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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明旺睁大眼,对于她提出的条件倍感震惊和愤怒,“你这是想同我们了断关系?你、你怎能如此无情无义?”
罗淮秀笑得更冷,“呵呵……无情无义?比无情无义,我能胜过你们?是谁无情无义在先?是谁当初说从此不认我这个女儿?是谁要我自生自灭?你们罗家不仁在先,我早已恨之入骨,甚至已不将你们当做亲人,你们摸着良心自问,我何错之有?是,那些话虽不是从你口中出来的,可你身为兄长,见死不救,你也是断我活路的凶手!今日你找上门,我没撵你出去,还许你一承诺,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我若心狠,今日你们罗家之人根本没机会出现在我眼前,就算对付你们我也问心无愧,毕竟当初是你们要同我恩断义绝的,并非我罗淮秀忘恩负义、大逆不道!”
罗明旺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抓着扶手,脸色青紫,既是愤怒她的指骂,又因为羞愧而无力反驳。虽然她说得都是事实,可是他还是心有不甘。
“二妹……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罗淮秀侧过身子,不再面对他,该说的她已说尽,仅有的那点耐性也被磨光,本就打定了主意同他们撕破脸皮,她根本不需要忌惮什么,“罗大人,你请回吧。回去好好想想,到底有何所求,我说过,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不会推辞。其他的话,你还是收起来为好,免得自找难堪。”
语毕,她朝门口候着的老穆吩咐道,“老穆,送客。”
不再多看罗明旺一眼,她甩袖大步朝外走去,冷漠而绝然。
罗明旺爆睁着双眼盯着她离开的背影,难堪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是兄长,竟然被自己的妹妹如此羞辱!就算她现在是将军夫人,但他也是她的长兄!
看着他神色,老穆也难得对客人露出冷脸,“罗大人,你还是请回吧。我们老爷不太喜欢别人打扰夫人,若他知道有人打扰夫人一定会责怪下来的。”
他也不算帮罗淮秀说话,而是事实。安一蒙对罗淮秀的管束一向严厉,知道她好动,所以最反感她抛头露面,这在安府是人人皆知的事。不管是罗淮秀主动接近谁、还是别人主动接近她,安一蒙都会过问。别说眼前的人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想当初前皇后、如今的太后方若霜要召罗淮秀进宫,那还得安一蒙点头才行。
老穆不说还好,一说罗明旺内心更是惊诧。因为同罗淮秀接触少,很多消息都是外面传说的。说得最多的就是罗淮秀母凭子贵而被安一蒙娶进将军府做了续弦,没想到她在将军府竟是如此受宠!
他现在也是心乱、头乱,快没法思考了。今日来此一趟,真不算白来。他甚至后悔没有早点来找她……
……
午膳的时候,罗淮秀吃得心不在焉,就连碗里多了许多菜都没察觉到,只看到她一口饭在嘴里不停的咀嚼,但就是不见咽下去。
安一蒙将筷子一放,冷声道,“好好用膳!”
罗淮秀这才扭头去看他,顺便把嘴里嚼烂的米饭咽下。瞅着他冷冰冰的脸,再看一眼自己碗里多出的菜,她也不迟疑,赶紧扒拉往嘴里塞。
看她那样,安一蒙眯了眯眼,似是没心情再用膳了,起身就朝外走,“到书房来!”
罗淮秀看了一眼他已经空了的碗,继续狼吞虎咽。
书房里,安一蒙见到她进来,开口就问,“罗明旺来过?”
罗淮秀点头并朝他走了过去,“嗯,我让他来的。”
安一蒙脸色微沉,“他来做何?可是找你麻烦?”
罗淮秀笑了笑,“他哪敢哦,也不看看这是何地方。他要敢在这里找我麻烦,咱们府里的侍卫分分钟秒杀他。”
安一蒙脸色这才好转。
他刚从饭桌上下来,走得又急,看着他嘴角少许的油渍,罗淮秀摸出手绢,弯腰凑到他跟前替他擦了起来。
安一蒙先是一怔,随即抓着她的手,冷肃的目光轻闪着,盯着她妆容精致的脸。
罗淮秀噗嗤笑了起来,“哎哟,别这么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看着她故作的羞态,安一蒙嘴角狠狠一抽。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见他还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罗淮秀眼神瞄了一眼门口,示意他房门没关。安一蒙这才松手,她抿着笑,赶紧去把书房门关上。再走到他身边时,她脸上少了笑容,变得正经起来。
“老爷,我知道这事你会不高兴,可是我也是被逼无奈。你先别急着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如何?”
安一蒙眯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等着她主动交代,“嗯。”
罗淮秀叹气,把今日同罗明旺的话同他简单复说了一遍。
末了,她还是有些心虚,“我知道你会生气,也可能不会帮我解决这个事。可我也是没法,你是知道我跟罗家没多大关系,但罗家不知道啊,他们咬着我不放,总不能让我跟他们露底吧?我也知道他们接近我的意思,还不就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好处。我只答应他一个条件,也是不想他们经常纠缠我们。”
帮娘家人做事,这无可厚非,出嫁的女子少有不帮娘家人的,毕竟娘家人过得好,自己也体面。罗家之所以在她成亲后冒泡,还不就是抓着‘娘家人’这个头衔。不怕人作恶,就怕人死不要脸。偏偏罗家就是这么死不要脸,摊谁身上都是个烫手山芋。
今日不摊牌,不止会一直受他们纠缠,而且以后指不定生别的事端。如果拿一好处让他们知足,以后大家各自为安,也不失一个良策。
她心虚,是因为这些事她事先没同安一蒙商量,现在才交代,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翻脸。
安一蒙沉着脸半天没说话。
罗淮秀咬了咬唇,“老安,我也不让你做什么,更没想过要让你为难。其实这事你不用过问,我自己都能解决的。罗家要真是提过分的要求,我是能拒绝的。总不能他们要当皇帝我都答应吧?”
安一蒙斜了她一眼,“他们敢!”
罗淮秀笑了笑,“所以啦,你也别担心他们有作乱的心思,他们那种人,最多就是想从我们身上捞点好处。而且我跟罗明旺说的是必须要我能做到的事,倘若他要求过高,大不了我拒绝就是。”
安一蒙拧着浓眉,不满的瞪着她,“何事都让自己出头,你可把我当你丈夫?”
罗淮秀愣呆。他们已经是夫妻,可‘丈夫’两字从他嘴里说出,她突然间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一直以来,她好强至胜,只要是有关她和女儿的事都是她亲力亲为,不相信人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也是因为无人可信。她曾经也依赖过男人,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痛苦的背叛。她这身体也依赖男人,可得到的下场也凄惨。刻苦铭心的经历太多、太多,哪怕同他成亲之后,她依然做不到完全信任和依赖他,她一直把他们在一起当做是搭伙过日子,她一直觉得他们成亲只不过是为了给两个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丈夫、妻子……字字如千斤,她相信自己能承受,但却不相信别人也能承受。
就在她双眼越发模糊之时,突然腰间一紧,她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稳稳的坐在他大腿上,眼前是他轮廓刚毅的脸。
“老安,你不觉得我是个包袱吗?”她苦涩的牵起嘴角,自嘲的对他一笑。
“你这包袱再重我也背得起!”安一蒙瞪着她,一字一字溢道。
“噗!”罗淮秀突然失笑,抡起拳头打在他肩上,“老不正经的,说这么肉麻不害臊?”
“……”安一蒙脸黑,把她双手抓住。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不会强出头,反正以后有何事我就往你身上赖。”罗淮秀挣了挣,试图把手抽回来。她现在只想离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伤感的一面。几十岁的人了,她还是想要点脸的。
“你给我坐好!”安一蒙冷喝,抓着她不放。好好说着话,她跑什么跑?
“呃。”察觉到他是真不高兴了,罗淮秀也不动了。
“以后没事别把不相干的人叫来府上,省得给自己添堵。”安一蒙沉着脸提醒。
“嗯。”
“他们再有何事你让他们直接找我,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何事?”
“嗯?”罗淮秀抬起头不满的回瞪着他,“又来了,你别老把女人想得这么没用好不好?是不是在你眼里女人除了生孩子外就没其他用途了?”
“是。”
“你!”罗淮秀没想到他一口应道,差点吐血。
“除了生孩子,还能暖床。”安一蒙接着道,生怕不能气死她一般。
“我……”罗淮秀脸色瞬间黑了,咬牙切齿道,“安一蒙,信不信我咬死你!”
她不是威胁,而是真的张嘴咬上了他裸露的脖子。
安一蒙下意识的想拉开他,可她双手紧紧抱着他,嘴里还越发下狠。他皱了皱眉,突然放软身子,任由她咬。
罗淮秀抬起头,唇上还有口水,见他吭都不吭一声,自己也玩不下去了。不解气,只能骂他,“安一蒙,你还能再闷骚一点吗?”
……
罗府——
知道儿子去找罗淮秀了,罗太夫人不顾脚伤一直在大厅里等候儿子回来。
朱佩玉在她身旁伺候着,同时也等着罗明旺回府。
昨日他们一家人商议过,决定让自家老爷亲自去一趟,是好是歹总要有个结果。仅凭她和婆婆出面也不行,毕竟罗家现在老爷当家。
但一想到罗淮秀现在的改变,婆媳俩都有些紧张和不安。
被女儿羞骂过几次,罗太夫人一提起女儿就是一肚子火,“这不孝的东西,早知道她今日如此无情无义,我当初真不该生她下来!如今她飞上了高枝,竟眼睁睁看着我们罗家没落,世上还有比她更没心没肺的人吗?”
说罗家没落,虽然是有些夸张,可系数罗家这近二十年来的事,罗明旺一直举步不前,如今都快四十了,再不‘上进’,以后还有多少机会?几个孙儿虽满腹经纶,有才有貌,可都太年轻,哪里担得起大任?要是有棵高枝让他们攀,他们罗家何至于此?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看看他们罗家,那不孝女只顾着自己享福,对他们可是死活不管。她这个做娘的亲自去讨好她,居然被她连番羞辱。
她真的快被气死了!
朱佩玉弯着腰抚着她心口替她顺气,温声细语劝道,“娘,您消消气,别把自己身子气着了。二妹她今日这样,想必是当年误解了我们。我想只要我们为她解开这个误会,让她明白我们当初也是无能为力,她一定会谅解我们的。”
罗太夫人斜了她一眼,“你还替她说话?那不孝女摆明了是想气死我才甘心!她要是像你这么深明大义,我何苦受她辱骂?”叹了一口气,她接着道,“你也是知道的,当初你们祖母把罗家上下事事都管着,别说我出头了,就是你们爹在世也不敢在她面前多说话。她被薛家休弃,闹得满城皆知,你祖母好面子,哪里容得下她?现在好了,留下一堆破事让我们承受,想起这些,我心里还委屈呢。”
朱佩玉继续替她顺着气,“娘,我知道您心里的苦,您别这样,要是气坏了身子儿媳会心疼的。我一定会帮着好好说服二妹,让她早些同我们和好,以后我们一起孝敬您。”
听着她善解人意的话,罗太夫人脸色这才好看些,欣慰的赞道,“还是玉儿你最好了,明旺娶了你真是她的福气。那不孝女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死都瞑目了。”
朱佩玉赶紧道,“娘,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许您乱说,要不儿媳可生气了。”
就在婆媳俩说着话时,罗明旺回府了。
本以为儿子这一去应该大有收获,可看到儿子那带怒的样子,罗太夫人立马来火了,直言问道,“明旺,怎么了,可是那不孝的东西给你气受了?”
罗明旺沉着脸,在椅子上坐下后,突然狠狠的拍起扶手,“真没想到她居然变成这幅摸样!”
闻言,罗太夫人更加气愤不已,“我就说她没心没肺!这没良心的东西,当初生她下来真该掐死的!当初是你们祖母撵她走的,她不去怨你们祖母,却把怨恨发泄到我们身上,实在太不像话了!”
罗明旺怒着把罗淮秀说的话说了出来,连拍了好几下扶手,真是被气到不行,“她说她只帮我们罗家做一件事,以后让我们罗家不要再去打扰他们,还要我写下决断书,同意她以后和我们罗家再无半点关系!”
罗太夫人睁大着双眼,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她、她居然如此说……我……我……”
见她捂着胸口,身子开始摇晃,朱佩玉赶紧搀扶住她,“娘!”
罗明旺也起身跑过去,“娘,您怎么了?”回头朝门口丫鬟瞪去,“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把太夫人扶回房去!”
丫鬟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搀扶起罗太夫人,跟她一起一拐一拐的离开了厅堂。
“唉!”看着她们离开,朱佩玉揪心不已,“老爷,您看……”
“你别管这事了,我自有定夺。”罗明旺坐到椅子上,紧拧着眉头,浑身上下都是难以发泄的怒气。
“我身为罗家的人,哪能不管的?老爷,这种事您别一个人担着,大家有商有量才是,都是为了罗家着想,我们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让二妹接受我们的。”朱佩玉温声安慰道。
“我看是没什么可能了。”罗明旺摇头。不见罗淮秀他还能怀着一丝希望,见过她之后他真是心寒到了极点。
“唉!”朱佩玉失望的叹道,“二妹真是太无情了。当初撵她出罗家的人又不是我们,她怎么能把怨发到我们头上呢?我们都拉下脸去求情了,她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们,真是太让人难受了。”
罗明旺沉着脸没搭话,当然,也是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人家现在是将军夫人了,难不成让他们拿着刀去威胁她回罗家?
安一蒙显然是没把他们罗家看在眼里的,从他们成亲之事就可以看出。他娶罗淮秀同他们罗家招呼声都没有一句,更别提聘礼了。可见他有多不待见他们罗家!仗着自己在朝中有点势力,连最起码的规矩礼数都不遵从,这般目中无人,难道不可恨!
世上有哪个大舅哥当得比他窝囊?
朱佩玉陪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柔声问道,“老爷,二妹她说许我们一个条件,那您觉得?”
罗明旺敛紧目光看向她,“依夫人之间,我们该如何?”
朱佩玉叹了一口气,“二妹她如此说,摆明了就是想同我们断得干干净净。既然我们无法挽回她的心,那我们不如抓住这个机会让她为我们办事。您看啊子航马上就要参加秋试了,听说这一次科试是由蔚卿王负责,您看能不能让蔚卿王帮帮子航?若是子航能拔得头筹、成为皇上的新宠,那我们罗家也有出头之日了。”
罗明旺点了点头,“不瞒夫人,我也是这般想的。只要子航出息了,我们罗家就有望了。至于我们,到时候不用靠别人,只要靠子航就可。”
他原本是想让罗淮秀帮忙在安一蒙那里说点好话,让他今后再朝中多提携自己。可后来想了想,这要求就算罗淮秀答应了,恐怕安一蒙也不会同意。他们同朝为官多年,安一蒙是何性子他是清楚的。此人刚直又孤僻,从不投谁所好,就连当初南宫兴毅做太子时,他都能独善其身不参与南宫兴毅和南宫初明的争斗。他今日得到南宫泽延的重用,跟他当初的保持中立有关。
他这样的人,求他说不定又是另一番受辱,到时候丢的面子更大。
眼下长子秋试的时间快到了。如果能想办法让子航拔得头筹,今后也不用再巴结那些人。对子航、对罗家都是最有利的……
朱佩玉见他同意,眼底溢出一丝笑。要是儿子能做头名状元,那她可就是状元娘了,说不定啊,母凭子贵,到时候皇上还会封她一个‘夫人’之位……
……
蔚卿王府——
罗魅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睁开眼身旁是空的,那个说要陪她睡觉的男人并未在房里。
听到她起床的声响,慧心慧意推门而进,“王妃,您醒了?”
罗魅点了点头,“嗯。”
两丫头一个为她取衣裳,一个蹲在地上为她套鞋,生怕慢了一步她会自己做似的。
看着她们的动作,罗魅抽了一下嘴角,不用说也知道这两丫头又被某人‘提点’过。
“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在书房呢。”慧心先回道,“方才有个大人来府里找王爷,还带了许多公文前来让王爷批阅。”
“哦。”罗魅没再问了。他今日都没去上朝,人家有事找来府上也很正常。
“王妃,您饿了吗?要不要奴婢为您拿些吃的来?”慧意给她穿好鞋后,恭敬的问道。
“不用了,我吃不下。”罗魅摇头,在慧心服侍下穿好了外衫就往梳妆台走,“帮我挽发,我等下去书房。”
“是。”两丫头麻溜的上前。
……
书房里,听着脚步声,南宫司痕头也没抬的唤了一句,“过来。”
罗魅朝他身侧的墨白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离开让她在这里服侍。
墨白也不愣,赶紧退了出去。
书桌很大,可大半个桌子都被公文和奏折霸占了,罗魅看着桌后提笔的男人,不由得皱眉,“为何不让人帮你?”
感觉他现在这样子就跟老师批改作业似的,这一踏踏的要批阅到何时?南宫泽延未免太懒了,信任她家男人也不能这么奴役人的。
听着她问话,南宫司痕这才抬起头,把笔置放在笔架上后,对她唤道,“过来。”
罗魅绕过书桌走到他身边,随手拿起一本折子翻看了起来。
瞧她感兴趣,南宫司痕勾着唇解说道,“快要秋试了,这些都是地方上呈上来的荐举名册。”
罗魅‘嗯’了一声,折子上写着的都是各地方选送上来的科试人才。如同报名表一样,有每个人的姓名、年龄、家住地址以及一些背景情况。
她放下手中的这一本,随手从另一沓又拿起一本。本打算随手翻翻,可就在她开打开第二本的时候突然皱起了眉头。罗子航?户部侍郎之子?
户部侍郎?不就是罗明旺吗?
其实她对罗家的人并不了解,只不过昨日跟母亲聊到罗家的时候,才听母亲说起那个所谓的‘大舅舅’罗明旺的官职。
“怎么了?”南宫司痕疑惑的把她手中折子抽走,淡淡的扫了一眼。
“没什么,就看看而已。”罗魅摇头。
“没想法?”南宫司痕挑了挑浓眉。
“我有何想法?又不是我亲表哥。”罗魅冷笑,顺便白了他一眼。
“呵呵……”南宫司痕突然搂上她腰身,将她带到自己腿上。
对他无端的笑,罗魅懒理会,只是皱着眉头指了指一桌子的东西,“皇上手下没人了吗?非要让你做?”
南宫司痕低头盯着她平坦的小腹,手掌略小心翼翼的抚着,嘴里漫不经心的解释道,“皇上刚登基不久,朝中能让他信任的人少之又少。每年科举都少不了行贿这些事,主考官算是一个肥差,谁当都免不了从中捞一把。”
罗魅不解,“他就不怕你也受贿?”
南宫司痕慢悠悠的抬起头,一副不满她的样子,“你觉得为夫会贪这点便宜?”
罗魅抽了一下嘴角,缄默。也是,她真是问了一个蠢问题。就他养的那些铁鹰卫士,他们有赚钱的门道,他压根就不操心没银子可用。至于那个宝藏,简直都可以忽略了。
南宫泽延真是比南宫翰义聪明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