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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沙漠的气温还是很给面子的,并没有下降得太厉害,凉飕飕的小风刮个不停,让人颇感惬意。我和阿雪坐在一座小沙丘上面,身旁匍匐着她的火神和小米,看着天上的星星,场景我自认为倒也颇为浪漫。
阿雪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孩子们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我道:“你想他们了,我早就说过让你别跟来,你就是不听。”
阿雪道:“没事的,我也希望能帮上你们一点忙,到现在都是你们帮助我,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
我道:“客气什么,我们都很尊敬你的父亲,能将他的遗愿继续下去也是我们的愿望。”
阿雪道:“是啊,这个世界上太缺少爱了,连自己的父母都能对孩子下这样的毒手,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正说着话呢,忽然我们看到了一幕极为奇怪的景象:东南边的天空瞬间被一层墨一般的厚厚的黑云层笼罩,居然连一丝月光都透不出来,而那层如墨般的乌云还在急速向我们这里靠近。
而身边的火神也立了起来,对着天上的乌云汪汪大吼起来,阿雪怜爱地摸摸它的脑袋道:“安静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道:“你真的能听懂动物表达的语言?”
阿雪道:“没错,我从小就是这样,当然不可能像听人的语言那么清晰,但是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它们的情绪,也可以很清楚地明白它们所要表达的意思,比方说火神现在就是在提醒我们要小心,我想这云可能来得有点古怪。”
我则不以为然,但是说话间云层越靠越近,沙漠瞬间暗淡下来,其余的人也注意到了天气的异常,戚院士大声道:“赶快进车子,可能要变天。”
我们立刻上了一辆吉普车,果然过了没一会儿沙漠里开始刮起了狂风,而气温也明显急速下降。天越来越黑,没过多久便伸手不见五指,忽然吧嗒一声响,接着车身周围响声越来越密集,戚院士道:“这是下冰雹了,还好我们这车是防弹的,要不然以声音来判断,估计普通车玻璃压根就挡不住。”
声音越来越响,密集如爆豆一般,火神和小米在另外一辆车里,这时忽然火神狂躁地大叫起来,阿雪立刻坐了起来道:“情况有些不对劲。”说罢就准备开车门下车,戚院士一把拉住她道:“现在下去非给砸得满头包不可,还是等一等再说吧,这里前后没有人烟的,不会有什么事情。”阿雪又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火神忽然停止了叫声。
之后没多久我们困顿交加地都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我是在马天行的咒骂声中惊醒的,赶忙下车一看真是吃惊得无以复加,原来两部车子的八个轮胎全部被戳破了,怪不得昨天狗会叫,原来真的遇到了情况。不过有一点让我们费解,因为轮胎被弄破了,车子肯定会有一定的下陷感觉,可是我们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么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呢?
陈团长仔细看了看轮胎破损的地方道:“这是用刀划的,很明显昨天晚上有人靠近过我们这里,这么大的冰雹,他也不怕给砸死。”
戚院士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话音刚落,只听到清晰的驼铃声响,昨天那几个人,几头骆驼又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陈团长道:“我知道了,肯定是这帮孙子弄的。”
说罢就从腰里面掏出了手枪,戚院士道:“别莽撞,国家政策你也是知道的,别说你还没掌握证据,就是有了十足的证据,就凭这几个破轮胎你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6、不需要帮助
只见他们几个人又绕到了我们面前,领头那个人看了看车子道:“看来你们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怎么样,现在还坚持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戚院士对陈团长使了个眼色,先说道:“是啊,没想到这里的地形情况这么复杂,我们两部车子都爆胎了。”
领头人笑道:“可惜这里没有补胎的修理店,怎么办,你们有没有下一步的打算?如果需要,我们可以把你们送回去。”
戚院士道:“那不可能,我们来一趟不容易,总不能因为一个小问题就放弃大目标,干脆这样,我雇你们走一趟吧。”
我小声对陈团长道:“他们这么做不就是让我们花这笔冤枉钱吗?如果雇了他们正中他们下怀。”
陈团长道:“那没有办法,别人冒这么大的风险推销自己的产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除了捧场,别无他法。”
后来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们以5000元十天的价格租用了对方的八头骆驼,不过物资却没有办法带许多了,只能尽量拿一些能用的东西,主要还是运送水和干粮。何壮将他的刀缠裹了厚厚一层,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背后,那副毒箭悬挂在骆驼的左侧,领头的维族人道:“你们的人里还有会使用弓箭的?”
马天行道:“岂止是弓箭,我们还有会算命的呢,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轮胎是怎么回事。”
那人哈哈大笑了一声,却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安排好后,他只是让其中一个非常年轻的少年做我们的向导,管理驼队,其余的人都下了骆驼,朝东边而去,我们则用卫星电话通报了车子所在的方位,便上了骆驼一路晃晃悠悠地向前而去。
没了车子速度便慢了不少,骆驼性子也不急,晃荡着走在无尽的沙漠里,戚院士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年纪了?”
年轻人的汉语还不是太流利,口音很重地道:“我叫小古仁宝那,20周岁了。”
戚院士道:“这么年轻就出来做向导了,据我所知这个活计是非常危险的,你家人不担心你吗?”
年轻人腼腆地笑笑道:“没什么,这里主要就是沙尘暴,看准了变天就可以。”
戚院士道:“这倒也是,不过看这些需要凭经验的,你这个年纪能有这么丰富的经验?”
小古仁宝那道:“我11岁就和父亲在沙漠里面走了,早就会看很多东西,你们不要担心。”
戚院士道:“我倒不是担心自己,只是替你们这些年轻人担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小古仁宝那笑道:“你放心,我们大家都能走得出去,不会留在这里的。”但是很快我们就预感到了一丝丝的异样,上午卫星电话响了,戚院士接通后只说了一句话,信号却忽然中断了。
他“喂”了好几声,可没有任何回应。陈团长道:“按理说不应该这样,这可是正宗的军工产品。”
戚院士道:“谁说不是呢!但是有点古怪,刚才那边的人就说了一句话:车子破损的轮胎上有动物的齿痕。”
我们都大吃了一惊,陈团长道:“怎么可能,动物的牙齿不可能这么锋利。”
戚院士道:“可就是动物的牙齿,因为轮胎内壁有黏液,他们肯定经过分析了。”
马天行道:“这沙漠还下雨吗?”
戚院士道:“当然下了,只是没有内地这么频繁罢了。”
说罢看了看手表,脸色顿时变了,慌忙中拿出指南针看了一眼,点头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陈我们现在进入了一个电磁干扰区域,幸亏没有开车子来,否则仪器肯定全部失灵。”
我们各自看表,果然已经失灵,戚院士问小古仁宝那道:“小伙子,这里的自然环境你清楚吗,有没有什么说法?”
小古仁宝那道:“这个是有的,这里有一种沙蛇,就是生活在沙层里的怪蛇。”
戚院士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沙漠本来就有蛇存在。”
小古仁宝那道:“我说的这种蛇当地人都称它为土龙,因为它特别大,可以盘坏一辆汽车,可以将一个成年人活吞下去。”
马天行道:“你可别吓唬我,我这个人就怕蛇。”
小古仁宝那道:“我可不是瞎说的。”
戚院士道:“这不符合自然规律啊,沙漠里生命资源极其匮乏,都是些个体较小的物种,因为它们吃得不多相对而言好存活,像你说的土龙那种体态,怎么去寻找到足够的食物呢?”
小古仁宝那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确实看到过这种蛇,土黄色的,头上还有一个角,身上的蛇鳞很大,不像一般的蛇那样。”
正说话间又是一阵闷雷滚滚而来,这次乌云似乎又靠近了一点,光线渐暗。小古仁宝那道:“大家赶紧往前赶路吧,前面有一间老客栈,能避避雨。”
说罢带着我们向前面加速而去,走了大约半小时的路程,只见一间砖瓦搭建的老式客栈出现在我们面前。它的招牌早就被风沙侵蚀得看不见了,墙体的表面也是坑坑洼洼,不过这里却有一个专门拴牲口的圈,里面有食槽、水槽。我们刚将骆驼拴住,气温就开始下降,而我们头顶的上空早已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气势着实吓人。
进了这间很破但是不算小的客栈,里面早就落满了一层厚厚的黄沙。我们打扫收拾干净后,外面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至,我们立刻摆好瓶罐接水。客栈虽破,但并不漏雨,大家开始烧火做饭,没一会儿菜香四溢。我们最后的鲜菜果品都摆上了桌面。忽然本来在屋角懒懒趴着的火神警觉地站了起来,开始冲屋外一阵狂吠。因为昨天夜里它确实看到了情况,所以这次的反应引起了大家的重视,陈团长掏出手枪,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通过门缝打量外面的情况,看了一会儿走回来道:“雨太大,什么都看不清。”
7、古怪的现象
只一会儿工夫屋外一道黑影,如箭一般蹿了进来。何壮反应极快,立刻抄起了一个凳子,陈团长也举起了手枪,不过黑影进了屋子我们就看清原来是火神,此时它浑身湿透,夹着尾巴“呜呜”低咽着跑到屋子里面的拐角盘成一圈,居然浑身颤抖。藏獒是一种很凶狠的犬类,在草原上就是孤身碰到一群狼都毫不犹豫地上去就咬,尤其是阿雪这条自小在雪原上成长的獒犬,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没想到居然被吓成了这个样子,我们的心不禁都悬了起来。何壮摸出弓箭,陈团长举起手枪对着屋外,过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蹿进来,陈团长道:“把门关起来。”举着手枪,慢慢向门口靠去。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了一会儿,陈团长将枪插回了皮套,抬起门板,用桌子将门板抵住,我道:“阿雪,既然你能听懂动物的语言,是不是可以听听火神在外面究竟遇到了什么?”
阿雪走到火神身旁,用手按住它的脑门,过了一会儿道:“和它完全沟通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刚才外面确实有东西。”
小古仁宝那听了这句话,不顾一地都是雨水,立刻匍匐在地,嘴里面念念有词地拜了起来。等他拜好起身后,陈团长道:“小古仁宝那,你刚才这是在拜谁?”
小古仁宝那道:“我这是在拜恶魔,我们沙漠上的居民都祭拜这种邪神,否则进了沙漠就会被流沙吞噬的。”
马天行道:“真的假的,邪神你们还拜,这是什么觉悟?”
戚院士道:“真的,因为他们对邪神的理解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邪神是一种比较强势的神仙,并不是你认为的煞神或是凶神。”
陈团长道:“那么您是不是知道外面有可能出现什么东西呢?”
戚院士道:“这个就难说了,但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他祭拜的邪神,因为从科学的角度看,这个世界是不会有神仙的。当然我更倾向于是一种未知生物,虽然沙漠是很难有大型生物体存在的,但是这个理论也只是基于对我们自身条件的认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不需要依靠实体养料就能存活的生物存在呢?这真的很难说。”
陈团长道:“如果真有这样的生物岂不是很可怕,靠晒晒太阳就能活了,那么它如果能够进化到我们的世界里,而不是固守在沙漠中,我们怎么和它们一战?”
戚院士道:“我觉得你的思想很奇怪,为什么非要分出个高下,世界这么大,难道只有我们人类可以生存其间吗?”
陈团长道:“那也是,记得我好像也是个环保主义者。”
说话间雨水渐渐小了,我们也开始吃饭,不过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多。刚开始进入沙漠时的那种好奇此刻荡然无存,开始对未知的前途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戚院士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大家绝对不能单独活动,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在一起,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吃过饭后马天行将他的那把狙击枪组装好,拍了拍枪身道:“哥们儿,你可要保佑我周全。”
陈团长道:“从今晚开始我们晚上睡觉要值班,除了女的和戚院士,其他人每人轮一晚。”
戚院士道:“干吗把我除外,大家都一样,我不能享受特殊。”
陈团长道:“不是享受特殊,只是我不希望把您累倒了,那样我们还要再分神照顾您可就不划算了。”
戚院士呵呵笑道:“没事,我身体壮着呢。”
陈团长道:“那您还是要注意自身健康,反正这和您没太大干系,咱们别再争了。”听他这么讲戚院士也就没再勉强,到了晚上,大家都上了二楼休息,这晚是我主动请缨扛枪值班。坐在桌子上,透着大雨过后碧空如洗的皎洁月光,注视着一片静悄悄的沙漠,没有丝毫的异样出现。
这一夜过得波澜不惊,次日清晨我们随即上路。由于昨天没有睡觉,一路上我都昏昏沉沉,有几次差点从骆驼上栽了下去。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吃过饭,在沙地上搭好帐篷,我立刻钻进去睡觉,刚合上眼睛便迷迷糊糊地听到戚院士道:“年轻人还是瞌睡大。”
马天行道:“那也未必,我瞌睡就不大。”
再也没有一点犹豫,我立刻就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他们烧好了早饭,把我叫醒,我才昏昏沉沉地起身,出了帐篷。我甚至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值的夜班,吃了点方便食品便和大家上路了。到了中午我们也没走多少路,休息的时候,马天行坐到我身边,悄声道:“你现在和小雪的关系怎么样?”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有点无聊?”
马天行道:“好,算我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别后悔就成。”
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估计真有什么事情,便道:“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