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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冬天,我和许冬梅都只有六岁,我一个人在梅花树下玩耍,忽然看到隔壁邻居来了个小妹妹也在玩耍,于是立即跑过去。
“妹妹,我们一起玩吧。”
许晴抬头看看我,“那好吧,我们一起玩吧。”
“妹妹,我们去那里玩吧,那颗树下面好好玩。”我指着那颗梅花树说。
许冬梅也许是看见了梅花树上粉红色的花朵,就跟着我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嗷喔,嗷喔……”我调皮地爬到梅花树上,并使劲摇晃着树枝,粉红色的花瓣像下雨一样纷纷落在许冬梅的身上。看着不断飘落的花瓣,许冬梅也高兴地欢呼着,并挥舞着那双小手,那情景简直就像是天界的仙女下凡。
“啪——”我因为没抓住树枝,一下子从树上掉下来,还好地上都是沙子,摔得不严重,但也是摔得个狗啃泥。我大哭着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跑回家了。
老妈看我嘴巴上、脸上都是泥巴,并且看我哭的好伤心,以为我又是被隔壁的许老六欺负了,性格好强的老妈一把拽着我就准备找人家算账。许老六是许冬梅的六叔,但却只有十一岁,刚上初中。
老妈在门外的场地四处寻找,却没见到一个人。许冬梅也许是被我的样子吓着了,早已跑回家了。
老妈又立即拽着我气冲冲地向隔壁邻居家走去。
那时,我家已经盖起村里少有的砖瓦房,而许冬梅家还是那种老式的土墙,木门的门板都裂开了缝,轻轻一推都吱吱作响。
“小六子,出来,看你把我们家赵波欺负成啥样了,一嘴都是泥巴。”老妈站在门口大声嚷嚷着。
“没有啊,我一直在家做作业呢。”许老六正在扫地,对于我妈突然的到来很是莫名其妙,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老妈,并辩解着。
“不是你干的,那会是谁干的?”老妈不依不饶的质问着。
“就不是我干的,不信你问赵波他自己呀。”许老六着急了,也大声的嚷嚷着。
“赵波,不要怕,有妈在,说,到底是谁干的?”老妈凶光毕露,看样子是非要找出凶手来。
我手指向了站在门后的许冬梅,所有人眼光都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没想到许冬梅立即不服气地跑过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大声的说:“是他自己从树上掉下来的,不是我干的。”
老妈一看是个清纯可爱的小女孩,而且,从这情况来看,应该是我自己从树上掉下来的,一下子陷入了尴尬中。
“赵波,是你自己从树上掉下来的吗?”老妈为自己的行为有些后悔。
“嗯。”
“那你干嘛指着人家。”老妈两眼直盯着我。
“我刚才和她一起玩的呀。”我自顾自的说着。
“那你怎么不早说?”老妈责怪起我来,恨不得要打我。
许冬梅的妈妈张阿姨听到门口吵闹声,从里屋走了出来。一看我妈在这,连忙过来问道:“吆,赵大嫂,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没事,误会,误会。”老妈一脸的尴尬。
“是不是小六子干的?”张阿姨看我满脸的泥巴,也质问起了许老六。
“都说过了,不是我干的,呜……”许老六哭着跑去房间里了。
“以后不许欺负人家赵波,听到没有。”张阿姨还在背后训坼着许老六。
许老六那时候还小,而张阿姨是家中的长兄嫂,明理上是教育老六,实际上是光明正大地欺负许老六,可怜的许老六也只能忍气吞声。再说,那时我们家在村里还是很有富裕的,张阿姨也很想讨好我们家。
“别训他了,都是误会,是我家孩子自己从树上掉下来的。”老妈看着可怜的许老六,有些于心不忍。
“这孩子不训他不行,一天到晚尽在外面惹事生非。”
张阿姨数落一番后,又过来摸摸我的头,“你家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今年几岁了?”
“今年六岁了。”
“那跟我们家许冬梅一样大,你家赵波是几月份生的?”
“一月份,她呢?”
“十月份。”
“你们家不是住上面么,怎么突然就搬下来了?”
“我妈最近身体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就老是头晕,我们家男人是家中老大,就让我过来照看一下。”
“冯妈身体怎么了?可查出什么原因了?”
“也查出来个原因,反正就是经常头晕,身体越来越差,大不如以前了。”
“那你们许家其他媳妇怎么不来服侍?”
“她们啊,一个个都有理由,老二说孩子小,还要喝奶,老三的媳妇刚结婚,说是已经怀孕了,老四老五的老婆还没接来家,只能是我过来照顾了。”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作为家中老大,又能怎么办呢?”
后来,我才明白,张阿姨背地里是为了冯妈的房子才搬过来的。冯妈死后,许老六那时又还小,根本作不了主,而张阿姨就一直霸占着冯妈的房子不让,许家其他的兄弟都知道张阿姨性格很强,不敢招惹,再说许老大平时对他们几个兄弟帮助也不少,也就随她去了。
两个女人坐到一起,竟然像姐妹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没完,老妈也完全忘记了我嘴里还有泥巴。还是张阿姨突然想起我来,发现我脸上还有泥巴。
“许冬梅,去打盆水来,让哥哥把脸洗一下。”
“哦。”许冬梅乖巧的答应。
“那怎么好意思,等下我来带他回家洗洗就行了。”老妈谦让起来。
“没事,以后我们两家就是邻居了,还说什么客气的话呀。”
老妈先是一顿,但又立刻反应了过来。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以后你们家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去我家找我。”老妈看着乖巧的许冬梅,还真是想让她给我做媳妇。
许冬梅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盆水走过来。
“许冬梅,把水放下吧,再去把毛巾拿过来。”张阿姨又吩咐道。
许冬梅又去拿毛巾,老妈用脸盆里的水给我洗脸,不一会儿,许冬梅把毛巾也拿过来了。
“许冬梅,去把哥哥的脸给擦擦。”张阿姨也是有意想让许冬梅来为我擦脸。
许冬梅拿着毛巾过来轻轻的给我擦拭着脸蛋。
“哎吆,你弄到我眼睛了。”我大叫着,并用手捂着眼睛。
“别动,马上就好了。”许冬梅把我的手拿开,继续认真的给我擦着脸蛋。
两个女人在一旁被我们的“夫妻像”给逗乐了,前仰后合地哈哈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