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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老夫人,林致远和林沁宛一同离开。
夜风很凉,吹得树叶哗啦作响,林沁宛手发抖,灯笼左右摇晃,将她影子搅得破碎。
今日种种对她而言,不啻于战争。
若说姐妹争宠是小打小闹,这次就是压上身家性命的豪赌。
林致远突然停住脚步,道:“沁宛,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林沁宛怔住:“什么事?”
翌日清晨,林沁宛带着贴身丫鬟清芬,去看望病中的朱氏。
嫡母身子不适,这是庶女应尽的礼数。
厢房中朱氏靠着软枕,太阳穴贴着两团红膏药,脑仁嗡嗡作响。
“将她给我赶出去。”她怒道。
这小贱人居然敢上门看她笑话,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昨天侯爷亲自给陈姨娘请太医,为了安抚,还歇在陈姨娘那里。
朱氏得知消息,差点气得吐血。
明明伤得更重的是她,她昨天真晕了,并不是假装。侯爷心里却偏向那个狐媚子,连瞧都不来瞧一眼。
朱氏心灰了半截。
她这样周密的计划,洒下了天罗地网,林致远和陈姨娘母女到底是怎样逃脱的?
她恨恨地想,莫非林致远天生就是来克她的。
早知如此,她当年就不该大意,得斩草除根才是。
见朱氏脸色阴沉,娘家大嫂金氏劝道:“出了昨天的事,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姑奶奶好歹做做样子。”
朱氏这才清醒几分,不情愿地让人放林沁宛进来。
林沁宛走到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态度十分恭顺,和所有讨好嫡母的庶女一样。
朱氏心里这才好些。
可下一刻,见到青雀抱着的那盆金铃夫人,朱氏惊得差点厥过去。
金氏也起身,瞪圆了眼睛。
“宛儿,你这是……”
这盆花是她替小姑花重金寻来的,没人比她更清楚它的功效。
她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林沁宛面色如常,柔声道:“舅夫人,母亲,老夫人让我将花送来。她还说,她如今身子不爽利,花熏得她脑仁疼,让母亲辛苦辛苦,帮着养几天。
等身子好了,老夫人会派人来取,还请母亲一定要好好照料,不能将花养死了,否则老夫人要生气的。”
朱氏骇得面如土色,差点一头栽倒。
金氏强自镇定,扶住小姑,转头对林沁宛道:“好孩子,你的话你母亲晓得了……还请老夫人放心,她会将花照料好的。”
林沁宛告辞出去,至始至终没有流露出一丝异样。
屋中两个女人却吓坏了。
媳妇意图谋害婆婆,这样的事传出,不但朱氏声名扫地,朱氏的孩子、朱相国甚至宫里的朱贵妃都会受到牵连。
“大嫂,我们该怎么办?他们是不是知道了?”
朱氏已然乱了阵脚,她尖声道:“林致远,一定是林志远这个妖孽。”
金氏掩住她的嘴:“姑奶奶小点声儿。不管如何,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们不会有事。”
金氏好说歹说,才将朱氏劝住,心中却在盘算,回去之后如何将这件事告诉丈夫。
为讨好小姑,这件事她自作主张,根本就没和他商量。
原本想着事成后在婆婆面前邀功,如今好没得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这才几日,林府就改天换日了。
林致远果然和坊间传闻一样,是个妖孽。
林致远听了林沁宛的回报,沉默半晌,道:“沁宛,这次你做的不错。师父说前科进士邬登运准备辞官,他答应了师父,愿意考校阿槿的学问。”
林沁宛喜极而泣:“我替姨娘和阿槿谢谢大哥。”
林致远先前答应她替阿槿寻个好先生,没想到寻到了邬登运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儒。
林玉槿虽文弱,学问却不错,也喜爱读书。
只是慑于朱氏的淫威,一直不敢显露锋芒。
若这次能拜入邬先生门下,弟弟就等于有了前程,父亲也会更加重视。
自己一家三口的日子就有指望了。
她再三道谢,忙回了陈姨娘那边,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姨娘和弟弟,还要敦促弟弟加紧温书,好迎接先生的考校。
林致远思绪飘向远方。
他如今这样抬举陈姨娘一家,也是有缘故的。
上一世,林沁宛嫁入容王府为妾,凭着手段,最后不仅成了侧妃,还架空了正妃的势力。
而林玉槿中了一甲进士,授官翰林院,自己死前,他已经做到正三品官。
这姐弟两个向来和林沁月、林玉枫不睦,没少给他们下绊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重活一世,林致远比谁都懂得这个道理。
因此他乐意帮他们一把,让他们尽早成长起来,成为朱氏的绊脚石。
这时,文九推门进来,将一册书册恭敬呈上。
林致远细细地翻看,表情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这上面写的都是白晓儿在芜园的起居,里面有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前日,晓儿不小心跌碎了一只粉彩茶盏,忙问婢女价格,模样颇为心疼。
昨日,婢女做了杏仁酥,晓儿贪嘴吃多了,半夜在院子里走着消食,子时才睡。
读着这些,她觉得晓儿就在他眼前,他们似乎从来未曾分开过。
这样的感觉,让他十分愉悦。
文九看着自家主子的别扭样儿,有点牙酸,他于是谏言:“少主可要去芜园看白小姐?白小姐刚忙完,今日应当不会出门。”
林致远起身,道:“好。你速去备马。”
林致远见到白晓儿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做针线。
抬头见到林致远,白晓儿亦有些吃惊。
“林致远。”
她起身,放下手里的东西,林致远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肩。
“在做什么?给谁的?”
认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做针线,他拿起来看,白晓儿脸一红,下意识从他手中夺过,道:“这是给馨儿做的帽子。她昨天说头发没了不好看,不想照镜子。”
见是做给白馨儿的,林致远多少有些失望。
他道:“晓儿若得空,给我绣只荷包吧。”
白晓儿看他一眼,敷衍道:“好,等我得空再说。”
林致远和白晓儿相对坐下,文九早带着其他人退下。
白晓儿神情低落,不知说什么好。
她就这样没名没分地搬进他给她备下的宅子。
她心里觉得很羞耻。
她这样,和那些被人圈养的女人有何区别?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如今对百依百顺,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不会拦她。
只是这份新鲜劲迟早会过去,等他倦了腻了,他收回给她的自由,到时她将如何自处?
难道她真的会被他圈在一方天地里,和他身边那些女人争宠。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林致远见她情绪不佳,隐隐猜到她的担忧。
他搂住她,轻声道:“晓儿,我林致远终其一生会好好待你。若违此誓,教我天诛地灭。”
白晓儿被他这般重誓惊到,她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波澜乍起
可也只是一瞬,她又低下头去。
林致远心道来日方长,便岔开话题。
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问:“这几日有没有好好吃药?”
“有的。哑奴每日都看着我喝。”
白晓儿语气颇有几分怨念。
林致远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见她肌肤莹润,秀发亮泽,气色甚好,便知晓她没有骗他。
他笑了:“再吃几日药可以停了。你常年失于调养,身子太弱,我喜欢女子丰腴一些,这样更好看。”
上一世,他和阿瑶成亲三年都没有子嗣。
他希望这辈子和白晓儿多生几个孩子,这样家里才会热闹。
白晓儿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神情有些紧张:“林致远,一品居下月初六开张,到时我会每日出去,也会和沈思齐见面,你不要为难人家,他是酒楼的股东。”
林致远失笑:“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除了抛下我,余下的我都听你的。”
自白晓儿妥协,住进他的宅子。
他的心态就悄悄发生了变化,对她也更加宽容。
白晓儿想起他那日的醋劲,咬唇道:“林致远,你说话算话才好。”
林致远爽朗地笑了,爽朗中又带着促狭。
白晓儿不悦,瞪他一眼,起身回了厢房。
林致远早已没脸没皮,自然跟了上去。
林致远这个人外表看起来高贵冷漠,可遇上白晓儿就会破功。
在她面前,他的无赖和占有欲越来越强,晌午他缠着她给他做了顿饭,过后又抱着她上床午睡。
白晓儿又羞又怒,挣扎无果,最后被他搂在怀里,也踏踏实实睡了个长长的午觉。
睡着前的那一刻,她想,尽管她的理智是抗拒的,可她的心骗不了人。
她没有午睡的习惯。
只有在他怀中,她才能睡得这般安稳。
若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劳什子小侯爷,她与他做一对平凡的夫妻,那该多好。
这样想着,她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林致远心疼地吻了吻她的脸,外面文九隔着门来报:“少主,枫少爷那边出事了。您要不要先回去?”
“何事?”
林致远拉上帐子,叩了叩床,示意文九进来。
文九躬身进来,垂首道:“枫少爷的手刚好,却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现在又伤了腿,太医说要修养月余才能好,侯爷发了好大的脾气。”
林致远冷笑。
林玉枫作为朱氏的儿子,真是蠢得够呛。
他这样做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怕威远侯如今打死他心都有。
眼看怀中少女蹙眉,似乎要被惊醒。
林致远便改变了主意,让文九退下。他道:“且让他们闹去,等白小姐醒了我们再走。”
“是。”
文九应诺,抬头飞速地看了一眼帐幔中影影倬倬的人影,心中却想到:“少主,现在是白日,您可得悠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