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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都快看不清路了。嫂子问他要不要回去。
春水说以后结婚了,天天带孩子,就没有这种闲情雅致了。
春水的家是老式房子,砖瓦结构,还柱子的,用木板隔成四个房间。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不好,一个转身隔壁都听得清清楚楚。睡在家里,自然得规规矩矩的。
他想在外面就把事做了,省得回家闹腾。
嫂子吹着久违的乡间的风,享受着难得的静谧,过往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如浮云般的不再重要。现在才是最美好的。她对春水说,要不我们就搬到乡下来住吧,你挑水来我洗衣,你种田来我做饭。
春水说:“只要你愿意,我没问题。”
他说着,把嫂子紧紧地揽到怀里,作势要亲她。
此时此境,正是亲吻的大好时机。对的时间,对的场合,身边有对的人,那吻起来,不昏天黑地才怪。
两人互相深情地吮吸着。此时,春水才感觉,接吻可以如此美妙,好像两个人身心交融在一起,比做ài融合的程度更甚。吮吸的时候,两个人的心都被吸得提了起来,晃荡着,然后就缠绕在一起。
他抱起嫂子往草垛走去。
草垛堆在田间,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小时候,春水与小伙伴们玩捉迷藏,草垛就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所。那时候野,什么地方都敢爬敢藏。一次,把他吓到了,因为他钻到草垛中间的时候,发现一男一女正抱在一团。男的他认识,是村子前头的子富叔叔,女的他也认识,是村子后头的金凤婶。他知道,金凤婶不是子富叔叔的老婆,他们不是一家子。不是一家子怎么能抱在一起呢?他很疑惑。子富叔叔见一个小毛孩钻进来,开始就些傻了,很快就清醒过来,拿过衣服盖上,并拿出五元钱给他,说千万不要对别人说看到他们。
他不敢接,很快溜了出来。那时他才六岁。六岁那一年,其它的事都没什么印象了,只有金凤婶白花花的屁股深刻地烙在脑海里。后来他见到她,总会下意识地盯着她的屁股看。对于孩子,大人们总是不抱戒心的,子富叔与金凤婶见到春水并不会感到难为情。六岁的小屁孩知道些什么呢?事实也是,六岁的他只对那白花花的屁股有印象,至于他们何时好上的,他们在一起做什么,他一慨不去深究。他长到十来岁的时候,金凤婶出外打工去了,再也没有回来,听说是出车祸死了。子富叔叔自此一蹶不振,没有人会把她的离世与子富叔的萎靡联系起来,只有春水。
嫂子在他怀里,抚摸着他的胸口,问他要把她怎样。他说能怎样呀,就那样呗。她说天黑了,蛇虫多。他说不用怕,这里的蛇虫是他的好朋友。嫂子只好由着他。
草垛堆得很高,一看就知道出自有经验的老农之手,结实得像一座座碉堡。稻草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十分好闻。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垫被,用不上枕头,只能靠稻草。不过,睡在上面感觉很好,一点都不比如今的席梦思差。冬天冷的话,就加厚点。春水就是躺在稻草上面长大的。
有些草垛用了木架子,底部可以镂空,形成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洞。小时候,春水没少钻过。春水抱着嫂子,摸索着找这样的草洞。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靠近田埂的草垛下,发现了,这大概是哪个孩子的杰作,洞刚好适合一个孩子的进出,对于成年人,显然太小了,何况是两个成年人。春水这时也不管是谁家的草垛了,腾出手,扒拉着,很快就刨出一个大洞。嫂子在边上担心,底部都刨空了,这草垛不是倒了吗?春水说不是还没倒吗,一时半会倒不了,堆得很有技巧的。嫂子没有钻过这样的洞,更没有在稻草上面睡过。她家里条件好,不用睡稻草。春水把她放在稻草上的时候,泥土的芳香与稻草的松软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一种回到母亲怀抱的温暖。人们都说,大地是母亲。她现在就躺在大地之上。
不过,稻草有些扎人,嫂子虽然穿的是牛仔裤、休闲衬衫,把自己包得挺严实,但稻草让她有些瘙痒。
春水很适应,就算是脱光了躺在稻草上,也不会任何不适。
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铺在稻草上,这样嫂子躺下去的时候,就好多了。
村庄里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田地里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都在家了。其实,村子里剩下的要么是老人,要么是留守的妇女儿童。而春水所在的田里,水已沥干,就像一个操场。嫂子躺在其中,一脸的好奇,他站在边上,看了看不远处的村庄,又看了看身边的嫂子。朦胧中的她有一种奇异的神色。
他又开始唤她的名:莲。
他说:“莲,以后你就是嫁到这个村了,这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我们一定会有幸福地生活的。”
他是触景生情。这个村庄,他在外面打工的时候曾无数次的梦到过。童年的一些场景无数次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他喜欢生活在这里,却又不得不离开。偶尔他回来,看上几眼,又匆匆地离开。这次回来,他终于可以对村里的人说,他要结婚了。结婚对乡下人来说,无异是压倒一切的大事。他想,他不用在无颜见家乡父老了。人这一生,结婚不容易,找个漂亮的女人结婚太不容易,找个互相喜欢的漂亮女人就难上加难了。他做到了。
当初当上公安局长的时候,回到村里,他没有这种自豪感。
嫂子见春水若有所思地站在那,身子光光的,问:“怎么光说话不躺下来呀?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春水钻进去的时候,草垛摇了摇,他碰到了它。嫂子说它不会塌了吧,它塌了他们就埋在里面了。春水说不会,它结实得很,塌不了。
他开始脱嫂子的衣服。
嫂子说:“我们这是在度蜜月吗?”
他说:“这个可以是。”
嫂子说:“这样度蜜月倒别出心裁的。”
他说:“喜欢吗?”
嫂子说:“这得看你的表现了。”
一句话让他兴奋异常,是该表现表现了。
稻草的味道对春水来说,比什么药物有效果多了。空旷的原野,静谧的夜晚,都让人无拘无事。
嫂子抱有同感,她不说春水也清楚,因为,她在这儿的叫声与水泥钢筋筑成的套房里发出的,自是不同,更加地狂野,无所忌惮,把一个女人所有的渴望与隐秘的欲望都叫了出来。
这时,如果有谁从不远处经过,一定会被草洞中的两个人所诱惑的。这是两个相爱的灵魂、两具活力的躯体在原野里的交合。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他们的关系将再次得到升级,从身体的伴侣,到精神的恋人,再到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夫妻间做事,自然肆无忌惮了。
他们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这一堆一堆的稻草,就是柴火。
也许是他们的动作太大,草垛塌了。
塌了的草垛把他们捂得严严实实。不过,他们还能透气。
事还没办完。正得趣呢,没想到节外生枝,发生了事故。
春水倒不惊慌,他趴在嫂子身上,刚好可以挡住压下来的稻草。
稻草不重。
嫂子说:“钻出去吧。”
春水不让,压着她不让她动弹。
他还不想撤,不想鸣金收兵。
他抬了抬臀,继续动作着。压在他背上的稻草,跟着也动了,看上去,他像是背负着一座山。他在动,山在动,嫂子也在动。
嫂子说:“这样也行呀?”
他说:“这样不行吗?”
终于完事了,春水站了起来,背负的稻草如山崩地裂般地被他掀翻在地。
他们像是一对涅槃重生的男女。
春水想把嫂子拉起来。她浑身稀软,没有力气。乡间有点甜的空气让她很享受。她就像一个病人般的接受着美好空气的治疗。
她说再躺会吧,正好可以说说话。
春水就躺在她身边,一同看着天上的星星。
星星虽然稀疏,但很大很亮,看上去很近,似乎就在几百米外。
嫂子说:“没想到年近四十了,还能够躺在这儿看星星。这都是少男少女的权利。”
春水说:“星星一直在这里,只是我们都没有心思去注意它们了。”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说话,一个熟悉的声音。
对,这是从来旺嘴里发出的。他的家在村子后头的水库边上,从他家出来,正好会路过这里。
春水有些后怕,如果被来旺发现他在这里做“荒唐”事,一定会大做文章的。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春水。
他立刻让嫂子不要声张,并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
来旺拿着手电筒,一束雪白的光线随着他的步伐晃荡着。他的身后跟着好几个人,踩出了一片凌乱。
与来旺说话的,是个女人,她的高跟鞋与乡间松软的泥土格格不入,走起来很别扭,不停地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