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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逸的双手有些抖,多少年了,从他十五岁收房开始他再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如今他连儿子都有了,竟然还因梦而出,传出去简直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白子逸也不好意思叫丫头,他强撑着起来打算换掉身上的衣服,可背上伤势是实打实的,他好不容易才脱了裤子,胡乱擦了擦身上,正要下地去取干净的衣物时,外间房门轻响,白子逸连忙将被子扯过盖在身上,高声道:“是谁!”
丫头不得他的传唤是不会进来的,两个侍妾也都是老实的,他说过不要人服侍,自然也不会擅作主张。
来人脚步沉稳,“是我。”
白子逸听到声音时对方已进了里间,来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生得十分周正,与白子逸有两三分的相似,不过相较于白子逸的眉目开朗,来人显得严肃持重,脸上笑容都欠奉一分。
白子逸紧紧压着被角,倍感紧张地叫了声,“四哥。”
来人正是白家二房第三子,白子波,与白子逸二人并称白氏双杰。
白子逸是长房次子,上面有一个相差十岁的哥哥,自家排行老二,自家院子里都叫二爷,但在整个白家里他排到老五,白家的五少爷也是他,白子波排到老四,比白子逸大了两岁,因为年纪相近,又时常被人一并提起,这两兄弟的感情也十分亲厚,虽然性子一个活泼一个沉稳,便更显互补,许多解不开的事情兄弟两个一商量,往往能取得出人意料的进展。
今日白子波从衙门回来就听说白子逸让老爷子打了,问旁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老管家倒是知道,可老爷子不说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便也闭口不言。白子波也不犹豫,直接过来探望堂弟。
往日二人关系亲密,敲门也不过是个应景的事,白子波敲了门也没等回应就推门进来,却不想进来就见白子逸光着上身坐在榻上,下头捂着棉被,样子有点慌。
白子波本没多想什么,想着他背上有伤,自是不该穿衣服,可走近了就看见胡乱卷成一团丢在地上的衣裤,榻上也隐隐有一股暧昧的味道传来。
白子波似笑非笑地,“都这个时候了,你倒是风流不止。”
白子逸苦笑,也不敢辩驳,惟恐白子波看出些什么,让白子波帮忙拿了干净的衣物后,小心地穿在身上。
白子波已看到了白子逸身上的伤,知道老爷子这回是下了狠手,一点余地都没留的,不由好奇问道:“你到底惹了什么事?”白子逸从小受宠,要不是天大的事情老爷子舍不得这么打。
白子逸知道堂哥对顾昭华的印象不好,原不想说,可转念一想白子波要是想查的话这事必瞒不过去,便叹了一声,把昨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却不说顾昭华,只说是相国府的姑娘,又说何茹羲惹事,他明知没理还护上三分,把人家姑娘惹恼了。
白子波一听相国府就皱了眉,“最近咱们家怎么跟相国府咬上了?那姑娘是谁?莫不又是那顾昭华?”
白子逸没办法,只能点头,连忙又道:“也是我把人家欺负狠了。”
白子波蓦然冷笑,“你欺负她?你欺负她最后倒要给她写保证书?”
白子逸脸上一红,又想起自己因她挨了打竟还能白日做梦到发生了那样的事,一时间脸上更如火烧一般。
白子波径自说着:“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
白子逸刚刚走神,乍然听到这么一句还以为白子波发现了什么,连忙道:“她没将我怎么样。”
白子波从小观察能力过人,与白子逸又熟捻,一望便知他的心虚,再联想到刚刚进屋时他的不自然,白子波立时脸色微变,“子逸,你告诉我,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白子逸哪里肯说,吱吱唔唔地与他平时侃侃而谈的模样相差甚远。
“真是为那顾昭华?”白子波的脸色彻底寒了下来,见白子逸竟连辩解都没有,一副低头认罪的样子,心中更气,怒道:“你可真有出息!竟这么惦记一个仇人!”
既然话说开了,白子逸也不怕丢脸了,当即急道:“她算什么仇人?与婉柔妹妹那些恩怨不过是女儿家顽闹罢了。”
白子波闻言更恼,“顽闹?顽闹会将人推进水里?顽闹会有意坏人名节?婉柔与她甚至没有见过面,只因与她那庶妹有三分相像她就能下如此狠手,可见此人之毒!”
“说没有过往也只是婉柔妹妹的片面之言!”白子逸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明明之前还极为白婉柔的遭遇鸣不平,否则也不会有意为难顾昭华,这会倒是听不得白子波说顾昭华半点不好,豁出去一样,“我看她不是不讲理的人,但若有人欺负到她的头上,她也绝不会留手罢了!”
白子波险些气翻,指着他连连点头,“好好,顾昭华果然是好样的,与你见一次面就将你迷得失了心智,挨了打不说还出了那等丑事!说她不是淫邪之人都没人相信!”
白子逸被掐住脉门,一时难以应对,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是我自己……与她何干?”说罢又想,若是真与她有关,若是她真的在这里,将那样骄傲的她压在榻上,能像梦里一样对她恣意做为,那……身子竟一下子热了起来!
白子逸羞愧又难堪的样子看在白子波眼里便如那入肉之刺!白子波万没想到事事以自己为先事事护着自己的堂弟今日竟为一个女人反目,他连连冷笑,“我原还以为让人传些流言便能让她消停几分,却不想竟连你也栽在她的手里,这流言看来传得一点都不冤枉!”
白子逸一听这话人已经懵了,“什么……什么?四哥!你说什么!”这铺天盖地,来势汹涌压都压不下去的流言,竟是他从小敬爱的大哥暗中指使的?
“我说什么你不是听见了么!”白子波存心逼他让他选择,“如何?你现在是不是要去告诉她,是谁让她身败名裂抬不起头来的!”
白子逸满面恍惚,像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白子波仍在厉声道:“去吧!去为了这个女人与我彻底决裂!”
白子逸恍恍惚惚地,好一会垂下头去,“四哥,你别这么说。我……我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
虽是服了软,可白子波冷眼旁观,知道他心里并没有转过这个弯来。
“你喜欢她什么?”白子波缓了一步。
白子逸只觉得背后疼得厉害,对白子波的话听得也十分模糊,他摇了摇头,半晌才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还能那么坦然地面对世人……”
白子波冷笑,“她受了什么委屈,我不过是以牙还牙,将她加予婉柔的事情还给她罢了!”
白子逸没再说什么,默默点了点头。
“罢了!”白子波可算是气得不轻,甩手便走,白子逸也没有出声留他。
白子波从白子逸房中出来越想越恼,回了自己的院子也是阴沉着脸,他妻子季氏迎上来,见他这脸色唬了一跳,“怎么了这是?不是说去瞧五弟了么?”
白子波正心烦着,连句敷衍也不愿多说,洗了脸便回屋歇着去了,让季氏很是一通猜测。
季氏闺名莫忧,未出阁时也是名动京畿的才女,出嫁后帮着婆婆操持家务难免沾染几分市侩,有一次提及大嫂回给自家的礼薄了些,由此便被白子波所不喜,不过面子上白子波还是做得不错,与妻子举案齐眉,颇为外人所道。
季莫忧上了心,便让人出去打听白子逸到底出了什么事,派出去那人也得力,硬是从老管家那里探出了一点风声,虽说详情不知,可到底探出了顾昭华这个名字。
季莫忧之前在大成寺见过顾昭华,顾昭华为难白婉柔种种她也看在眼里,只是那时不干她的事,她也不必替旁人怨恨,可今天她看白子波这样,心里就犯了嘀咕,心道这兄弟二人平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今日白子波气成这样,莫不就是因为这个顾昭华?当一件事中有男有女,而那女人又是声名狼藉的时候,难免让人往偏了想,季莫忧猜测的方向本是对的,可这一偏又偏到爪哇国去了,想着白子逸被老爷子打成那样,定然是与顾昭华勾搭成奸,让老爷子发现了。
她心里藏了事,遇见有人打听的时候面上就难免露出一些,二房长子的妻子刘氏本就是个嘴碎的,缠着她问东问西,她烦不过,便用“听说”、“据说”这样的论调把自己知道的倾诉一番,结果还没到晚饭时整个白府都知道了白五公子被顾昭华缠上,有了身孕还闹到府里来的事情。
白子波一觉醒来这话已经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他气得火冒三丈!他是想让顾昭华受到教训,可却没想过让自己的弟弟跟着陪葬!