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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全柏林虽然像个对社会不满的光头,可人家天生就没头发也不能怪谁。并且张从训一看,这家伙和自己一样眼睛有些歪斜?
老张就乐呵了,围着全柏林走了两圈,拉开手袖观察了一番道:“可惜了,你是个骨骼惊奇的人才啊,可惜路子没有走对。若是切了做太监,有个十至十五年调教,将来可以接替我的位子。”
以眼光著称的全柏林就惊悚了,他觉着大太监是认真的,不是戏言。于是小腿发抖。看着王雱一副求救的眼神。
王雱也急忙介入道:“呵呵,张公公是和你开玩笑的。不过你往后也得放明白,在这个地方当差不同于其他地方,有些错误是绝对不能有的,若你犯错,那么我不介意把你介绍给张公公去接受深层次的改造。”
全柏林军礼跪地道:“卑职一定竭尽全力。”
王雱这么说了,张从训哪怕爱才,也就不方便多说什么了。
就此敲定了人事关系,还确认了展昭从开封府撤防后,张从训也没有马上离开,一副狼狈为奸的样子,直言要和王雱交流一下十大酷刑。是的老张收到消息王雱有许多匪夷所思的用刑方式,有些甚至是不伤害身体,却能让从精神上崩溃的方式。
张从训对这些方式表现出了浓厚兴趣。倒也不是说皇城司真的需要这些被文人反感的方式。看得出来老张就是个变态,就是一种纯粹的爱好。这是技术控之间的交流。
但王雱却真没这些爱好,这些只是王雱达到某个目的的过程和手段而已,所以不怎么想和他交流。
“小王大人啊,你是不是把咱家看做一个怪胎了还是怎么的,看似你不想应付咱家,不愿意和咱家说话?”张从训不太高兴的道。
王雱嘿嘿笑道:“副总管你想多了。主要我对这些其实没多少心得,只知道遇事了就干干干,直至解决了为止,真不是看不起来你。事实上我还接到了富弼相公的书信,富相公是相当推崇你的,让我要和你多合作,多交流。他说你是个可以扛事的人。”
张从训这便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又尴尬的道:“这么说来,咱家的前世今生小王大人你也都知道了?”
王雱道:“当然知道,你西军出身,打过硬仗。听说你在战场上当屠夫的同时还兼职军医,研究过相当多的人体构造,发力结构,以及人体弱点等等。还听说你不是主动做太监的,乃是因为在宋夏战争时中箭,别人那是腿部或者腹部中箭,很不幸你的卵中了一箭,后来才推荐进宫被陈总管收为徒弟。这很有传奇色彩,都可以写本小说了。”
张从训不禁神色古怪,小屁孩说的是事实。只是看着他那歪戴着帽子的造型、且神经兮兮的语气,也没弄明白他是嘲笑还是什么?
总之这就是一个很怪异的事件。有些人会把这些是当做笑话看,但有些人又觉得这是荣耀。
王雱又道:“我只是生性和长相就有些滑稽,就像你和全柏林眼睛天生有些歪斜一样,但我绝无嘲笑的意思。事实上我觉得这是一种荣耀和精神,或许在我朝限于特殊情况不能被历史记载,不能流芳百世,但是荣耀就是荣耀,我大皇帝陛下仁慈又明断,他已经在事实上认可了你的功劳和荣耀。”
大太监离开的时候觉得轻飘飘的,被夸奖的很是舒服,很有干劲和荣耀感。小屁孩或许有些夸大其词,但事实上真能看得出来,他和富相公是一类人,是那种很讲义气,能扛事的人。
这就是二号大阴人张从训第一次被忽悠。穆桂英觉着小孩洗脑忽悠人神离开,多来几次的话,张从训真会变为一个热血型的暴走太监的,就像马金偲他们那样。
穆桂英大娘自身也是个会被忽悠的人。很奇怪,只有展昭、卢方、以及陈总管不太会被大雱忽悠,但也能被大雱找机会给整的没脾气。
这么想着,大娘伸手给他扶正了帽子,催促道:“少吹牛逼多做事,快些组建咱们的部门,然后做出部署。”
“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宁缺毋滥。军事未动政治先行。我的规矩是宁可做光杆将军也不能有猪队友。”王雱道:“暂时天塌不下来,只有传销大会……我的意思是只要政治学习。现在需要每隔一天,就组织起来学习我的理念和思想。”
“好吧那也行,反正总要做点什么。原本我指望着用你的方式,调教一下怀玉,让他收收性子的。若能添加一些军事课程就好了。”穆桂英道。
王雱道:“汗,大娘你高看我了,杨怀玉是你一手带大的,若他真成教得出来早被你调教成展昭了。”
……
理论说,现在经济仕途双丰收,应该心情很好很牛逼。
不过从皇城治所回家去的时候,没高兴了三个呼吸,又被大魔王捉去查水表了。
王安石乃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至于大雱,奸臣照样难断家务事。
起因是吴琼老妈出昏招,怂恿老奶奶说现在王雱有差事了,又加之早熟还有过逛窑子的劣迹,于是老妈便唆使老奶奶去责令王安石帮王雱找个“宰相家的媳妇”回来。
王安石苦口婆心的拒绝说“管不了那小子的事”,却是也没怎么说通,听说陈执中的小女儿那妥妥的一个白富美,老奶奶就强迫王安石登门去把这事定下。
王安石一个劲拒绝之下,结果也被老奶奶敲了几下后脑勺。
老王当然不会答应了,不过老王有个坏脾气是他一吃亏就来找王雱的麻烦。
所以此番挨揍基本是跑不掉的。
被魔王老爸吊在书房里抽了几下后,最可气的是毛驴小宝戴着一顶虎头帽,撞开了门,自个走进来围观了一下,便唵呜唵呜的叫了起来。
what?
听它说“打的好打的好”,王雱嘴巴都气歪了。
不过王雱此番不帮它翻译。
大魔王对这头神驴是很有感情的,宝贝儿子就是被它踢开窍的。现在家里就属这头驴最乖,通常每日早晨连佣人都没起来,就是这头睡不着的驴最积极,会送王安石出门,陪着老王走一程,最远的一次送到皇城门口,它自己又跑回来睡觉。
听说这头驴还曾经试图进皇城去看看,的确被拦住了,不过并没有如同卢方似的被大内高手抓捕,相反杨怀玉他们还喂了些酒给它喝。
毛驴就是喝醉了也不会发酒疯,只是爱睡觉而已,在王安石看来毛驴小宝的酒品还是很过硬的,某种程度上酒品折射出人品。麻烦的只在于需要老廖去把喝醉的驴给背回家来。
既然大雱没翻译,王安石以为这头神驴是来说情的,便摸摸毛驴的脑壳道:“行了,旺家你自个去玩吧,知道你和他有感情,我也不抽他了。”
毛驴小宝一阵郁闷,无奈的在于大雱才听得懂小宝说话,别人都听不懂。于是毛驴灰溜溜的离开了。
王安石又捻着胡须道:“最早一次大朝见,为父便发现你和陈执中相公在一边鬼鬼祟祟的谈论什么。你好好的说,这次事件是不是你弄出来的?为父不喜欢攀龙附凤,但也谈不上去评价陈家的女儿。只是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多的心机和劣迹,这才十二岁你就想着娶媳妇?
王雱赶忙摇手道:“没有没有,爹爹哪里话,这不关孩儿的事。我就从来没想过这些事,就想着把我的事业……我是指把大宋做大做强。其他的我一般都不考虑。”
王安石不是太信任的样子道:“你自来鬼精灵,油嘴滑舌,竟是在大朝见都能满口跑马。所以为父现在很难相信你。既不是你的鬼注意,那为何你不把家里的事摆平,而要让为父去顶雷?为父早已经说过只问结果,我不好过,你也就不好过。”
“爹爹容禀,孩儿也这才知道娘出了这个馊主意,我会找机会摆平这事的。”王雱也就不找理由了。
所以大老王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
不过想到了他所谓的“做大做强”,王安石又道:“现在你名声大了,到处都在说你是一代神才,大宋未来的希望。煤场的名声也大了,个个说如何如何的好。文安也经常都在煤场里玩耍,于是为父也去煤场参观过。好是好,但似乎……”
王安石疑惑了少顷道:“似乎煤场比想象的大了许多?难道是为父的错觉?”
“……”
大雱尴尬了起来,手一滑多往外画了半里,却没想到竟连不相关的大魔王也注意到这事了?
到此王安石感觉不太好的道:“看你这幅神态,为父隐隐约约觉着你似乎又干什么坏事了?”
王雱自来没什么骨气,见东窗事发,便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交代了出来,顺便加上认错和道歉。
王安石险些听得晕了过去,却是也没有再抽他,因为这种事抽了也没什么用。
这肯定是错的,但错也得把这事解决了。且根据老王的所见所闻,煤场发展的实在好,里面的氛围实在有趣。
王安石是在家事上为难,但真正遇到大事的时候却是很冷静也很思路明确的,也没有继续责备王雱,想了一下起身道:“这事得主动去交代了才行,为父这便进宫见官家,问个说法。”
之隔——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二丫进来了,还是背着形影不离的弟弟。
王安石拍拍她的小脑袋道:“文安你怎么了?”
“爹爹,煤场很好的,我也经常带着弟弟去玩呢,哪里是许多人的希望,我不要煤场被拆除了。”小萝莉眼泪汪汪的模样说道。
“为父尽量说服吧。”王安石叹息了一声,离开了书房……
听说王雱手一滑把地往外多画了半里,皇帝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老陈急忙伸手给赵祯抚一下背脊顺气。
少顷却是赵祯也难免有了些八卦心思,不知道那小孩要那么大的地干什么?然后此番也很诡异,父亲来举报儿子。
“根据以前的简历,小孩做事通常都有些理由。朕好奇,这次他要那么大的地干什么用呢?”考虑了许久之后赵祯问道。
王安石严谨的道:“就臣所见,现在煤场各处的规划和发展尤其好。已经五脏俱全,宛如一个县城。看似从规划初期,王雱就没打算做一锤子买卖,不仅仅是响应陛下号召抗寒,所以搭建的事物都不是工棚,是质量过硬的正统砖瓦房。如今里面已经有了工人居住的屋社,便民店铺,作坊,基本形成了街市,且民风相当积极,连子弟学堂也都有了。”
“若初期就有这样的设想,那么原来为了抗寒而组建蜂窝煤场用地显然是不够的。”王安石总结道。
赵祯看向了老陈道:“这是真的吗?”
陈总管道:“老仆不太懂这些。但就说出的这些是真的。那个地方的的确确越来越热闹了,不是市集而就是一个县城。听说小孩的确挣了不少钱,但良心还是有些的,现在蜂窝煤场内部的人很有活力,哪怕在突袭抗寒中残废的那些。因王雱开出来的工价的确大幅高于外部市场,所以只要王雱的产业不出问题,那地方会聚集越来越多的人气,将来只会嫌弃地方不够大。”
赵祯想了一下,岔开问王安石道:“你怎么看当时画地时候,京城道士说王雱生产蜂窝煤会破坏皇家风水的问题?”
王安石不禁楞了楞,早先竟是都没关注到这事,这下算是被皇帝提醒了,于是道:“官家容禀。那些理论不在臣的认知范围内,所以臣不多评价。但是现在并没看出对皇家风水不利的迹象。结合京城道士说蜂窝煤是邪火看,显然在这事上道门也在其中有厉害关系。”
赵祯便就着老王的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王雱自始至终就需要那么大的地,但当时为了不引发更大的抵触和反弹,所以他没公开和朕要。而是先把事实做成了再来说服朕?”
王安石道:“他说他是‘手一滑’,具体是为了什么没对臣交代。”
赵祯第二次听到“手一滑”,仍旧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总之赵祯对这事相当无语,麻烦肯定是会有些的。但在大宋文人相公们“干先斩后奏”的事总会有那么积极的。
“这些家伙啊,做事总是这样的,出人意料、让朕总是无法有效控制,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都会有。富弼他能在皇城司已经很惹眼的时候让皇城司闯祸,违规逼迫张从训跨省抓人。欧阳修更过分,他能在朕需要抬举武人的时候,以‘暗合天理的阴阳’之说,说武臣是小人。那个文彦博朕对他更加敬仰万分了,他能在朝廷中枢说出‘民不重’的话来。包括韩绛包拯张方平他们其实也差不多。都不是好东西。”
说到这里,赵祯惨笑道,“小孩也是个混蛋东西,在这事上他一定会得罪皇后和道门的。不过既是画出去的地真的发挥了作用,已经成为了一些子民的家园,总不能去把它拆除了吧?”
“的确不宜拆除。”王安石确认道。
“那这事就到此为止,朕已心里有数了,不要在公开说。另外,让小孩把地租足额缴纳给内库。”
赵祯转身走开的时候皱着眉头,担心着这事肯定还会出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