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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说那就等着吧。
这次等来的是更大规模的打杀。那天虎哥正在店里查看生意,突然闯进来几个人,对着他就是一刀。他反应挺快,躲得及时,幸运地只伤了点皮。那些人不依不饶,俗置虎哥于死地。他的手下蛮护主的,奋力抵挡,掩护他离开,其中一个因此受了重伤,身上被砍了十几刀,送到医院,奄奄一息。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光头太猖狂了,虎哥不是轻易服输低头的人,他能混到这个田地,自有他的过人之处。面对光头的咄咄逼人,他没有躲没有逃,而是毅然决然的还击。他带了同个弟兄,拿着剁肉的大刀,在一家光头经常出没的KTV,候着。当光头出现的时候,他二话不说,跑上去就是一阵乱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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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正从包厢与几个风月女子鬼混出来,喝了酒,头是晕的,脚是飘的,虽然几个人紧紧地护卫着他,但还是中刀了。
这一刀砍得不轻,他的左手硬生生地被卸了下来。
当刀砍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挡了一下,要不然,这一刀就冲胸口去了。
顿时血流如注。虎哥并没有就此收手,他一不做二不休,就砍就得砍死光头,要不然就会受到疯狂的报复。
这个KTV里都是光头的小弟,他们见老大遇难了,纷纷跑过来救主。很快,他们围住了虎哥,而几个贴身小弟护送着光头往医院奔去。
虎哥现在必须考虑能不能全身而退了。他才十几号人,对方上百。
他作了个突围的姿势,一伙人应机而动,堵住了他前进的方向。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这样耗下去,不利于虎哥。
他使了个眼色,一名手下打个一个皮包,从里面掏出一把一把的钞票,朝天空抛去。顿时,一张一张的百元大钞像秋天的树叶,纷纷扬扬地飞舞。那些手里拿着棍子刀子的,见到这些崭新的百元大钞朝自己脸上扑来。他们先是发愣,接着是发狂,开始是捡,然后是抢满地的百元大钞。他们加入光头的队伍跟着他混,不就是为了能赚大钱过风光的生活吗?如今钱自己钻入怀抱,他们岂有不心动之理?
趁着他们捡钱抢钱的功夫,虎哥溜之大吉。光头有几个不为钱的手下,见他跑了,想追,可人少怕吃亏,只能看着他们跑远了。
虎哥的几个兄弟很佩服他想得周全。要不然,今天就死定了。这些钱全是假币,只是做工精湛,完全可以以假乱真,连银行的工作人员有时都会认错。虎哥购入这批假币,原想发一笔的,没想到用在这场合。不过他不心疼,若不是它们帮忙,命已亡矣。
虎哥与光头火拼的消息很快传开了,最高兴的莫过于老六了。他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一不小心成了渔翁。
他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光头没死,虎哥也没伤什么元气,接下来,就是一场更大的火拼。
他觉得自己应当做些什么,让这场火拼来得更加猛烈。
于是,他派人暗暗支助了一批武器给虎哥。虎哥在这场冲突中,属于弱方,得充实他的力量。这批武器以各式砍刀为主,也有几把自制火枪,相信它们能帮上虎哥的大忙。
虎哥十分感谢老六的馈赠,说这是雪中送炭,患难中见真情,说得老六很不好意思。
老六说他早就看不惯光头的飞扬跋扈了,在道上的混,重的是情义,光头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早就该受到报应了。
他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虽然他们只是电话联系,老六还是觉得虎哥再次被感动了,似乎掉下了眼泪。被感动的虎哥说了实话,他对老六说,前不久,他确实收了一件古董,光头就为了这东西几次上门找茬。
老六故作轻描淡写,说什么古董。
虎哥就说是清代留下来的一张床。
老六说这有什么稀奇的。
虎哥说它确实在神奇之处,它是一张合欢床。
老六抑止不住内心的兴奋,问他是怎么搞到手的。他说是省城来的几个人追踪到此地,半路上被他劫了。
虎哥一感动,什么话都说了。
老六内心早已翻江倒海,语调还是很平静,就说能不能看上一看。
虎哥爽快答应了。他刚经历了九死一生,突然变得大方起来。
老六一见到古床,就被折服了。他是懂行的,知道它的份量,不管是做工,还是用料,在清代家具中都是一顶一的。更令他入迷的是,它似乎有灵性,充满神韵,不像个物件,倒似个精灵。
它是件稀罕东西,可遇不可求的。
虎哥见他看得入神,问他看出什么门道了。老六定了定神,说它确实是件明清家具,他以前曾经见过,虽然珍贵但不稀奇。
虎哥就问他估价多少。他说如果卖得好的话十几二十万吧。
虎哥表示怀疑,省城来人开价比这个高多了。
老六说只看年头做工,只值二十万,但听说它还有另外的功能?
虎哥神秘地一笑,他对老六说,看到兄弟的面上,今天让他开开眼界。
他按动了机关,这床就开始变形,刹那间变成了合欢床。
老六看得呆了,清代人有这本事,做出这等神奇的东西来,现代的高科技也比不上。
他问虎哥能不能上去一试。虎哥说当然可以,不过一个人试没意思,找个妞来试才过瘾。
老六上去坐下躺平,果然觉得设计巧妙,创意独特。他摸了又摸,舍不得下来。
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它弄到手。
分手的时候,老六问虎哥,能不能借床一用,让他尝尝其中的美好滋味。虎哥说再说吧。老六说不急,等虎哥享用够了,再借不迟。
回到住处,晚上老六睡不着觉,眼里老晃着那张床,就如一个妖魅的女人在向他发出召唤。他坐起开灯,抽了好几根烟也没能平静下来。
他知道,要想拿到床,就是让虎哥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还有一个人,更迫切地想让虎哥永远消失,那就是光头。他躺在病床上,要医生一定要把他的断臂接上。医生说难度很大,县城的医疗条件还达不到要求,这样的手术需要转到大城市的医院去。他把手中的烟头恶狠狠地朝医生扔了过去,说转到大医院,他的断臂都成了肉干了,还接个屁呀。医生不敢说话,连忙跑了。光头想着以后将成为独臂人,牙都要咬碎了,奶奶的,不把那什么虎斩尽杀绝不解心头之恨。不过现在还不能,他得养伤,失血过多,没有个把月难复元气。
听到他受伤的消息,陈来老板也来看望。看到他成了独臂人,陈来老板说以后就是独壁大侠了。光头说他没有把断臂接上,也不想装什么假肢,接也好,装也好,都没有原来的灵活了,还不如就这样。陈来老板打趣说,残疾人好多方面是受到优待的,开工厂办企业能免很多的税收。在他的一番巧舌如簧的劝说之外,残疾人似乎成为一种光荣的称号,铺满了钱与灿烂的未来。光头似乎没有怪罪他,还会感激他。光头说那我就做个光荣的残疾人。
安慰了一番,陈来老板问他青花瓷有没有消息。他说暂时还没有,不过有比青花瓷更值钱的东西。陈来老板问是什么,他说是一张床。
陈来老板也听说了,外边传得神乎其神,这床几乎无所不能。他问光头,有没有亲自见过。光头说没有。陈来老板笑了,传闻不足信,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东西。
光头说就算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一张保存完好的清代家具应当值许多钱吧,起码比明代的青花瓷值钱。
陈来老板表示同意。光头就问他想不想得到这床,他一愣,说怎么不想。光头说如果到手,怎么酬谢,陈来老板说随便开个价。光头高兴了,又找到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他人在病床上,一直没闲着,发号施令,要大小头目盯紧虎哥,对他的手下也不能放过。他要知道虎哥每天做些什么事,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很多人都佩服光头,断了一只手,还这么精力充沛。其实光头这么做,也是被逼的,这样可以转移注意力,不然他疼得难受。
光头问陈来老板最近可好,陈来老板苦笑了下,说不容乐观。县里的领导与他通过气了,说县里有那么几个人千方百计想关停他的化工厂,不断地上访,县里开始感到压力了,让他收着点,做足表面文章,什么节能减排工程绿化工程,都要做得像那么回事。他倒不觉得什么,心里清楚,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哪一天工厂被关了,他不会感到意外,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不肯关停的,是县里的领导们,他们的GDP,他们的政绩,全靠着化工厂来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