就学什么,费那份脑力做什么。”
林青燃看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觉得心里的忧虑也消减了一些,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只要能从挫折消沉中走出来,重新振作迎接婚姻生活,她就放心了。
母女两人说着亲昵的悄悄话,桑红忽然警惕地回头,她看到了隐藏在身侧树丛中的长镜头。
“妈,有人在偷排哦,咱们回家吧。”桑红小声说着,起身扶着妈妈起身。
“在哪边?”林青燃好奇地转转头,因为有一次在时尚杂志上看到上边刊登了一张她和桑红从美容院走出来的照片,抓拍的角度很漂亮很真实,她还特意地把那本书好好地保存着。
“我在这边啦,喏——就是那个若无其事地走到那边的那个年轻人。”桑红用下巴给她示意。
“年轻人嘛,混碗饭吃不容易。”林青燃笑着眯起眼睛,伸手拉着她的手,就往广场的一侧走。
“我们打车回去好了。”走到了马路边,桑红伸手打车。
“不用了,你爸爸发了短信,说他在这附近的菜市场买东西,然后在那边广场的出口等着,我打个电话问问。”
林青燃说着拿出手机给桑大伟电话。
到了碰面的路边,桑红笑着对等在车边的桑大伟说:“爸,你陪着妈妈坐后边,她都有些烦我叽叽喳喳了。”
说完暗示性地对他顽皮地眨眨眼。
桑大伟一愣,旋即就明白她的意思估计是和她妈妈谈妥了回家的事情,不由惊喜不已。
就过去给老婆开了后车门,陪着她坐在后座上。
果然,林青燃一上车就主动和他说起回老家的事情,桑大伟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巴,听桑红说他经常头晕,当即就装模作样地在老婆面前扮柔弱,说主要是想家了,这想家想的头都痛了。
林青燃笑着看他那憨厚可爱的模样,不由心下放松起来,回去吧,回去吧,人太贪心会受到老天惩罚的,那天能再见到那个人,已经算是上天的眷顾了,让她知道她恨着的人活得好好的,那么她就继续地恨下去。
两个当即就商量着怎么开口和林老说。
桑红抬头瞟了内视镜,看着坐在车后座上的爸爸妈妈之间毫无芥蒂的幸福模样,她的心终于不再为他们而焦虑了。
这么几天都束手束脚地担忧,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两个最亲近的人避开这一个万分敏感的时期——回家,多好的法子,他们回去了,她就再也不用畏首畏尾了。
不仅仅是今天她感觉到的偷拍的狗仔,好多天了,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让她很不愉快的窥视的眼睛。
那种无处不在的感觉很难受,就好像她曾经行走在热带丛林中的感受,那随处看见的冰冷的盘踞在大树上的毒蛇,吐着蛇信,冷冰冰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你,就等着你露出破绽的时候,给你致命的一击。
只要爸爸妈妈能够避开会因她的负面消息而受伤的地方,她什么都不怕!
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宋书煜的政敌,还是想要让我为那个死一万次都不为过的花花公子陪葬,简直是痴心妄想。
转了五六个大十字路口,她就从车子的后边发现了那辆跟踪过她好几次的黑色轿车,为了确定自己的感觉,她对身侧的司机说让他到前边的慢车道那里停一下,她想起有点事要办,要到那里下车。
桑大伟一听,连忙问她什么事情,说让车子送她过去再回家。
林青燃也担忧地望了她:“要不前边就有个站牌,你可以到那里下车,打车方便得多。”
桑红心道,就这里稍微僻静些,她才不要打什么车呢!
当即笑吟吟地指着路边,让司机靠拢过去停车,扭头对爸爸妈妈说:“都该做饭了,家里那么多人等着吃,还是算了,我不过是想起来要去附近那个图书馆借几本书而已,放心好了。”
这附近有一个庞大的图书馆,侧头就能看到那栋庞大又显得清冷的建筑。
她正好也打算完事儿了就过去查些心理学的资料,一举两得,这里绝对是下车的最佳方位了。
一听她是去图书馆借书,林青燃以为是自己的劝告起到了作用,女儿要选择看书来发展兴趣,这多好。
当即就用胳膊肘偷偷地撞了桑大伟,让他不要再说什么:“好了,记得一会儿回家吃饭。”
“不了,我一会儿直接回去,晚上和书煜约好了一起吃饭的。”
桑红跳下车,对他们摆摆手,然后快速地把黑色羽绒服的帽子戴到头上,双手操抄在口袋里。
她再次用手指确认了一下,左边的口袋里装着烟幕弹、右边的口袋里装着催泪弹,手指抚摸着炸弹外壳那冰冷的神秘花纹,她的心充满了厌烦和怒火。
跟踪跟踪——没完没了,不是狗仔,狗仔们哪里能坐得起这样豪华的黑色迈巴赫?
用这样惹眼的豪车跟踪,难道主使的人脑残了,还是要在她跟前炫富?
不过,说实在的话,如果她不是受过训的专业人员,她绝对无法把这辆豪车锁定为跟踪的车辆,这辆车的跟踪技巧挺高明;而且随着国人炫富,这类豪车如今在都市的车流里反而更多,这不,一转眼的功夫,她的身侧已经飞速而过了至少六辆此类车款了。
她转身顺着一侧的人行道走,抬手搓揉着暴露在冷空气里有些不适应的耳朵。
耳朵是她身体上最敏感的器官,除了宋书煜那坏家伙告诉她吻着她耳朵时,她身上情动的讯息传播速度最快这样暧昧又甜蜜的发现之外,她更清楚她的耳朵赋予了她极其细微的听觉天赋,这样的天赋让她在丛林里能及时地避免危险,在任何让她心生警惕的环境里,收集到更多的让她判断环境的信息。
当然,她的耳朵还有个让她很受不了的弱点,那就是对于严寒的反应总是一阵刺痛,这种刺痛一般是她初次接触冷空气的瞬间发生,如果她有了相应的保暖措施的话,那疼痛就不会随着耳边的神经元扩展到她的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