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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经无法返回,如果有可能,如果有可能他不敢多求,只望能与她如普通朋友那般相处。
她不恨他,不讨厌他,如果他们的相识正早,这世间的阴谋诡计,权势地位于他又有何用?
他只想要一份真心的温情,每一个环绕在她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温暖的女子,也希望将温情分得他一份……
最后一招,载恒偷偷捏碎了袖口中的药丸,其中有两颗,一颗是天噬草的药丸,能够令曹嫣昔瞬间功力被减弱。
一颗是瞬间提升功力的药丸,代价是一个不小心他自己就会爆体而亡。
载恒选择了后者,因为他从不愿意伤害曹嫣昔,即使因曹千熙的事令她恨他,他也只能是自咽苦果。
药丸破碎后顺着肌肤纹理到达丹田深处,顷刻间犹如千万头烈马在胸中奔涌不停,载恒耐不住的后退了几步。
曹嫣昔招式顿了一下,载恒的脸色异常苍白,看起来有些怪异。
只是此刻已经不是关心载恒的时候了,今天他们二人注定是你死我伤的结局,这也算是弥补了自己心中对载恒的不安。
最后一招载恒若是不能赢她,那么今夜载恒非死不可。
载恒定了定心神,勉强控制下那股力道,静静望着曹嫣昔忽然间笑了笑。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你真正出手,其实这从来都不是我所愿。
我想要做什么,你从来也不在乎,只望你能遵守诺言,放下对我的芥蒂。”
他手掌弹出一股强劲儿的力道,带着一股弥漫的紫烟,曹嫣昔眼神冷冽的看着那一股紫烟冲向自己的丹田。
忽然间自嘲的笑了笑,她是有多傻竟然要给载恒这样的人一个机会。
凝聚了千百倍天噬草在如此掌力的推动下,她根本就是避无可避。
她到底还是傻,竟然要死在这样的阴谋诡计之下。
载恒一直看着曹嫣昔一动不动的站着等他的掌力击向曹嫣昔,忽然间醒悟过来,目眦尽裂。
“不要!”
曹嫣昔始终平静的看着那掌力一寸寸向自己推进,死得莫名其妙而且还无能为力,总是这样的死法,曹嫣昔很想扯动嘴角自嘲的笑一笑。
忽然间一股大力向她推来,一个人体挡在了她前面,将她推了出去。
接着是响彻天地的炸响,一刹那间到处都是漂浮的灰尘。
曹嫣昔呆愣了一秒,忽然间扑上去,烟雾中心,载恒腹部以下全部被炸碎,到处都是他的血肉碎块。
曹嫣昔一下子被震惊的说不上话来,扑倒在载恒身上,将他抱在自己怀里。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
前一秒她还以为自己是被载恒的虚情假意给骗了,后一秒载恒就要为了她如此惨死。
一滴清泪不由得落在载恒满是血污的脸上,载恒幽幽睁开双眼,颤抖着手指摸了摸曹嫣昔落泪的地方,笑了笑。
“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正眼看我一下,没想到还赚得了你的一滴眼泪……也算是值了。”
曹嫣昔摸了摸眼泪,沉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替她死,杀了她他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载恒的笑容有些惨淡,伸手将曹嫣昔的手握在了手里,“不怪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有一天我会为了一个人而愿意去死,也许连给我药丸的母后都没有想到。”
曹嫣昔紧握住载恒的手,心间滋味万般涌现,“你与她拿什么来交换的?”
曹颜夕与载恒如今已经不是寻常母子,曹颜夕不仅会利用载恒,而且将载恒当做了自己的死敌。
“呵呵,就是这江山啊,四国的力量我全部给她,没想到她最后竟然是骗我的。”
曹嫣昔一震,泪水又滚滚滑落,载恒他是真的为了她要放弃四国的力量,甚至只为了赢她的平等对待。
心中的情绪翻滚不断,泪水不断的往载恒脸上滴去,载恒想探手为曹嫣昔擦擦眼泪,动了几次却始终不能如愿。
怅然的笑了笑,眼神涣散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硬撑着眼皮看着曹嫣昔说道,“就这样吧,如果有来生希望一定不与你为敌。”
手中一松,载恒的身体从她手中一下子滑了出去,曹嫣昔失声的大喊,“载恒,载恒……”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以前都叫皇上,后来干脆什么也不叫。
如今她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喊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听得到。
曹嫣昔将载恒的尸体放在地上,决然的站起来,前方的那一片血腥越发浓郁,四面八方的玄皇士兵们已经离此处不远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越往前,气味越浓,光凭气味就可以令人着魔失去理智,其中到底有着一股怎样可怕的力量。
先前用来捂口鼻的东西已经在与载恒的打斗中掉了,没有阻挡,气味横冲直撞下曹嫣昔只好运起内力来抵挡。
渐渐过了宗庙的大门,黑铁大门已经变成了红色,每往前迈一步好似有千斤重。
大门打开后,院子中间有一个祭坛,正燃烧着熊熊大火,而大火中央挂着一个人,身子完全没在火海中。
只露出头拖拉在铁架子上,头发披散开来,火光将他的头发燎去,正是南岭太子,南齐。
曹嫣昔一怔,胃里的翻腾更胜,却死死压住。
这邪术好生阴险,竟然是用受血脉禁术的人炼化的。
此时这祭坛她毁不得也碰不得,曹嫣昔绕过祭坛往祠堂里走去。
祠堂里供应着南家的祖先,虽然皇室的传承太短,可是南家却是南岭一带的大族,所以祠堂里定是供奉了不少的祖先牌位。
推开虚掩的门,一股腥暖之气迎面扑来。
曹嫣昔定了定神往里望去,整个被遮挡得密密实实的祠堂,里面火红的血光填的满满当当。
那血光来自每一个牌位,密密麻麻成千上万个牌位都发散着可怕的血光。
而正中间的铁石香炉里放着一颗血红的人头,正是前日里还与她饮过酒的南郑。
怒气冲天,曹嫣昔愤怒的看向守在牌位前的曹颜夕与一白袍人。
曹颜夕抬头站起来,站在祭拜台上居高临下的斜睨着曹嫣昔说道,“知道我怎么说服先皇与载沣,跟随载恒离开的吗?”
曹嫣昔不答她的话,死死盯着她翕动的血红色双唇。
“我用我的真情感动他们,这两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对我总是狠不下心来。”
曹嫣昔别开脸不去看她,如果曹颜夕真的将玄皇数万人如此毁掉的话,上官玄宗恐怕此生只能自裁来谢罪了。
这个女人始终自私的只会索取和欺骗,不懂得感恩。
“你收手吧,你并不是我的对手。”曹嫣昔冷然对她说道,如今她面对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亲姑姑,也不再是载恒的母亲,而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曹颜夕冷笑一声,“收手?我为何要收手?你是比不上我吧,这世上只有你为男人奔波的份,九皇叔敢为了与上官家皇室对上吗?
只是可惜我那个废物儿子,竟然如此不顶用,为了你而死!”
最后一句话曹颜夕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间挤出来,再怎么说载恒也是她辛苦养大的儿子,如果有一天她真要他死,那也应该是她亲自动手。
曹嫣昔不语,对于载恒她终是有愧,她自始至终从未相信过他,竟然就这样背负上了他的一条命。
可是这愧疚不会是对曹颜夕,载恒的死曹颜夕也有份的。
曹嫣昔冷然看着曹颜夕,手中的白光缓缓升起,向四周的牌位击去。
曹颜夕讥讽的笑一声,“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慈悲之心,竟然拼死也要护这些人,还是只有真正了解你的人才知道如何对你下手。”
曹嫣昔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对她布如此之局,原以为是载恒,可是载恒说过他不会伤害她。
那么就是其中另有他人,这段时间在南岭皇宫里她将所有事串联在了一起仔细思考过,似乎在背后有一双手在无形的推动着一切。
如今看来竟然还是个很熟悉她的人。
又是熟悉人的背叛,原来这是两辈子都逃脱不了的命运。
曹嫣昔惨然笑了笑,不再管曹颜夕说什么,掌中之力一波接一波的向燃烧得越来越旺盛的牌位击去。
一击之下,那火焰晃了晃,却依是燃烧旺盛,曹颜夕冷冷注视着曹嫣昔的动作,嘴角一抹得意的笑。
风之笑的女儿,即使是千年所出的曹皇又如何,最后也只能折损在她手上。
连续十几下之后,那些被曹嫣昔击倒的牌位火焰终于灭了,可是曹嫣昔却发现自己内力流失的厉害。
方才只顾着扑灭那血红火焰,竟然一不小心被邪气倾入了丹田缺口处。
她本身内力磅礴却得到的时日尚浅,无法完全的将其控制,如今内力不断被邪气引导而流出体内,不消片刻她就会内力尽失,变成一个废人。
她手掌一摊,向那个白衣人使了个手势,曹嫣昔顿时脸色大变,手掌翻转,顾不得不断向外翻涌的内力,又向剩下的排位击去。
她也算是接触了幻术,幻术有一处被禁用的手势即是毁灭,一旦使用那就是能够打击人心灵的幻灭。
向来是哀莫大于心死,如果心没有了向往活的信念,那人就变成了行尸走肉。
而如今幻术中的禁术被使用了,巫术中邪术也被使用了,那些玄皇士兵们都是普通的血肉之躯,光巫术就无法抵挡,再将灵魂禁锢,今夜难道真的要成为了一个葬身玄皇男儿的修罗场?
曹嫣昔痛苦的闭了闭眼,掏出曹子郁送给她的那一对子母笛,放在唇边吹起来。
幻术是不断的制造幻境,而子母笛据说拥有灵性,可以唤醒周遭一切有生命的事物。
不管有没有用都要试一试,而且此时暗夜将尽,天亮之后这些巫术就施展不了,只要她能保住身后这些不断往前涌来的落云士兵,南岭的败局也就成了定局。
悠扬,清越的笛声飘出,不远处那些盲目往前奔涌的脚步停了停,士兵们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都停在了当地,四处相顾。
祠堂里站着的白衣人似乎也听到了外面停下来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曹嫣昔手中的笛子,忽然间“轰隆”一声,就如大火燃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