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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莫敏离开
上午十点
这个时间吃午餐显然是早了点，然而等会儿要去跟于秘书谈论前期施工的细节问题，于秘书是个工作狂，中餐通常都是自己带着便当或者准备三明治放在办公室里，跟她一起工作经常都会过了饭点。
楚诺走进就近的一家餐吧，打算买两个三明治打包，到时候也可以先扛一下。
“你好，麻烦给我两份海鲜三明治！”
“小姐，结帐！”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在柜台边响起……
楚诺转过脸去看掏钱付帐的男人，意外的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话，他的身后却走过来一名穿着时尚性感的女人，她自然的将身体贴近他，伸手挽上他的手臂。
那举动，像是浑然天成，理所当然。
楚诺看在眼里，只觉得一阵阵的刺痛……
冷寒夜本能的排斥叶清舞的接触，可却在看见楚诺变了脸色之后停下了拒绝的动作。
叶清舞顺着冷寒夜的视线看去，意外的瞪大了眼，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的问：“你是，林楚诺？……真的是你？”
楚诺抿唇一笑，朝着叶清舞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她的视线难以克制的打量起靠得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从她缠着他的手臂，到她曲起的手指，还有那枚在她中指间闪耀的戒指！！！
她的视线猛的在那枚熟悉的戒指上停驻！
一箭穿心的戒指，他单膝下跪当着整个西餐厅客人的面向她求婚的戒指，此刻正静静的戴在另一个女人的中指上。
没错，它原本就是属于叶清舞的！
楚诺苦涩一笑：“原来，你们已经重新在一起了！”
叶清舞知道楚诺误会了，轻笑一声摇头，正要开口解释，冷寒夜却先一步抢着开口道：“这是我跟清舞的事，应该跟林小姐没有半点关系吧？”
林小姐？
随着他冷淡的称呼，楚诺的心底一寒！
“当然！”她淡淡一笑，无所谓的耸肩，“那么恭喜了，到时候记得要请我喝两位的喜酒。”
她快速的转身走了餐吧，服务员包好的三明治也忘了拿。
“为什么不跟她解释清楚？”叶清舞不明白，五年前他那么疯狂的找她，因为惹她误会的事而跟她发火，差点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她看到林楚诺的重新出现而识趣的打算主动退后一步，他却任由误会蔓延。
冷寒夜看着那道离开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阴沉，语气生硬道：“没那个必要！”
“诶，寒夜！”看他快步的走出去，叶清舞挣扎了再三，还是将林楚诺点的那份三明治拿了过来，随即快步跟上。
+
楚诺在办公室里心不在焉的听着于秘书回执的细节问题，心思却全摆在门外走廊上的声音，甚至连电梯一开一合的声音都能令她忍不住回过头去看。
嗒嗒嗒……
皮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有条不紊的靠近，她敏感的认出是他的脚步声，在他的身后，还有另一道高跟鞋声，她提着口气，等着他有可能会过来的解释。
他在餐吧里带着怒意的话反复在她脑海中回响，或许是她误会他跟叶清舞了也说不定，如果他愿意解释的话，她愿意尝试着去相信。
身后的脚步声每靠近一步，都会让她背部的毛孔瑟缩一下，楚诺等着他推门而入，等着他冷酷的传唤，然而……
啪！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用力的合上，他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
透过玻璃墙面看着走进办公室的他，只见他一如往常的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神态自若的翻阅着面前的文件，完全没有半点受到影响的迹象。
楚诺的眼眶莫名一热。
一股羞辱感急涌上来，这……原来又是她的自作多情而已。
“林楚诺！”于秘书办公室半敞的门被一只纤纤玉手推开，叶清舞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三明治放在楚诺面前的桌上：“你忘了拿这个！”
“谢谢！”楚诺抬眼，不可避免的注意到她脸上灿烂的笑意，直觉得格外刺眼。
看着叶清舞这样直挺的闯进来，于秘书率先不悦的开口了：“叶经理，我们正在讨论公事，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麻烦你从外面把门带上。”
“好吧！”叶清舞一脸无奈的笑笑，“于秘书，你还是那么一本正经，哦不，是越来越正经了！……楚诺，如果有时间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楚诺抬起头礼貌的回绝：“不好意思，最近手头上的事有点多，可能没办法……”
“那么好吧！你们忙！”叶清舞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只好自讨没趣的转身出了办公室，然后步入总裁办公室。
看着隔壁的那个空间里，他和她那样自然的微笑、聊天，楚诺的一颗心突然凄凉无比。
于秘书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神情，很想说些什么，然而想了想，还是决定保持缄默。
+
忙了一天回到家，楚诺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看着空荡的屋子，孤单的直想掉眼泪。
小忆已经被冷母先一步接过去吃晚饭了，司徒景郊外的工程又接了一波，看来短期内都不会搬回来住，而莫敏……
楚诺想起莫敏，立即想起早上的事，起身自然的找起她来。
她已经辞了医院的工作，而且现在又怀了孕，应该乖乖呆在家里才对，现在已经六点多了，怎么没见到人呢？
楚诺打开客房门，看着床上的被子整齐的叠着，走进浴室，同样的空无一人。
难道是出去吃晚饭了么？
想起这个，楚诺立即打开了冰箱，果然，她准备的晚餐还在冰箱里没有动过，连一旁摆着的午餐也没有吃，楚诺的脑海里闪过早上莫敏一脸紧张的样子，想了想，立即快速的走回客房，打开衣柜……果然，她的衣物已经被收拾干净，一件不剩。
她走了！
莫敏就这样离开了，楚诺的心底突然不确定了起来。
‘希望你能暂时替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司徒景！’……楚诺立即拿起手机按下快捷键，嘟过两声，那一头很快接起了电话。
“喂景！”
“楚楚，吃过晚饭了么？”司徒景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楚诺开门见山的开口：“景，莫敏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司徒景也跟着紧张起来，难道她又惹上了什么人？
楚诺看着空荡的房间，难过的叹气道：“她收拾行李离开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收拾行李？
那就是自行离开的！
‘我会离得远远的，让你跟林楚诺好好幸福的生活下去，同时抹去那一晚在你看来‘错误’的交集，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她曾经说过的话在他下边响过，司徒景沉默了几秒，随即淡然的说道：“没关系，她想走就让她走吧，她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你不用担心！”
“可是……”楚诺有些迟疑，脑海里重复响过莫敏拜托不要告诉司徒景的话，犹豫挣扎着。
司徒景随即转移了话题：“这期工程快结束了，这个礼拜我可能会提早回家，小忆现在在身边吗？”
“她在冷家！”楚诺心不在焉的回答，脑海里还是想着莫敏的事。
“那你一个人在家自己注意安全，晚上睡觉记得关好门窗！”司徒景温柔的交待，“我会想你！”
“我也是！”楚诺几乎是机械式的回答。
“工人们在等我一起开饭！”
“好，不打挠你了！”楚诺挂断了电话，心底却依然七上八下的。
莫敏的突然离开不由让她想了很多。
对于她的未婚怀孕她曾经感同身受过，那个时候她离开家，简直快要走投无路的地步，如果没有冷母的收留她真的无法想像自己现在是否还能安然的活着。
所以对于此刻已经无亲无故的莫敏，她实在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
虽然司徒景说了不必担心，可楚诺还是腾出了一天，去了市中心医院寻问莫敏曾经的同事，企图找到一丝钱索，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
“莫敏？她一个多月前就辞职了，后来就没见过！”
“她很不合群的，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主任给她当护士长的机会她都不要，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很神秘，从来不跟我们聊天，也从来不说家里的事！哦，她跟以前的护士长关系倒还不错，不过护士长已经在半年前退休了。”
……
楚诺接过其中一名护士给的老护士长家的地址，直奔向护士长住的小区，然而看起来颇为和善的护士长一听她提起莫敏，跟着便是一声叹气：“那个脾气古怪的丫头啊？怎么？她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了吗？她全身上下哪都不好，但就是敬业，我就是看中她这一点，所以既便当初她是走后门进的医院，我也没有太多的为难她。”
关于莫敏的话题，护士长拖着楚诺整整讲了两个小时，并且热情的留了楚诺吃中餐……
楚诺带着一脑子茫然寻找莫敏，每当想要放弃的时候，脑海里就不由得出现曾经自己拖着行李无家可归蹲在桥墩下凄楚悲凉的情形。
一道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楚诺立即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冷宅的号码，立即接起：“喂！”
“妈妈妈妈！”
“小忆！”
“妈妈，你为什么不过来接小忆？”
“我……”楚诺看了看时间，原本已经下午四点了，通常这个时候张叔已经驾车把小忆接回了冷家，而原本她隔一天就会去冷家一次，但是今天，“小忆乖，妈妈有事要处理，你听奶奶的话，记得要乖乖吃饭，不准挑食。”
“妈妈又要工作到很晚吗？”那头的小忆立即安静下来，声音透着一丝失望。
“不会，妈妈很快就会过去接小忆了。”
“哦，那妈妈你快点过来！”
“乖！”
电话搁下，楚诺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样漫无目的的，她根本没办法找到莫敏，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打了通电话给司徒景。
“景！”
接起电话的同时，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楚楚，我刚在跟小忆聊天呢，你今天都在忙什么，小忆跟我告状说你还没去接她！”
“这小丫头！”楚诺忍不住轻笑，随即又叹了口气，“景，我还是想找到莫敏，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的！”
那一头，司徒景顿了顿，随即开口道：“你今天一整天，就在忙这件事？”
“嗯！”楚诺诚实的点头。
“我说过，不用去管她死活，她比你坚强多了，她……
“她怀孕了！”楚诺终于把真相说了出来，感觉到那头的司徒景突然沉默了下去，楚诺这才继续说道，“她在w城无亲无故又没有工作，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景，你明白吗？我想像着现在的她，就跟我当初怀了小忆离家出走一样，我没办法放任她不管。景……”
“我现在就回来！”司徒景说完这话，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楚诺莫名的松了口气。
+
两个小时后！
沙发上的两人都静默了，楚诺看着垂着头一声不吭的司徒景，轻轻的咬了咬下唇：“原来，她怀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对不起楚楚……”
“别这么说，你当时，也是为了救人嘛！”楚诺别开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难过，可是心底的难受还是密密麻麻的涌了上来。
她知道这件事不能怪景，更不能去怪莫敏，可乍听见这个事实，心还是没办法做到无条件的宽容。
“楚楚！”
看着她的眼泪滑落，司徒景的心像被针扎一般难受，这件事虽然归根究底是药物的关系，可他却没办法否认自己对莫敏那若有似无的感觉。
“景！”楚诺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让小心眼的自己再次跳出来作祟，“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找到她。然后……好好的坐下来商量该怎么办，我看得出莫敏她喜欢你，如果你对她也并不是没有感觉的话，我愿意成全你们！”
原来，要说出这些话，要把她的骑士让给别人，是那么难受的一件事。
在眼泪即将狂涌出来的时刻，楚诺迅速的站起身，快步往洗手间走去……
“楚楚！”一双结实的臂膀将她拥入怀中，身后，他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透过衣料传递过来的体温，能让楚诺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挣扎。
“景，你不用觉得抱歉，也不用跟我说任何歉疚的话！我并不怪你，你知道的，其实我……”
“不要再说了！”司徒景阻止她说出逞强的话，他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就算不是爱，那也是与爱不相上下的友情、亲情，对于他们约好的誓言，她跟他一样重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拥抱在客厅时，感受着身边围绕的彼此的气息，久久的，都没有动弹。
+
“景，她会去哪里？”
“医院、孤儿院……你都找过了吗？”
“嗯，我还通过她的同事找到跟她关系不错的那位护士长，可是她们全都没有她的消息。我在想……”
“什么？”
“她会不会去监狱看过莫野？”
“也有可能会去公墓看莫爷！”
“那我们快走吧！”
暂时撇开伤心的两人，快速的出门上了车，先往第五监狱开去，然而吊儿郎当的莫野却只给了他们一个失望的答案，给司徒景一个简单的警告便潇洒的转身离去。
两人又一前一后的上了车，往公墓开去。
“就是这里！”隔了五年，楚诺隐约的记得那个公墓，当初莫野带她过来时，因为太紧张，所以记忆格外深刻，看着那第三排公墓最后一个墓碑前排着的新鲜花束，两人立即欣喜的交换了个眼神。
“她刚来过！”
“蜡烛还没有烧完，或许是从另外一条路下的山！”
两人欣喜的对视一眼，重新燃起了希望……
“景，答应我，如果见到莫敏，要好好的跟她谈，她那么骄傲，你别也同样用你的骄傲去刺伤她。”楚诺说着这些话，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真心的还是逞强，因为那颗难过的心，至今还没有平复。
然而转念一想，如果景能从莫敏那里得到一份完整的爱和家庭，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她的爱毕竟已经不完整，没道理让那么优秀、那么美好的景，把一生都浪费在她这个早已经失去爱人能力的人身上。
司徒景没有答应楚诺什么，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莫敏对他的爱隐藏的那么深，却在他已经决定了跟楚楚共度一生的时候暴露出来让他发现，他没办法违心的说对她没半点感觉，却也不想因为这样一个错误而离开早已约定过要牵手的楚诺。
这个原本完全倾向楚楚的天平，在多出了一个孩子之后，开始摇摆不定……
+
莫敏缓缓的步下山去，她穿着运动鞋，挑了条平坦的小路，保证不会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出现任何意外，她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还有肚子里尚未成形的孩子。
她此刻的心情是快乐的，离开司徒景却得到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司徒景从来都没有属于过她，而孩子却将会专属于她一个人独有，这笔帐怎么算都觉得很划算。
爸爸，我恐怕会离开一阵子！
在这个有太多过去的w城，会有太多的变数，现在的她，只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像个最普通的女人，像林楚诺一样。
“莫敏！”
“莫敏……”
一前一后的两道声音将她唤住，莫敏回身去看，立即变了脸色。
楚诺开心的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莫敏，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你们，找我干吗？”莫敏语气不善，从楚诺的手里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刻意退开一步的距离，挑畔道，“有什么事吗？”
楚诺立即先一步道歉：“对不起，我把你怀孕的事告诉了景，我不知道你的孩子原来就是景的，如果知道的话……”
“知道的话又怎么样？”莫敏带着敌意的眼神注视着楚诺。
莫敏的态度让她哑口无言，此刻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她没有权利为他们决定任何事。
司徒景看不过去，将楚诺拉回身边，不悦的瞪视着莫敏：“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你想一个人偷偷的把孩子生下来吗？”
“哼！”莫敏冷哼一声，他刚刚那下意识保护另一个女人的举动已经刺伤了她的眼，她别开眼，强忍着心底的酸楚，嗤之以鼻的回答道：“生下孩子？别逗了，我怎么可能生下你的孩子！”
“什么意思？”司徒景不由变了脸色。
楚诺也跟着紧张起来：“你，并不打算生下孩子吗？”
“当然，你觉得我可能会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变成私生子吗？你觉得我会那么傻去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生孩子吗？”莫敏违心的反问。
“怎么会是私生子呢？他有妈妈，也会有爸爸！”楚诺立即紧张的劝说，“莫敏，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不要拿掉孩子好不好，他那么小，他是无辜的，你可以跟景组成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啊，你很爱景的，是不是？！”
莫敏的视线投向了司徒景。
而此刻的司徒景，却正为楚诺所说的话而感动着：原来她懂他，她知道他是个孤儿，最重视孩子的感受，父亲的责任对他来说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他的目光注视着她，眼底透出深深的柔情。……这一幕看在莫敏眼里，无疑是最深的讽刺。
“呵，爱他？你在说冷笑话吗？”莫敏干涩的笑了两声，随即摇头道，“别用你所谓的善良大方来施舍幸福给我，那对我简直是种侮辱。”
司徒景将注视力转向莫敏，此刻的他心里有一团的火气，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跟这个浑身长满刺的女人好好说话，她目前的情况，他又不能跟她硬碰硬，只好上前一步扯住她的手，沉着气道：“走，跟我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莫敏用力的想甩开他的钳制，可他的手指却坚硬的像钢筋铁骨一般，根本挣脱不了。
司徒景瞪视着她：“我现在不想跟你生气，你最好乖乖听话，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谈！”
莫敏看着一旁的楚诺，又看向司徒景：“如果我同意留下孩子你就会娶我吗？……那你的楚楚怎么办？司徒景，别因为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委屈自己，我不需要你负责。”
司徒景的脸色变了几变，他承认自己是为了孩子才考虑他跟莫敏之间的事。
莫敏何其的聪明又何其骄傲，看着司徒景那变幻的脸色，立即知道自己猜中了他的心事，苦涩一笑：“不用这么费神，孩子我已经拿掉了，我们之前再没有任何关系。”
‘孩子我已经拿掉了！’
这句话仿佛像个惊天响雷响在司徒景的耳边，他猛的看向一脸傲慢的莫敏，努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伸出手去掐她美丽修长的脖子。
“你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做出决定？”他一个字一个字，困难的吐出。
“为什么不可以？”莫敏反问，强忍着眼眶里的眼泪，“你爱我吗？你是真心想娶我吗？你愿意为了我放弃林楚诺吗？你做不到的！我留着他做什么？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药物促使才来到这个世界，他并不是在父母的期待中出生的吗？”
莫敏连续的几个问题一一撞击着司徒景的心，同时也让一旁的楚诺反省了起来。
一心想让她留下孩子，会不会太自私了？
她只想着生下无辜的孩子，却没有想过孩子是不是愿意出生在这样的环境，或许莫敏是对的，没办法确保可以给孩子完全的爱时，同样不能随便选择让他们出生。
生存……
有时候并不是一种利益！
然而回顾此刻司徒景眼底那抹对莫敏的恨意，楚诺却又分不清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了。……景，是想要那个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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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一路上，司徒景都没有开口说话，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动力，一下子没了灵魂般，就像双腿无法自由活动时绝望的那一段时间。
楚诺为他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景，别太难过了，或许……孩子本身也并不想来到这个世上！”
司徒景虚软无力的靠上楚诺削瘦的肩膀，长叹了口气：“楚楚，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听到‘它’存在的那一刻，我很慌乱，生怕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失去你，可当听到莫敏说已经把它拿掉之后，我的心却更痛，就像有人在我的胸口剜去了一大块肉。”
楚诺伸手拥抱住他，轻轻的在他的肩膀拍打着安抚：“不要难过，景，你知道我最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楚楚，原来我那么渴望有人能喊我‘爸爸’，我是那么的想拥有一个谁也抢不走、专属于我的宝贝、我的家。”司徒景不由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会的，会有一个只喊你叫‘爸爸’的宝贝，谁也抢不走！”楚诺明白，身为孤儿的景一直都没有安全感，他渴望一个家庭，渴望能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他，渴望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孩子，特别是小忆认祖归宗之后，他的这种渴望和不安感更加的强烈起来。
“楚楚，我们结婚吧！”司徒景出声要求。
楚诺的眼神有片刻的滞留，她想起这阵子发生的事：想起前一刻还说会向她证明，后一刻却又牵着叶清舞的手的冷寒夜，想起离开时说喜欢着孩子的爸爸，再见面却说已经打掉了孩子的莫敏，想起明明一惯紧张却因为失去孩子而变得一脸无助受伤没有安全感的司徒景……
想起这些人之间的纠缠，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她用力的点点头，回答道：“好，我们结婚！”
听到她干脆的回答，司徒景反而有些意外，抬起头来注视着她，认真的问道：“真的不怪我吗？”毕竟那也是出轨，虽然是因药物而导致。
楚诺抿唇一笑，摇摇头道：“是我不好，一直拒绝你！……等我们的工作都告一段落，我们就去安排结婚的事，景，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我期待着成为你的新娘。”
司徒景一脸感动的执起楚诺的手：“谢谢你，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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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楚诺让自己变得每分每秒都充实满当，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做景的新娘，对于冷寒夜，她也渐渐的学会了放开，看到他跟叶清舞出双入对亲密无间，她也同样可以客气微笑的向他们点头以示招呼。
游乐园的设计已经全部完成了，或许后续会有一些细节的问题需要重新改良，然而总体来说她的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
司徒景的施工队招来了一个新的包工头，他终于可以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因此小忆回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一家三口又重新过起了曾经在美国小镇上的单纯日子。
试婚纱、拍结婚照、订酒店、采购所需用品……
他们的婚期定在了一个月之后，写好的请帖也已经发出去了一大半，两个人的亲朋好友并不多，楚诺只通知了维多利亚的哥哥和妈妈，而司徒景也只有曾经一起混的几个要好的兄弟，再剩下的也就是几个合作商和供应商，再加上那只由司徒景亲自带领的施工队。
“不是都已经写好了吗？”司徒景走了过来，看着沙发上对着红艳艳的请贴发呆的楚诺，疑惑的出声问。
楚诺回过头来看他，苦涩一笑，将手中写了一半的请帖递了过去：“这一份，我不知道该不该送出去！不通知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可是……”
司徒景接过来看，上面邀请的对象只写了一个‘冷’字，其余空白。
他立即明白了她的纠结：“送吧！……这是个事实，迟到会知道的，提前通知好比事后知道，礼数上也应该这样子做。”
楚诺接过他递还的喜帖，同意的点头道：“说的没错，妈对我跟小忆都很疼爱，看到我穿着婚纱走进礼堂，她应该也会为我高兴才是！”
楚诺理所当然的往好的方面想着，随即又拿起另一张请帖，“至于冷氏……我想冷总裁应该也不会介意才对，就算觉得尴尬，也可以派于秘书做为代表过来参加！”
司徒景微微一笑，指背轻轻的划过她额间的刘海，一脸疼惜道：“只要你不会觉得尴尬就好！”
“我不会啊！”楚诺毫不介意的一笑，冲他柔软的撒娇道，“都已经决定要嫁给你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因为别的男人出现而觉得尴尬，就算他是我的前夫，现在顶多也是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司徒景的心里暖暖的。
自从知道莫敏打掉他的孩子之后，他的心一下子像少了什么，原本满满的内脏像被掏空了一般，稳定的感觉也一下子变得不再踏实，而身为他未婚妻的楚楚，不但没有怪他对她的三心二意，反而更加用心的讨好他，想法子逗他开心，说些以前从来没有说过的甜言蜜语，重新将他的内心充实了起来。
他很想跟她说‘对不起’，但他知道她会跟他说‘没关系’！
他也很想跟她说声‘谢谢’，可这些话摆在他们中间，似乎又觉得太过生分。
所以到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心底暗暗的下了决定，今后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好好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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