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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适应能力还是蛮强的,安顿下来的第一夜不是很习惯,会做梦,梦到了在机场看到的那个画面...
我爬起来灌了一大杯水,坐在窗户那吹了会风,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然后才重新陷入睡眠中。
接下来的日子,我花了点心思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小资起来,没错,我没有父母,也没有男人,我什么都没有,活该绝望,可我还有孩子啊!
第一次失去孩子的时候,我受够了那种痛苦,这一次,我非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哪怕只有我一个人,也要将他生下来不可。
不过,与我强装笑颜的惬意相比,唐景琪却非常的忙,除了第一天我做了顿乔迁之宴他来吃过饭,这之后我就一直没有见过他,我们是邻居,可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过,我甚至都怀疑他租下这套公寓是不是为我。
一晃半个月过去,渐渐的适应了这个小区的周边和这个城市的各个区之后,当初的新鲜感消失,我渐渐也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我决定找点事做,现在我肚子还小,可等以后孩子生下来,到他长大成人的那二十多年,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肯定是不能坐吃山空的。
经过一番考察,最后我敲定了一家连锁店,打算加盟这家店自己做老板娘。
敲定后,签合同的时候我却有些犹豫,我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又怀疑自己一孕傻三年,就打算带回来给唐景琪看看,让他帮我瞅瞅合同有没有问题。
但让我郁闷的是,一连半个月他都没有回来,我也是这个时候才郁闷的发现,作为同路人,作为邻居,我连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正想着,那头催促的电话却打了过来,对方口气不善的说:“苏小姐,要是没有这个想法就别玩弄我们,我们这个品牌很赚钱,多的是加盟商,不在乎你这一个。”
人家一催促我就急了,我从当初的大爷变成了孙子,连忙说好话让人家再给我思考两天,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这桩生意。
加盟费,货款,店租,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加在一起,手中的钱哗啦一下撒了出去。
这之后我便耐心等着,等着我的店面装修好,等着我的生意红红火火的做起来,可是没过多久,我很快就发现那头没消息了,我的那么多钱撒出去,竟然就跟石头砸进海里,一个响声都没有。
我惊恐的察觉到自己被骗了,我报警,可是这也于事无补,这世界多得是换个名字还能逍遥法外的骗子。
这一天,我来深市整整两个月,我肚子里的孩子满三个月,手里六百万的存款几乎去了个精光,只剩下了最后一点零头,我闷在家里哭天喊地,但一点办法都没有。
哭着哭着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肚子要命的饿得很,冰箱里却一点吃的都没有,不得已,我只好拿了手机去吃夜宵。
深市是个不夜城,哪怕夜里十二点也热闹得很,我到了一家烧烤摊坐了下来,想着自己受了骗,想喝点啤酒哪有不敢。
我拿着王老吉,一边流泪一边啃着烤干子,而就是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苏曼,你怎么在这?”
我回头,看到了暌违已久的邻居唐景琪,我的眼泪当场就流得更凶了,见我哭泣,唐景琪急了,眼睛却依然晶亮:“好了好了,你一个孕妇吃这个怎么行,走,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他带着我去了一家砂锅粥店面,叫了一锅排骨粥,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等着饭菜上桌的时候,他温柔的给我递纸巾,问我:“到底怎么了?说来听听!”
找到了一个能倾诉的人,我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我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这两个月来的遭遇讲了一遍,唐景琪的眉头越皱越深,后来他让我把骗子的资料交给他,他说帮我查查。
但是,骗子是何等狡猾的人啊,折腾了半个月,唐景琪也是无功而返。
他将那些资料交回到我手里,问我手上还有多少钱,够不够生活,我有些不好意思,恨不得把脑袋低到脚底下去,但却还咬着牙说,我还有五万。
“不错,还给你留了吃饭钱。”唐景琪笑。
我憋屈了这么久,苦涩的也笑了:“鬼知道这个骗子怎么这么神,连我手里有多少钱都知道。”
笑着笑着,唐景琪问我有什么打算,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了想,决定去找工作,毕竟五万块肯定是不够花的。
他问我大学专业是学什么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是学室内设计的,但毕业后转行去做了销售,他公司在招设计师,问我有没有兴趣,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我说我没有经验,他却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他说,不介意给我点时间学习和适应,就当是我在家闲得无聊打发时间吧!
就这样,我成了唐景琪公司的一员。
这公司是创业公司,是唐景琪和他朋友沈向东合伙开的,员工不算很多,工资也不算高,像我这种也就给了3500底薪,但另一个设计师好歹愿意带我,愿意将一些不很复杂的设计交给我练手,所以我的上班生活过得也还算充实。
一晃三个月过去,我成功上手了,能独立做一些设计,也顺利的过了试用期。
转正这天,我决定请公司的十多个同事吃饭,感谢他们这三个月来不嫌弃我是个孕妇对我的照顾。
我们一行人去了附近一家知名的餐厅,要了个大包间,吃得很开心,我是孕妇,不能喝酒,还尿频,席间我起身来准备去上厕所,结果路过一个包间的时候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白总,好不容易来了深市,我们总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喝啊!”
白总,久违的称呼,我行走的脚步就跟被502黏住了似的,僵住了。
我从没有关严的门缝看过去,正对上坐在对面的白景年,他一身深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近半年不见,怀孕六月的我渐渐变得水肿憔悴,他却还是旧时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