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竹影扫阶尘不动,月轮穿沼水无痕

南忆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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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的夜晚渐生寒意,沈家因为门主过世的缘故一直处在悲伤压抑的气氛中,而齐楚玥和沐梓岚两人已经多日未见有油水的菜了。

    到了饭点便有人送来一些吃的,齐楚玥接过下人手中的木制的圆桶,熟练地从中拿出两个馒头喃喃道:“这沈家,家大业大的,虽只是个分支可也真够抠门的。”随即拿了一个馒头塞进沐梓岚的怀里。

    其实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的也不只是齐楚玥一个人,虽然对自己演技并不怀疑,可那沈慕秋也不像是个傻子,不怪罪不追究不说,就这么放过咱们,虽然是薄待了点,但毕竟还给了吃的,给了地方住,也算是好生养着了。

    而且那小厮之前还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那个拐走门主夫人的人,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虽说上次收服灵兽战役中逃出来的人寥寥无几,可那沈慕秋也没必要这么相信两个外人。

    正当沐梓岚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突然回头一本正经道:“你说我们演得像么?”

    齐楚玥顿了下,那表情像是苦笑不得的僵硬:“我觉得,还行。”他将声音压低,小心凑到沐梓岚耳边道:“风临山是真没了吗?”

    “不然?”沐梓岚见盒中的馒头一个不剩,正想指责,又像是猛地明白什么似的,突然地拉过齐楚玥地衣领:“难不成沈家也出事了?!”

    “不对不对,如果出事,我们怎么还能在这蹭吃蹭喝?”沐梓岚试着安慰自己,在那自言自语,神情严肃,平日里的嘻嘻哈哈荡然无存:“我们来投奔沈家那是因为风临山没了,如果临水湖也没了……”

    想到这,沐梓岚打开了门,只见院内守卫森严,平静的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实在不像有人蹂躏过的痕迹。

    “糟了!”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声东击西!”

    这会子沐梓岚冲到院内抓人便问:“你家少宗主呢?”

    “少宗主出去查门主的死因,至今未归。”守卫拦住沐梓岚又道:“老夫人下令,齐少主不得出院半步。”

    齐楚玥猛地拍了下守卫的脑袋:“半步你个头啊!你家祖宗都要给你们这些蠢货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了。”

    沐梓岚趁着守卫不防随即撒了一把“失灵粉”,齐楚玥配合般地立即将风力聚集,药粉得以扩散很快,沐梓岚迅速拉着齐楚玥出了别院。

    “沈家那么大,那沈慕秋又不见了现在怎么办?”

    忽的见到不远处的灵光一闪,那是高阶的御水术,沈家的门派一般依山傍水。总宗亦设在湖边,目的是为了御水方便。

    毕竟空气中的水气较为微弱,不比齐家御风方便,但水乃万物之源,因此那沈家的人,灵力不需太高,只要有大量水的地方,便能轻易打败在远在自己之上的高手,而这个过世门主属于沈家的一个分支门派,却并未建在河湖边上,主要是因为总宗就在隔着几座山的临水湖畔。

    蔺家的人首先选此下手,一则是此地离总宗不远,必然会使得沈慕秋离开临水湖;二来是此处不近水,下手方便。

    “那灵教的人也太小人了,你说他们都那么强了,还瞎折腾个啥?”齐楚玥被沐梓岚拉着出了沈家。

    “沈慕秋不在,那老爷子扛得住么?”沐梓岚在身上左掏掏右掏掏,最后从衣襟里翻出一个袋子:“人心难以满足,特别是有了能力之后。”

    “卧槽,这也太…..”齐楚玥因风大眨了眨眼,睁眼便看到几个蓝色衣服的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正对他们的是一面及其气派的门楣,左联用隶书写着:竹影扫阶尘不动。右边写着:月轮穿沼水无痕。

    正门上方亦是隶书写的三个字:临水湖。竹影扫阶尘不动;月轮穿沼水无痕

    “沈家的人酷爱隶书,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比沈慕秋的隶书写得更好的人。”沐梓岚停下脚步对着那躺在地上的人道:“你家宗主呢?”

    那小厮朝着门里指了指,便昏了过去,沐梓岚连忙封住那人的心脉将人移到一边。

    “那可是灵教的人!”齐楚玥扯住沐梓岚的衣袖,又道:“蔺家连灭两宗,你以为是过家家呢?”

    沐梓岚突然一顿,一个踉跄踢到路边的石碑,虽灵力不足,但也勉强了保持平衡,没有摔下去。

    齐楚玥当机立决,猛地朝着沐梓岚的后颈一击,沐梓岚随即翻个白眼昏了过去,齐楚玥拉过沐梓岚的手,将他揽在怀里又道:“师父,徒弟是怂,但我也不想眼睁睁地看你冒险,虽然一直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目的,又或者说在利用谁,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齐楚玥将沐梓岚打横抱起:“与你相处的这些天,你虽整天神经兮兮的,却也不见得要害什么人。这世道不太平,我也没用,遇到大敌无法保护你,也不知怎样带着一个癔病混下去,别说报仇了,我现在连保命都保不了。”

    齐楚玥一字一句,说得很是认真,怀中的人像是睡着般安静美好,齐楚玥俯下身子将沐梓岚刚才弄乱的衣襟拉好,又道:“尽管如此,徒儿也会一直保护你的,直到哪一天我再也护不了你吧。”齐楚玥叹了口气,自己从未如此绝望过,那种无力的绝望,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可奈何。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渐渐习惯了这货在身边的生活,或许是孤独吧,从小到大的孤独,背井离乡的孤独,天资愚钝被人嫌弃的孤独。

    “我再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哪怕你是个什么都不会还死要我拜你为师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