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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萍有些责备地看了她道:“什么叫大闹?谁能想到赵嫣然那个文文静静的丫头竟然会作出那样的事情来,亏了她过去恼这一场,不然,咱们小煜还不吃个哑巴亏,一个大男人被女人下药算计,传出去被人笑死。”
王静听说过那件事,听婆婆明显偏袒的口气,知道此事少说为妙。
章惠有些不愿意了,她们家和赵嫣然家有些交情,听说两家为这件事几乎闹得撕破脸,她觉得为了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女孩子,实在不值得。
当即笑道:“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的桃花运哪,那赵嫣然的模样,活脱脱就是大明星,不知道有多人觊觎不已。”
张云萍清清嗓子道:“女人模样再好,人品也是关键,她和小煜的交情多少年了,没有那份缘分怎么能算计强求呢?从这件事就看出来了她被家人惯坏成什么模样了;还来,这事情到此为止,不准再提了,想到那丫头把两家人闹成这样尴尬的模样,我就难受。”
“妈说不提就不提,呵呵。”章惠笑着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那三个小家伙不会捉弄她吧?”
“胡说什么嘛,孩子喜欢她,证明大家有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缘分,随他们去吧。”
张云萍也有些忐忑,三个孙子两个九岁,一个七岁,一肚子的坏心眼,不知道那姑娘的肚量怎么样,能撑多久。
“好了,厨房这里的事情张嫂忙得差不多了,咱们都去客厅聊聊天好了,等大家都回来了,就开饭。”
说完又进到厨房,吩咐了张嫂几句,这才出来擦擦手,端着刚刚三个人整出来的七八个果盘进到客厅。
再说桑红被那三个孩子拥簇着拐上了楼梯,胳膊一抖,轻易就躲开了他们的撕扯,笑吟吟地让过跟着屁股后边的宋家驹,示意他走在前边带路。
自己一左一右地瞧瞧那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兄弟俩,轻轻拎起两个双胞胎的耳朵道:“真是可爱啊,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说说看,你们俩谁是家瑾,谁是家宝?”
两个小家伙一看她竟然有这样的身手,不由对视一眼,就开始默契地去抱腿,或者拉胳膊。
“呦呦呦,还有这本事哦!”桑红嘴上轻笑着,闪身轻易就化解了他们的无赖动作,双手一左一右轻易就抓了他们各一只手,警告一般地一捏,兄弟俩顿时就乖了。
利用身高优势提留着他们快步走进娱乐室,这才放开了他们。
桑红被眼前的麻将室给惊呆了,靠靠靠,这宋家老爷子难道是开赌场的?只见房子四角四个电动的麻将桌,只是那桌子的材料压根儿不是她常见的那种硬塑胶的,而且暗幽幽地闪着光泽的红木。
她赞叹不已地抬手摸摸,按了下上边的控制按钮,附耳倾听了一会儿那玉石色子清脆的撞击声,良久笑道:“好会享受的老家伙。”
那三个小家伙早就在她站着的这个桌子边的软皮沙发上稳稳地坐了看她那兴致盎然的模样,隐隐有种诧异感,难道她也喜欢打麻将?
他们不仅不担心,反倒升起了昂扬的斗志,会打才好,会打才让她输到哭鼻子。
宋家瑾清清嗓子,颇有风格地道:“小婶婶,你是客人,今天让你说打牌的规矩。”
桑红抬手按住沙发靠背一跳,轻飘飘地落到了空着的那张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你是老大宋家瑾,很有老大的风采哦,虽然你们小婶婶我今天初来乍到,不过不用和我客气的,我一点都不想欺负小孩子,你们平时玩什么花样顺手,咱们就玩什么花样好了。”
桑红窃喜不已,靠,和她比赛打麻将,还想算计她,她倒想看看这三个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打麻将嘛,和大人们一样玩钱的话就俗了,这样吧,谁输了,脱光衣服洛奔怎么样?”宋家瑾慢慢地提出了劲爆无比的比赛条件。
桑红登时瞪大了眼睛,靠靠靠——这小屁孩不超过十岁,怎么——怎么这么早熟?
宋家宝瞧到桑红的神色,担心小婶婶告诉小叔他们耍流氓,偷偷地抬脚踢踢他,示意这条件有些过了,纯粹是找抽。
宋家驹很诧异,呆了一下,被宋家瑾那眼角一扫,吓了一跳,转而一想到宋家瑾的麻将技术,抬手欢呼一声,同意了麻将规则。
宋家宝也无奈地举手表示同意,心底忐忑不安。
宋家瑾得意洋洋地看着桑红道:“小婶婶,少数服从多数哦,不过,你是女孩子,可以优待,要是觉得拉不下脸脱衣服,就给我们唱个《小兔子乖乖》的儿歌好了。”
“嗯嗯,还要配合着动作。”宋家宝这才松了口气,补充道。
桑红觉得好玩极了,这双胞胎的哥儿俩天生的默契呢,还是后天培养的。
她做出认真的样子考虑了一会儿,很慈爱地道:“家瑾好乖哦,赌场上无父子,分什么男女老幼嘛,小婶婶应了,输了也洛奔好了;再说,小婶婶很好奇,你们兄弟俩脱了衣服是不是也是一模一样的?”
说完起身,起身找到两台中央空调的遥控器,调高了温度,意味悠长地着那兄弟俩笑。
“这样,一会儿你们兄弟洛奔的时候,不至于着凉。”
双胞胎相视而笑,丝毫不受影响。
桑红觉得这俩小人的心理素质挺好的。
“呵呵,小婶婶,我也很好奇哦,他们俩的脸长得像,不知道身体是不是长得也像。”
宋家驹年龄小,一时间管不住自己的小嘴巴和好奇心,轻易就被桑红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
宋家瑾笑得很乖巧:“我们也很期待哦,从五岁之后,老妈都没有看过我们俩的裸替,这么好的身材,没人欣赏,挺浪费的。”
桑红听得嘴角直抽,这小毛孩长大了还不成了祸害人的妖孽?
惊疑莫名地看着他很老成地给每人发了五张牌,牌输完的人就开始洛奔。
然后打风,四个人开始重新落座。
双胞胎兄弟俩对坐,桑红和宋家驹对坐。
开局。
打牌的速度很慢。
可是,桑红轻易就发现了问题——
双胞胎兄弟俩果然是有默契的,你来我往,相互喂牌,她故作不在意地偷偷审视着,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规律性的动作,或者声音之类的暗号。
怪了,桑红相信自己对作弊的见识绝对超越了职业赌徒的级别,却什么也总结不出来。
看这情势,估计俩人都停牌了,就等着关键的一张牌啦。
桑红知道手中有四张废牌,据她观察,家瑾要碰其中一张,家驹要吃其中一张,她本想给家驹吃的,看看家宝面前的牌,她觉得他可能会胡了这张牌,顿时收了回去,拆着对子打。
桑红看得很有趣,这仨小孩的牌风迥然不同,家瑾稳重,不露声色,具备赌徒的先天特质,家宝就不行了,和他哥哥的劲儿相反,性急得不得了,不停地催她。
倒是家驹,摸到了能用的牌就笑,摸到了没用的就叹气,一惊一乍间,让这牌局显出轻松欢快的喜庆气氛,搞得双胞胎兄弟俩无奈到啼笑皆非。
第一局不出所料地在兄弟俩的叹息声里和牌了。
到最后的一张牌摸完,宋家宝就按捺不住好奇心,抬手把桑红手里的牌给推倒了。
一看,他气恼地尖叫:“啊啊啊,小婶婶好奸诈,我就知道我要的牌在你手里捏着哪!”
宋家瑾眼皮一瞭,不动声色地看清了桑红的牌,他要的牌也在她手里捏着哪!
都是凑巧吗?
他寻思着纳闷不已,毕竟这在他的打牌经历里好像第一次碰到。
桑红笑着把牌往中间的牌洞里推着,鼓励他们道:“都加油哦,行家不赢第一把。”
宋家瑾回忆着她打牌慢腾腾的速度,哪里像是老手了,他妈妈和奶奶,手一摸牌就能知道摸到了什么牌,她却笨手笨脚地拿起看,才能确定到手的是什么牌。
轻易就让自己平衡了。
——据说菜鸟都是有把好运气的!
于是,第二局开始了。
转了两圈之后,桑红出牌,家驹开了一杠,他出了一张牌,落地无声,家瑾摸牌,出牌,又轮到桑红,她摸牌一看,面无表情,出牌,家瑾碰了,又出了一张,没有人碰,看着给桑红又赶了一张牌,他心底惋惜不已。
谁知道桑红拿起牌,果断暗杠,又在杠底处摸到一张牌,直接就自mo放牌了。
邪门儿了,她这局牌出手利落,毫不犹豫,竟然还能暗杠,自mo双,靠——这还有天理吗?
手气好能好成这模样?
他们玩的是一人点炮做炮手的麻将,一局下来,一位赢家,一位炮手,三家输一,炮手要被加倍罚。
所以打法要保守得多,所以,桑红情愿让他们自mo也不轻易出牌让任何一个人胡牌。
一局下来,双胞胎兄弟俩的五张牌竟然都完了。
宋家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哭丧着小脸道:“哥哥,你为什么不多给大家发几张牌?”
“急什么?我们不过是输完了牌,又没有欠着,继续。”
宋家瑾浑不在意地挥挥手:“小婶婶,按色子啊。”
桑红笑着说:“我说过了,牌场上边无父子,你们是没有欠着,可是,你们没有筹码,又不愿兑现自己洛奔的承诺,这局牌,我不打算开局;如果你们俩兑现了承诺,这牌可以重新分配,从头开始。”
宋家驹小小年纪第一次尝到了赢了两个哥哥的甜头,不由手舞足蹈道:“就是,瑾哥哥刚刚说了,输完牌的人,就洛奔的,耍赖就太丢人了。”
“我没有说输完牌的人立刻就那样的,从常理来说,把赌注输完离开赌桌的话,损失不是就截止了?所以,再打一局,再输了欠着了,才能洛奔的。”
他不紧不慢地说得振振有词,末了还笑眯眯地说:“小婶婶,刚刚我都还给了照顾你是女孩子的机会,你自己不要的,怎么也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你说我说的在理吗?”
桑红瞧着这么一个小屁孩,竟然能把话说得这样的圆满,只好笑笑地不和他计较,只是伸出手指,点着他饱满的额头,教训道:“小子,就再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记住,赌品就是人的人品哦。”
宋家瑾眼珠儿狡猾地转转,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什么行家不赢第一把,赌品如人品的,小婶婶,你不会是高手吧?”
宋家宝被她说得有些愧疚,毕竟他知道自己跟着哥哥耍赖了,有些心虚。
“会说两句赌场行话的就是麻将高手,会说两句武功口诀的人,就是武林高手吗?”
宋家瑾用鄙视不已的口吻给自己弟弟打气,哪里就有电影中传说中的那种高手,即便有,也绝对不可能是小婶婶这样看着老实可欺的女孩子。
桑红抿唇一笑,按了色子,开了新局。
这次连性急的家宝也安稳了起来,打牌打得很谨慎。
他看看坐在自己上位的桑红,可怜巴巴地开口表示他很伤心:“小婶婶,给张牌吃吧,我好可怜。”
他从头到尾竟然吃不到他小婶婶的一张牌,这也太令人伤心了,捏着他的牌不丢手,太过分了,拆对子都不愿意给他喂一张牌,太狡猾了,宋家宝哭丧了小脸,宋家驹可怜地看着他,给予精神上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